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虐文霸总穿成女主的仓鼠后》作者:穗竹   文案:   结婚当天,简映厘才知道自己是一本古早虐文里的女主。   她与阴鸷男主是青梅竹马,儿时治愈救赎他,不论他冷眼相待、与他人暧昧,也始终爱慕着。   系统告诉她再过个五年,祁渊就能追妻火葬场浪子回头。   简映厘看着那虐文剧情,不禁陷入了沉思。   反派宛如一个个葫芦娃送上门,先是表妹使她烫伤手臂溺海里,然后是表弟使她出车祸流产,再最后被情敌一家子绑架差点儿出人命。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女主,我是拼夕夕?”   虐成这样都能活到大结局?什么追妻火葬场,狗都不要!   系统:想要破局?佛系养宠!宠爱值达到100,女主独美!   于是,简映厘狠心绑定系统逃婚了。   -   祁渊醒来时,发现自己穿成了一只瘦弱的仓鼠,而自己的主人则是那位没什么感情的妻子。   他高傲,他冷嗤,他不屑一顾。   在本体醒过来之前,当一只仓鼠又如何?   后来他逐渐发现,从前那个爱惨了自己的简映厘变了。   生病需要照料的他卧床不起——   简映厘搅拌流食:“他那么忙,一日三餐用饮食管吧,边吃边工作。”   祁渊:?   需要应酬的他被别人算计拍下暧昧照片——   简映厘面不改色:“干得漂亮,我要离婚!”   祁渊:??   穿成仓鼠的他,在笼子里看到妻子与他人暧昧,只能啃着笼子无能狂怒。   穿回人身,简映厘已经不属于他了。   面对一个年轻的男人伴随她身侧,那人一脸不快地把简映厘拉到身后,问他是谁。   虐文霸总穿成女主的仓鼠后   作者:穗竹   祁渊咬牙切齿:“我是她明媒正娶的丈夫。”   简映厘:?神特么明媒正娶。   “是前夫。”她纠正道。   祁渊依旧不肯走:“那我也有追求她的权利。”   霍景阳:“哦,和平竞争懂不懂?”   祁渊:“……”   【阅读指南】   1.这是一个狗男人以宠物视角看自己拿着冷血总裁剧本如何作死,从头到尾虐自己的故事。   男主是那只仓鼠,是的,不是男二上位是破镜重圆。   2.狗血虐恋+又有些沙雕/双视角/追妻火葬场?不,是化身仓鼠关铁笼里。   男主有过前女友但是因为我喜欢处男,以及这里是幻言,所以是处。   3.女主玛丽苏,之后会有修罗场剧情,男主是没头脑+不高兴+卖萌担当,之后会变成男德班优秀学员,现在还不是,专注骂他就好。   文中无原型【除了仓鼠外形私心于自己养过的仓鼠】,文中三观不代表本人,突发奇想才写的【狗血】小说,祝大家看文愉快qaq,所有人暴富暴富!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异能 系统 萌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简映厘,简钱 ┃ 配角:祁渊 ┃ 其它:《还童后,和顶流孙子上综艺》感兴趣可以收藏一下~   一句话简介:勤恳修成男德班长,老婆不爱我了   立意:学会爱 第1章   凌晨十二点,简映厘手忙脚乱地披上一件外套就出门了。微亮的手机屏幕显示地址就在附近,她一声不吭地下了车。   寒风凛冽,白皙修长的双腿只有一层薄薄的丝袜,冻得她不由得咬紧牙关。   穿过人群来到包厢门口,她鼓足了勇气推门而进,内部灯光晦暗,烟雾缭绕,弥漫着复杂的气味。   坐在正中央的祁渊一束灯光落在他身上,质地柔软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双肩泛着光,颓然慵懒地偏头。   身边的女人说笑着,他只是浅淡地莞尔,并未置词。   直到有人看到她,笑着喊道:“祁哥,嫂子来了,明天你可是要结婚的人啊。”   包厢内的人又跟着起哄,唯独祁渊侧目看向她,神色冷淡地质问:“你来做什么?”   身后有服务员推着车进来,简映厘往旁边微微后退,她看着俩人暧昧的姿态,一字一顿认真道:“接你回家。”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自己回去。”祁渊拾起酒杯递给黑裙女人,视线不再落在她身上。   简映厘握着包的手加紧了几分,KTV包厢虽然供着暖,可她却仍旧不自觉地发颤,嘈杂的声音和嬉笑宛如将她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那我留下来帮你处理,或者我们回家再处理,怎么样?”简映厘向前一步,嗓音温软。   她的外貌是标准的水乡南方女孩,但一米六八的身高穿上高跟鞋和包臀裙,清纯温柔里又多了几分妩媚。   祁渊怀中的女人微微挑眉,很是识趣地拉开了距离,有些于心不忍:“姑娘,祁哥应该是喝醉了,要不你过来帮把手把他扶回去。”   “不用。”祁渊的语气很决绝,慵懒地抬起头睨着她,眼眸深邃。   “回去,不要我说第二次。”   四目相对,简映厘紧悬着的心脏在这一刻禁锢得有些透不过气。   无数的酸楚涌上来,她深吸一口气。   “好。”   离开时,她清晰的听到,那群人的玩笑话。   “祁总,你可真是找了个贤惠的妻子。”   祁渊垂眸吸烟,说得散漫:“她知道的,我并不想被婚姻束缚。”   门把上的手垂落,简映厘从缝隙里穿过,心口像是有无数蚂蚁啃食,密密麻麻得酸痛。   坐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浮现过了许多画面。   她始终记得自己是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八岁时被父母罚得吃不下饭,是祁渊偷偷带来小零食面包哄着她吃。   小升初时第一次来月经被男生戏弄,是祁渊主动站出来维护她,把自己的外套她系在腰间,回家帮忙洗裤子,告诉她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无助迷茫时,小小的简映厘身边总会出现一个叫祁渊的男孩,安慰她开导她。   那时候的汤圆哥哥明明那么温柔。   再后来祁渊初中转学到京城,简映厘也仍旧记挂着对方,每晚做完作业,就是找简雯借手机给他发信息,心心念念的就是高考能考到那里,再次和他见面。   只是没想到,再一次见面会这么快。   十四岁那年祁渊父母离异,父亲无暇顾及他,母亲精神分裂,他再次回到江城。祁老爷子痛恨自己没管教好儿子,于是就花大把的精力,对祁渊严厉教导。   那时她放学回家,听说这一消息心里雀跃不已,可当她撑伞看到膝盖血淋淋,落魄淋雨的祁渊时,只剩下心疼。   简映厘二话不说就把伞递给他,拉着对方到家里避雨包扎伤口。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祁渊变得不似从前那般爱笑,有些沉默寡言,甚至是阴晴不定。   既然小时候你帮了我,那我也愿意照顾你,治愈你。   简映厘下定决心。   可在之后呢?   祁渊似乎并没有任何改变。   她如愿以偿地和祁渊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在那个少女们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毫无疑问地爱上了祁渊,鼓足勇气去告白。   写了满满三页的情书被他在众人面前扔到垃圾桶,甚至嗤笑着说: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书,真幼稚。   等你考上清大,再跟我谈吧。   简映厘知道自己当时有多难堪,可最后一句仍旧给她了无限希望。   考上清大的祁渊是那样的耀眼,简映厘看着他在台演讲致辞,捧着花的手心出汗,等他走下台阶刚想去赠花时,祁渊却与其他女孩相拥。   那是她许久未见的,最开怀的笑容。   “原来祁渊已经有女朋友了啊?果然这种优质的男人上了大学都自带女朋友。”   简映厘感觉自己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迈不开步,定格在原地。   祁渊谈恋爱了,和初恋谈了两年,直到与她订下婚约那一天。   初恋哭了许久,并且找上门,怒斥是她拆散了他们。   简映厘说不出一句话,直到一个耳光即将落下,祁渊伸手替她挡住。   他的嗓音依旧很慵懒,对初恋如此的凉薄:“订婚之前我就和你分手了,胡闹什么。”   初恋的闹剧结束后,祁渊的目光渐渐收回落在简映厘身上,带着玩味,却毫无笑意。   “我不喜欢被婚姻束缚,你好自为之。”   是啊,从一开始就说过了。   简映厘觉得自己真是个贱骨头。   回到家时她重重地瘫倒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也许是太过疲惫,大脑放空时眼皮子便忍不住打起架。   睡一觉醒来或许会好受很多,然而在下一秒,有道奇怪的声音像针刺般挑起了她的神经。   【什么辣鸡虐文,渣男贱女!女主比女配还惨,我才不穿到这本书,干脆系统绑定女主算了,看着就来气。打分-2】   毫无疑问,在听完这句话后,简映厘的睡意清醒了许多。   但她睁开眼时,不是灯光昏暗的天花板,面前却多出了几本冗长厚重的小说。   伸手触碰那几册书,一种怪异的想法瞬间涌上脑海,而这种想法恰巧被突如其来的系统声证实。   【系统:你是一本古早虐文里的女主,性子温吞懦弱,却因为深爱着男主,坚韧不拔地死缠烂打被虐身虐心,最终男主追妻火葬场,总算是达成了幸福美满的结局。】   简映厘:……   什么是追妻火葬场?   【系统:追妻火葬场啊,就是前期祁渊对你有多不好,都是为了后期追妻作铺垫的,你爱他,从小救赎他,而他醒悟过来时也会记得你的好,爱着你,达成幸福美满的结局。】   闻言,简映厘心里万分复杂。   翻开小说看目录,故事是从十四岁那年写起,她救赎祁渊的过程,竟长达五十万字。而婚后却并不是在最后一册,在追妻火葬场之前,她居然还要接着被虐五十万字。   其中包含着被烫伤手臂、溺海不省人事、出车祸流产、被绑架撕票……   粗略看看,祁渊的追妻篇只占其中一册的二三十页,再后来就是俩人的撒糖美满篇。   虐祁渊的点是——   她躺在病床上成了植物人,祁渊悲痛万分。   仅仅是翻看目录,简映厘就像是经历了这所有的一切,那种切身体会的刻骨铭心,以及祁渊的高高在上。   这叫幸福美满?为什么虐祁渊要让她变成植物人?   简映厘像是一瞬间想通了,有些气笑:“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女主,我是拼夕夕?”   她居然还能活到大结局,得是多厚的血条啊。   “剧情可以改写吗?我不希望再这样毫无尊严地走下去。”她诚恳地问道,看完这些心里顿时生出了恶寒。   儿时祁渊对她确实不错,可她凭什么在他心里扭曲时,就应该充当乌云里的一束光,温暖救赎他。   她也并非过得有多好,也不是时时刻刻洋溢着笑容,没有七情六欲的小太阳。   就结束在这一刻吧,她累了。   【系统:叮!想要破局?佛系养宠!】   【系统:你对男主有着百分百的迷恋值,如果想要规避被虐心虐身的剧情,就好做到封心锁爱。宠物的宠爱值每增加1分,你都将会封心锁爱10分】   【系统:但封心锁爱值是消耗品,需要及时撸宠补给哦~】   简映厘沉吟片刻,才理清楚系统的意思。   既然不选择攻略祁渊,就要养一个宠物寄托对他的感情,那这个宠爱值是如何判定的呢?   【系统:宠物是有根据的,系统会指引你挑选和男主类似的小家伙,宠爱值则是你越发宠爱它,它对你忠诚回馈感情,每回馈一次就会增加数值。】   听到这儿,简映厘就想到要不养一条狗,毕竟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   【系统:不一定是狗哦。】   简映厘微顿,语气自嘲:“也是,狗那么忠诚,祁渊怎么会像呢。”   【系统:你的手机自动绑定了该宠物系统,小家伙等着你带回家饲养,请务必早一点去接它回来哦~】   系统音下线了,简映厘再次睁开眼睛,看到镜子里身穿一袭婚纱的自己。   周遭的声音很嘈杂,祁渊的姑妈祁玥正在操办指挥众人准备婚礼,瞥见简映厘失神的样子,淡淡地安慰道:“映厘,昨夜祁渊是在公司过夜的,我已经叫人把他送过来了,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你放心吧,等结了婚他会收收心的,别太难过。”祁玥拍了拍她的肩膀。   简映厘并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祁玥离开后,便将桌面上的手机拿过来看。   屏幕上确实出现了一个爱宠系统app。   点开来看,页面很是可爱温馨,卡通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小动物,右下角的地图亮着红点,指引着简映厘戳开。   该地图上只显示了定位,并没有告知简映厘那个小家伙在哪里。   【系统:你确定要饲养一个超级萌的小家伙来代替男主吗?】   脑内再次出现了系统音,简映厘愣了一下,很爽快地应了声。   是。   【系统:叮!已收到爱了么订单~】   简映厘还没反应过来,祁玥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紧张而担忧:“你说什么?祁渊出车祸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求收藏~未出生的新坑崽崽需要各位姨姨姐姐们关怀,在这里祝大家暴富鸭!】   《还童后,和顶流孙子上综艺》   楚宴,出道即一炮而红成为唱跳顶流,多年来从未接过综艺,据传言人浪脾气差,经纪人不敢接。   然而就在不久之后,他不仅接了一档亲情综艺,还是和粉丝互撕过的男爱豆林浩铭一起上的。   节目播出后,腥风血雨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俩人都各自带了个妹妹,对照组难免不会比较到妹妹身上。   对家的妹妹是崭露头角的古典型美人,白花一般的脸庞,纤细骨感的身姿,性格也温温柔柔,楚宴的妹妹……好像,还挺朴实无华?   -   楚知舒没想到自己活到了七十二岁,竟然还能返老还童到十八岁,模样与那时大差不差。   但除此之外,她不仅返老还童,还得知自己的孙儿是一本综艺文里的对照组。她的孙女性子单纯柔弱,与孙子楚宴上综艺屡次吵架,不但催生出无数黑粉,还被狂热粉逼死,让楚宴自杀。   她深吸一口气,绝对不会让此时再度发生,所以……综艺,她来上。   “奶,你……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小!”楚宴傻眼了,轻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楚知舒皱眉,伸手拍开他的胳膊,拧耳朵:“没规矩,我现在返老还童到十八岁,上了节目喊我知舒就好。”   -   《我们的家人》第一期是在水镇乡村拍摄,原本以为楚宴这样的豪门大少爷会不习惯,直接撂担子不干,可没想到的是……   “平时健身不是挺给力的吗?喂猪怎么就不行,来,跟着我学!”楚知舒挽着他的胳膊,连忙走到猪圈前。   隔壁林浩铭兄妹怕得要死把猪拱了出去,而他们顺便把隔壁的猪拐到了自己的圈里。   观众:好家伙,拱猪的一把好手!   粉丝:哈哈哈哈哈哈哈都给我抢!   -   对照组几乎每一期都在楚知舒奶孙二人的碾压下度过,为了保持平衡,节目组加大力度。   时尚设计走红毯、唱歌跳舞楚知舒这种乡下来的应该不会吧?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   在唱跳舞台上,楚知舒身着一袭华美的戏服,头冠金银透亮,唱腔时而柔和时而颤动,功底丝毫不输给真正的角儿。   楚宴也一改原本的风格,黑红的古风劲装、高高梳起马尾,与古典韵味的戏腔搭配,歌喉悠远明快。   观众:这一刻起,我是他们兄妹粉!楚霸王组合给我出道!! 第2章   这个消息来得始料不及,婚礼自然是办不下去。   祁玥心生疑虑,但在老爷子气急的态度下,也明白是真的出事了。   眼瞧着她与场务策划人商量,再忙不迭地让人打电话通知公关部门,简映厘的心里有些微妙。   这是系统干的吧?   【系统:叮!你猜得没错哦。在原文里,你与祁渊同房之后怀上了孩子,却意外出车祸流掉了。当你绑定了系统并且做出相应任务,虐点就会孽力回馈到男主身上。】   【系统:而且就算不出车祸,祁渊也不会出现在婚礼上。你一个人举行了仪式,祁家打点了舆论消息,可圈子里仍旧有不少人嘲笑你。】   【系统:任务已更新!请查收~】   简映厘心里沉了几分。一个人的婚礼,举办得再隆重盛大,也只是一场空壳。   所以如果她逃婚了,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简映厘立马掏出手机点开地图定位,在一家名叫‘大亮宠物店’的地方确实出现了小红点。   【任务:1.半个小时内,要把宠物接回家,2.取个可爱的名字。3.与它友好的握手。】   此刻绑定了系统的她,心里似乎放松了许多再无顾虑。看着镜子身穿华贵亮丽纯白婚纱的自己,眉眼间虽透露着疲倦,却格外的坚定。   无人注意到简映厘提着婚纱到更衣室换了一套便装,她平时几乎不怎么化妆,即使是上班也只是化一层淡淡的粉底涂口红。   今天化的妆容精致且明艳,一改往常淡妆的清纯温婉,叫她有些不适应,所以接下来又到公共卫生间将妆容卸掉。   洗完脸走进隔间,门外突然有些许吵闹,简映厘推开门刚想离开此地,听到四五个女人的议论。   “婚礼不是十一点举行吗?现在都十一点半了,我早上没吃饭快饿死了。”   “我听他们说啊,新郎昨天在公司过夜,到现在还没来呢,果然是商业联姻啊,完全没有感情。”   “江若念见婚礼办不下去还走了,看来不仅夫妻俩没感情,这刚过门的祁夫人还不受祁家待见。”   “不会是因为长得不好看吧?按理来说就算是商业联姻,只要女方长相不错,应该也不会这么不给面子。而且我好像从未见过简映厘长什么样……”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话外完全围绕着简映厘有多么配不上祁家,是死缠烂打才嫁进来的。   她们虽然穿着伴娘服,但也并非是简映厘的亲朋好友,纯粹是京城名贵的单身千金。有些清楚小道消息的,说是一来简家已经败落,联姻就为了祁家扶持简新集团,二来则是简映厘倒追了祁渊许多年,深深爱着他。   其中最为高挑的女人抽了根烟,轻吐烟圈氤氲了小臂上的刺青,淡淡讥讽:“我敢肯定,祁大少要是不来,这位新娘完全能做到一个人举行婚礼。”   话音刚落,那两三个女人也附和轻笑着。简映厘低垂着眼眸看着那半开的门把,眉心不由得一跳,很自然地推开门。   偌大的镜面映照出隔间里走出来的女人,嬉笑在这一瞬间也戛然而止。   系带式的包臀裙下小腿透亮修长,木耳边雪纺衫垂落着微卷乌黑的长发,红唇白肤,有几缕湿润的发丝贴在脸颊与脖颈,浸透了胸口处的衣领。   那双莹然粼粼的桃花眼温柔极了,微微眯起,好似能透出水般,但谁能料想她的声音也格外悦耳好听。   “麻烦让一下,我洗个手。”   几个女人虽然收回视线闭上嘴没回应,但也很识趣地不动声色把位置挪出来。   说闲话被外人听到,终究会有些尴尬,可毕竟这人也不是本尊,很快他们又谈论起了这个话题。   更有甚者,凑近她身边眨眼问道:“你也是要离开的宾客吗?我就说嘛,这种婚礼太没意思了,我弟弟都哭着喊着想走。”   简映厘透过镜子看向女人,并未回答第一个问题,却也很自然地坦言自己确实是要离开。   “真好啊,我们做伴娘的走都走不开……”另一个看上去刚成年的女孩垮着脸搭腔道,目光打从刚才便黏在简映厘身上,不由得问:“我是蒋甜,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加个微信呗。”   毕竟美女姐姐谁不爱呢?嘶,仔细一看还是素颜。   说到这儿,其他几人也说着想加好友。   简映厘突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啼笑皆非。   万一这几个人知道她就是他们口中的死缠烂打祁夫人,岂不是会很尴尬?   可简映厘向来不太会拒绝人,匆匆给了微信便打哈哈过去。   五楼匆忙流动的人员有很多,简映厘兜兜转转挤不上电梯间,只好打算从楼梯间离开。恰巧遇上刚才那一批的伴娘团,他们的休息室就在旁边。   蒋甜正打算和她打个招呼,谁想简映厘仿佛见了鬼般,突然转头就把楼梯间的门打开。   她以为是美女姐姐没注意到自己,却听到身后传来——   “映厘,婚礼照常举行!你做什么去?”祁玥沟通好事项转而去找简映厘,却发现她人不在休息室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怎么还换了一身衣服从楼梯间离开了?   不等祁玥想清楚这件事,蒋甜宛如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般的事情,在祁玥打算去追赶时,伸手拦住了她。   “她、她就是简映厘?”蒋甜迫切地问。   祁玥下意识地推了推她拦截的手,眼瞧着追不上简映厘,一时气急:“那不然呢?这婚礼上还能有第二个简映厘不成?”   得到了祁家人的回应,蒋甜自然是得松手。   脑子在这一瞬间宕机了,自己看上的美女姐姐居然是简映厘。但本着八卦的本性,她很快又嗅到了不平常的意味。   敢情美女姐姐这是逃婚了?   蒋甜立马在姐妹群里@江若念询问,而这消息一经发出,群里的人都炸了。   当她回到休息室时,姐妹们纷纷围上来询问事情的经过。   任谁都没想到,他们一群人背后嚼舌根居然真的被本人听到了,关键是简映厘落落大方得丝毫没有尴尬之意,反而温柔地给了微信。   这是什么神仙美女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痛苦我来承受!!老婆不能受苦!!你们这些人没有老婆的吗?!离我老婆远一点!!【超凶   以及,男主绝对是处,逻辑上我会圆好的,如果圆不好那就是渊种的错,反正我本人就比较喜欢处男。 第3章   “究竟是谁谣传简映厘长得又丑又无趣,还死皮赖脸的缠着祁大少的?”蒋甜皱鼻子闷哼,双臂抱胸愤懑不平。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落在她身上,毕竟刚才只有她一人疯狂输出传播小道消息。   蒋甜的耳根顿时红了:“我那是听别人讲的,我也是受害者行不行!”   “所以……这一波操作,简映厘成了祁家在逃夫人?”另一人突然说道。   -   从酒店后门出来,简映厘打了辆车,地址定位在大亮宠物店,很快就有司机接单,三分钟内坐上了车。   车窗外的高楼大厦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小平房和老旧的小区,该宠物店就开在小区楼底下。   开门下车,简映厘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大衣,看向那摆着大亮宠物店的门牌,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去。   京城已经入秋转凉,昨夜还了场小雪,门口摆了几个大笼子,小狗小猫呜呜地蜷缩在一起取暖。   再看看那地图上的小红点,那只被选中的小动物似乎就在门外的右侧铁笼里。   从那几只可怜的小动物身上挪开视线,转而放向右侧那一列。   简映厘伸手掀开盖在上面的被褥,笼子垫了一层木屑,杂糅着粮食和不明黑颗粒,小小的毛茸茸团子挤在一起,跟汤圆似的圆滚滚。   “姑娘,你要买仓鼠吗?”门店内走来一个大婶,笑眯眯地看着她:“买两只吧,一只太孤单了,两只正好作伴。”   【系统:叮!那只白腰最像他!】   虽说不太认识仓鼠的花色,但简映厘从字面上还是能看出什么叫白腰。   那一团里有黑有白还有全黄的,唯独有一只趴在最外面的小家伙,头尾淡黄腰间泛白,紧紧闭着双眼,双脚双爪握拳躬身。   “我要这只白腰。”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这样花了不到五百块钱买下了两只小家伙作伴。   店主阿姨很热情,离别时还多塞了两包木屑垫料当赠品。   简映厘从小到大只养过一只猫,而且还是在大学毕业后自己一人独居时养的。她对这种鼠类动物不太了解,阿姨也没说出个大概,所以还得回去好好查一下饲养方式。   粉色的小笼子里,两只毛茸茸的小团子簇拥在一起,小小的,加起来还没有她的手掌心那么大。   任务那只看起来瘦小干瘪,而作伴的却蓬松得如同蒲公英一般,据阿姨所说,这只是镇店之宝,亮卷毛的小白熊,品相很好性格温顺。   简映厘在笼子外多披上了一层保温罩,看起来就跟中型包包一样,既能隐藏又能防寒。   手机再一次震动,亮出屏幕上十几条的来电信息,前五六条是祁玥打来的,而最近的则是祁老爷子亲自打的电话。   该不该接听?   【系统:大致剧情脉络与人设不得偏离,在宠爱值未到达100,你只能尽量巧妙规避虐点!】   听到这话,简映厘镇定了神色,举起手机划开按钮放在耳边。   京城第一医院。   简映厘拎着粉色‘包包’来到VIP病房前,凑巧门内有医护人员推着设备出来,她扶着门,悄无声息地进去。   祁老爷子质问她为什么逃离婚礼现场,简映厘思索了片刻,只能依照系统给出的提示,说是自己太担心祁渊,哪怕婚礼无法举行下去,也要到医院看望他。   【系统: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虐文女主人设不崩。】   “爷爷,肯定是简映厘她八字不合,克的表哥出车祸!”   简映厘的眉头轻颤,她对这道声音的人印象很深刻。   此人正是祁玥的女儿江若念,小的时候格外崇拜祁渊,一放假就会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十分排斥她。   【系统:叮!在原文里,她会以读研的理由住在你家,百般挑拨你与祁渊之间的关系,让你被热水烫伤、掉在海里呛晕,更是撮合了祁渊与女配之间的关系。最终坏人会得到惩罚,她考研没上岸,白白毁了容。】   系统总会十分友好地提醒她相关剧情,简映厘心中默默感谢,又不禁再度喟叹。   原作者是对女人有什么恨意吗?   如果想尽办法更改原文里的剧情走下去,她应该是不会被表妹这般对待,表妹也罪不至考研上不了岸、毁了容。   简映厘深吸一口气,没有发生的剧情,她就当是一种警示。   “八字都已经对过了,话不要乱讲。”祁老爷子沉着一张脸,他坐在沙发上,拐杖重重地敲击地面。   深邃的眼眸扫到简映厘身上:“映厘,杵在那里做什么,进来。”   闻言,简映厘只当刚才什么都没听见,脚步轻快地走到里屋。   淡蓝的床帘遮挡了床上躺着的人,她淡淡地收回视线,并未在意。   “爷爷,阿渊还好吗?”垂着眸,似乎掩盖着什么悲伤。   【系统:眼泪都没掉,很好,不愧是我绑定的女主。】   简映厘:……   祁老爷子的情绪有些琢磨不透,但以她对他的了解,越是难以揣测,他的心情也应该越是阴沉。   他简单地说明了几句,祁渊有些脑震荡,身上还有些许擦伤和骨裂,但影响并不大,只需要住院两周,现在正处于昏迷状态。   除了这件事以外,目前最要紧的,就是俩人的婚礼。   这场婚礼酒店外埋伏了不少的记者,最先该解决的就是封锁消息,避免扩散。祁玥事先同公关部联络,眼下就是要稳定现场。   公关团队很快就给出了方案,婚礼必须照常进行,否则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将会在第二天上热搜,给祁家与蔚京集团造成负面影响。   原本急救的方案是,宣誓仪式只对家属公布,简映厘一人进行,而对外敬酒,则由小叔顶替祁渊。   在结婚当天出车祸这种丑闻,有不少的媒体等着爆料,祁家宁可作以隐瞒,也绝不会公诸于世。   “我知道你担心阿渊,但是你也应该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对祁家有影响。那场婚礼我记得你是自己精心设计过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好好待在那里继续进行下去?”祁老爷子冷声道。   在场的祁家人,除了江若念以外,都噤声不语。   “换我我都嫌丢人……”她默默地坐在最角落吐槽,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可闻。   简映厘沉默了几秒钟,听到这小声的嘀咕,又是认可,又是嗤笑。   就算没有车祸又怎样,祁渊不还是会让她失望。   “爷爷,既然要做假,倒不如俩人都一起。我一个人结婚,也没什么意义吧?”她抬眼,不卑不亢地说道。   祁烽的双眸如鹰隼般始终落在她身上,在这话落下时,几乎肉眼可见得他冰冷了几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继续发红包!!看到了上一本的小天使,也欢迎新的小可爱~ 第4章   简映厘是他钦定的孙媳妇,正是因为家世清白,为人温顺乖巧,如此迕逆他,这还是在场的所有人第一次见到。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祁烽的语气阴晴不定,眯着眼:“也罢,既然你如此关心祁渊,那就好好管教一下他身边的人!”   “他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和谁在一起,我都查过了。你要是有本事,就给我好好管一管。”   “我现在年纪大了,也无暇顾及你们这些孙儿,人我已经联系好了,过两天你亲自去见面谈话,还有祁渊在医院,也由你照料。”   简映厘听后面色不改,只是轻启丹唇欲言又止。   【系统:照顾男人只会让你继续走剧情,做那个可怜的倒霉蛋。】   【系统:不要心疼男人,男人怎么会可怜呢?】   是啊,只会变得倒霉,她不太想做这种事情。   “不行!她都让表哥这么倒霉了,要不让我来吧。”江若念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满地嘟囔道,说得振振有词。   “而且正好我在考研备考期间,需要找个清净的地方,就勉为其难和她住吧。风水上我待在家里不合适。”   江父无可奈何地瞪了眼她,像是被胡言乱语气到了:“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   江若念冷哼:“我要考表哥的母校,要是他醒来了,还能指点我一二呢,总比在家里看到江怀澜那个家伙好。”   二房有两个孩子,姐弟二人相差十岁,都是不好惹的性格,时常闹得鸡飞狗跳。   说起江怀澜这孩子,简映厘也有深刻的印象,仗着自己头脑发达,摆着一张厌世脸对谁都瞧不起。   如果说这俩姐弟有什么共同点,大概就是如出一辙的看不上她,格外崇拜祁渊。   嗯,如果江若念愿意替代她照料祁渊,她还是很乐意顺水推舟卖这个人情的。   想到这儿,简映厘弯了弯眉头,温声细语地说道:“也不是不行,既然若念有这个心和我一起照料祁渊,那当然是最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乍一看今日的简映厘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可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变化。   江若念也没想到简映厘会同意,仰起下巴转了转眼珠子变扭道:“我是为了表哥,不然我都不想看到你。”   -   祁老爷子率先离开了医院,祁家的人也就散场了。婚礼现场那里,突然改成了普通的宴会,而到场的来宾也心照不宣,不会走漏任何风声。   江若念和简映厘上了同一辆车去往檀香华庭,坐在皮质座椅上,粉色的‘包包被她放在膝盖上。   见了这‘包包’,江若念有些嫌弃:“不是吧简映厘,你都拉胯到用这种三无品牌,还没有设计感的包包?”   勾起另一端的拉链,保护罩扒开来,俨然是一个小小的笼子,装着两只互相依偎的毛茸茸。   简映厘侧眸看向她,不紧不慢地解释:”不是包。”   江若念的表情可以说是极其完美地展示了什么叫做目瞪口呆,她咽了咽口水,依旧嫌弃:“你居然还有闲心去买两只老鼠?”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怪了?按照以往来说,不应该哭哭啼啼得感伤自己婚礼办不成吗?   被说成老鼠的其中一只,似乎清醒了过来,圆滚滚的身子轻颤着。   深邃漆黑的眼瞳只有芝麻大点儿,光线从保护罩缝隙里照射进来,忍不住用小爪子拨弄自己的鼻头。   祁渊本以为这是一场梦,车祸带来的痛楚在清醒之前仍旧如刮骨般让人难捱,可是意识重新收拢回来,他却不在病床上,反而成了一只小老鼠,被困在笼子当中遭同类欺压。   那种厚重感覆盖在身上,无比清晰地告诉他并非是梦。   而直到被简映厘买下后,他即觉得惊异又有些放松。   方才祁家与简映厘的谈话,他听出了大概,普通的脑震荡和骨裂,大概需要两周才能好。   所以,如果要从这只仓鼠变回人,难道还需要两周吗?而且他究竟为什么会这样还恰巧被简映厘买走。   祁渊想不明白,脚底下的木屑碎让他不由得鼻头一痒,小声地打了个喷嚏。   车厢内静谧沉沉,细小的针落在地上都能被听见,何况是祁渊的喷嚏声。   简映厘若有所吸引,垂下眼帘,正好与笼子里的他四目相对。   庞大的人在他的视觉里,无疑是有着极大的冲击力,祁渊却仍旧双脚支撑地面笔直着上身,好似自己依然是高傲的两脚动物。   两只微微泛着绒毛的爪子蜷缩着,瘦弱的身子毛色并不那么好看,虽然有些贱嘴长脸,简映厘依旧是被萌到了,不由得噗嗤一笑。   脑内似乎是被这声音刺激到,祁渊吓得立马双爪落地,弓着身子后退。   这是作为小‘老鼠’的他下意识而为之的,等祁渊反应过来时,内心是极度的不悦,以至于眉头也蹙着。   “叫简钱吧。”简映厘想起自己还有任务没做,便思索了片刻,将名字敲定好。   祁渊没太反应过来,触及到简映厘直勾勾的眼神,才明白这两个字是自己的名字。   小爪子微微握紧。   “……”捡钱?   【系统:真是个可爱的名字呢!不过小家伙似乎并不是很喜欢,需要多叫几次才能熟悉!】   果然,系统并没有增加相应的宠爱值。   简映厘眨眨眼,心底里对这个小家伙多了几分兴致。   檀香华庭坐落于京城繁华的街道旁,装横古香古色典雅别致,视野开阔。是蔚京集团旗下最昂贵奢华的楼盘。   不过由于祁家家大业大,产业发展分布在各个地区甚至跨越海外市场,留在京城的也就只有祁渊一家人,其他旁支逢年过节会回来几趟,但大多分居各处。   祁老爷子自从俩人结婚后便不再掌管蔚京,在江城的水乡景房居住,偶尔和祁玥一家人来往。   全家族的人都为了这场婚礼再度相聚于京城,可没想到居然会闹出这么大个乌龙。   简映厘鲜少和京城名贵交际,但江若念不一样,她为清大做出了不少的努力,私底下没少在这圈子里参加宴会活动。   因此还在京城结实了一圈的姐妹,群里有人突然@她:   【超级甜:@念念你表嫂居然长得那么好看!!呜呜呜,为什么我在厕所说她坏话被听见了,她还那么温柔不生气!!】   【ccI:??啥,刚才厕所偶遇的是简映厘本厘?】   【本珂珂渴了:?】   【ccl:我靠,她居然还逃婚!这俩人不会结婚第一天就离了吧,跟传闻完全不一样啊!哪里是缠女啊。】   江若念看到这条消息,轻哼一声,暗想压根儿就不可能,简映厘可是老狗皮膏药呢。   【念念:她逃婚是为了来医院看我哥啊,我哥出车祸了。】   【超级甜:你哥有这么好看的老婆不来结婚,我就说嘛,要么是来的路上出车祸了,要么就是穿书了】   【本珂珂渴了:哈哈哈哈,说不定出车祸穿书了,双重buff】   江若念:……   哪里好看了?   “对了若念,医院那里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简映厘将身上的外套脱掉,递给了上前的佣人,语气稀松淡然。   闻言,江若念立马把手机收入口袋内,有些狐疑:“你还真不去?”   简映厘的目光很诚恳:“嗯,你不是说我和你哥八字不合容易触霉头么?”   江若念:“……”   “客房随便挑,我想如果你考上了清大,祁家应该会给你置办一套这里的房子。”说罢,她并没有看对方的表情,换了棉拖后就带着自己的鼠笼上楼去花房。   笼子里,略有颠簸的祁渊与身侧的白熊簇拥在一起,将方才俩人的对话又听了个遍。   相比较昨日的落寞模样,此刻的简映厘似乎平静又淡然,祁渊仰起头看她,心底里却是嗤之以鼻。   狼来了的故事他再熟悉不过,兴许没两天她就不会闹变扭。   --------------------   作者有话要说:   真香后的小剧场——   大渊种:我出车祸了老婆还来看我,她好爱我!   小厘:车祸是我干的。   大渊种:特地让我出车祸休息,不愧是我老婆!   小厘:……?   ————   明天断更一天,后天更新2k,作为补偿本章及下一章都发红包~小天使不要忘了来看我哦0v0 第5章   祁渊如是想着,两只脚站立得还不是很稳当,于是便一屁股坐在了垫料上静观其变。这鼠身虽然瘦弱,可坐下去时,仍旧圆滚滚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和不太茂密的皮毛,咂咂嘴。   过不了多久,这个女人就会去医院看望他。他再找个机会跟上去,说不定一碰到本体又能变回去。   暖阳透过窗户斜射在鼠笼上,祁渊不禁眯起了豆豆眼,简映厘伸手拉开落地窗,扑面而来的是清新带着淡淡花香的气息。   花房养的最多的便是绿植,除此之外还有各色花卉,香气不算太过浓郁,反而有一种置身田园的感觉。   简映厘看了看四周,把笼子放在了靠近里屋的窗边桌子上,顺手拿起喷壶喷了喷种了一行的郁金香。   “夫人,后院已经种下您想要的郁金香了,这些还需要挪过去吗?”张妈放下手中的活,凑近些汇报道。   简映厘放下喷壶,娇嫩的花朵含羞半开着,浇过水后仿佛多了层滤镜,水滴映射出斑斑光点,在这绿油油的植物格外出挑。   “不用,去掉了就不好看了,辛苦你了。”她温和地回绝,手臂垂落身侧,纤细骨感的手腕依稀能看到血丝。   临近晚饭时间,张妈有些心疼夫人过于消瘦,此刻说不定还在为了婚礼以及先生的事顾自隐忍吃不下饭,便柔声多说了句:“今晚有客人来,我会多做几道菜,要是您没有胃口,我再额外煮碗粥。”   简映厘回过头,沉吟了片刻。   说起来,她确实有些饿,估计都熬不到饭点了。   “嗯,晚饭喝粥再多做两份惠灵顿牛排吧,酒窖里的红酒也可以拿上来,还有前两天空运来的焦糖布丁可以先拿过来垫垫肚子,我有点饿。”她摸了摸平坦的肚皮,淡淡道。   张妈:“……?”   这、这是平时的夫人吗?   纵使她心底里怪异万分,也很快从冰箱里拿出甜点给简映厘送去,然后着手准备晚餐。   酒窖里正巧遇上了刚住进檀香华庭的江若年,小姑娘心气傲得很,完全没有作为客人初来乍到的样子,开口就要了最昂贵的红酒。   回绝了与夫人一起共进晚餐,并嘱咐送来一盘水果沙拉到房间里。   对此,张妈看着一人来到餐厅的夫人,只好如实转告。   “没关系,饭菜送到花房吧,我在那里吃。”简映厘扫了眼餐台,倒也并未在意这些,也就由着她去了。   不过到现在,她好像还没把任务做完。   半开放的花房内,圆形餐桌上摆放了一盘色泽光亮、条纹清晰的牛排,上面缀放着绿叶,搭配奶香意大利面与西兰花,另一小碗盛放清淡米粥。   光是闻到这个味道,笼子里挨饿的祁渊便感觉到肚皮一瘪。   从魂穿到这只‘小老鼠’身上,祁渊就一直未进食过,倒也不是他不饿,纯粹是抢不到饭,也不愿意吃。   同笼的白鼠挨着食盆近乎快把脸埋了进去,似乎还未醒过神来,半眯眼拾起谷粮一点点啃食着。   肥嘟嘟毛茸茸的身子岿然不动,细长的胡须随着嘴巴蠕动轻颤,发出了细微的嘎嘎声。   吃到一半,他突然弯下身舔舐着什么,然后从中叼起黑色颗粒,不偏不倚地扔到了食盆里。   在那全然棕黄的食盆当中,突然出现一点黑,实在是惹眼。   祁渊:“……”   于是他便饿到了现在。   从日理万机顾不上吃饭的蔚京总裁,再沦落到只能吃鼠粮的‘小老鼠’,变化得太快,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怀疑人生。   不过眼前就有一桌美食,或许……   简映厘刚洗完手,坐在圆桌前拾起纸巾轻轻擦拭着,她平时吃不了这么多,今天却久违的很有胃口。   拿起刀叉,切面将牛肉轻轻一压,手起刀落很快便切割下外黑内淡粉的肉块,汁水从肉身渗透流露洁白的餐盘。   轻启丹唇,那块汁水漫溢松软的肉块很快就要送入嘴中,但余光间,简映厘却恰巧与一双豆豆眼对视。   小家伙双手握着铁栏,那对粉嫩嫩的耳朵直立着,仿佛与眼神般十分专注地盯着她。   很显然,这种对视并不是无意间的。   再看看另外一只还在啃粮食的白熊,简映厘突然觉得这个小家伙有那么一丝丝可怜。   难不成是给的粮食太少了?   两只小仓鼠不能共用一个盆吃饭吗?   简映厘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挑了个蘸料碟子倒入新的粮食,然后打开笼门放进去。   眼瞧着简映厘重新送进一盘粮食,祁渊却完全没有要吃那盘的意思,反而趁这个机会从笼子里偷溜出来。   瘦小的毛茸茸宛如泥鳅一般,嗖地滑了出来。   这番出逃的举措让简映厘心悸了一下,着急忙慌的情况下,她竟然直接抓住了小家伙,绒毛下的娇小鼠身温热又活跃。   被禁锢在掌中的祁渊并不那么好受,他的鼠头被卡在虎口中,脸颊卡在之上,四爪抵靠在掌心上,毫无缚鸡之力,怎么折腾都是无效,整只鼠子看上去又滑稽又可爱。   他本来料想的是自己火速叼一块肉塞进嘴里就跑,躲在笼子里等简映厘再次关上笼门,自己再拿出来啃。   毕竟,他突然跑出来,这个女人绝对会吓得退避三舍,再不济也是不敢上手任由他放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脸被挤兑得连小小的豆豆眼都陷进去了。   简映厘感觉到他一点点放松了违抗的力度,于是便掌心向上,慢慢放开五指。眼前的小家伙立马用两个爪子梳理原本有些凌乱的毛发。   等它停下举动,俩人四目相对时,简映厘心底那点儿对鼠类的恐惧也有所消散,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摸顺它的背部。   “看来你还挺挑食的,握个手,我给你煮点吃的。”简映厘轻笑,大拇指与食指夹住它的手,轻微晃动。   祁渊默不作声。   真幼稚,哼。   【系统:叮!新手任务已完成!宠爱值+1,接下来请再接再厉~】   【系统:app已更新菜谱系统!可依照菜谱制作。】   【系统:今天也要打一针强心剂!男人不自爱,就像烂叶菜!男人若自爱,女人赏饭吃!】   简映厘:……   【封心锁爱+10】   简映厘:这些口号,都是哪里来的呀?还挺朗朗上口。   【系统:吾乃男德班培训机构班主任,曾绑定过各大女强文,放心吧,有我在男主不会虐到你的!】   她有些啼笑皆非。   当简映厘下楼到厨房时,菜谱已经熟烂于心了。跟猫咪辅食没什么两样,只是——   【切记,一定要用男主常用的食盆哦!】   平时祁渊鲜少回家,并没有什么常用的饭碗。   正当简映厘一筹莫展时,余光正好瞥见摆在桌面上的饭盒。   -   饭盒小隔层装上了满满一碟的辅食,简映厘再次打开笼门,把那碟辅食端了进去。   祁渊始终侯在门口,闻见这香味,忍不住张开眼睛,俯身轻啃着。   纵使他再怎么饿肚子,举止依旧轻缓优雅,只是等它吞咽下一口又一口时,却没注意到速度在加快。   没过多久吃掉了一大半,简映厘惊讶地发现这小家伙身材小小,吃起东西倒是挺快的。   “夫人,我前两天刚洗完先生的饭盒,不知道为什么被劈了一半,您看……”佣人拿着饭盒不知找谁说理,心里慌的一批,干脆就找简映厘坦白此事。   只见简映厘扭过头扫了她手里的饭盒,又淡淡收回视线:“哦,没事,那是我拿菜刀劈的。”   “祁渊不吃我做的饭菜,饭盒也没用,倒不如给简钱了。”   佣人:“……?”   简钱是?   然后她顺着简映厘的视线,看到了笼子里在蠕动的、毛茸茸的小毛球,趴在食盆上吃东西。   而小毛球闻言,也抬头看了眼简映厘,以及身后拿着劈成两半的饭盒的佣人。   身下的饭盒,似乎还真是简映厘为他用来准备便当的。   祁渊突然一噎。   “你手上的那些扔了吧,那里就有垃圾桶。”简映厘又说道。   佣人心里虽然感到怪异,却也照做地把饭盒扔到垃圾桶里。   哐当地一声,清脆又响亮。   简映厘把餐桌上的粥喝完,就自己收拾好端到楼下,只留祁渊一只鼠瞪着还未吃完的食盆。   他还没吃饱,别开身子又走到笼角坐着,不去看那自己曾经用过的饭盒一角。   当初他的确拒绝过简映厘送午饭,一来是避免他人议论,二来则是不希望她总是把闲工夫花在这上面。   两年前几乎每天中午,简映厘都会带着饭盒,陪他一起吃饭。   最后一次送午饭时,正巧各个部门汇报工作,简映厘却穿过人群,把精致的饭盒送到他旁边,她没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人员一个个离开。   祁渊扯了扯领带,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么?”   她下意识地合拢腿,小心翼翼:“有呀。”   目光扫过桌面被她热了一遍又一遍的菜,祁渊淡淡收回视线,拒绝得很干脆:“我们公司有专业的各国厨师做菜,我并不觉得你的饭菜会比我司食堂做的好,所以如果你是为了跟我相处才带中午饭,从今往后就不必过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这是什么混账话!!   来啦?发红包了哦!! 第6章   “不是,我只是觉得……”   “我去楼下吃饭,三点之前离开这里。”   他走后,只留简映厘一人在办公室,三点回来的时候,特助告诉祁渊,简小姐一句话不说就把饭盒带走,根本没吃午饭。   至此之后,简映厘确实很听话地不再带饭盒来,她向来如此,只要是被他拒绝的事情,都不会做第二次。   哪像现在,他能吃到的最好的饭菜,就是简映厘做的辅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祁渊心情复杂,纵使肚子没填饱,也没心思继续吃下去。   夜幕降临,另一只白熊渐渐醒过来了,它似乎也闻到了食盆里的辅料,步伐轻快地走去。   紧接着,他吃饱了后爬上跑轮用力一蹬,很不凑巧,祁渊被跑轮的转动撞了一下脑袋。   指望一只仓鼠道歉是不可能的事情,祁渊只好又挪到另一个角落坐着。   落地窗被推开,外头走来了个佣人,与另一人交谈:   “你不觉得夫人变了吗?听说今天婚礼办不成,夫人不仅心情看上去还挺好的,居然把先生的便当盒给劈了。”   “谁叫先生不吃呢,其实说实话,夫人的手艺挺好的,毕竟是做了十几年的饭了。”   “之前雷打不动给先生送了一个星期的午饭,结果被告知难吃,夫人伤心了很久,还把手给烫伤了……”   “啊?我还以为像她这样的大小姐,一般都十指不沾阳春水。”   “夫人比你想象中要会得多,人美心善还温柔,真不知道为什么先生不喜欢她。”   俩人正聊得欢着,直到张妈上了楼,这才心照不宣地噤声。   祁渊原本耸立着的耳朵立马软塌下来,穿成小仓鼠的唯一一件好事,大概就是这对耳朵能适时地屏蔽一些声音。   -   第二天,简映厘秀眉蹙起,被细微的争吵声吵醒。   昨日虽然睡得很香,但今天却比往常要起得更早,佣人一如既往地在花瓶插上新鲜花朵,见夫人醒来,连忙上前。   “夫人,严先生今早刚来,不过好像和江小姐起了争执,您要不下去劝劝?”   简映厘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佣人口中的严先生是她父亲严胜昌,而他的来意也很显然易见,必然是为了昨天她逃婚的事情。   洗漱完换了一套衣服,她淡定从容地下楼,争吵声也越发清晰。扫了一眼客厅的人,来的除了严胜昌之外,还有再婚妻子李萱灵及她那个没什么感情的弟弟。   “你们谁啊,一大早的跟个要饭乞丐似的,随随便便就拿我的东西!“江若念气得炸毛。   她刚睡醒,听到运送人员说自己的名牌衣服被人顺手牵羊走了几件,起初还以为是简映厘干的,没想到来的却是三个她不认识的人。   本来就有起床气的江若念,看到那位素不相识的阿姨拿出袋子里的衣服,立马大步流星地走去扯了过来。   谁料这位阿姨还和旁边的中年男人大喊她是不懂规矩的佣人,说这些衣服是她女儿的,他们想拿就拿,由不得一个外人瞎掺和。   而其余佣人也不敢上前说什么,方才搬运衣物的人员也被江若念先拿小费打发走了,所以才造成这个说也说不清楚的局面。   “你问问我女儿是什么人!真没见过你这么不懂规矩的。”严胜昌把李萱灵护在身后,看到站在楼梯口的简映厘,立马指向她。   听他这么说,江若念立马把视线转移向身后慢慢走来的女人。   简映厘也向她投去了不明所以的表情,并未看另外俩人,只留下了乌黑微卷的长发及柔和的侧脸,温润开口道:“严先生,这位是祁渊的表妹江若念,不是我家聘的佣人。”   “还有李明芳女士,我想若念自己买的衣服让人运过来,还莫名其妙被你拿走几件,不懂规矩的应该是你吧。”说到这儿,她略带笑意地瞥了眼那人,咬字清晰着重说了几个字眼。   李萱灵原名李明芳,自从改嫁严胜昌,名字也随之更改。   再次听到原名,她本来就不乐意,但得罪了祁家的人,更让她脸上一阵青白一阵涨红。   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闯了祸,她拽着严胜昌的手瞬间松开了,连带着那袋带有名牌logo的纸袋也掉在了地上。   听到这声响,严胜昌心底咯噔了一下,虽然并未回头看李萱灵,拳头却隐隐握紧。   再次看向江若念,对方轻哼一声双臂抱胸,他不得不讪笑着,连忙道歉:”都是误会,一家人嘛,难免会有点小摩擦。”   “谁和你一家人?”江若念嫌恶地蹙眉:“嫁过来的是简映厘,又不是你严胜昌还有你身后的那位老阿姨。”   听到这话,简映厘也忍不住轻笑。   这声笑,惹得江若念再度把视线拉了回来,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即使她再怎么大大咧咧,刚才这个女人说的话她也能听出来,这家人似乎并不是很和睦。   而这所谓的严夫人,也和她半年前所见到的不太一样,一个姓简一个姓李,前者和简映厘眉眼相像,后者一脸尖酸刻薄。   “你去跟人江小姐道歉。”严胜昌与俩人相看无言,为了打破这尴尬,转过头冷冷命令道。   李萱灵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立马捡起地上的纸袋,一改前不久嚣张跋扈的嘴脸,走到江若念面前唯唯诺诺:“江小姐,是我误会了,还请你看在映厘嫁入你们祁家的份上,就别计较这么多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是啊,我们今天来为的就是带映厘去和祁老爷子赔个不是。是我严胜昌教导无方,导致昨天她逃婚还让你们祁家收拾烂摊子。”严胜昌立马把来意搬出来转移话题。   【系统:虽然剧情发生了更改,但在原文里,严胜昌曾在你出车祸流产时,带着你去向祁家人赔罪,没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而江若念则是在那一刻十分厌恶你的家人,连带着对你越发看轻,最终作恶毁了容。】   简映厘没说话,深邃幽暗的眼底越发透着凉意。   确实如同系统所说的,她可以改变细微剧情,却不能扭转被虐的剧情脉络。   从前是她太懦弱,渴望这人渣能良心未泯重新给予她父爱,就如同她母亲一般,始终盼望着一家能重归于好,因此才一直留有余地。   可是系统给出的未来剧情,都无比清晰地告诉她,根本不可能。   【系统:他只在乎你能不能带给他利益。】   【系统:你已使用封心锁爱!数值-5】   简映厘咬紧牙根,在下一秒松弛了片刻,微微一笑:“是么,我这里就有现成的祁家人,要不你就直接在这儿跟若念磕头认罪吧。”   “好歹也是祁爷爷的亲外孙,爷爷身体不好,就不好见外人了,你们在这儿跟若念磕头认罪,更显得诚恳可嘉,不是么?”   江若念原本还想看看这家人能闹出什么笑话,她不太待见那俩人,自然对简映厘心生鄙夷,暗想小门小户果然没素质。   可是简映厘这话,却让她惊异之外直呼好家伙。   还能这样?   割席就割席,怎么还给我抬咖来了?   江若念错愕地看着简映厘,正巧那张素净柔和的鹅蛋脸微微笑起,眼尾也上扬着。她神情恍惚了一下,突然有被惊艳到。   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女神脸,说出这种话,好像还蛮撩的……   意识到这一点,江若念感觉自己见了鬼了,居然还会觉得简映厘撩。   可不等她细琢磨,严胜昌却怒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放下公司的事务不管,专门带你去找祁老先生道歉,你却偏偏推三阻四说出这种狗屁不通的话来糊弄人!”   “是啊映厘,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都嫁到了祁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做错什么登门拜访去道歉也是应该的啊,你不能总是心气儿比天高,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全天下就你最委屈。”李萱灵也连忙附和。   一番话下来,话里话外都是指责简映厘的不是,完全把自己的事儿摘了出去。   纵使是江若念,听得也血压升上来了。   这都是什么极品啊??   “姥爷确实身体不好,见了你们估计都要吸氧气直接立遗嘱选好棺材盒了。”江若念语气稀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到相机那处,正对着那俩人,似笑非笑:“来吧道歉吧。”   “不过他用智能机还是挺六的,回来我把视频往他那传,免了你们的面对面物理攻击,还能从屏幕里感受到你们情真意切的道歉,岂不美哉?”   看着笑容明媚的女人,严胜昌感觉直接的老脸快挂不住了,噌噌地涨红。   昨天的婚礼变成了蔚京集团的活动,他的亲朋好友,甚至是公司老总合作伙伴,都在私底下嘲笑议论他。   他本来想,挽着简映厘的手举行婚礼仪式,再大肆找人宣扬一番自己的亲女儿嫁入了祁家,祁家对他们是厚待的,这番风光无限背靠大树还能吃到红利。   这么一遭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祁家对待他女儿这个媳妇并不是很上心,连带着也对他十分看不起,集团股价一跌再跌。   气急之下,他一夜没合眼,于是隔天就顶门找来简映厘。   却没想到李萱灵这个蠢货一时贪心惹怒了江小姐,还造成现在要对一个小辈磕头认罪的结果。   “江小姐,这是我们和映厘之间的事情,真的不用这么麻烦……”李萱灵急得心中滴血,再次规劝。   江若念只觉得自己站久了有些腿麻,就近坐在沙发上,眼皮微掀:“啊?刚才不是还说她嫁到我家是我们的人了么?怎么现在还换了个说法啊。”   “映厘。”严胜昌低沉地唤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简映厘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地撇开肩膀上的长发,桃花眼黝黑转动:“如果您觉得磕头认罪仗势太大江小姐授受不起,也可以让李明芳留下来伺候她一星期。”   “在伺候人这方面,李小姐可是很上道呀,好歹从业这行业二十多年了,而且看在她伺候好的份上,我也会支付相应的酬劳。”   “哦,伺候这个词不太恰当,一家人嘛,你出力我出钱,也算是互帮互助了不是?”简映厘微顿,纯然地弯了眉眼。   --------------------   作者有话要说:   江若念:我可真是个大孝子   小厘:俺也一样   有没有营养液呀—— 第7章   以严胜昌的性格,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是绝对能出卖自己身边的女人。   不论是她母亲也好,还是现在的李萱灵。   李萱灵听到这话,轻颤地摇摇头,拽住了严胜昌的袖口。   她好不容易爬到今天这个让人伺候的位置,怎么可能还愿意委身去伺候别人。   而且从前当了二十年的佣人,一直是她的痛。   这简映厘……究竟是怎么敢这么说的!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冻结,始终坐在沙发上没吭声的少年站了起来,瓮声瓮气道:“烦死了,你们要怎样就怎样,我先走了。”   李萱灵闻言,也立马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好好,马上,妈跟你一块儿走。”   如此这般,也算是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了。   简映厘也懒得多跟他们费口舌,扭头看向一旁的佣人,淡淡嘱咐:“送客吧。”   三个人走后,屋内才算真正地清净了。   江若念伸了个懒腰,吧唧吧唧嘴摸摸肚皮,觉得口渴又饿得难受。   现在客厅只剩下她和简映厘,想起刚才帮简映厘说过的话,她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一大早就被牛马鬼怪找茬,真无语。”   “嗯,谢谢你配合我。”简映厘眯起笑眼,从手腕上拿出一条皮筋扎起高马尾,清爽干练:“张妈晚些会来,我来准备早餐吧,你想吃什么?”   起初江若念还想,这厮会做菜?   紧接着心里又越发古怪,立马站起身反驳:“谁配合你了,我只是看不惯那帮小人而已!”   话虽这么说,但江若念还是在简映厘起锅做煎蛋的时候,乖乖走到餐厅坐下等待。   漫不经心地滑动手机屏幕,目光却略有偏移地扫视厨房里的女人。   从她的角度看来,那个女人劈里啪啦地运用锅碗瓢盆,还真看不出什么操作。   这时,微信突然有人给她发消息。   【超级甜:我看你昨天发动态定位的京城檀香华庭,不准备回江城啦?】   【念念:嗯,要考清大的研究生,干脆就留在京城。】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和我表嫂,住在我表哥家。】   【超级甜:哇,和温柔美女住一起,感觉不错吧?】   江若念盯着‘温柔美女’这四个字倒也没反驳,而是把今早遇到的糟心事疯狂输出发送给对方。   人就是很奇怪,即使改变了些许偏见,也依旧会为自己所持观点再找证据。   【念念:真是极品的一家子,看来她果然是为了逃离原生家庭嫁给我哥的!只可惜我哥不喜欢头脑空空的美丽花瓶。】   看着自己义愤填膺打出的一大段话,江若念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于言重了。   只是消息发送的太快,她也来不及重新编辑。   谁料对面的人却仿佛对简映厘有着八百层厚的滤镜:   【超级甜:??我趣,还会做饭啊!我也想尝尝!】   江若念没回应,恰巧面前端上来了一盘虾仁杂蔬粥和烤肠鸡蛋卷,香气扑鼻荤素搭配恰当。   乍一看,确实非常有食欲。   简映厘看着举止僵硬,表情有些古怪的她,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怎么了?”   江若念温温吞吞:“饿死了,看上去也还凑合吧。”   好像……也没那么废物。   挖起一勺夹杂着蔬菜的粥,搭配鸡蛋卷,湿润的汤汁带着淡淡清香,与软糯的鸡蛋卷充斥腔内,味蕾一下子被刺激到。   她下意识地想说好吃,但很快又改口,找了个话题:“……哦对了,为什么你和你爸不是一个姓?”   “八岁的时候发现我爸出轨闹离婚,所以等到十八岁,我自己去改了我妈的姓。”简映厘淡淡地说道。   那时的简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的好丈夫,居然会与雇佣来的保姆地下恋了整整六年,伤心欲绝之下几乎放弃所有。   简新集团的股份被那个男人夺去了一大半,而自己生下的儿子也一同带到了另一个‘妻子’的小家。   简雯是很坚强的女人,但同时也是内心十分脆弱的。   以泪洗面的每一个夜晚,她都抱着简映厘,期望支离破碎的家可以重组,也恳求简映厘不要离开自己。   因为纵使严胜昌的事情败露在俩人面前,也依旧会在每周或是每个月,来家里看望他们。   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为了她们身上的利益做个好好先生。   简映厘做过的最勇敢的事情,莫过于改姓顶住严胜昌的辱骂,额头上淌着被他砸破的血,奔向简雯怀里带着哭腔地郑重承诺:   ——我不会离开妈妈的,我以后都姓简。   江若念张了张嘴,听到她如此平静地诉说着不堪的过往,突然有些懊恼。   “哦……我接着吃了,味道还不错。”   简映厘抿了抿唇,她再度感慨自己真是与祁渊有着相似的经历,可为什么自己就必须是那个治愈对方的小太阳呢?   【系统: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ta的胃!关于江若念的剧情正在修改中……】   【系统:已更新爱了么任务!】   简映厘不是很饿,吃了最后一块烤肠鸡蛋卷就继续为小家伙准备辅料。   【爱宠app新任务:1.让它记住自己的名字。2.接受你的投喂。3.三天内保护好它的生命安全。】   第三个任务似乎比第一二个要简单得多。   毕竟只要一直待在笼子里,根本不会受到任何的生命危险。   简映厘是这么想的。   -   她再次推开落地窗,鼠笼的角落堆砌起了一个小山丘,两个小家伙大抵是在那处。   有了前车之鉴,简映厘对这种毛茸茸的啮齿类动物也没那么抗拒了,打开笼子便往里伸手。   食盆刚放下,那小山丘就突然冒出一个粉嫩的鼻头蠕动着。   然后一只白花花的金丝熊眯着眼一点点上前啃食辅料。   只出来了一只?   扒拉扒拉那堆垫料,里面确实不见另一只的踪影,她的心渐渐凉了半分,抿唇关上笼门在周围找寻着。   毕竟它还那么小,也不可能跑得多远。   “小李,昨晚是你收拾的这层楼,你有没有把鼠笼打开?”找寻无果,简映厘继而又向昨晚值班的佣人询问,她紧皱着眉头,但依旧很耐心。   小李如实告知简映厘自己并没有动过那鼠笼,她有些鼻炎,说话时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擤鼻涕,发觉纸巾上有异物,用指尖挑下来。   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像是从木头上削下的,带着股清香。   什么东西……?   紧接着,楼底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老、老鼠!”   一阵骚乱引起简映厘的注意,听这两个字眼,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忙不迭地下楼,只见江若年如临大敌般端起了没吃完的饭碗,退避三分到墙根的椅子上。而正在打扫厨余垃圾的佣人手里握着扫帚,扫视地板随时就能出击。   此时此刻的祁渊就窝藏在花瓶后的空隙,圆溜溜的豆豆眼紧盯着那位佣人,思索如何才能脱离险境。   虽然一朝魂穿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仓鼠,但祁渊也依旧拥有着雷厉风行的行动力,他不想依靠简映厘的饲养,那样实在是毫无尊严。   于是就趁着佣人打扫卫生的时候,偷摸地钻到她口袋里,向往厨房靠近,利用自己的颊囊囤了不少的粮食。   鼓鼓囊囊的,完全把尖嘴猴腮的脸撑得异常滑稽。   同时,他也听到了刚才的争吵声。对于简家的那些事情,他一直都心照不宣,祁老爷子看重简家夫妇相敬如宾,实则也并未发现其中的腌臜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灌了迷魂汤一般,选择对这件事视若无睹,倘若祁烽知道简家并非如表面般高风亮节,或许就能拦下这门婚事。   也或许,简映厘对他而言是妻子的不二之选,总归是要结婚的,又为什么不选择一个熟悉的人。   祁渊收回思绪,今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简映厘如此硬气,明明在不久前,她还是怯懦的。   “应该不是老鼠,是我养的仓鼠。”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就在不远处。   祁渊换了个方向看去,简映厘正从楼梯上下来,一步步走近。   佣人虽然把扫帚放下了,但仍旧忧心忡忡,生怕那只偷吃的小仓鼠咬坏宅里的哪件物品。   最着急的当属江若念,嗓音一下子拔高,仔细听还能听到她的颤抖:“我管是老鼠仓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了啊!”   对于这个问题,简映厘也想不通,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那个小家伙找到。   根据百度能搜索到的,也就是拿食物来引诱出它。   “我可不想大半夜出来在哪个角落看到他。”江若念又言:“所以你赶紧抓到它啊,不然我会一脚踩死的。”   简映厘默默布下塑料袋,在上面洒满了鼠粮:“没事,它现在应该很饿了,指不定下一秒就跑出来吃粮食。”   祁渊:“……”   话音刚落,简映厘从花瓶边起身,却看到一只白黄相间的毛茸茸从缝隙里钻了出来,啪嗒啪嗒走过塑料袋,完全不理会上面的粮食。短腿短手宛如匍匐在地,向着脚边爬过去。   江若念瞧见了,再度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而简映厘也很快把它从地上捡了起来。   两边的腮帮子被堆积得比头还大,简映厘还有些错愕。   搞半天逃出来是自己找粮食了?   虽然祁渊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还是待在简映厘身边要更为安全。   他可不想被江若念一脚踩死。   重新拎回鼠笼,这一次简映厘上上下下地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缺漏才松口气。   只是越狱出去屯食物的简钱却完全没有要吃辅料意思,甚至好似并不愿意与同类分享战利品,鼓鼓的腮帮子,一点点掏出一小颗攥在手心吃。   这有点难倒简映厘了,毕竟她还得靠投喂这个小家伙来完成任务。   --------------------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还会修罗场,还是你作为仓鼠亲眼看见的,刺激不?   大渊种:?我刀呢   明天惯例压字数断更一天,这章和下一章都发红包补偿一下。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给了我码字的动力,希望小可爱不要跑呀~ 第8章   【系统:她,是简家不受宠的女儿,一朝嫁入豪门,万般不受待见。它,是瘦小人人喊打的仓鼠,关在铁笼里禁锢一生,宁愿在外觅食也不愿被她投喂。】   【系统:一次秘密投喂粮食,简钱被迫无奈强逼之下吞咽下辅料,恨极了她,女人却只是勾唇轻笑:这辈子,你都别想吃除了我意外的饭,安心做软饭鼠吧。】   【系统:呵,女人,你以为任务很简单么?】   简映厘:……   你为什么戏这么多。   今早做的辅料只不过是去掉调料味的虾仁青菜粥,味道上与营养方面绝对是上佳的,再看看那小只手里攥着的谷物,简映厘还是死心不改,伸手把它从笼子里掏出来放在桌上,挖起一勺米粥怼到它嘴边。   任人随意拿捏也就罢了,祁渊这样心气儿高的鼠,送到嘴边的嗟来之食自然是不愿吃,毛茸茸的脑瓜立马往旁边一偏。   “简钱,这是我亲自给你做的,吃一口嘛。”简映厘以哄小孩的口气催促着。   目前看来,这只小家伙还是挺有灵气的,毕竟还是天选之鼠,总归是要比普通仓鼠特别。   说不定哄一哄就吃了呢?   听到这句话的祁渊,牙齿差点儿没咬到崩坏,下意识扭头看她,那双眼睛也更有精神的圆溜溜。   得到了回应的简映厘心中闪过笑意,这次并没有拿着勺子去喂养,而是像百度上所说的,双指捻起一小撮虾肉,摆在他面前。   小家伙确实有反应了,粉嫩的鼻头轻嗅着靠近,猛地张开嘴咬住她的指头。   简映厘眉心一跳立马抽出手,指腹虽然没有严重到出血,但也着实吓到她了。   “难道这么瘦小,原来还挑食啊,真是个不乖的小东西。”她轻笑并未撒气在它身上。   公司助理打来了电话,简映厘暂时没把心思花在这处。婚前她刚上任简新集团的总监,接了一项活动,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将它办好。   等她通完电话,桌子上的简钱也已然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爬进了笼子。   看起来,确实是很有灵性。   简映厘若有所思。   等她走后,祁渊补充好干瘪的胃口,又开始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蔚京还有许多事务没处理完,没有谈拢下来的合作也正处于焦头烂额的阶段,这也是为什么昨夜他心烦意乱。   既然病房里的他还没清醒,眼下的工作也大概是交给了祁嵩州。   祁渊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向来不喜欢坐以待毙,只等着简映厘要去病房看望他时,想尽一切办法去跟上。   舔舐掌心顺顺头上的毛,一夜未合眼的他,突然昏昏沉沉地眯上双眼蜷缩在角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祁渊再度醒过来时,只觉得身上格外的沉重。   “其实仔细看看,这俩仓鼠也蛮可爱的诶,小小的依偎在一起,感情真好。”佣人轻笑着。   另一人也调侃:“那只被压在下面的应该是母的吧?看起来比白色的还娇小。”   母的,娇小?   祁渊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立马从那白熊身下窜了出来。   谁料这个动作,反而也把白熊惊醒。窗外黑压压一片,只有路灯闪烁着白光,他竟然不知不觉睡了一个白天。   白熊的豆豆眼正盯着他,祁渊莫名觉得这眼神带了些许敌意。   错觉么?   祁渊感觉自己又饿了,粮食藏在颊囊里久了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他一点点爬到角落,将其吐出来一大半,继续吃着。   没过多久,那只白熊就突然一步步走到面前,发出了异常刺耳的滋啦乱叫声。   祁渊整只鼠都懵了,小爪子攥着的米粒也啪嗒掉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石化了两秒钟。   一丝警觉的想法涌上心头,只见白熊再度靠近,前脚离地张扬站立起,再度发出了警告声,甚至隐隐约约有了进攻的意味。   祁渊同样也作出应战的姿态,看得出来,面前这只白熊并不欢迎他,隐隐有了要把他驱赶出这个笼子的意味。   但祁渊也并不是吃素的,何况他作为高等生物的灵魂,又怎能被一只生来为头脑简单的仓鼠给赶出去呢?   -   张妈像往常一样到阳台浇花除草,只是和平日不同的是,她刚推开落地窗就听见极其惨烈的吱吱声。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不大的鼠笼里两只毛茸茸小团子扭打成一团,白熊身形更为高挑直接站起身猛扑上去,龇牙咧嘴地叫着,粉爪狠狠拍打。   瘦弱的那只却被欺压得死死,但幸亏身材苗条滚动一下便翻过身,继而像是为了逃离现场,赶忙跑到门前咬住栏杆向上提。   在它的不懈努力之下,笼门啪嗒地一下便打开了,只可惜没顾上后臀,被白熊扎扎实实地咬上那么一口。   张妈从未见过如此盛况,目瞪口呆之余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夫人喊过来。   简映厘赶来的时候,白熊还窝在鼠笼里啃着鼠粮,落荒而逃的简钱却不知踪迹。   本以为又要再搜找一番时,紧接着便听到脚边的垃圾桶传来塑料袋的嗦嗦声,目光向里一投,简钱正抬手想向上跳跃。   “呀,怎么掉进垃圾桶啦?”简映厘轻轻抚摸着他炸了毛的后背。   事情的经过,确实出乎了祁渊的意料,在以弱肉强食为基准的仓鼠界,智商高确实没有体型大来得有用。   祁渊惊魂未定,胸脯上下起伏,被咬过的屁股疼的后劲儿才缓过来。   简映厘看它这样,也不好再放回去,捧着小家伙的掌心感觉到一丝黏着,发现他屁股上还沾了一坨口香糖。   张妈欲言又止地蹙眉;“夫人,要不我来处理?”   “不用,我自己就好。”简映厘淡淡地回绝,四五十岁的老人一般都很讨厌鼠类,这种小事她也用不着劳烦张妈。   再看看掌心上,简映厘莫名觉得小东西乖巧多了。   祁渊确实是安分了,他甚至有些后怕地觉得自己要是再晚些出来,也许会被那只白熊生吞活剥了。   简映厘径直走回卧室,把原本用来养鱼的水缸清洗干净,这才把它放在里面。   卧室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不及主卧浴室来得敞亮,因为屁股上的那一撮口香糖,它也不愿坐着,四肢直立地站着。   许久没有回到这间卧室,他还有些恍惚。   “简钱,乖乖的别动哦,妈妈给你把屁股上的口香糖剪下来。”简映厘翻箱倒柜找到了手工剪刀,兴致冲冲地前来。   祁渊下意识后退,可是屁股上粘着口香糖也还是……   他咬咬牙,任凭简映厘一手握起。   女人的掌心温热柔软,他备受屈辱地背对着她,短小粉嫩的尾巴尖尖也被揪起。   他内心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下一秒却绷不住了。   头顶传来狐疑的问话:“奇怪,难不成真的是母鼠么?我怎么记得老板一开始跟我说是公的呢。”   简映厘似乎还上纲上线,指腹揉搓着他毛茸茸的小屁股……   祁渊咬牙切齿,自己真是从未如此屈辱过。   忍辱负重的几分钟,对他而言是那样的漫长,简映厘偶然一两次弄疼了他,祁渊也不愿吭声。   到最后为了彻底把口香糖剪下来,他屁股上的毛也所剩无几。   原本不那么好看的小家伙,被这番折腾过后也是越发的丑陋。   祁渊疲倦了,那光秃秃的屁股正对着自己的妻子,怎么想怎么也感到不适。   他立刻转过身子,对方正用着手机搜集着有关仓鼠饲养的信息。   “啊,原来仓鼠不能合笼养的啊,强势的那一方会把另一只吃了,还好你逃出来了。”简映厘顺了顺胸脯,像是在安慰一般,腾出只手给它顺顺毛。   除此之外,她还无意间点进了大神写的一篇饲养指南,这么洋洋洒洒一大段看下来,简映厘才知道自己的饲养方式有多么的不科学。   仓鼠在一个月大的时候就有领地意识,一直都是独居动物,合笼只会让两只仓鼠争得你死我活,以及笼子也不能太小……   为什么这些系统都没有告诉我呢?   简映厘心中古怪。   【系统:我绑定的是你,又不是仓鼠饲养员,要是你也会被同类啃着屁股落荒而逃,我绝对会提醒你的。】   简映厘:……这种灾难倒也不必。   重新把简钱的小窝做好,简映厘又倒了点辅食在掌心。   “简钱,过来吃。”捻起一小颗微微晃悠。   祁渊步伐沉重地走去,他的储备粮已经被留在原本的笼子里,现在也不得不拉下脸被喂养。   它并未张开嘴,而是用双手去够然后放在嘴边慢条斯理地啃着。   “哈哈哈,好可爱呀。”简映厘不由得噗嗤一笑。   【系统:叮!真是可喜可贺呀,两个任务都完成了~宠爱值+5】   【系统:新手引导就到目前为止,请你继续再接再厉培养感情哦~远离男主,保护自己!】   夜已经深了,收拾好一切,简映厘就去洗澡,卧室里没人她毫不顾忌地将衣物脱去。   平日里素来穿得严实的她,身材却格外丰满,即使侧对着祁渊把内衣扣子打开,它的心脏也一下子高悬在嗓子眼里。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人啊!!这里有一只脑袋里不干净的仓鼠!!   之后的大渊种:你就偷着乐吧,后来穿回人身小厘连手指头也不让我碰QAQ【咬手帕   ————————   我回来啦~~红包也来了~~   专栏里有很多预收,喜欢的小可爱们可以看看~! 第9章   祁渊有些看不下去,立马躬身抱头捂脸。   当他后知后觉想起他们已经成婚的事实,一抬眼,简映厘已然进了浴室。   他长吁口气。   都已经是夫妻了,有什么不能看的。   所以那些东西都去了哪里?   原本床头明明挂着他们的婚纱照,这会儿却不见了,大大小小的,有关他的东西也被一并不知去向,看起来空空荡荡……   祁渊蹙眉,不知怎的,他心底里越发的不适,甚至有些急躁。   他又不是死了,怎么这个女人搞得好像他已经不回来了?   在搬进檀香华庭前的那段时间,简映厘总会缠着他去给新家置办些生活用品。他无法理解,明明这些东西完全可以交给家政去做,又何必多此一举。   可是她总是对诸如此类的事情格外上心,软磨硬泡下,他终于抽空陪同了一次。   逛到中途的时候,助理却突然说合作方请求见面谈谈。   面对这种选择,简映厘从未叫他为难,而他也把司机留下来陪她购物。   但到最后结账时,买下的也还是他曾经挑过的商品,司机如实叙述情况:简小姐在你走了以后兴致缺缺,所以只买了这些。   再之后,他们也因为那件事冷战了一段时间。   简映厘低着头,语气生涩而小心翼翼:“阿渊,那天把你叫走的人是谁呀?为什么会……”   那天来公司谈合作的老总正好带来了一名女星,为了给新戏上映铺垫热度,刻意地炒作了一番。   祁渊深知这件事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何况只是个惯于炒作的戏子罢了,他没那么多时间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没做过的事情,简映厘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呢?   “少看那些新闻。”他只是淡淡地甩下这句话,继而上了车即将远赴国外。   扫视卧室里的摆件,一样都不见了,好像就如同那天被丢掉的饭盒,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她惯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耍小脾气。   祁渊垂眸,深吸口气。   过了不知多久,简映厘偏头擦拭着湿漉漉的发梢走出来,屋内开着暖气,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蕾丝裙走出来。   并没有像祁渊所料想的那样,直接躺在床上睡觉,而是从抽屉里拿出资料,专心致志地在家办公。   卧室里安静的仿佛空气流动声都能听到,简映厘的呼吸声平稳地浮动。   直到一通电话打来,是她部门下的员工,专门联系一些网红明星参加此次简新美妆活动。   “姐,shein那里的苏总跟我们说,不想合作。”   Shein是主推的美妆品牌之一,要是谈不下来,这个活动展完全就是个笑话。   简映厘蹙眉,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对面欲言又止:“说是一些,跟您的个人恩怨,导致不想合作……”   “她还说,如果非要合作的话,需要您亲自去和她谈。”   简映厘嗯了声,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和这位归国的苏总有什么恩怨,详细过问了其他问题和信息,这才挂断电话。   准备睡觉前,她一抬眼再次和简钱对上了视线。   看着小家伙,简映厘莞尔:“今晚要乖乖的,可别再掉进垃圾桶了。”   祁渊眯起眼轻哼,可视线却忍不住在她身上漂浮。   从前的简映厘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似乎根本没有自己的事情做。那时的他,最看不起的便是把心思花在他人身上。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祁渊对简映厘的深刻印象,那大概就是恋爱脑、跟屁虫、哭哭啼啼。   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对这位新婚妻子并不怎么了解。   而且……   视线从女人桌面向上挪,深v的领子有些兜不住那白皙如玉,他怔怔地看了几秒,倏然觉得耳根滚烫,再一次地偏过小脑瓜。   -   这两天简映厘都在忙着活动的事项,久而久之,祁渊也逐渐适应了被投喂的日子。   不过说是投喂,但绝大多数也还是她放在食盆里,供它自己吃。   王境泽效应最终还是落在了祁渊身上,贵为蔚京总裁,它吃起辅料来斯文优雅,就连那袋鼠粮也送给了吃嘛嘛香的白熊。   佣人布置好新的笼子,他从鱼缸里挪到了新的住处。   新的笼子很大,垫料铺了整整十厘米,祁渊踩在上面有一种踩在云朵上的感觉。   布景也布置的非常别致,就连佣人都赞不绝口,各类干花铺满地面,以及小山坡平台上的小木屋,宛如迷你村庄。   适应新笼子半天,他对重回人身的念想也越发浓烈。   金窝银窝,不如变成人。   “小白,姨姨来看你啦。”江若念站在另一个笼子的对面,笑眯眯地捞起白熊,继而走出花房。   住在这里的几天,她也忍不住去看看这些小动物,闲暇之余会帮着照料。   其中最深得她心的,自然是长得肥硕柔软,宛如小白云的小白。   祁渊就这么盯着十几分钟,也没瞧见自己的表妹来看望自己。   透明窗反射出来的他,模样瘦小毛色枯黄,也确实不讨喜。   只是——   江若念几乎每天都会去医院看望他的人身。   祁渊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待佣人走后,立马用牙齿撬开了下面的纽扣。   笼门啪嗒的掉下,祁渊趴在沿边,小短腿使劲儿扑腾。   也许是因为自己幻想中的魂穿回去近在咫尺,祁渊很快就匍匐前进到了江若念的所在地。   她正坐在自己的卧室小沙发上,桌面上铺满了考研资料,只是被一些粉嫩的宠物衣物遮盖。   白熊在她的手里非常的安分,供江若念换了不少衣服来拍照。   祁渊思索了片刻,爬在脚边,把不小心掉落在地的衣物叼起来。   正打算披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江若念却伸手去够掉下去的衣物。触及到毛茸茸的一撮,她漫不经心瞥去,顿时吓一跳:“我草!”   下意识的举措,祁渊被她丢到角落,小小的鼠子咕噜咕噜滚到墙角。   而江若念抱着白熊从椅子上跳起,也连忙退后几步。   “小李,那个黄头丑丫头跑出来了。”她向外喊道。   祁渊重新翻滚四爪落地,吃痛地梳理着毛发,听到这话心底又是无语。   他有那么丑么?   江若念这个架势,完全是要把他赶出去,先前想卖萌讨好她的计划也顿时化成泡沫。   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去医院了,祁渊怎么可能愿意被佣人逮回去?   地板能明显感觉到来者匆匆的脚步,还好他身量娇小,跑到某个角落只要不出来就绝对找不到。   江若念眼睁睁看着小李无可奈何地翻找,心情不快:“想不到这丑丫头还挺机灵,但是长得是真的丑啊,屁股都秃噜皮了,不懂简映厘干嘛留着,还是小白可爱。”   一个小时过去,江若念看不到那个简钱,也就索性不管了。   她收拾好桌面上的资料,出门撞见简映厘回来。   相处的这几天她越发对这位表嫂有所改观,只是始终仰着下巴似乎仍旧有些不服气。   想起刚才那只偷跑进来的仓鼠,她蹙眉抱怨道:“你那只光屁股的黄头丫头跑进我屋子了,赶紧把它抓出来,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呢。”   简映厘的目光顺其往屋子里望,得知是小家伙是在在刚换笼子时屁颠屁颠跑进去的。   叫了两三个佣人一块儿寻找,二十分钟之后仍旧无果。   事情的发生总是惊人般的相似,江若念拎着自己的LV包包正打算出门去医院,结果她从包包里掏出自己的香水,碰到了温软而毛茸茸的东西。   这手感,这质地,江若念往里一睨,差点儿没把自己的包丢出去。   她气恼得不行,最终这LV还是被嫌弃地闲置在角落。   祁渊的小计划也就此告终,心里失落沉闷之余,被送还到简映厘手中。   江若念把自己的手洗了好几遍,那双杏眼恶狠狠瞪着祁渊:“简映厘,你能不能看好你的黄头丑丫头,光着个腚子过来,难不成是发情了要祸祸我的小白?!”   祁渊:“……?”   谁发情了?   他真是要被这个表妹气笑了,扭过头看着那人,豆豆眼深邃黝黑。   听到这话,简映厘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吗?   那可真是……不被看好的恋情。果然祁家的人就是挑剔。   “这,发情也是动物的本能,何况他长途跋涉到你屋里去和小白见面,应该是情投意合爱可跨越山河。”她温声细语道,说得振振有词,眼神也无比真诚。   祁渊:???   江若念也没想到简映厘真信了,哑然了片刻,突然觉得这话好像是在说她自己。   她轻笑两声,转了转眼珠子又问:“怎么,忍不住去见我哥了?”   闻言,祁渊的心也顿时悬挂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他也算是事半功倍。   简映厘不会不去看他的,这两天只是在闹脾气。   他心里暗想,视线又悄然挪移到头顶的女人身上,心脏扑通扑通跳动。   浓密颀长的睫毛落下,简映厘并未说出那句他最期盼的话,而是平淡稀松的语气:“我不想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你老婆不爱你了。   祁渊:你干嘛大晚上的讲鬼故事?   ——————-   昨天的红包已发,不过没有自动评论~大家应该都收到啦 第10章   祁渊又被关回笼子里,而这一次,笼子被佣人搬运到了卧室里。   他的心情随着笼子运转上下起伏,看着简映厘忙前忙后不知道在做什么,思绪不免得飘远。   从前简映厘和他冷战闹变扭,从来没有超过两天。   何况现在真正的他正躺在病床上许久未醒过来。   无法掌控的事情实在超出过多,从魂穿到这只仓鼠的那一天起就是如此,他感到焦虑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此时此刻的祁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感。   唤回思绪的是简映厘的声音,她正坐在对面,手里裁缝着什么。   祁渊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自己被她握在掌心,被迫穿上了一条粉嫩无比的小裙子。   腰间倏然被勒紧了一点点,导致站立在桌面的祁渊倍感不适,石化了几秒钟。   随之耳边传来的是简映厘放肆的笑声:“哈哈哈,这样就遮上光秃秃的屁股了,好可爱呀。”   祁渊耳朵动了动,落下身子,羞耻感涌入心头,让他忍不住躺在地上蛄蛹来蛄蛹去,就为了把裙子脱下来。   看到小家伙这个反应,简映厘立马上手把它握住,平复下笑声:“多好看呀,难道不喜欢么?”   眼前的女人将它把玩在股掌之中,祁渊感觉自己心中有一股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干脆就这么平躺在它眼前。   不挣扎的小家伙非但没有引来简映厘的放手,反而让她越发想玩弄。   指尖掀起裙摆那处的光秃秃,简映厘倏然发现些许的不对劲。   简钱这屁股,怎么感觉变大了?   而且好像……毛茸茸的水蜜桃。   她好奇心十足,想来简钱也只是一只小‘母鼠’,指尖便忍不住向那里戳了几下。   绵绵软软的,戳一下竟然还会回缩,真是不可思议。   祁渊僵了,他感觉到某种异样,脑袋瓜忍不住抬起去看,结果就看到了简映厘对自己冒出的‘水蜜桃’爱不释手。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挣脱,就连耳根子也不由得涨红。   这个蠢女人,还真不知道他是公的么!   见简钱挣扎,简映厘倒也没为难这个小家伙,顺手放进了笼子当中。   经过这一遭,祁渊感觉自己身上穿着小裙子可真是太好了,至少能多一层遮羞布。   仓鼠是没有这个意识,可他的魂还是人类,该有的羞耻心还是有的。   手边的手机弹出一则消息,简映厘无意间瞥过,正好被大数据拿捏住了,视频内容竟是仓鼠饲养的相关指南。   她好奇地点进去,拉到中途发觉该文科普了如何辨别仓鼠性别。   【博主:公仓鼠要是成熟了,一旦感觉到炎热,它的蛋蛋……阿不,坐垫就会自己冒出来。】   坐垫……?   简映厘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抬头看向笼子里,坐在木板上啃食物的小家伙。   那粉嫩花瓣裙下,俨然多出了两瓣。看上去虽然有些诡异,但莫名得能和那‘坐垫’联系上。   而祁渊听到这话,也是倏然一噎。   顺着简映厘的目光看去,顿时恼羞地匍下身,好似在说:你看什么看!你个色女人!   简映厘愣了几秒钟,随即唇角不禁漾开笑意:“果真是个有灵性的小家伙,原来不喜欢小裙子呀,那我做裤子给你。”   【系统:穿条裤子好守男德,简钱越来越上道了呢!宠爱值+5】   【系统:小家伙似乎很想见一见外面的世界~和主人贴贴会更增加宠爱值哦!】   外面的世界……?   难不成这小仓鼠还可以带出去遛弯的么。   她若有所思地挑眉。   -   给简钱新做的裤子在三天内便完工了,除此之外还多余做了些小饰品。   原本干瘪的小家伙在仔细喂养了一周后,身材也圆滚滚了许多,穿上小熊帽子与棕色裤裤,简直萌化了简映厘的心。   祁渊一开始虽然不适应这打扮,可他还是乖乖地不脱下来,任由简映厘摆弄。   看向一旁的毛线球,他倏然想起,这似乎也是从前为他编围巾剩下的,只是那围巾他依旧没有收下。   经历了这几天,他总算是明白,眼前的简映厘确实是变了,变得好像……没那么爱他了。   再看看那考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江若念,祁渊轻嗤。   还不如依靠简映厘,把它带到真身身边恢复原样。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让简映厘重新爱他,记得他的好。   坐在笼子里的祁渊默默注视着简映厘,心中感慨万分,下一秒却被她从笼子里捞了出来。   “简钱,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啦。”   这天简映厘总算是把shein的苏总约了出来,在赴约时,她便在脑海里默默搜索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系统:叮!在原文里,祁渊的初恋回国啦,并且见证了你被丢在结婚现场的笑话,与京城上流圈子里的人嘲笑你。】   原来是苏娅初。   简映厘饶是没想到。   在她与祁渊订婚后,宋娅初便出国深造再也没有回来过。印象当中,她一直是清大女神般的存在,而她与祁渊谈恋爱时,也曾自卑过好长一段时间。   ——他们看上去是那样的相配,祁渊见到了更广阔的世界,遇见了更好的人,忘记当初的承诺,也是应该的。   回忆涌上脑海,简映厘越发地觉得当初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她总会保留一丝丝侥幸,倘若再努力一点,祁渊就会看到她的好。   可是何必要这么卑微呢?   她鼻头一酸,将这曾经困扰了自己许久的念想抛诸脑后。   【系统:跟我一起念!渣男总爱贩剑,女孩封心锁爱,擦亮眼睛把剑挥,一刀一个臭男人!】   【系统:卑微什么卑微!挺直腰板赚大钱,男人岂不勾手来?】   简映厘:你说得对。   【系统:这是封心锁爱教辅里的必背名句,对着简钱大声念五次,即可获得封心锁爱双倍buff~】   还真是有趣。   简映厘轻笑,打算今晚就试一试。   被放置在斜挎包的祁渊透过蒙蒙的纱看着她的去向,心底里正思索着如何让简映厘想起自己的好。   相处了十几年,他并不了解简映厘。她的喜好、她的习惯,祁渊从未留意过。如今倒是有些后悔。   绞尽脑汁片刻,他倏然想到她之前写过的情书。   那正是十八岁时,简映厘第一次对他表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羞赧而不好意思地递出了情书。   临近高考冲刺,除了考试成绩之外他完全没有别的念想,但到了最后半年,身边的同学已经出现了颓然的模样,叫嚣着自己再用功也无用,还不如养好精神备考。   整个班级两极分化,努力的努力,放松的放松。   他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类人。   可是简映厘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全班开玩笑地推出来送到他面前表白。   他说不清自己对简映厘是什么想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她对高三最后半年仍然沉醉与其他事情,会格外的愠怒。   “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书,真幼稚。你能考上清大么?等考上了再跟我谈,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他靠在椅背上,起身又将情书夺取,扔到垃圾桶里。   全班顿时鸦雀无声。   当祁渊扭过头去看简映厘时,她的目光仍旧落在垃圾桶上,双目无神。   后来他才知道,简映厘喜欢他了很久很久,以至于全班所有人都说不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而那封情书也并非是高三时写的,纯粹是害怕考不上同一个大学,将高一藏了许久的信送到他面前。   许多事情都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尤其是在祁渊羽翼丰满,坐上了蔚京总裁的位置,所有事情压在身上,他根本记不得当初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自己当初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过分。   不知不觉间,祁渊拉回思绪发现简映厘来到了一处餐厅。   服务员领着她到一处包间,雕花木门推开,坐在对面的人莫名有些眼熟。   祁渊有些懵。   “苏小姐,好久不见。”简映厘将包包挂在了门口的衣帽架,嗓音温润客气,向那人伸手。   苏娅初微微一笑,起身与她握手,客套地说了句:“几年过去了,你似乎变漂亮了不少,你和祁渊还好么?”   入座后点了几道菜,简映厘并未正面回答:“我今天来,是和你谈一谈展子活动的事情。”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坐在包包里的祁渊顿时想起来‘苏小姐’是谁。   结合着刚才的回忆,他竖立起耳廓,无比心虚。   他忘记了对简映厘的承诺。   当初苏娅初也是同所高中考进的,再加上同系同班,他参加的竞赛活动无一例外都有她的存在。   以至于所有人起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祁渊也并没有拒绝,何况苏娅初也只说自己是想和他共事多学习学习。   表面上也许是情侣,但实际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苏娅初在他眼中一直是清冷自傲,对其他事情不会太在意,当时闹分手不愉快,也确实是他的问题。   她大概不会太为难简映厘。   思至此,祁渊又把目光放在了简映厘身上。   “简小姐,你应该不会计较我那句话吧,我只是想亲自和你见面叙叙旧,开了个小玩笑。”苏娅初的心情似乎很好,微眯双眼。   “都是过去好几年的事情了,我对祁渊也没有过多想法,还请你别太在意。”她说罢,撇了撇耳边的短发,干净利落。   简映厘也瞥见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微垂下颌温声细语道:“玩笑还是要彼此相熟比较好开。”   苏娅初挑眉,轻笑:“也是,我只跟祁渊比较熟,跟你也是因为他认识的。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在我回国之前,他和我见了一次面。”   祁渊:?   简映厘:“嗯?”   见面前的女人表情有所松动,苏娅初也就敞开了说。   话里话外,虽然平静淡然,但祁渊却从中听出了另一层含义。   她说是不针对简映厘,对她没有任何恶意,所谓的过节不愿意合作,是因为不想和祁渊有所纠葛。   但祁渊却气笑了。   这文字游戏倒是很会玩。   什么回国后他和苏娅初见了一面?分明是凑巧都去了峰会,她父亲主动与他攀谈两句。   在那段恋爱里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在苏娅初的口中,描述得却格外刻苦铭心。   到最后,苏娅初拎起包包,举手投足间优雅极了:“这次的活动展,有其他公司与我合作,所以也不完全是因为你我他感情间的问题。”   “但是避嫌总归是要做的,何况你们刚结婚不久,我也不好总是在你们面前晃悠。简映厘,你也不用太在乎过去的事情。”   “祁渊那个人我熟悉,他很多事情都不会说出来,因为嫌麻烦,也因为忙,所以这些话,就由我来跟你说。”   祁渊咬磨着牙根:“……”   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苏娅初这么会挑拨离间呢?   简映厘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直到她要离开时,透亮的黑眸这才流动了一下。   【系统:在原文里,她最后并不喜欢祁渊了,可是睚眦必报争强好胜的她,总是看不惯你。认为你懦弱无用,只会依附男人的恋爱脑。不过还是和祁渊有着好几次的纠葛,为的就是让你难受不堪,最终结局是……家道中落,破产了。】   简映厘:……   虽然对这个结局的合理性并不认同,可她也并不想被如此嘲讽。   从椅子上起来,简映厘理了理衣襟,那双桃花眼认真地注视着门口的女人,语气悠然:“苏小姐,我并不在意你说的那些,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我分得清,也希望你能拎得清。”   苏娅初:?   “我……”   “既然你也说开了,那我也摊开跟你说。你不愿意与我合作,我也能把这次的活动办好。”   “那么,就此别过,再见。”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QAQ我还有机会吗?   ————————   超级肥的一章!!明天照例断更一天啵啵啵,后天更新~本章发包包~ 第11章   从餐厅内走出,简映厘并没有打车回去,而是在附近的公园散散步。   【系统:不知不觉也走完了祁烽给你的嘱咐剧情呢~】   简映厘:?   【系统:小说的世界就是很小,到处充满了巧合。祁烽让你注意的人,就是归国的初恋,而凑巧的是,你们在工作上还会有交际有摩擦。原文的走向是祁渊帮你解决的问题~】   简映厘不太理解。   她为什么就不能自己解决?   【系统:哦,为了让你们促进感情给男主来点高光呗,可惜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了~女主还请加加油!】   入了秋之后,公园的树木便飒飒地飘落着枯叶,草地上堆满了。   想来简钱还在包里兜着,她便将它从中掏出来,蹲下身看它愿不愿意在草地上走两步,并且嘱咐只能在她身边转悠。   毕竟仓鼠身量太过娇小,要是一不小心走丢了实在是难找。   可是这小家伙那么有灵性,说不定说一说就通了。   祁渊直视着简映厘,望向身后的草地,还是选择从掌心下去。   想起刚才的事情,祁渊的心情有些复杂。   从前的他并未考虑过诸如此类的事情,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别人颠倒黑白也无法改变。   可是当他听到那番话,却莫名地会代入到简映厘的视角去看待。   如果是她,会怎么想?   是生气?还是难过?   可是这些情绪从刚才来看,简映厘似乎并没有。   这也是他为什么感到内心烦躁。   从前的简映厘根本不是这样。   她会委屈的含着泪默默离开,根本不像现在,冷静沉着地说着其他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祁渊还觉得自己无比可笑。   明明他最厌烦的,就是哭哭啼啼的、总是围着他转的简映厘。   在草坪上走了两步,以仓鼠的视角来看,任何的一切都那么的庞大,以至于祁渊不得不站立起眺望。   不管怎么说,他得想个办法哄简映厘开心,把刚才的事情忘记。   倏然,祁渊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疾步地奔去。   简映厘见他突然肆意地奔跑,小碎步地跟上。   等他停下来后,却见那小家伙用牙齿啮下了一束蒲公英,凑到她脚边,然后双脚直立用手抓住蒲公英给他。   简映厘心中闪过一瞬惊讶,伸手拿过蒲公英,也连带扒拉着自己脚踝的简钱捧起。   “还挺聪明啊……”   祁渊微微抬起下巴,简映厘莫名从他的表情中看出自傲。   她勾了勾唇角,蒲公英在手边随风轻轻晃荡,毛茸茸的,圆滚滚的,让她心情惬意了许多。   祁渊忍不住侧目看她,冲着她招招手,然后小粉爪合十放在跟前,咧嘴吹气。   简映厘再次被他可爱的举措逗笑了:“你让我吹蒲公英吗?”   祁渊点点头,爪子揉揉鼻头又顺了顺自己的毛发,极度的注重自我形象。   收回视线后,简映厘鼓起腮帮子储气,然后均匀地吐出,那蒲公英瞬间绽开。   随着风往远处飘扬,越来越远。   虽然只有小小的一撮,她却觉得心头一暖。   【系统:宠爱值+6!比平时多了一点呢,小家伙似乎很想讨你欢心~】   -   回到檀香华庭,简映厘率先把简钱放回了笼子里。   由于刚才在公园草地上奔跑过,祁渊身上沾染了一股土腥味,实在是难闻。   蹲坐在一处木板平台上,祁渊边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洗澡,又下意识地舔了舔粉爪子留下唾液,在头上以及身上抓挠。   过了三秒钟,祁渊愣住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   思绪里闪过一瞬问号,紧接着他的身体似乎给出了答案。   难不成……这就是他作为仓鼠的洗澡方式?   祁渊心头一惊,顿时觉得自己有些丢脸。   他怎么能拿唾液洗澡呢!真是见了鬼了。   与此同时,看到从外头回到卧室的简映厘,他也立马端正了姿态,把刚才当做无事发生。   当然,简映厘也不知道小家伙的内心戏有这么丰富,照例把辅料装满。   顺手撸了祁渊一把便离开了。   头顶的毛发再次炸开,祁渊不得不悻悻地继续捋顺。   -   一楼餐厅内。   简映厘下楼时,看到江若念屈膝把脚搭在椅子上打电话刷平板,而饭碗旁摆着一本教辅。   “初初姐,你回国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呀?什么时候可以聚一聚,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面啦。”   “哦……那你还挺忙的。”她笑了笑,又闲谈最近的情况,例如自己的备考以及心仪学校。   听到这时,简映厘再次嗅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难不成在原文里,江若念联手的女配就是……苏娅初?   【系统:你猜为什么你所在的这本书是狗血虐恋小说?】   简映厘:……她不是已经有未婚夫了么?   【系统:狗血小说可从来不嫌人际关系乱。】   她算是把这剧情串起来了。   虽然简映厘有被震撼到,但与此同时她也倏然被点到了一个想法。   既然要改变剧情,那就要把狗血虐文里的人际关系改得更简单些,所以——得从‘破坏’她们俩的关系下手吧?   【系统:哦天哪我的上帝,获得封心锁爱buff的你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果然脑海里剃去恋爱就是会让女人清醒。】   简映厘:……   你说骚话的本事也越来越强了。   整理好思绪,恰巧江若念通完电话,她也就顺势来到餐桌前入座。   当简映厘来的时候,江若念轻咳一声便把手机藏好,像是在很用功读书般,一边吃饭一边单手捧书。   吃到一半,她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便把那教辅合上叠放在平板上。   余光瞥着眼前小口吃着鸡翅,举手投足矜贵优雅的女人,她又挖起一勺鸡蛋羹发出了清脆的瓷碰声,配合人声打破寂静:“我有个朋友,要给我介绍亲自一对一的学姐,你不介意吧?”   简映厘抬眸看向她,很直截了当道:“我介意,你很需要辅导吗?”   江若念杏眼圆瞪,轻哼:“你看不起我?其实一对一也不是必要,主要是我的朋友好心介绍,就算没有我也行好吧。”   “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你都搬进我家了,完全可以找我呀。”简映厘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边的油渍,把手边碗筷收拾好,语气格外的耐心。   “我好像记得,你和我是一个专业的。”   江若念先是疑惑了一下。   然后等简映厘把饭碗放进水槽里回来时,她圆溜溜的眼珠子微眯着,似乎带着戏谑的意味。   把自己的教辅书递给她:“哦,那你给我讲讲这道题的思路吧?”   接过那本书,简映厘淡淡地扫了眼,紧随之坐在饭桌前用笔勾勾画画,五六分钟的思索片刻,很快就把答案写上去了。   江若念也没闲着,这个间隙她拉着群里的姐妹有一搭没一搭地吐槽:   【念念:我表嫂居然要辅导我考研,还自己做起了题,她要是做不出来,我到底是要安慰她还是借机嘲讽?】   【超级甜:?】   【超级甜:她不是你表嫂么?为什么要嘲讽呀。】   【本柯柯不渴:请问你们祁家是统一的点亮嘲讽技能血脉么。】   江若念:……   怎么搞得好像她跟恶毒女配似的?   【念念:才不是!!只是我之前和她关系并不好啊,要是突然那什么……显得很不符合她对我的认知,太奇怪了。】   【超级甜:懂了,你是傲娇属性。】   【本柯柯渴了:懂了,你在维持傲娇人设不崩。】   江若念:“……”   真是没法聊了。   “你看看吧。”简映厘撂下平板随带的笔,把位置让开。   江若念把手机熄屏,皱着眉头表情格外不耐烦地去看那上面的答案,和自己手中标答对比。   她对着答案,简映厘接通工作上的电话,到一边低声地交谈。   江若念并未注意到,她本以为简映厘只是逞强,可是对上标答的时候,她紧皱着的眉头越来越展开了。   还、还真会写?   迷茫的表情立马呈现在脸上。   等等,这不应当啊?   扭过头去看那通电话的女人,她的长发被肥肠圈随意地扎着披在一侧肩边,长衫内搭衬衫与卡其色西裤。   不知为何,江若念从原本花瓶的滤镜中,看出了些许职场女强人的气息。   她突然有些怀疑人生了。   耳边听着简映厘嘴里不知道说的什么话语,等那人撂下电话对上视线走来时,她冷不丁地颤动了一下。   连忙把视线撇开,手肘也将桌面上的平板往外一推。   “怎么样?”简映厘歪头轻笑。   江若念并未正面回答,嘟嘟囔囔地问:“你刚刚……是在用你们江城的方言和别人打电话么?”   简映厘也没多想,很自然而然地坦白:“我们公司办的展子要邀请法国的一些品牌参加,正好翻译不在,所以我就用法语和对接人交谈。”   “怎么样?”她再次问了句,表情格外的纯然真挚,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上一次带小学妹考研还是在两年前,应该还算有点能力吧?”   江若念:“……”   用法语和对接人交谈。   两年前带学妹考研。   还算……有点能力?   “你是不是扮猪吃老虎啊你!”江若念脸有些红,气哼哼地问。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厘:啊?我也不是猪,也不吃老虎啊?   ——————   目前还没到追妻火葬场部分呢,但是不代表不让鼠男人虐一虐心态【狗头   有个问题哦,小可爱们有没有感觉我的收藏和营养液离婚了捏?这是为什么呢?你们说他们月底之前会不会复婚呀?【疯狂暗示三连问 第12章   为了让江若念更有学习效率,他们的一对一地点便转换到了原本为祁渊的书房。   由于闲置了太久,屋内有一股淡淡的木香味,简映厘走到阳台前,把窗帘拉开。   “这是我根据你刚才所述,制定的考研日程计划。”她转过身,把打印机里的纸张摊到江若念面前。   江若念拿起桌面上的纸张,圆溜溜的杏眼又转移到简映厘身上,咽了咽口水。   她是魔鬼吗?为什么要六点起来背书啊。   “你是不是想让我猝死啊?”她问。   简映厘转身倚靠在桌边,双臂抱胸,很是无辜地眨眼:“怎么会呢。现在距离考试时间也就只剩下两个月,再不抓紧时间,你能考上吗?”   “看书时刷手机撸仓鼠,吃饭时瞥几眼书,你不觉得你自己需要调整一下状态么。”   江若念:“……”   感觉自己的膝盖有被中箭到。   “时间不要浪费在得过且过的每一天,你或许觉得自己每天都有在努力,可是知识却并没有一层层的积累。这就是你的误区。”简映厘拍了拍她的肩边。   “我也有工作要处理,就坐在你边上,一边监督你一边做事,所以你不要开小差哦。”   顺势坐在她身侧,耐心地把日程表上的计划一一陈述清楚。   简映厘的声音温柔清脆,咬字清晰,江若念听她这么说,心底里也没那么烦了。   埋头梳理知识点时,她有些不耐烦。明明都是中国字,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就那么让人看不懂呢?   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江若念咬着笔杆忍不住问:“你以前就是这么考上清大的么?就为了我表哥?”   简映厘没抬头,语气淡淡:“也不完全是。”   或许有一部分是为了追随祁渊,但另一半,她认为更多的是为自己。   少女时代的小心思被简雯察觉到时,她被迫把有关祁渊的一切封印在纸箱内。   那时她很不理解,为什么简雯要这么对待自己。明明为了一个人考上一所名校,也是一件勇气可嘉且动力十足的事情。   阴雨连绵,狂风刮打着并不牢固的窗户,简雯脸上不复往日的光彩,雷阵闪过亮光,她的脸色被照映得格外可怖。   “映厘,你要记住,想去哪里,想上什么样的大学,应该由自己来决定,而不是跟着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男孩。”   “你不要像我,明白吗?”   简映厘站在漏雨风口处,双手捧著书大声朗读,每一滴掉落在掌背,打湿了书本,都让她不由得咬紧牙关,颤抖声线。   她感觉好冷。   纵使简雯糊涂得对严胜昌抱有期望,可她彼时也很清楚,那些做法实在是荒谬而可笑。   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   当成绩出来的那一刻,她突然幡然顿悟,一旦爬到了某个端点,她能选择的路也拓宽了许多。   那些煎熬的日日夜夜,都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   为自己,不为他人。   “为自己,不要为了别人做选择。”她抬手把平板电脑按下,语气格外的认真温和。   江若念对上她的黑眸,心头不禁颤动,挠了挠耳朵:“我、我就随口一问。”   见她低头继续认真复习,简映厘不禁有些疑惑。   ——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我的学历并不高、没什么能力,即使是做成了一件事,就是为了祁渊?   【系统:在原文里对你的描写就是感性柔弱、经常围绕着男主的受虐角色,事业线是什么?被作者吃了。】   简映厘:……   事业线也能更改吗?   【系统:你已经修改了,不过目前依旧是空白,需要从感情里找到蛛丝马迹的破绽哦~感情线与剧情线向来相辅相成。】   闻言,简映厘沉吟片刻,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到江若念身上。   她记得,这姑娘比自己还会在圈子里打交道。而小说里的任何配角,都会对剧情发展的推动有所帮助,所以……   “若念,除了shein以外,你认识其他化妆品牌公司的人吗?”   江若念抬头唇角勾起,表情有些得意:“当然啦,这些品牌方我都很熟的,而且我有个姐妹,就是高奢化妆品公司董事的女儿。”   简映厘上身前倾,语重心长道:“我帮你考研上岸,你也帮我牵一下线,怎么样?”   江若念盯着她姣好的脸蛋,咽了咽口水,倒也没拒绝:“哼……也不是不行。”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认识shein的苏总?”她瞪大了眼睛。   简映厘并未仔细说出其中的缘由,轻飘飘地找了个借口,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   送到她手里时,浅浅一笑,桃花眼好看极了:“你喜欢shein的化妆品,我无意间留意的。”   江若念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跳出胸腔了。   无、无意间留意?   -   祁渊睡了一小会儿,它从窝里爬了出来,卧室内空寂漆黑,也让他的心落了几分。   都这么晚了,那个女人怎么还不回来?   脚步缓慢地走到跑轮上,出于条件反射,祁渊开始不停地奔跑。   跑了一小会儿,又忍不住望向门口那处眺望。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措与普通仓鼠无异,便立马从跑轮上下来,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头。   身上的土腥味并没有因为睡一觉而消散,反而闷在封闭空间,再加上刚才的运动,气味越发浓烈。   再这样下去,他岂不是就要被仓鼠的习性同化了?   本来妄想着等简映厘回来,他加以暗示让她帮忙洗澡就行,可是现在等着也并不是个办法。   抬起头环顾四周,祁渊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茶杯。   他依稀记得,那是一杯温白开,而且底下的加热器是持续保温的。   -   一对一监督到了晚上,窗外已然亮起来路灯,简映厘简单地收拾一下资料,并没有带走。   单手按压酸涩的颈部,她一步步走向三楼卧室,打开门啪嗒地将灯打开。   正打算先去浴室把身上的倦意一并冲去,简映厘却余光瞥见些许的不对劲。   鼠笼的门被打开了。   简钱的无数次越狱,着实是让简映厘心中警笛大作。   她皱着眉头向前找简钱,却看到就在不远处的保温杯上,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正趴在杯沿,用一只脚向上扒拉。   她的心中顿时油然而出一个熟悉的文章——朱自清《背影》。   简映厘:???   这小玩意儿在干啥?   【系统:噗,给你买橘子去。】   祁渊已经习惯了夜视,灯光突然亮起,他还有些迟钝地愣了几秒,举止也僵在原地。   直到简映厘向前,把它腰间一握拎了起来,他涣散的思绪这才拉回来。   【系统:真·堪堪一握的细腰。】   简映厘:你晚上不睡觉的吗?   【系统:来活了,我看看你能涨多少宠爱值,省得我忘掉给你加上~】   简映厘没接着搭理系统,捧起小家伙,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   她算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敢情这小东西好久没洗澡了。   但是在饲养指南里,不是说不用刻意给仓鼠洗澡,它自己会用口水洗浴的么?   祁渊的豆豆眼瞪着她,只恨自己不能说话,只能用肢体语言来表达。   他用短短的爪子揉搓腋下以及腰部,然后屁股墩在手掌心。粉嫩鼻头轻嗅,下一秒张大嘴干呕,做出了极度嫌弃的表情。   简映厘有些困惑地眨眨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噗。”   这仓鼠真的成精了吧?   百度上搜索的都不能水洗,于是简映厘就只好用洗脸巾润湿了水,捧着简钱在他身上擦拭。   祁渊感觉自己就像个铁锅上的烙饼,翻来覆去。   最要命的是,简映厘的手劲儿大到实在是离谱,她似乎对他尾部的黑喳喳有什么执念,反复地揉搓。   祁渊有些抗拒,立马扭过身,用双脚抵抗着,发出呲呲的警告声。   然后简映厘却当场用手指捻住他的脚掌,仔细搓洗:“脚底板真黑。”   祁渊:“……”   被洗浴后放归回笼子里,祁渊深深地叹口气,突觉自己身上的味道更是奇怪了。   他坐在平台上,小心翼翼梳理自己的毛发,就连脚底板也不放过。   被□□过后,更有股尿意上头,祁渊啪嗒啪嗒地走向尿沙上,撅起小屁屁。   “这是在上厕所啊?”简映厘新奇地看着他。   祁渊抖了一下,尿撒在腿边了。   他心底里顿时烦躁,扭过头狠狠瞪着简映厘,但那圆溜溜的豆豆眼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震慑力。   爬到平台,简映厘却再度不顾他的意愿,把它揽腰抓起。   翻过面来,看着那微微呈现淡黄,还沾染了尿沙碎末的尾部,简映厘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弄脏的啊,难不成简钱不会舔屁屁吗?”   祁渊:???   舔屁屁?   他堂堂一个人类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   祁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令人无语的事情。   他被关在笼子里,而简映厘念在他聪明、有灵性,把仓鼠舔屁屁洗浴的视频在他面前循环播放。   美名曰——好好学,以后自食其力洗澡。   祁渊冷嗤,像是撒气一般的,起身就把手机撞到平台下,再度越狱。   走到保温杯前,他趴在边缘,用双手把撕下来的卫生纸沾湿,想着这样来清理自己。   谁料简映厘却又一次地回来,把身后的门关上,让他心头一惊,扑腾地掉到了水里。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厘:鼠子安安静静,一定是在作妖。   大渊种:谢谢,虐点有孽力回馈到我身上QAQ   ——————   以下送了营养液的宝贝们,都是我收藏与营养液复婚仪式的宾客!恭喜你们拥有邀请函!【? 第13章   祁渊并没有整只鼠都掉进去,而是后肢的脚丫子都卡在了边缘,倒挂在水杯里。   当简映厘发现的时候,祁渊毛茸茸的屁股就浮现在杯口上,她立马把它捞了出来。   “啾!啾!”祁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鼻头灌了水,忍不住多大了几次喷嚏。   细软毛发随着水附着贴合,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沉重感,昏昏沉沉。   简映厘手疾眼快地把自己的毛巾包裹在它身上,心脏直跳,包好了便放在怀里,赶忙搜索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不过好在掉水里并不久,搜索推荐里大多是掉在下水道一天一夜救回来,这让简映厘松了口气。   用吹风机吹一吹?毕竟浑身湿漉漉的,肯定会感冒。   说干就干,简映厘抱着他扭头去拿吹风机,然后把小家伙摊在桌面上,按下按钮。   被包裹在毛巾里的祁渊刚喘上一口气,紧闭着的双眼睁开,却听到一阵刺耳的吹风声,自己那皮毛短小的腹部感到一阵灼热。   “啾!啾!”祁渊简直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用叫声对抗,虽然这声音在泡了水之后显得有些奇怪。   他正想转身逃走,简映厘却啪地一下,用掌心把它按住。   “简钱乖乖哦,这个声音不吓人的,不吹干会感冒的。”女人柔声安慰道,直到自己接触到这股热风,她才反应过来。   “开太大了了?”   祁渊:“……”   这个笨蛋!   他气急了,却有些无可奈何,睁眼瞪着简映厘。   不过这吹风机的热度,不论如何也无法随了祁渊意愿。   用了没一会儿,简映厘就突然发现不对劲。   这样……会不会把简钱吹脱水了?   再次掏出手机去搜索,简映厘一字一行地看,突然沉默了片刻。   哦……原来不能拿吹风机直吹啊。   重新给简钱包裹上毛巾,忽略掉那有些凌乱的头顶,它就像是襁褓中的小婴儿,可怜又可爱。   拥入怀中,简映厘垂手滑动手机屏幕。而这个角度,祁渊一睁眼也正好能看到。   屏幕上的照片是分享博主的血泪史,她的仓鼠就是在伪冬眠时,为了保暖唤醒用吹风机,硬生生给双手双脚吹没了。   从简映厘的视角来看,实在是惨不忍睹。   从祁渊的视角来看,他感觉自己有些肉疼。   搓搓双手,那股滚烫的余热似乎尚且还在。虽然这副躯体他也并不想要。   不过就这么抱着,祁渊也依旧没有感受到温暖,忍不住打喷嚏,声音清脆微小。   他身上的皮毛已经被那股热风吹得半干,只是热劲儿过去后,他依旧是手脚冰冷。   “这样好像也没有效果。”简映厘囔囔道,这次是一字一句地仔细把分享经验看完,才做出行动。   祁渊被搁置在了桌上。   他一动不动躺了会儿,听到窸窣的声音,不由得抬起头去看。   却见简映厘把身上的衣服换掉,穿了身单薄的真丝睡衣,一如上次意外所见。   他呆滞了几秒钟,耳廓噌地竖起,有些不自在地再度躺平。   温热的掌心触及他的毛发,祁渊微微眯起双眸,感觉到简映厘捧着自己,把自己放在了身上紧密贴合,再用柔软被褥盖好。   趴在她身上,祁渊能感受到阵阵起伏的呼吸,以及她散发的温热。   圆溜溜的豆豆眼望向女人,他此时此刻,又想起了些许事情。   大三那年他与祁烽关系闹僵,独自一人在外租房,发高烧再加上熬了一天一夜,身体格外虚弱。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他恍惚间快失去意识,拨打了简映厘的电话号码。   而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然在床上。   简映厘忙前忙后地收拾卫生,除此之外屋内还多了一位老太太。   她笑着看向他,小声打趣:“你女朋友还真是有意思,上门照顾你结果找错地方了,愣是喊了警察来。”   “我开门的时候看到那些警察,还以为我家老头子犯事儿了呢!”   厨房内突然传来惊呼声,老太太上前张望,有些无奈:“丫头,你干啥拿保温袋装热水呀?咱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热水袋都已经是充电不用换水的了。”   祁渊干涩的嘴唇微微一抿,垂眸掩去笑意。   ——那现在呢?   祁渊轻颤鼻头,他突然间意识到,简映厘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   而他能享受到这份待遇,也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宠物。   这种想法宛如一把刀,剜去了他心底里的一部分,变得有些空落落。   简映厘应当是对他失望了,他必须想办法修复好这一切,至少有些事情,就理应让她清楚其中的误会。   然后,去病房看望他,让他重新回到人身。   祁渊心里打着鼓,念想越发浓烈。   -   昨夜临睡前,简映厘把简钱放回了窝里,又从小李那里借了点暖宝宝,放在鼠窝底下垫着。   她睡得并不是很好,好在是周末,她可以多休息会儿。   而江若念却意外的起了个大早,把昨日定下的日程表落实得非常到位。   “我昨晚八点敷了面膜,连手机都没碰就睡了,不过我已经帮你和我朋友说了,下周三能见面谈谈。”江若念打了个哈欠,嗓音略显慵懒,可那杏眼直溜溜地盯着简映厘。   仿佛在说:你快夸我快夸我,不夸我就是你不识好歹。   简映厘很是识趣地夸赞了她几句,并且拿出一包糖赠与她,像是奖励。   口袋里倏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顺着手臂爬上了桌面。   祁渊仰起头,看看面前的江若念,再看看简映厘以及那日程表,明白了昨日她究竟在忙什么了。   他坐在简映厘手边吧唧吧唧嘴,这里的书房他再熟悉不过了,每次回来大多都是独处在这里的。   再站起身趴在地上拉伸,娇短的粉尾巴立起,简映厘似笑非笑地挑眉,用指头按了按他的脑袋。   继而等他把视线落在身上时,手指放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意思。   祁渊别开脸轻哼,他倒是懒得搭理那愚笨的江若念。   只是这里是他的书房,说不定就藏着什么东西,可以让简映厘重新念起他的好。   窗外洒下橘白的光耀,一些粉尘在光束里肆无忌惮漂浮,放在窗口边温存的郁金香花瓣水滴欲垂落。   在家中的各个角落,几乎都有这类花种的存在,祁渊心想,耳廓倏然又立起。   匍匐下身,他尽量地不发出任何声音,穿过厚重书籍的缝隙,被卡得严严实实,也还是咬牙传过去。   感觉得出来,这几周他确实是吃胖了。   就在墙边不瞩目的位置,一框相片倒在桌面,上面都落满了灰,确实是无人在意。   祁渊咬住相框,几乎快把嘴长到最大,可是想把它翻起来,并且拖拉到简映厘面前简直比天还难。   为什么就穿成了只仓鼠?穿成狗都比这强吧。   牙口有些酸涩,祁渊松口一屁股坐下,肚皮上的肉层层叠叠,看上去宛如肉松饭团。   “三点了,再过半小时我就要去医院看表哥了。”江若念撂下笔,淡淡地说道。   这句话无疑给了祁渊沉重的一击,它立马又站起来,而另外俩人则是打算结束今日的一对一监督。   心下一横,祁渊头顶着相框,推到了地面上。   相框落在地面破碎的声音很响亮,江若念被吓了一跳,就连简映厘手中的水杯也差点儿撒出去。   循声前去查看,江若念皱着眉头,想把祁渊拎起来臭骂一顿,结果看到地上的照片,饶有兴趣地捡了起来。   “怎么了?”简映厘刚来,看到桌面上落下耳朵一脸无辜的简钱,立马把它捧起踹到口袋中。   “你个闯祸精,这里的东西可不是我的。”她小声斥责,语气仍旧温柔。   祁渊坐在口袋里不吭声,默默搓搓鼻头。   这是他的书房,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你和表哥的大学合照啊。”江若念转过身,把相片递给简映厘。   相片上的俩人穿着大学毕业时的学士服,祁渊仍旧是那副不爱笑的模样,但唇角依旧忍不住上扬。而简映厘却笑得格外开怀,怀里捧着一束玫瑰花,中间插着突兀的金色郁金香。   她记得很清楚,那束郁金香正是祁渊送给她的。   毕业典礼的赠花仪式,她是最后一人,却正好花篮里的都送完了。是祁渊从校外买了一束,亲自上台赠与她。   高挑的男人身穿一袭学士服,胸前领口有些紊乱,他垂眸抿唇,肩边擦过光斑,落在简映厘头顶。   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沉木香,侵袭到鼻腔内,简映厘低着头不去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敲打着胸腔。   “恭喜毕业,简同学。”他的嗓音低沉喑哑,一字一顿认真地与她诉说。   虽然她清楚,这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毕业仪式,没什么特殊。可是这个小插曲,却让她一直忘不掉。   哪怕是现在,她把有关祁渊的所有一切东西藏匿于箱底,也忘记了唯独这一样。   他赠与的花,变成了她自始至终习惯所爱。   “习惯还真是可怕。”简映厘接过相片,垂眸落下来意味不明的话语,随意放在一边。   江若念盯着她的脸,内心有许多想问的,只是眼下她不得不接听一通电话。   既然对方要去医院看望祁渊,简映厘也就不在书房多待,刚想离开,江若念却叫住了她。   “映厘,姥爷说,你今天必须去看表哥。”   --------------------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的,虽然你们可能不信,但是大渊种要醒啦!   我真是服了晋江这个老六系统了,感谢名单没显示,灌溉的小可爱们必须提名!!   感谢在2022-05-26 13:41:15~2022-05-27 15:0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Raven 13瓶;浅夏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简映厘是本想拒绝的,可是她开口却莫名其妙答应了下来,内心怪异之时系统也适时地告诉了她为何会如此。   【系统:以你现在的封心锁爱数值,无法改变这个重大剧情。】   什么重大剧情?简映厘抿了抿唇,而江若念则是把老爷子打来的电话递给了她,电话那头的老爷子语重心长地提起这两日的事情。   他虽然远在江城,但许多事情仍旧逃不开他的掌控,尤其是简映厘对祁渊的冷淡,自从祁渊躺在病床上,她就从来没去看望过。   老爷子本以为是俩人因为结婚典礼的事情闹变扭,他三两句安慰了过去,紧接着便是对她照料祁渊,以及诸多事项的嘱咐。   听到那一番话,简映厘已然坐上车,即将到达第一医院。她也终于明白,系统口中的重大剧情究竟是什么。   第一,祁渊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就在这两日。   第二,为了补偿结婚典礼的遗憾,他会安排俩人在祁渊身体好转后,到其他地方度蜜月。   按系统的话来说,这简直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什么死法都会有。   【系统:学会抢答了啊,不错不错。但是你也别太悲观,主线剧情没办法硬改,不代表细枝末节的地方不能加以变化。而这细枝末节,也是蝴蝶效应的最初。】   【系统:他都因为你的觉醒躺在了病床上,厉害吧。】   听系统这么说,简映厘落下视线,倒也没说什么。手臂放在腿上,弯曲乌黑的长发被随意地一扎,从江若念的视角来看,她面无表情的眉目中,似乎暗含着忧郁。   果然表嫂还是放不下表哥啊。   她内心默默腹诽,想起方才捡起的相片,主动问起:“我看你花房还有后院都种了郁金香,是因为那个合照里,表哥送你的吗?”   此刻的祁渊,听到这话,也料定了自己刚才的举措有所见效,虽然他并没有听见祁烽给简映厘打电话的内容。   窝在口袋里的他忍不住冒出头,用圆溜溜的豆豆眼望向表情复杂的简映厘。   她终究还是念旧情的,忘不掉过去的事情。祁渊喟叹,自己这些日子总算是没有白熬,等他魂魄回到原来的身子,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待她。   简映厘的双眸刚刚聚焦收缩,听到这问话,她先是回味消化了一番,继而内心产生了些许变化,略带嘲讽地轻笑;“一枝花而已,不过是小恩小惠。”   “他要是能把郁金香市场垄断给我,那才叫财大气粗,真正的上心吧。”   换做是从前的江若念,指不定会怎么嘲讽简映厘,觉得她心比天高想要的太多。可是现在的她,却觉得这话十分的有道理。   她表哥好歹是个上市集团的总裁,就送一束花,实在是没有总裁那种feel,怎么说也得一声令下把所有郁金香送上门来,大喊一句:给我宠妻宠上天!   当然,这种堪比狗血总裁文的抓马剧情也就脑袋里幻想一下。江若念藏住那点想笑的冲动,点点头。   祁渊原本立起的耳朵,瞬间垂下来了。他有些看不透简映厘,不过今天能为了他去医院看望,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   摇摆不定的内心依旧向着好的方向落下,他抬头又望了望窗外,树影撇下的斑驳滑动得极快,也就预示着自己即将回到人身。   -   车缓缓停靠在第一医院车位,江若念走在前,简映厘则跟在后面。一路走到了病房门口。   此次来的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自从婚礼结束就并没有离开的祁玥、小儿子江怀澜,以及目前代任蔚京集团总裁的祁嵩州,不过他还得再处理公司的事务,晚一些才会到来。   病房内已经围绕了一众医生护士,简映厘就站在门口,待那些人出来,祁玥先上前详细地过问诸多事宜。   趁着屋内空荡,简映厘先一步走进去,那蓝色布帘挡板已然被撤走,躺在床上的男人紧抿薄唇,剑眉还略微蹙皱。   他的五官无疑是俊美的,纵使躺在病床上消瘦了许多,也并不颓然沧桑,反而多了几分阴郁。薄唇干涩出裂痕,睫毛细长浓密,光翼打在他另外半张脸,勾勒得线条有致。   【系统:女人果然还是容易对长得帅的男人犯糊涂,跟我念,这种男人玩玩就好,千万不要娶回家,都是祸害。】   简映厘弯了弯眼角,着实是被逗笑了。   到了现在,她也算是安然度过了几周,不对祁渊着迷犯糊涂,确实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些让她虐身虐心的剧情,深深地烙印在骨子里,即使是偶尔想起一些鼻酸心梗的过往,她也会努力地保持铁石心肠。   口袋里的小家伙却突然没那么安分,简映厘拉回思绪,才想起简钱还揣在自己的口袋里,一直没有放归笼子。   让他来到这么晦气的地方,也实在是不应该。   晦气本晦的祁渊两只爪子按在口袋上,宛如做着引体向上,两只脚扑腾扑腾向上踩,极力把自己的脑袋瓜露出来。   豆豆眼总算是能瞻望病房周遭,他的目光紧紧盯住病床上的男人,心里万分雀跃。   他的内心似乎有个小人,再抬头瞄向简映厘,暗自呐喊着快靠近。   然而,简映厘并没有遂了他愿,待病房外的其他家属陆续进来,她立刻把手揣在口袋里,将祁渊按进去。   做一只见不得光的小仓鼠,内心复杂万分。   “祁先生在昨夜就有了苏醒的迹象,依照祁老先生的嘱咐,等他醒来就能转移到你们所要求的私人病房。”医生淡淡地说道,刚才只是和祁玥他们详细说明了状况,并没有对简映厘说,于是又再一次重复。   祁玥已经备好了自己做的饭菜饭盒,伸手揉一揉身侧的小正太脑袋瓜,感慨万分:“那真是太好了,现在是只需要在他旁边等候吗?”   “映厘,你去阿渊旁边那坐着吧,我和若念在这里就好,阿渊不喜欢人太多。”祁玥望向简映厘,关切地说道。   简映厘:“……”   她怎么有一种,自己被委任拆弹,而其余人退后到躲避屋的感觉。   【系统:多灾多难的虐文女主啊。】   事已至此,简映厘倒也没拒绝,她躬身把椅子又向后挪了挪,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久坐。   兜着自己的人坐下了,祁渊心脏跳动得飞快,虽然迫不及待,但也轻手轻脚地再次把头冒了出来。   还好简映厘身上的衣服穿得厚实,他踩踏在她身上的举动并没有那么明显。   透过风衣领口,祁渊小心翼翼地爬到床头柜,看向身侧的简映厘,她的目光此刻飘向了不远处,似乎在出神发呆,并没有发现它。   祁渊暗自松口气,可是简映厘这个状态,也让他颇为气闷。   已经亲自来看望了,明知他快苏醒了,为什么这么心不在焉?   算了,等他回去,好好慰问她。   祁渊缓慢地向前爬行,眼眸深沉的江怀澜也始终盯着那处,唇瓣轻启,余光看了看身侧的俩人,他浑然不顾及,也起身径直往前走。   走到简映厘身侧,他白净清秀的脸已然面无表情,那双黑眸灼热地盯着遮蔽祁渊的纸盒子。   “那里有东西,我想玩。”江怀澜沙沙的少年音响起,虽是一句看似恳求的话,听起来却有我素我行的意味。   简映厘侧眸看他,茫然眨眼;“什么东西?”   江怀澜没理她,伸手就向床头柜探去。   祁玥以及江若念也意识到了这小子又要闯祸,纷纷起身打算把他拉走。   然而,震惊的一幕却发生了,只见男孩手中攥着个毛茸茸的黄白相间小东西,而那小东西却伺机趁他没抓牢,赶忙扑腾双脚,冲着床上的祁渊奔去。   小东西飞跃到床上,极力顺着男人的脖颈向上攀爬,打算爬进被子里让他们看不见。   祁玥这下子待不住了,可是她却不知道做些什么,毕竟贸然掀开被子也着实是……   简映厘也没想到简钱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爬出口袋,爬到祁渊身上,她立马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拉起被子一角。   突然,祁渊的眉头皱得更深,睫毛像是在打颤,一双锐利如鹰隼的丹凤眼缓缓张开。   视线随着白皙纤细的手背看去,他身上的被子被掀落一侧,目光不由得看向那罪魁祸首。   “你在做什么?”祁渊嗓音低哑,握住她半悬的手腕。   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桎梏,简映厘下意识地向前倾倒,差点扑到了男人身上,避免这种行为她立马腾出另一只手扶住边缘。   祁渊的手劲很大,在看清是谁之后,也丝毫没有松紧的意思,只是见她皱眉,再加上有其他人在场,才松开。   “表哥,那个……”江若念胆子比较大,意有所指地看着地上的被子,想提醒他刚才有一只仓鼠躲了进去。   简映厘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她本来就皮薄白皙,被这么一握,直接掐出印子了。   “刚刚有一只老鼠。”江怀澜笑得意味不明。   --------------------   作者有话要说:   简映厘:唱歌~!唱一曲《摇篮》哄你继续睡觉~   你们猜大渊种穿回去了没?【狗头】   感谢在2022-05-27 15:07:24~2022-05-28 00:1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柯宋患上了小说后遗症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一瞬间,病房内安静得连走廊上的推车脚步声都能听见。   祁渊还不能从病床上起来,他的头如灌了铅一样昏沉,将病床的上半部分调高,换了新的被褥,静静地看着来的人忙前忙后。   而被拽下床的被褥,褶皱内确实走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那厚重的棉被对它而言实在是沉重不堪,是一点点后退挣脱出来的。   圆滚滚的黄毛粉尾巴翘起,简映厘看到了它,立刻向前捧在手心安抚,转过身,祁渊正以深邃幽暗的眸子盯着她。   “这是你的老鼠?”祁渊冷静地问起,但眉头还是不免皱起,目光触及那直勾勾看向自己的‘老鼠’,有些嫌弃。   他的目光总是炽热的,简映厘呼吸一窒,心头紊乱。   刚想说些什么,江若念突然站到她身侧,连忙解释:“表哥,这可不是老鼠,是仓鼠。平时很爱干净的,而且长得又这么可爱。”   “这只……是表嫂替我保管的!”见祁渊依旧蹙眉,她干脆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简映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祁玥也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赶忙训斥:“你这丫头,不是说跟映厘住一起好好考研吗?怎么还养起这种玩意儿了!”   江若念眼神闪烁,不乐意地瘪嘴:“妈我都多大了你当着这么多人面儿打我,养只仓鼠怎么了!我压力大,还不能排遣排遣?”   祁玥气急了:“你还知道你年纪大啊?年纪大玩这种东西!”   简映厘:“……”   闹了这么一场乌龙,祁渊虽不追究,但他们见气氛不对,还是老老实实地闭嘴坐在一旁。   江怀澜始终一言不发,他的视线落在简钱身上,似乎非常的感兴趣。   祁嵩州迟迟赶来,风尘仆仆的他走路自带风,与坐在外头的一行人打了个招呼。   金棕色的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肩宽腰窄西装剪裁贴服,虽是暗沉克制的黑,穿在他身上却莫名带着些随意。   “阿渊可算是醒了,这几周事情太多,我都感觉自己应付不过来了。”祁嵩州开门轻笑,目光扫过他们,也不知到底是在和谁说。   等他进去后,门悄然关上,与世隔绝,看着那竖窗,只能知道他们在讨论公司的事务。   简映厘双手捧着简钱,用自己的外套稍微遮挡了一下小家伙,毕竟打从刚才开始,它就不愿意躲在口袋里。   反正已经暴露了,她也不勉强,就这么遮掩着。   并且,她还有事情要问一问系统,可就是莫名下线了,她只能看着对面窗外的麻雀出神。   -   祁渊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穿越回去,反而本应没有灵魂的他,不应该一直醒不过来吗?   他怔怔地以第二视角看待自己,病床上的他不论是眼神还是话语口吻,都出奇的与自己一致,完全不像是被他人夺舍。   心凉了一大截,祁渊瘫坐在简映厘手中,已经不知道做什么。   那纤细能看到血丝的手腕,被病床上的祁渊握青红了一片,祁渊眯起眼,顿时感到不快。   抬起小粉爪,在上面轻轻摩挲。   【系统:叮!恭喜你绑定了男德系统。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自己不能魂穿回人身吧!】   脑内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系统音,祁渊耳廓再次竖起,整只鼠也站立了起来。   这声音并不像是外界传来的,顿了几秒钟,祁渊这才用内心话试图与它交谈。   什么?   【系统:你是一本古早狗血虐恋的男主,将女主虐身虐心进行到底,可是到了结尾,读者却表示追妻火葬场根本就不够。于是,你的灵魂就被转换到了一只仓鼠身上,而你的人身——是始终走着剧情的另一个灵魂。】   【系统:准确的来说,人身上的你,依旧是你,只不过是灵魂一分为二。】   这样来说,确实是能让祁渊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毕竟他从未看过什么小说,更对言情向的‘古早狗血虐恋’、‘追妻火葬场’无法理解。   系统也丝毫没有让他深究其中渊源,只是浅淡地问了句——   【对文中的女主,也就是简映厘,你自认对她是否不错?】   祁渊沉吟片刻,笃定地回答:是。   算不上好,但并没有轻薄她,除了工作之外,他的生活一直都很简单,无非就是偶尔会与映厘吵架,闹出些许分歧。他是这么认为的。   【系统:我呸你个不守男德的!】   【系统:你以为你自己对她好,就是好吗?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祁渊眉头皱得更深了。   男的又是个什么东西,他又哪里自以为是了?   【系统:你是言情小说中的男主,保持样貌俊美、身材肩宽腰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嗜酒不在有第二者的地方抽烟,对待其他女性保持距离又不失礼貌、不说脏话也不对女主带有辱骂以及肢体动作上的殴打,这是你应当做的。】   【系统:婚前在酒吧喝酒,与其他女人有过亲密肢体接触,是你吧?】   祁渊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这件事貌似就发生在他出车祸之前。   但是所谓的在酒吧喝酒,不过是因为他在公司方面有状况没处理好,又被兄弟叫出来借酒消愁,根本和他结不结婚没有任何关系。   与其他女人肢体接触……   他记得他旁边坐着的明明是个男的,那人上前唱歌,旁边的女人也就顺势凑了上来与他攀谈两句。   然后恰巧简映厘就来了。   【系统:哦,所述的确实与小说里内容一样,但是不管怎么说,你所在的是一本狗血虐恋小说,做的任何事情,都会十分凑巧地被女主误解、看见。即使确实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系统:那么问题来了,你为什么喊她走?还说出那种话?】   祁渊有些烦躁,他只想尽快穿越回去。刚想耐下心解释的时候,系统却丝毫不给他面子,直接打断。   【系统:这些话你自己和女主解释就好~我只能告诉你,想要穿越回去,就要修满男德值,对你的所作所为有所愤怒、懊悔,并且加以改正。】   【系统:数值达到10即可魂穿回去一次,但倘若想要完全回去,必须修满100分!】   【系统:男德男德,外瑞古德!不守男德,横死街头!期限为一年半,毕竟仓鼠寿命可只有两年哦。】   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就再也没出现在脑海里。   祁渊回过神,这些信息好一会儿才消化干净。可是即使说了一大堆,他也并不知道这所谓的男德值究竟要怎么修。   屋内的祁嵩州已经出来了,让屋外的所有人都进去。   “阿渊明天出院转移到咱家京城的老宅子,我这两天和玥姐就住在那里,但玥姐过两天又要回江城照料老爷子,恐怕……”祁嵩州的目光落在了简映厘身上,但又很快笑着挪开。   “哎也没事,反正阿渊在哪里,小厘也会跟着是吧,明天搬到老宅子之前先把需要的行李收拾好。”   简映厘愣是没想到自己也要搬进老宅子,可是祁渊一醒来,很多事情都始料未及。   【系统:在原文里,是你流产后与祁渊闹了矛盾,为了调养身体又为了与他关系重归于好,主动搬到老宅子。配角悉数登场,谋害你的、看不惯你的、让你被祁渊误会引发强取豪夺剧情的一一纷沓至来,真是个挑战呢~】   前者她能理解,引发强取豪夺?   那是什么东西?   简映厘不明白,但很显然,自己那点儿封心锁爱数值确实不够用。毕竟原本只需要改变江若念的剧情线,加以砍断她与苏娅初关系。   深吸一口气,理清思路,她伸手进口袋,暗暗摸了摸简钱。   “好了,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了。我想小厘应该很想和阿渊多说会儿话吧,那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就先走了。”祁嵩州仍旧唇角勾起,语气散漫地调侃。   他说完,其他人也确实一溜烟地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简映厘与祁渊。   祁渊刚才并没有参与话题,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苍白的他额头绑了一圈的纱布,此刻注意到简映厘没走,幽暗的眸子转了转。   简映厘并没有什么话想说,但还是一步步地走到他身侧,坐在椅子上,与他对视。   过了几秒钟,她在思考,要不要婉拒祁嵩州让她照料祁渊,然后知会他本人一声。   脑子里乱成一片,简映厘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加速,就等着祁渊开口说话,她才能坦白此事,然后故作镇定地离开。   祁渊抬起手,骨骼分明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掩盖在眉心上,让那双眸子更是深沉得捉摸不透。   终了,他薄唇翁动,语气凛然:“等转移到老宅子,祁嵩州还有公司老总会经常找我讨论公司的事情。所以有什么事,不要过来打扰。”   “至于吃的方面,你随意。只要符合我的口味就好。”   “还有就是爷爷说的度蜜月,我没有时间,也请你能体谅我,明白么?”   相比起以前,此刻有力无气躺在病床上的祁渊,话确实多了许多,嗓音态度更加温和。   但简映厘却不这么想,她轻咬下唇,决然地否认:“我也不想度蜜月。”   --------------------   作者有话要说:   你自己看看你这不守男德的样儿【指指点点   大渊种:懂了,这次不是回忆,是当面让我看看自己的罪行【扼腕   小厘……【没眼看了   ————————   【※高亮!】明天断更一天,补偿宝子们本章及下一章发红包。   顺便宣传一下,专栏有很多预收大家可以看看~或者收藏我也不是不可以0v0 第16章   祁渊已经料想到简映厘该如何作出失落的表情,而他也会富有耐心地强调自己工作忙、根本没空陪她玩乐。   可是简映厘居然拒绝得如此干脆,甚至脸上完全惘然沮丧的意味,而是平静地抬眸看向他,脸庞素净淡然。   当然,这种变化他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话语稍作停顿,改了措词:“嗯,那你这段时间自己找点事做。”   和祁渊在一起时,总是简映厘不断地找话题尬聊。虽然大致剧情她无法更改,可此刻她也并没有什么想留下来与祁渊聊的。   他话音落下,病房内寂静了几秒钟,每分每秒都流逝得及其缓慢,好似有一阵凉风,吹得简映厘起鸡皮疙瘩。   终于,钟表走到了整点,简映厘从椅子上起身,抻了抻衣角:“没什么可聊的,我先走了。”   她态度上的冷冰冰,总算是让祁渊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眉头蹙起,扫过她口袋里冒出来的小脑瓜,他微眯双眸:“你为什么要随身带着这只老鼠,下次来的时候就别带了,很脏。”   简映厘低下头,把那冒出来的小家伙怼进去,转身后退望向他,语气有些讥讽:“它平常就赖在我身上,脏的话就是一起脏,你想说明什么?”   祁渊眉头皱得更深:“我没有要说你的意思,只是如果你很缺少别人的陪伴,养只猫、和若念住一起也行。老鼠身上一般都带着细菌……”   “你是谁?干嘛管我。”简映厘懒得听他说那么多话,直截了当地打断,旋即转过身离开医院。   灵魂在仓鼠里的祁渊目睹这一切,说心情不复杂是不可能的。   病床上的另一个祁渊所说的话,在他听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他已经和简映厘时时刻刻生活了整整两周,心境上终究还是发生了些许变化。   他的语气好点是会死吗?   祁渊真是恨铁不成钢,焦躁地用粉爪撇了撇自己的鼻头。   明明是躺在病床上,却好似是古代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命令的口吻要求映厘做这做那儿,究竟是谁给他的自信能舔着脸说出这种话?   祁渊想翻白眼,可是意识到这是在吐槽另一个的自己,又有些心虚……个鬼啊!   嫌他脏乱臭?明明是仓鼠又不是老鼠,眼瞎不懂在那里胡说八道,一通指点江山什么。   病床上的自己醒过来了,从喜悦再到失望再到如今这个状态,祁渊默默喟叹,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你是谁?干嘛管我。’   简映厘这句话虽然不是对着他说的,可是祁渊内心却仿佛有着涌不尽的苦水。   人身的祁渊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也!还是等他亲自魂穿回去融为一体才好。   所以自然,祁渊便把主意打在了如何提升系统所说的‘男德值’。   但‘男德’又是个什么东西?   -   回到檀香华庭已经是夜晚,简映厘下了车,凉风徐徐拂过,脚边落下了一片枫叶,她将手揣进口袋中。   江若念房间的灯并没有关,不慌不忙地放着歌曲当背景音乐,一边收拾行李,打算明日就搬进老宅子。   虽然檀香华庭地理位置优越、拥有得天独厚的环境设备,可祁家老宅子也不分伯仲,甚至后院更宽广、古香古色、悠久宁静。   没有什么是比新鲜感更能让人上瘾,她记得自己也就偶尔逢年过节回去一趟,这次能常住,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回去呢?   想到这儿,看到简映厘回来了,她忍不住问:“你现在来不及收拾了吧?需不需要我帮忙?”   简映厘扭过头:“不用,我东西不多。”   ——真的不能改变这部分剧情?   【系统:封心锁爱值不够用诶,而且就算你执意要改变,也就顶多从一起住变成两边跑。毕竟主要角色都在老宅子,你又要继续推动剧情,肯定得和他们互动触发。】   好吧。   简映厘认栽了,无法改变的事情她再纠结也没用,眼下只能聚焦在如何继续提升宠爱值。   在一开始的不科学养鼠,再到现在满足简钱吃穿住,简映厘还真想不到该怎么提升。   睡前思考太多容易睡不着觉,简映厘想起不久前,系统和她说过的封心锁爱教辅中的必备名句,突然想试一试这双倍的buff。   【系统:双倍buff,顾名思义就是在下一次宠爱值提升时双倍增加,只能在每晚吟唱诵读有用,白天不行。】   简映厘:?白天为什么不行。   【系统:这buff晚上能趴在渣男耳边低语,并且托梦,让他知道你的怨念。】   简映厘;……你确定你不是恐怖小说系统?   不过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这个buff非常有恶趣味,毕竟要是能扰得祁渊睡不着觉,那简直太痛快了。   祁渊看着近在咫尺的笼子,想着今晚能好好休息,让混乱的脑子安静下来。   然而简映厘却打开笼子倒进辅食,并没有把它放回去。   转过他的身子,简映厘的脸在眼前放大,令他有些措手不及,豆豆眼圆瞪发呆。   简映厘声情并茂:“渣男总爱贩剑,女孩封心锁爱,擦亮眼睛把剑挥,一刀一个臭男人!”   祁渊:?   简映厘依旧吟唱:“渣男总爱贩剑,女孩封心锁爱,擦亮眼睛把剑挥,一刀一个臭男人!”   祁渊:??   整整面对面诵读了五遍,祁渊感觉自己满脑子都是那句话,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深刻地怀疑简映厘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误入了某种邪恶组织。   还是……   【系统:叮!恭喜你获得了女主亲自教养的男德,即:做不到尊重女主就切腹自尽吧!】   这是男德?   祁渊又一次迷茫了。   他被放进笼子里,倏然觉得天旋地转,昏昏沉沉的想睡觉。还没走回窝里,他就摊在了垫料上,宛如一滩鼠饼。   等他眼皮子打架,渐渐进入梦乡,却浮现出刚才在病床上的自己的视角。   【系统:刚才你做错了事,严重违背男德!现在我们预习一下功课,好好复盘纠正错!】   祁渊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眼前的视角就突然变成了病房里的场景。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掌心,竟然是人手。   而简映厘则是如刚才一般,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重复了前不久的对话。   祁渊算是明白系统所说的预习功课、复盘纠错是什么意思了。   那他在面对映厘的时候,把语气改一改,应该就可以了吧?   【系统:此次复盘考试,满分50分,错一道不给分!十分可兑换一点男德值!男主,你就偷着乐吧!】   祁渊:“……”   【系统:考试开始!】   “等转移到老宅子,祁嵩州还有公司老总会经常找我讨论事务,所以有什么事情……你尽量不要过来打扰我?”祁渊一本正色,绞尽脑汁地想出这措词。   【系统:滴!扣分扣分扣分!真是个不懂规矩的男主,女主来找你,能叫打扰吗?那叫大小姐驾到欢迎光临!】   祁渊:???什么意思,那他再继续考试还有什么意义,分都拿不到了。   虽说如此,但系统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系统:继续!!!】   -   简映厘昨晚睡得非常香,窗外阳光普照,她起身将帘子拉开,暖洋洋倾泻在身上,不由得伸展臂膀。   转身收拾行李,她所要带的东西并不多,无非是一些衣物,没一会儿就整理得差不多,剩下的交给小李帮忙。   来到笼子面前,那食盆里的辅料完全没动,而且平常她一开门,简钱就会兴致冲冲的在平台上迎接她,今天却没有出现。   简映厘眉心一跳,怀疑是再度越狱,她伸手向窝里一掏,毛茸茸暖呼呼的小家伙还在,这才松口气。   简单地吃了顿早饭,老宅子那里的人过不久就会派人接他们去,简映厘嘱咐了几句留在檀香华庭的家政,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   简映厘前两天在网上买了仓鼠外带笼,笼子里沉睡的小家伙似乎完全没有清醒的意思,她不得不自主将它掏出来。   祁渊睡眼惺忪,半眯着眼看向简映厘,圆滚滚的身子伸了个揽腰,打哈欠。   为了那个考试,他昨夜反反复复考了整整三次,与系统唇枪舌剑许久,才从他手中抠唆出三分的鼓励分。   距离变回人还需要七分男德值,可是就这么一次考试,就让他身心俱疲。窝在垫料里的祁渊悠悠叹口气。   上了车,江若念精神满满,手机里捧着单词APP,看得出来是有在认真念。简映厘坐在她身侧,偶尔提醒她几句,教会她简易牢记法。   江若念的目光扫过便携仓鼠笼,挑眉问道:“你还带上它啊?我都把小白留在檀香,让小李照顾了。”   “嗯,把它留在家里我不放心。”简映厘轻抚笼子,淡淡地解释。   江若念回了句‘好吧’,随后凑在她耳边,语重心长:“我可告诉你,千万别让江怀澜看到了,因为他就对这种小动物感兴趣。有一次趁阿姨不注意,把活生生的鱼给解刨了!”   “哈哈哈哈,不过糖醋鱼是真的好吃,他解刨得还挺细致,一点儿都不腥。”   祁渊:“……”   他记得怀澜这孩子,对数学与生物学极其感兴趣,倒也没想到会这样。看来的确该防着点。   “我听见了。”一阵没什么感情的少年音从副驾驶传来,江怀澜透过后视镜,没好气地瞪了眼江若念。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我真是造了孽了,给我自己挖坑修男德QAQ   渊种的倒霉KPL目标达成hhh   六一儿童节快乐~   ——————   本章继续发红包~发现追更的小宝贝越来越多了,每个都抱起来啵唧一口!0v0【祁渊同款豆豆眼   感谢在2022-05-28 21:49:35~2022-05-30 16:41: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耶耶耶耶耶 10瓶;浅夏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车子停靠在老宅子的车库里,陆续有佣人前来搬运行李。江若念边指挥着,随手把手上的小行李箱丢到江怀澜怀里:“这可是我的化妆品,既然妈让你来接,那你也顺手帮我搬吧。”   江怀澜丝毫没有要帮她的意思,毫不留情地没兜住那化妆包,待江若念堪堪捧住,这才迈开腿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江若念看着他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心想自己也不跟小孩子计较,抱着化妆包向屋内走来。   按照往常一般,简映厘将简钱放在了自己卧室里的桌面上,而笼子是没拆卸搬运过来的,让她省了不少劲儿。   “映厘呀,收拾得怎么样了?”祁玥招呼完江若念,转而向简映厘的卧室走来,见桌面上多了一箱鼠笼,不由分说地蹙眉离远了些,转而又换上笑意看向她:“这小动物放在屋子里味道会不会太大呀?咱这层最后一屋是杂物间,你可以放在那里。”   祁渊听到这话,心想简映厘都没嫌弃,你嫌弃个什么劲儿。蹲坐在亚克力透明板旁,豆豆眼透露不快。   “不用了姑妈,它平时很爱干净的,每天都有清理。”简映厘淡淡地解释。   除了有些嫌弃啮齿类动物以外,最重要的是,祁渊并不喜欢。她凑到简映厘跟前,小声叮嘱:“你和阿渊呀,就是缺少感情上的磨合和交流,昨天在医院你不也看到了,他不喜欢这只小老鼠。”   “等他病好了,你们迟早是要同房睡一屋子的,总不能放这么个小玩意儿在屋子里,多碍事呀。到时候时间久了,肚子里怀上孩子,也别碰这种东西,谁知道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你们俩感情没那么好,姑妈我也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听姑妈一句话,见了阿渊多和他聊聊他感兴趣的话题,少碰他不喜欢的,喏。”祁玥左顾右盼,见门口没人经过,立马手疾眼快地给简映厘塞了一包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那东西摸起来有一种颗粒感,不等简映厘低头去看,祁玥便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拍了拍她的手臂:“姑妈这个好东西,是专门寻了好久的,你呀就按照上面的法子做。”   简映厘一阵语塞,表情极为茫然,随后祁玥拉着她的手,又开始喋喋不休说起如何去跟祁渊培养感情。   当然,这些话她都左耳进右耳出,毕竟说来说去都是些车轱辘话,从前她没绑定系统,还真信上了几分,结果照着做,让祁渊越发厌恶自己。   祁玥简直就是抱着助攻的心,做着障碍物的事,生怕她没踩中哪个雷区。   “阿渊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到,你先收拾着,待会儿把午饭亲自送给他。”祁玥说得差不多了,便把最关键的第一步告诉她。   简映厘敷衍地点点头,待她走后,才把那一包不知为何物的东西举起来看。   看上去……像是一包药物?   简映厘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她把那包药品随带的小纸条绽开,顺接包好放在了桌面上,退避三分。   单手拍拍胸脯,促使自己喘上气。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系统:狗血总裁文必备□□,吃了不仅能让晋江和谐,还能百发百中怀上渊蛋!就像是西方不能失去了耶路撒冷,总裁文不能失去□□!】   简映厘:……   吐槽得很好,希望你下一次可以早点提醒我。   【系统:啊,这是可以说的吗?不等你展开纸条,我怎么说。】   简映厘心想,她展开纸条的那一瞬间,皮都快展开成硬邦邦能反光的铁皮了。   笼子里的祁渊听到方才的对话,心底里打着鼓,怎么也不是滋味,虽然人身的他也是自己,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去跟另一个自己……   他磨了磨牙,想起昨晚因为另一个自己,被迫一晚上做卷子没睡好就来气。与此同时,他也把注意力放在了不远处的那包药品上。   祁玥送的是什么东西?   他匍下身,眯着眼向那处望去,粉嫩鼻头轻颤,似乎还想用吸收气味来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   简映厘并没有给它这个机会仔细瞧看,平复好心情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包药品放进了抽屉里,假装无事发生。   想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简映厘不得不用自己那少得可怜的封心锁爱值去走剧情。   想到这儿,再看看笼子里的小家伙,她将笼门打开,温声细语道:“简钱,出来散散步吧。”   祁渊闻言,顺势爬上她的掌心,圆圆的脑袋扬起,下巴变得有些尖,哼哼唧唧的。   【系统:叮!小东西非常吃你这套,额外增加了1点宠爱值~】   放在口袋里,简映厘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心里一暖。   祁家的老宅子很大,尤其是后院。虽然入秋后树木都光秃秃的,但等到了明年春天,一定是绿意盎然,开花结果。   途经一楼厨房窗口,正好看到江怀澜的身影,似乎在捣鼓着什么。   简映厘本是无意瞥见的,可是联想到江若念对她说过的,又忍不住上前看望。   她的脚步声一下子引来男孩的注意,江怀澜放下手中的举措,可是不免得手抖了一下,即使是如此,他也丝毫不在意,扭过头神色淡淡地看向简映厘。   简映厘这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着的是玻璃器皿。   简映厘:“……”   这个孩子果真非比寻常,怎么还随身带着个化学器材呢。   “你在做什么呀?”她眨眨眼,语气友善温和。虽说不是在解刨小动物,但他这副举措,还是有些让人感到疑惑与好奇。   江怀澜勾起唇角,冷笑一声:“说了你也不懂。”   简映厘:“……”   态度简直比江若念还恶劣的一个孩子哦。   不等她接茬,江怀澜立马离开了厨房,似乎生怕她追上来过问几句。   【系统:之前跟你说过了,他厌恶你,比江若念程度更甚,属性里还带有乖戾病娇的那意思。】   简映厘:还有吗?请把一切剧情都告诉我吧。   【系统:你确定你要听么?】   【系统:在原文里,有一次你负责接他放学,可是却一不小心过了时间,害得江怀澜被猥琐男跟踪,而你赶到的时候却帮不上什么忙,幸亏有祁渊在,这才让那坏人被送到警察局绳之以法。再后来,你与祁渊吵架滋生出非常多的事情,从而导致他越发看不惯你,出车祸流产有那么一部分是他造成的。】   简映厘真是无力吐槽这个狗血剧情了,这么说来除了他本身性格孤僻,容易做一些极端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也会作一些死来‘虐待’配角啊。   【系统:也不算,这部分剧情被作者写出来之后,评论区都把你骂得狗血临头,你的人设严重ooc了。】   行吧。   简映厘记下这个小tip了,保证会努力改变,不让自己人设ooc,造成一系列惨案。   作者狠起来,狗血起来真是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系统:重大剧情需要很多封心锁爱值,女主还请多多加油~】   -   简映厘简单地吃了一餐午饭,随后便听到祁玥与私人医生交涉,祁渊已经被送到了老宅子的一处安置成私人病房的卧室。   而简钱则是在她的腿上,她吃点儿喂点儿,形成了俩人共同吃饭的氛围,倒是误打误撞地增加了许多宠爱值。   每一次宠爱值,都是在她喂一口,就增加一点。   简映厘点了点他的小鼻头,笑眼弯弯:“小简钱是妈宝呀。”   祁渊轻哼,但也不置可否,心里默默纠正:我是你丈夫。   收拾好碗饭,终于到了重大剧情,祁玥让她把午饭送到祁渊房里。   午饭是阿姨额外做的清淡口味,简映厘端好盘子,一步步走下台阶,转而向另外一栋楼前去。   由于祁渊腿脚不方便,房间就安置在一楼,抬手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长相清秀的姑娘,见是她来,立刻自我介绍道:“祁夫人,我是照顾先生的护士,叫我小董就好。”   简映厘点点头,视线浅淡地扫过她的脸上,随即落在不远处倚在床靠软垫上,带着金丝眼镜垂眸专注于公事的男人。   他的气色好了许多,碎发凌乱随意地往后撩,身上穿着松散的白色衬衫,偶尔手指点了点缠着绷带的额头,似乎是在思虑什么。   抬眼看向门口的女人,他表情淡淡,黑金的钢笔笔帽指向小董,抬起下颚随意地吩咐:“交给她就行,你回去,我希望这里保持安静。”   言外之意:你来了就会给我添乱,让我无法好好处理公事。   从前简映厘是有着浓厚的滤镜听不懂,就算听懂了,也只会自顾自黯然失色,但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系统的话。   人不下剑也能活,但人不吃饭,会被活生生饿死。   【系统:封心锁爱-23!女主,你真的会很酷诶!】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当小董想接过盘子,她立刻单手挪到了边上。   “你爱吃不吃。”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人】:呵,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厘:滚。   大渊种【鼠】:你可真是会给我找罪受……【咬牙切齿   ————————   之后的剧情会有一丢丢狗血~沙雕狗血虐恋!!宝贝们坐稳了系好安全带,实在无法接受的可以先暂停缓一缓hhhh   但是我的宗旨就是——不会虐女主哒!   感谢在2022-05-30 16:41:30~2022-05-31 23:2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芒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刚醒来时,祁烽便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要好好对待简映厘,有些事情稍微迎合她,满足一下感情上的需求。   在他昏迷的那两周,简映厘赌气一直没来,闹小脾气,该哄就是得哄。   祁渊勾唇讥讽地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哄女人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从祁烽口中听到。至于什么是哄,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昨天再次见到简映厘,她温婉的模样依旧温柔似水,只是眉眼间,似乎透露着几分冰冷。还是第一次,她主动的拒绝了感情上的事情。   祁渊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并不会哄人,与其去花心思做这类事,倒不如给点时间让双方冷静冷静,时间长了,简映厘自然会来找他。   她确实是来了,下颚线绷紧着抬起,一双滢然的桃花眼直勾勾看向他,似乎还是不愿服软。   祁渊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轻声让小董先离开,盯着门口的女人,坐姿矜贵而慵懒:“进来吧。”   简映厘心想自己说了那么一句违反的话,就花了23点封心锁爱值,难免有些肉疼。如果现在祁渊让她进去,她又扭头就走,铁定会花费更多。   衡量片刻,她只好端着盘子一步步向前,放在他面前的床上桌。   简映厘的动作干净利落,盘子放在上面发出清脆的互碰声,那碗粥也溢出来些许。刚想说一声‘吃吧’再离开,她的手腕却倏然又被拽住。   “坐下,我们好好聊聊。”祁渊的语气不容置喙。   她微微蹙眉,昨天被拽的是左手,这回是右手,很难不怀疑祁渊是故意的。   “你这样拽我很疼的,知不知道?”简映厘压低了声线,带着些许嗔意。   俩人的手松开了些许距离,那白净的腕确实是有一道浅浅的红印。祁渊面不改色,放开手。   “聊什么?我说了不想度蜜月,你也不用为难,就跟老爷子说是我的意思。”简映厘并没有坐下,思来想去只能想到祁渊大概率是要聊这件事。   祁渊却皱眉,似乎是在做什么让步,停顿片刻道:“别闹变扭了,等我伤好了会抽空陪你。”   简映厘盯着他的脸几秒钟,有些不理解。   闹什么变扭?   什么抽空陪我?   “我没闹变扭,我也不需要。”她再度强调,言简意赅,表情沉着。   在祁渊印象当中,与简映厘每次闹不愉快的时候,她都是在某个角落默默哭着,听着歌或者是发呆。要是生气了,就是冷战不说话,表情及其严肃。   而现在,很显然就是后者。   他抱臂靠在软垫上,旋即淡淡道:“那你在这里坐着,等我吃完再走,够了么?”   简映厘瞥了他一眼,也懒得与他再纠结下去,坐在了椅子上。修身的高腰裙将腰塑得纤细,背部挺直,两腿交叉着,手指轻滑屏幕,并未看他。   祁渊慢条斯理地吃饭,碗中粥还留有大半,他吃了几口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眉头蹙起,轻咳着将饭碗放下。   “这是你做的?”他咳嗽几声,倏然觉得浑身燥热,就连声线也变得低哑。   简映厘放下手机,见他脸庞微红,忍不住上前轻抚额头试试体温,可是这根本没道理,怎么可能突然发烧?   她的手刚触碰,祁渊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掌心滚烫炽热,强忍着什么皱眉将她推开。   简映厘被推搡得后退了几步,不太明白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转而向门口把隔壁的小董喊来。   除此之外,还有前来例行检查的医生,和亲自招待他的祁玥。   -   “这些饭都是一块儿做了吃的,忌口也谨遵您的嘱咐呀。”祁玥担忧地看着床上额头淌着汗的男人,与医生亲自交涉。   小董在一旁细心为祁渊擦汗,简映厘始终没主动上前伺候,而是拿起了那碗吃了一半的粥,仔细端详。   ——能稍微透露一点发生了什么吗?   系统一直都没有出现,简映厘想从他指示当中得到些许信息。   【系统:叮!出现了狗血重大剧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剧情发生蝴蝶效应,并不在原文发展当中。不过——倒是和你怀孕前的事情有所相同。】   怀孕前是什么事情?   【系统:还记得早上祁玥给你的那包药吧?在原文里,祁玥是在你们婚后立马送给你,只是你一直纠结要不要用,直到江若念得知这件事,偷偷的下药就为了陷害你。而你也是在那个时候怀孕,又被祁渊冷眼相待,他厌恶你这种行为。】   这个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导致简映厘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所以该不会是……祁渊被下药了?   可是江若念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先生……”小董咬着下唇嘤咛了一声,手腕是被祁渊拽住。   听到这声,简映厘立马把男人的手掰开,小心将女孩拉到身后,语气柔和:“没事吧?”   小董脸上一红,低声地说了句没事,目光却忍不住落在那人身上。   简映厘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亲自粗暴地把湿毛巾拧干,啪嗒放在祁渊的额头上,继而起身冷冷看着他。   【系统: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拽手腕。】   【系统:而且不愧是遵循了浪子人设,又有可怜的女配被他勾走了魂~】   简映厘:……   毁灭吧。   她侧目不动声色地观察小董,也确实看得出来,刚才那个举动惹得少女怦然心动。   最终,医生检查过后也实在无法确诊,只能把今天吃过的饭带回去好好检验一下。   从始至终,祁玥都没有阻拦,只是即便是把那些饭菜送去检验,她也前来语重心长地嘱咐简映厘,让她晚上在这里伺候着祁渊不要走。   这下子,简映厘还真不知道这药究竟是谁下的,系统也摊手告诉她,如今这剧情发生改变,他没办法给出提醒。   而且要是真的把饭菜拿过去检验出下了药,祁渊也肯定第一时间怀疑的是她,那么不就继续重蹈覆辙之前的剧情?   简映厘心如乱麻,可她要是出面阻止,恐怕会更显得值得怀疑。   果然,自从他醒来很多事情都困难了许多。   简映厘面上不表露,心中喟叹。   “你去做什么了?”祁渊见她离开后又折返,身后多了一名司机小张搬着笼子,困惑地眯起眼眸。   那笼子中的毛茸茸站立起身子,双手握着铁栏杆,愤懑地盯着床上的另一个自己。   祁渊今天一下午都没见到简映厘,生怕是人身的自己做了什么不该,焦虑地在跑轮上挥洒着汗水。   从那些议论八卦的佣人口中,他也刚得知并没有发生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听说今晚映厘要亲自照料人身,他待她回来,立刻咬着笼子做出反应,表现得一日不见暴躁思念的样子。   幸亏,映厘是懂他的,不仅把它带在身上,还搬着笼子来到了人身的房间。   呵,他倒要亲自看看,另一个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若是能加以阻挠,说不定考试都能免了。   毕竟系统说过,只要另一个自己没有犯错,他照样可以拿到男德值,不用复盘考试纠正行为。   经过几个小时,床上祁渊的状态也好了许多,只是身上汗流的太多,额头前的碎发以及衣服都被渗湿了。   简映厘让小张把笼子放在窗边,转身向那人淡淡说道:“我养的仓鼠也需要照看,所以搬过来了。”   他依旧清醒着,女人的话语和举动,都无一不在告诉自己,她并没有消气,甚至是在挑衅,这倒是和从前不一样。   祁渊的喉结滚了一下,呼吸逐渐平稳,他冷冷道:“我今天已经跟你说得足够清楚了,会抽空陪你,所以不要再拿这种小把戏跟我闹变扭。”   “把那只老鼠放外面。”   祁·老鼠·渊闻言,有些不满地磨了磨牙齿,他真是越看另一个自己越不爽了。   头一回,祁渊希望简映厘不要听‘自己’的,这种复杂的心情萦绕了许久,最终压下去,爬到最靠近女人的位置,以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她。   当然,简映厘并没有注意到小家伙的戏精,而她心里早已有了确切的答案。   一个是能改变剧情命运,一个致使她虐身虐心,毫无疑问,简映厘自然会选择前者。   “那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吧,我和简钱出去。”简映厘语气温温柔柔的,似乎毫不在意。   祁渊先是沉默了片刻,见她打算自己抱着笼子走,终于忍无可忍:“你是在跟我欲擒故纵?”   “你说是要跟我谈谈,可是从始至终哪次不是自顾自说,不容我插一次嘴,说说自己的想法,我走了你不就满意了吗?什么欲擒故纵,在你眼里我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吗?”简映厘心中酸涩,那些封心锁爱似乎出现了一条裂痕,让她不由得流露出积压已久的情绪。   “我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自己的想法?凭什么你对我态度这么冷漠,我就不能对你摆脸色?”   【系统:……女主,你的数值归零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祁渊:我为自己追妻路上疯狂作死   简钱:谢邀,人债鼠尝,我恨不得掐死楼上   左右互搏扯头花【狗头   ——————————   【预收求收藏~未出生的新坑崽崽需要各位姨姨姐姐们关怀,在这里祝大家暴富鸭!】   《和爱豆对家隐婚后被套路了》   程姣是标准的乖颜美人,古典舞跳得一身细腰软骨,性格却格外乖戾,娇贵带刺,任何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唯独对放在心尖的偶像着迷。   喜欢了五年的男人,可惜是顶流爱豆,程姣乖乖保持距离,理智追星。   直到某天,她爱豆塌房了,一时冲动答应父母与与素不相识的男人相亲。   相亲见面当天,她撩起鬓边一缕细丝,带着笑意:“我曾经喜欢的可是娱乐圈顶流、神颜男神,他是吗?他也配?”   “抱歉,来晚了。”那人凑巧在她话音落下时出现,嗓音低沉温润,格外的熟悉。   程姣抬眼看他,手里的酒杯差点儿没被捏碎。   剑眉星眸,清冷疏离的气质,笑起来时带了些漫不经心的痞气。   确实是不输给娱乐圈顶流、神颜男神,可特么是她前爱豆对家。   -   程姣有无数次看着这个男人,夜里恨得牙痒痒。   压热搜、抢代言、发通告拉踩,米粥嚣张无比,霍景洲无恶不作,简直把她的前任心尖儿碾压得死死的。   前爱豆都塌房了,她下定决心,也把这个狗男人拉下神坛。   恋情一不小心曝光,不就是个好手段么?   程姣楚楚可怜地拉着他的手,说了不少令她作呕的甜言蜜语。   待他沉迷在自己的温柔乡,痛哭流涕求着曝光恋情。   -   两个月后,霍景洲却出面通知宣布,自己有未婚妻,并且俩人即将携手上恋综。   程姣:崽种,你居然没有女友粉?这合理吗!   夜晚,恋综第一天,霍景洲慢条斯理地解开纽扣,桃花眼眯起,懒懒散散掐掉收音麦,语气温润:“接着装,不露馅我把我的影帝奖颁给你。”   程姣仍不死心,皮笑肉不笑:“啊?你在说什么啊……你个崽种要干什么!”   他微微哂笑:“我很伤心啊,你居然这么不专一。”   【阅读指南】   表里不一装乖小辣椒x毒舌骚浪bking影帝   年龄差七岁   双c双初恋,男主绝对守男德,依旧是沙雕搞笑的风格。   前爱豆碰瓷捆绑男主,男主不走流量路线,年纪大了是大叔型。不混粉圈,纯属yy,写不好求轻喷qaq,就是想试试这个题材。   感谢在2022-05-31 23:26:43~2022-06-02 15:4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樱花中国分花 5瓶;浅夏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心脏的跳动扰乱了她的心绪, 简映厘一时之间有些听不太清系统所说的。   她好想逃走。   病床上的祁渊目光如炬,过了片刻,淡淡道:“你回去好好冷静。”   听起来像是在平复她的心绪, 可是简映厘认识他太久了,这话无非还是那个意思, 他认为她情绪太过激动、此时此刻无法跟他好好沟通。   简直就是……无情淡漠到极点。   倏然, 笼子发出了呲牙的声音,祁渊将目光转移到笼子里爬到顶层的毛茸茸, 那个小家伙正龇牙咧嘴地咬着笼子。   简映厘平复下情绪,内心似乎有什么在回淌。   -   【系统:叮!宠爱值+3!】   【系统:叮!宠爱值+5!】   回去的路上,系统时不时地蹦出数值增加通知,她放下笼子, 将笼门打开, 简钱顺着掌心爬了上来。   小家伙似乎有些无措,小爪子拨弄着鼻头, 见她眼角有泪痕, 又从她手上爬下来,到纸盒里用嘴抽出纸巾,屁颠屁颠跑到面前。   一个没注意, 后脚踩中了纸巾, 它啪叽一下跌倒在地,甚至差点从桌面上掉下来。   简映厘忍不住被它逗笑了,伸手扶住它,把纸巾接过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祁渊看着她如此,便想到另一个自己, 自己从前似乎还真是这样的,而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映厘的感受。   坐在笼子里, 静静地看着简映厘洗澡洗漱去睡觉,他悠悠地叹口气,心中复杂万分,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冲出铁笼把病床上的自己咬上一口。   映厘对他失望也是理所应当的,将来某一天,她会离开我吗?   意识到这点,祁渊顿时站了起来,啮齿上下摩挲着,烦躁不安。   他想早点穿回去。   【系统:叮!男德班开课啦,今天依旧是复盘考试!】   脑内再次出现系统音,祁渊这次是学乖了,走到窝里躺下,静静等待考试时间的开启。   过不了多久,昏睡的欲望涌上来,祁渊蜷缩在垫料里,圆滚滚的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躺在病床上的他感触是如此真实,祁渊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有些怀念作为人的时候。   这段剧情他并没有亲眼见证过,所以倒是很好奇,映厘来找他究竟做了什么。但是当他想起方才的吵架,嘴角的上扬也逐渐落下。   另一个我你到底能不能做点好事!   他心中愤懑地想,旋即屋外传来了敲门声,他刚想下床,腿部却格外酸涩疼痛,像是有刀刻在骨头上发出阵痛。   为什么在考试里也这么真实?   【系统:第一,考试讲究真实性,第二,这就是你的身体,受罪也是应该的!】   小董打开了门,简映厘端着一盘饭菜,姣好素净的脸庞表情淡淡,换做从前,祁渊或许看不出丝毫端倪,但是如今他见了这表情,心头里像是被揪了一下。   从前的映厘见到他时,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容,眼里还有光。   “麻烦你了,进来吧。”祁渊嗓音沙哑。   【系统:叮!礼貌是男主应有的品德,此处有所注意,得分+5!】   祁渊面不改色,默默思索另一个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系统冷笑一声,满足了祁渊这个想法,把之前的画面调到他面前。过了几分钟,祁渊又沉默了。   如果另一个他不是自己,他倒是想为映厘那句‘你爱吃不吃’拍手叫好,可是这种想法,又带着心虚与不快。   真是可恶又让人无地自容。   祁渊垂眸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简映厘来的时候,正如原本一样,放下餐盘就走,但祁渊怎么可能让她离开,他还要好好表现一番,争取获得更多的男德值。   经过上一次考试,这回祁渊简直就是一路绿灯通过,直到他吃下送来的那碗粥,突然感觉到些许不对劲。   有一股无名的火从腹部窜了上来,他强忍着闷哼,却又拿不稳这碗粥,重重地扣在了盘子上,躺到床上呼吸逐渐粗犷。   这时,简映厘倍感困惑,上前轻抚他的额头测温,却被他拽住了手腕。   他感觉好热好热……   祁渊蹙眉,忍不住将简映厘拉进,在她腕处轻嗅吻了一口。   呼吸急促,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把简映厘强行压制在身下,好闻的清香让他低头窝在脖颈边,令他神情迷离,可是一抬眼,就看到女人脸颊通红,咬唇低喊——   “放开我。”   【系统:叮!违规违规违规!不守男德的臭男人,不经过女主同意你还想拉灯睡觉?!想的倒是挺美的!】   【系统:扣分!10分无啦!】   祁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微微滑落,他因燥热而浑身冒汗,额头脸庞也淌着水珠,薄唇紧抿,听到这话倏然惊醒。   “对不起。”祁渊下意识地道歉,手劲一松,身下的人也重重将他推搡开,差点儿从床边掉下去。   简映厘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与褶皱的衬衫,她的头发凌乱不堪,增添了几分妩媚。   祁渊目光紧锁在她身上,喉结上下滚动,虽然是清醒了,却又有些贪恋。   【系统:你被下了某药啦!按照古早文来说,是应该滚床单的,可是这根本不守男德!不要逼迫女主做不好的事情ok?】   祁渊心中有些微妙。   被下药,谁做出这种事情?难不成是映厘一不小心放错了调料?   【系统:……你当女主是傻子吗?饭都不给你做,哪来的调料!】   祁渊:“……”   “小董,拿一盆凉水过来。”简映厘打开门,向隔壁喊道。   一瞬间,屋内多出了许多人,祁渊也逐渐冷静了下来,默默被医生例行检查,而饭菜自然也被送去检验。   身侧为他擦拭额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被雇佣来照顾他的小护士。   祁渊心不在焉地看向不远处相距两米远的女人,淡淡道:“不用你了,你走吧,我好多了。”   【系统:叮!考试结束!总分获得40分,男德值+4】   -   简映厘从公司回来后一如往常监督江若念考研,关于昨天的事情,她并没有怀疑江若念,毕竟这丫头也不可能干这种事情。   虽然有时候会心浮气躁些,但绝大部分时间她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复习功课。   祁玥就更不可能,所以除了她之外,简映厘把目标锁定在了昨天在厨房偷摸捣鼓的江怀澜身上。   “你昨天有看到怀澜在做什么么?”简映厘像是随口一问。   江若念撂下笔,卷子做完后,闻言她就忍不住拉着简映厘说起闲话:“可太有了!这熊孩子居然拿后院的两只鸡当研究对象!”   简映厘听后愣了一下,心里顿时有数了。   这么一来,她就不得不再去见祁渊一面,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好了,今天我就陪你到这里吧。”简映厘看了眼时间,正好到了饭点,像昨日一样把餐送到祁渊房间。   端着餐盘,兜里的小东西冒出脑瓜,只露出一双眼睛和耸立的耳朵。   经过昨晚的考试,他已然知晓映厘与另一个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现如今她还送餐给自己,祁渊真是越发的愧疚了。   像以前的话,他会怎么想她?   即使是冷战也好,吵架也罢,简映厘也依旧对他死心塌地,永远不会离开他。——大概是这样的。   不对,现在的她应该只是有事会找他吧。   祁渊无力地把脑袋靠在口袋边缘,待女人即将进入房间,又立马把自己隐藏起来。   病床上的祁渊伤在了肋骨处,他褪去病服,精瘦而线条流畅的上身被绷带所裹着。   医生检查过后,与在场的祁玥等人叮嘱几句,随后拿出那化验单,又有些欲言又止。   简映厘见他如此,已然有了准备。   “这些菜里面没什么问题,就是这碗粥……参了一些药。”医生说道,这里没有外人,祁玥也担心极了,他便直接敞开了说。   娓娓道来理由,祁渊的脸越发暗沉,目光也直勾勾地锁在简映厘身上。   其中不乏把某药送给简映厘的祁玥,她轻咳一声,笑着打破这尴尬的氛围:“这、确定是这种药吗?李姨在祁家工作好几年了,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私人医生也忍不住擦了擦冷汗,这个话题太尴尬了,这也是祁家自己的事情,随后便在祁玥的送客下离开了。   祁玥临走前还叫走了简映厘,谁料祁渊却沉着声,让她留下来。   门关上后,简映厘不卑不亢地解释道:“昨天的饭不是我做的,我也没下药。”   祁渊微眯双眸,扯了下嘴角,讥讽地轻笑:“所以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解释这件事情?我怎么相信你。”   “证据呢。”   简映厘想,祁渊大概率不会迁怒到江怀澜身上,只是江怀澜的性格拿捏不准,还没把他攻略下来,或许会被这个小魔王厌恶。   毕竟现在没到那个剧情点,就已经被‘虐’了一次。   “我要是想和你做那件事,肯定会把小董先支出去,然后把门反锁,主动上.床。”简映厘淡淡道。   她一顿,又言:“可是我没那么做,第一不知道你下了药,第二我不想跟你做。”   “你现在跟半残疾人士没有任何区别,腰力和持久度……大概会很差强人意吧?”简映厘抬起下巴,勾唇轻笑。   --------------------   作者有话要说:   此刻有人心碎了,你们听见了吗【大耳朵   感谢在2022-06-02 15:48:13~2022-06-03 16:5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咩啊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目光打量着男人的表情, 祁渊的脸正一点点地沉下去。   气氛变得有些死寂,简映厘好整以暇地瞥开视线,假装在看窗外风景, 稳住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手心也有些冒汗。   活了二十六年, 简映厘还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话, 别说,还挺刺激的。   说完这话, 虽然不足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简映厘承认自己心里爽到了。   只要按照系统所说的,不让情绪失控,没有实质的虐点她并不会被虐到。   “不过。”简映厘又倏地开口, 垂眸语气轻缓:“我刚刚说的那番话, 你别在意,我只是被你误会了感到难过而已。”   “想要证据是吗?那我就帮你揪出下药的人, 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并且给我一段时间。”   祁渊脸上仍旧带着些许愠色,但克制得很好,嗓音凛冽:“你说。”   “我想和你签离婚财产分割协议。”简映厘缓缓吐气, 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心。   想要完全脱离开祁渊, 最重要的就是能离婚。   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祁渊一直昏迷不醒,周围人也并不知道她绑定了系统得知未来结果,要是刚结婚便突然提出离婚,难免会让人产生疑惑, 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在他醒来后一点点地打开这个小口,简映厘认为自己已经足够能隐忍了。   感情是错综复杂的, 就连系统也对她有所怀疑——   【作为书中原主,和男主青梅竹马在一起了那么久,你放下的还挺快啊。】   快吗?在这之前她无数次想过放弃,却总是藕断丝连。未在一起之前,她幻想着自己变得更好,让祁渊能多瞧上一眼。   等熬到了订婚时,她才松口气,将身上的累累伤痕抛之脑后,以勾勒出的幸福蜜糖把自己包裹着。   再忍一忍,忍到结婚后,再等一等,等到怀上他的孩子,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家人……   可是当看到一眼到头的结局,和永无止境毫无改变的情况,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祁渊从来没有爱过她。   小说里的结局,是真结局吗?   一个男人爱她,为什么又会舍得叫她忍受寂寞与痛苦。   在简映厘描绘勾画的想象中,祁渊会被她所感化,为了她放弃莺莺燕燕,从头开始学会爱,爱自己、爱她和孩子,会陪伴她一生。   打破那些幻想,简映厘正视着面前容貌俊美,眉眼间却透着漠然的男人。   他只是一个不懂得感情的斯文败类。   祁渊扯了下嘴角,答应得很快:“随你。”   看吧。   简映厘的心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得以证实,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口袋里有着什么在乱动,简映厘拉回思绪,才想起兜里装着简钱,没有把它放回去。   从始至终目睹了这一切的祁渊心凉了大半截,他沉默许久,心底里的那股无名之火终于无法忽视了。   映厘和‘他’都聊到这地步了。   祁玥回来之后,还担心祁渊与简映厘吵架,见简映厘走出来关上门,立马把她拉出来询问:“我给你的那包药,是为了等阿渊病好了,你们度蜜月的时候调和一下关系用的,你怎么还这么心急呀?”   对待祁玥,简映厘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坚决否认不是自己做的。   见她执意否认,祁玥也不好说什么,她心里打着鼓,仍旧有些怀疑。   如此,简映厘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但祁玥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又多嘴问句:“对了,阿渊刚刚和你都聊了什么呀?”   简映厘:“我跟他保证不是自己做的,找出那个下药的人,让他不要怀疑我。”   分割财产协议她没说,避免祁玥东问西问。   “可是咱家谁会干这种事啊?难不成是……”祁玥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眯眼瞪向隔壁屋子:“隔壁那个小护士?年纪轻轻居然能干出这种事。”   简映厘:“……”   不,是你那缺大德的儿子。   “姑妈,你就别管了,我和祁渊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好,说不定经过这次,他还能跟我拉进感情。”简映厘随口扯了个慌,温声细语道。   闻言,祁玥干笑两声,拍了拍她的肩边。   -   “你刚刚去见我哥了?”江若念咬了咬唇,找半天没找到人,忍不住提醒:“我那个姐妹应该有在微信上说吧,你别忘了去……”   自从表哥醒过来之后,江若念明显感觉到她对祁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心。   本身刚打破的恋爱脑刻板印象,如今她有些心情复杂,不知道简映厘还在不在意这件事。   简映厘前两天便已经把沟通面谈所需要的资料整理好,对于江若念的提醒,她心头一暖,露出淡淡的一抹笑容:“谢谢提醒呀,你也别忘了把卷子总结好。”   “之后我可能会忙一阵子,你多自我约束。”   江若念鼓了股腮帮子,语气松懒:“今年我必上岸好吧。”   “对了,怀澜现在在哪里?”   江若念厌恶地皱了下眉头,她这个姐姐倒是对江怀澜的行踪了如指掌,一问便立马答了出来。   得到答案的简映厘点点头,并没有注意到江若念那纠结的模样。   “那我可以在学习之余也参加你们公司活动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人呢?”江若念抬眼看向面前,傻眼了。   简映厘走得很快,穿过走廊拐角再下楼,直达老宅子的后院。   果不其然,江怀澜正坐在椅子上,拿着个不知为什么的表写写记记。   根据系统之前给出剧情,她大概可以推出,这个孩子除了生物数学以外,对周围的其他事情并不感兴趣。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而已。   【系统:女主,我突然想起一个剧情。】   叮一声,许久没出现的系统突然冒泡,简映厘挑眉:你说。   【系统:在原本的剧情当中,你被下药怀了孕,江怀澜似乎对你非常的感兴趣。并且专门掏出个小本本,记录你的生活。】   简映厘:“……”   对我怀孕时感兴趣,又因为厌恶我而致使出车祸,果然是病娇。   不过……   她倏地想到了什么,眨眨眼豁然开朗。   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拿祁渊的状态作为‘实验记录’来交换?   【系统:???】   【系统:我都没想到这点,女主你还真是……太可以了。】   简映厘笑了笑,旋即走近江怀澜。   面前的光倏然被遮挡住,江怀澜抬眼,蹙眉:“你来做什么?”   “你觉得我来是干什么呢?”简映厘反问他,并没有刻意去看他记的笔记。   江怀澜表情疏远,起身就准备离开。   “其实是你做错了一件事,惹祁渊生气了,我只是来提醒你而已。”简映厘温和的语气从身后传来。   这孩子和江若念一样,都是及其崇拜祁渊。   虽然骗小孩子不对,但是……也没办法。   江怀澜转过身看向她,俩人相距两米远,他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眉头皱得更深:“你少来忽悠我,江若念那家伙就是这样被你骗的吧?呵。”   简映厘面色不改:“你昨天去厨房,捣鼓什么药品,我都看见了。”   江怀澜内心有所松动。   “而且你当做无事发生,放回了碗槽里是吧?那个碗正好被用来盛祁渊的养生粥。”   少年唇瓣嗡动,立马反驳:“不可能,我那个时候放进洗碗机里了。”   果然。   简映厘笑得纯良:“小少爷,不会用洗碗机可以咨询阿姨,不然可是会闯祸的呀。”   江怀澜的表情明显有些慌张,毕竟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而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简映厘想,她现在或许应该去引导他,江怀澜在原文里后来做出那些事情,绝对是处事上没有教导好。   仔细端详少年,他清秀好看的面容似乎白了一度,紧抿双唇,两只手也不自觉地攥紧。   嗯,还是个极具有自尊心,害怕犯错误的孩子。   简映厘再度轻缓语气,温柔道:“祁渊那里我已经劝了,他虽然生气,但也希望你能和他道歉,并且保证不再犯错。”   江怀澜终于开口了,温温吞吞:“哦……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啦,你要去道歉,我也会陪着你。而且我作为他的妻子,对这件事也非常生气,要是阿渊有三长两短可怎么办。”简映厘低头,淡淡道。   兜里的祁渊:“……”   现在连爱他都是装模作样了?   明明上一秒还在说离婚协议的事,现在却……   祁渊不知作何想法。   以第三者的视角旁观全过程,他不由得想到,倘若自己就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祁渊,或许也会这样。   他没资格去指责映厘。   坐在灰暗的衣兜中有些烦闷,反正现在已经不在房间里,他便站起身,双手耷拉在口袋边缘呼吸新鲜空气。   这边。   简映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先是‘威胁’江怀澜,再以给颗甜枣来煽动这个自尊心满满的少年去道歉,给出了丰厚的奖励。   按照系统那句话怎么说?   懦弱圣母人设不变来推动剧情?   【系统:难为你为了省下封心锁爱值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   简映厘内心轻笑。   “除此之外,这件事还对我与他的关系有所破坏,就算是我求你了吧,你去道歉,我私底下可以偷偷把他的体检表给你看,你不是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么?”她的表情极其诚恳。   江怀澜也放松了许多,表情缓和,他的目光扫到了什么,抬手指向口袋:“表哥就算了,这个,可不可以?”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你们抓祁渊,跟我简钱又有什么关系jpg.   感谢在2022-06-03 16:56:10~2022-06-04 15:2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oy09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祁渊刚呼吸上新鲜空气, 面前的少年突然指向他说出这句话,让他差点儿没跌下去,还好两只爪子拽劳了口袋。   他的心情本就五味杂陈, 现在又眼看着要鼠入虎口,简直想骂脏话。   简映厘听到这话, 立马低头看向兜里的小东西, 视线相接触,她甚至能从祁渊的眼中看到愤懑与不满。   她有些忍俊不禁, 把它的脑袋又按了回去,抬眼与少年对视,温柔地婉拒了:“简钱不愿意呀,你可不能强迫他做你的实验小白鼠。”   哼。   祁渊窝在兜里蜷缩着, 哼哼唧唧的。   江怀澜垂眸掩去失落, 语气冰冷:“我只是想玩玩看,又不会把它弄死。”   简映厘静静地看着他几秒钟, 倏然想起系统曾经跟她说过的话。祁玥对两个孩子同样没那么关心, 整日不是和姐妹花逛街游玩,就是在家打麻将,几乎是放养状态任他们自由生长。   所以导致一个骄纵蛮横, 一个天生冷血病娇。   这俩人因为如此, 而对她有偏见,在原文中回旋镖似的虐她,简映厘想,她或许可以再加以教导江怀澜,改变剧情。   【系统:你好忙哦, 改变自己的剧情,从改造他人开始。】   简映厘扯了下嘴角, 径直走向少年,牵起他的手,温柔一笑:“那我教你吧,你要是想玩,可以随时找我。”   “简钱可是很有灵性的,所以得细心地对待他。”说到这儿,简映厘便把小家伙从兜里掏出来,圆滚滚的毛球直立起身子,细长白胡子颤动着。   “表演一个鼠饼给怀澜看看。”   祁渊眼皮子耷拉着,显得有些凶,面对江怀澜冷嗤一声,只留给他个屁股墩和细短的尾巴。   不过简映厘的话他还是很配合的,即使从始至终都仰着下巴。他两爪两脚对外摊开,胸脯上的毛绒与掌心相接触,温热舒适。   摊开后的‘鼠饼’仿佛就像是降维打击,让人忍不住在脊背上按压揉搓。   随便了。   祁渊眯眼小憩。   江怀澜的眼神明亮了些许,握紧的手微微松开,手指颤动着明显有些蠢蠢欲动。   简映厘都将这些看在眼里,抿唇一笑,便亲自把他的手举起:“摸摸吧,轻点哦,它很小,承受不了太大的力气。”   “它还挺聪明。”江怀澜轻启薄唇,揉搓背部又点了点它的小脑瓜,有些爱不释手。   “比我做实验的小白鼠还聪明,而且没有讨厌的长尾巴。”   “是呀。”简映厘语重心长,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为什么聪明,而是潜移默化的告诉一个道理:“小动物也是需要真心换真心的,你对它好,他也会对你给予反馈,何况是拥有同样智商的人。”   “你想什么时候去找祁渊道歉都可以,总之只要真诚的发自内心去道歉,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过我这两天都有事情要忙,你可以在明天晚上来找我。”简映厘再次给他打了剂定心针。   对待小孩子最重要的是耐心,何况她对他撒了个小慌,要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保不齐他会对自己更加厌恶。   江怀澜彻底放松了,哦了声,目光不禁在她脸上打转。   简映厘回了他一个笑容,少年微愣,蹙眉转移视线。   至于祁渊那里的事情,简映厘暂时还不想见他,明日一早,简映厘便早早地到活动展览地点查看,各类事项准备得差不多,眼下就是将江若念介绍的品牌方谈拢下来。   TL是近些年新兴的美妆品牌,称不上高奢,但海外市场极其火热,这也是选择合作品牌方的要求之一。   谭籁仅凭一己之力,就在大学毕业后五年内打造成这样,实属不易年少有为。据传闻是为了实现祖母的遗愿而做到如今的规模。   虽然有人说,谭籁家底不差,做起美妆产业拼命砸钱才搞到这种地步,但简映厘却不这么认为。   见面地点定在了展览附近的餐厅,简映厘比她先一步到达,从江若念那儿得到信息,点了几道那人爱吃的菜。   不过会儿,谭籁便匆匆赶来,她穿着一身皮衣短上衣,下面搭配镶嵌流苏的条纹短裙,网格裙下一片黑花纹身绽放,实在是惹眼。   这与品牌的风格也是极为相似的,TL风格洒脱大胆,目标客户大到八十岁的奶奶,小到十几岁的青春少女,理念即是:每个年龄的女孩,都可以追求美。   有一次广告请来了七十岁的老太太化妆展示,大胆而张扬,在海外市场激起千层浪。   谭籁勾了下唇,把墨镜摘下,笑眼弯着,却带着些许其他的意味。   “抱歉,让你久等了。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还真会来找我合作。”   简映厘淡淡一笑,她这位朋克小姐姐的初次见面,是在结婚当天的厕所里。其中讨论八卦的就有她。   八卦什么的是常有的事,人之常情她不计较,只要不是故意造谣传播,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俩人坐在餐厅中聊了一会儿,谭籁从一开始的慵懒散漫,话不多,到最后逐渐坐正了,认真听简映厘说。   过了两个小时,谭籁突然觉得脖子有些酸,竟没注意到自己听了这么久。   谭籁本来还不相信江若念的话,什么‘温柔只是她的外壳’、‘实际上人家可是才女’、‘恋爱脑根本不存在’、‘白切黑石锤,简映厘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现在……   谭籁盯着简映厘一张一合的殷红嘴唇,她莫名滋生出一个想法:这么好看的一张嘴,说出来的话确实很悦耳。   她还想到,简映厘这样的女人,像极了她大学时声音好听、长相柔和、性格也温温柔柔不计较的老师,为了这样的温柔老师,学生即使再怎么听不下课,也不会逃课,给足了面子安安静静地欣赏老师讲课。   “关于你在微信上和我说的场地问题,这你不用担心,我们简新已经规划好了,接下来要不去展览地点看看?”简映厘温声细语道,宛如潺潺的流水,沁人心脾,琥珀色的桃花眼直勾勾看向女人。   谭籁愣了一下,将鬓边不存在的发丝往后撩,点点头:“好的,老师。”   老师?   简映厘疑惑。   “简老师,你说的挺好。”谭籁内心啧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打圆场。   “不过我也不确定要不要跟你合作,毕竟……”谭籁说这话还有些心虚,但她脸皮厚,丝毫不慌,似笑非笑:“宋娅初你认识么?她极力推荐我去她合作的公司。”   “本来一开始是定好的,可惜那家公司给的钱不够多,我就看看你这里的条件了。”   简映厘面色不改,有几分欣赏。   很直白,很坦然,她就喜欢这种不打哑谜的合作方。   她轻笑,郑重承诺:“我坐在这里和你谈,就是有能拿出给你满意酬劳的资本,谭小姐也请放心。”   何况……   她也值得这些。   【系统:女配身边强有力的伙伴被你暗度陈仓两个了,还得是你啊。】   简映厘轻笑。   打不过她也不加入,顶多让对面加入阵营,她不想被任何人虐。   原文里,谭籁也因种种狗血剧情伤害她,原因就是祁渊出面搞垮了她的公司,导致她把怨念发泄在简映厘身上。   反其道而之,她不会让祁渊‘英雄救美’,自然是要给谭籁资源,让她在自己的帮助下再次破圈大赚特赚。   -   简新在这次的展览活动投入了不少人力财力,展台分室内室外,每一个品牌的地段面积几乎都雨露均沾,除了出钱最多的金主。   关心到每一个品牌风格不同,设计师也专门一一对应各司其职。谭籁一通逛下来,发现这些品牌接洽到一个展览里,倒是百花争艳,丝毫不觉得违和。   “你们公司的设计师挺有审美的。”谭籁由衷地称赞。   客观来讲,纵使不去考虑两个公司给的资源,她也觉得与简新合作赢面会更大。   简映厘笑而不语,好在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每一个设计都是经过她考量的,设计师苦不堪言,打回的次数数不胜数。   “我先去洗手间,Rita,带谭总继续逛一逛。”简映厘转头向小助理说道。   “姑娘,你这皮肤摸起来真的感觉很不错,不用粉底感觉也可以出门见人了,哈哈哈!不过呢,我还是推荐你用这款口红,特别衬你这种高中生,最近不是很流行纯欲风吗?”   走到一处品牌柜台前,一名男人嬉笑地拉着小姑娘,推销手中产品。   谭籁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简直就是赤果果的x骚扰,但周围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她看不下去,大步流星地走去。   “那我这样的又适合哪种口红,你说说呗?”谭籁将高中生小妹妹拉到身后,语气讥讽。   严虎上上下下打量,表情极其丰富,随手从展台上拿下唇釉,嘴里像是含了糖,说话不清不楚:“姑娘,我看你的模样倒是很适合这款少女唇釉,不过呢,我劝你还是换一套衣服来搭配比较好。”   “像在我们那儿,穿成你这样的女人还挺少见的。”   谭籁气笑了,伸手就是给他一巴掌。   好歹是从小练过跆拳道的,这么一巴掌,直接让严虎踉跄几步把展台上堆积的化妆品推散一地。   周围人一片惊呼。   严虎护着那带有红印子的脸,气得口音都出来了,阴冷地瞪着她:“我可是简总的人,你居然敢打我?!”   --------------------   作者有话要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愧是虐文女主,被人陷害jpg.   大渊种:让我来英雄救美!!   小厘:……你还是别来添乱了。   ——————-   写这章的时候好喜欢小厘女鹅,嗷嗷嗷 第22章   谭籁看得出这种没有职业道德的柜哥是走后门来的, 倒是没想到这人居然是简映厘。   她啧了一声,心里有些不痛快:“老娘怎么不能打你了?你脸是镶钻了还是贴金了?嚯,好像还真是给脸上贴金了是吧。但我怎么觉着你像是蒙了一层猪油, 让我手滑了一下呢。”   严虎听着她嘚啵嘚讲一大堆,愣是被骂得双眼含泪, 手掩面呜呜低声抽泣。   该说不说, 周围人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殴打吓到,也还是忍俊不禁。   严虎咬牙, 抹了把眼泪脸臊得慌,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你这疯婆子!哪个部门的?信不信我让简总把你炒了!我小时候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她高低还得喊我一声表哥!”   谭籁其实还是有几分不相信的,毕竟这人看上去与简映厘, 简直就像是人类与大猩猩。不能说是毫无血缘, 只能说是他可能祖上积德了被请来耍猴。   “你真是简映厘的亲戚?”谭籁双臂抱胸,微眯双眸。   严虎当然不是, 他只不过是严胜昌在严家村的邻居, 他爹与严胜昌自小一个院子住一起,交情不浅,所以他这个儿子才有了进城找着工作的机会。   大城市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他让爹给严胜昌劝劝, 送到女人最多的公司,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攀上富贵,娶个白富美。   只可惜这些女人的眼光都太高了,太肤浅,看不出他是个潜力股。   “你不信?问问在场的其他人, 他们都知道我是简总表哥!”严虎冷笑,张开双臂指向身后的人。   “我怎么不知道?”简映厘神色淡淡, 听到这里有争吵声,还是部门下的员工告诉她的。   不等员工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简映厘便已然看出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叮!小说中少不了虐渣,也少不了你那个坑爹陷害你,面对这种小杂碎,只要你心态够强大,支棱得起来,是消耗不了封心锁爱值的!】   简映厘是越来越理解这所谓的封心锁爱值是什么了。   封闭一切感性,阻止她因陷入亲情友情爱情的负面情绪,而做出些不可控的事情。   也就是——进入虐点剧情。   所以这种炮灰,她不放在心上,自然是不会被伤到。   严虎闻言,目光不禁放在了她身上,眼神带了几分贪婪,扫视得很彻底。   这在他眼中,简直完美符合自己的择偶标准。   “你是哪位?不会就是前几天简总口中说的重要客户吧。”严虎笑了笑,很是自来熟:“我之后负责的就是什么剃柯的柜台,很荣幸见到您本尊。”   简映厘:“……”   谭籁的表情也变得微妙了些。   这是哪里请来的沙比?精神病院吗?   什么剃柯不剃柯,真没文化。   “Anne,你解释一下吧。”简映厘侧眸,淡淡道。   Anne也很懵逼,这严虎平时还算圆滑机灵,虽然人猥琐了点,但好在干的活不是很重要,严总说塞进来就塞进来,她也不推辞。   可是眼下……   Anne嘴唇颤动着,才弱弱地说;“简总,是严总说的,给朋友卖个人情……”   【系统:这爹等他躺在病床上,别忘了补刀把氧气管拔了。】   严虎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见谭籁和简映厘似乎相熟,他也怕得罪人,立马带着笑上前打算破个冰。   然而下一秒,简映厘却毫不留情地命令:“叫保安,把他带走,就说是我的意思。这种人以后不要再进简新半步。”   “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样!”严虎眼睁睁看着两三个保安过来,连忙后退几步想撒腿就跑。   但这些保安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三两下便制服了他,压着要往门口走去。   简映厘平时很少生气,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与谭籁以及另一位受害者道歉进行说明,并且承诺给受害者补偿,让人带她先离开,这才稍微平复下来。   而且幸好这只是在开展前发生的事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简映厘按了按太阳穴。   “简总,这都是误会!我是你爸介绍来的,不信、不信你打电话问问啊!”这下子严虎总算是听清楚俩人说的话,也得知自己得罪了真正的简映厘。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保安一下子没抓牢他,让他像泥鳅似的跑向简映厘。   谭籁皱了下眉头,立马挡在前面再度扇一巴掌。   巴掌声清脆极了,简映厘后退几步,心有余悸地看向女人,低声说了句谢谢。   “我就是来吃瓜的,刚才不小心听信了这小人的话,误会你了。”谭籁坦坦荡荡地说道,那手扇过两次巴掌,她嫌恶地掏出纸巾擦了擦。   再抬眼看看眼前被保安再度按住的男人,她突然觉得顺眼很多了。   左右两边都被打一次,掌印红彤彤的烙在脸上,对称了。   之前看江若念在群里发的吐槽严家人low,简映厘当场割席,她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这位简小姐确实不像从前传闻中那样。   谭籁若有所思,静静看着简映厘。   “你是他塞进来的,我又是这次活动的主办,把你辞退了有什么不对?”简映厘冷冷道:“把他拉走,再纠缠不清就报警。”   严虎没想到简映厘根本不听他解释,保安连拉带拽的把他带走,他只好在空隙之时连忙拨打电话告诉他爹。   保安听他如歌如泣地诉说自己多么不容易却被辞退,简直鄙夷地想在他脸上啐上几口。   真是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敢和简总攀亲戚。   现场让人收拾了一下,Anne虽然被简映厘训斥几句,倒也一声不吭地承受下来了。   周围看戏的人,打心底里的佩服。一个能打,一个毫不留情就把这种人辞退了。   毕竟在有些公司,一旦有这种搅屎棍,上层都是极力把消息压下来,生怕会走漏什么风声,对公司舆论有负面影响。   有几个曾经被严虎骚扰过的,见状都心照不宣地一一拿出手机翻出聊天记录吐槽:   “实不相瞒,他上周就私聊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只是刚入职的小员工,怕得罪人,所以不敢说,没想到他这种人居然是狐假虎威。”   “我也是,不过我直接把他删了,他第二天转头问我为什么删了他,还对我外貌攻击,真是太不要脸了。”   “下头男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好简总二话不说就把他辞退了,不然我都要呕死了。”   “简总人美心善,眼里容不得沙子,她身边那位姐姐也好酷,天哪,我真是太喜欢了!我之前在盛瑞那儿工作,穿了一条短裙还被男leader开玩笑,真的是……还好我拿到了简新的offer,当场辞职。”   简映厘经过他们听到这番讨论,心底沉了一沉,敛下眼中的寒意,温声道:“以后在简新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情,尽管和我提,我会让Rita准备一个匿名箱,保证不被人知道,也会仔细去探查这件事,给受害者一个公道。”   听到这话,几个女员工回过头,有些错愕地看向简映厘。   “简、简总……”   “这是我应该做的,希望姑娘们也可以大胆些,把在职场上遇到的困扰,以及烂人都揭露出来。简新的工作环境也会变得更好。”简映厘淡淡道。   简新是她母亲的心血,她不希望在公司里发生这种事情,何况公司百分之九十的员工都是女性。   从前简映厘没有能力干涉这些事情,好在严胜昌手中的股份被她掌握了一大半,再加上她原本的,话语权足以抵抗他。   【系统:叮!在原文中,简新就是被这种烂事,导致许多女员工跳槽辞职,让本不富裕的简新雪上加霜,哎~】   待简映厘走后,这些员工再次激动地讨论这件事。   “啊啊啊啊,仔细一看简总真的是大美人!根本不输给那些网红明星啊!天哪,她怎么会这么好!!”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简总的狗,我要在匿名箱里疯狂表白她!”   “别吧,匿名箱是给有需要的人的,你要不直接在群里艾特简总表白?”   “首先我不是女同,其次我不是女同,最后我不是女同,但是简总的腰真的好细,一看到她我就心痒痒!”   简映厘并没有听到员工是怎么放彩虹屁,在走近会议室前,她吩咐Anne加紧把关人选,最好是用更多的柜姐。   -   本以为事情会告一段落,可谁知就在半个小时之后,简映厘刚要与谭籁签订合同,助理Rita却把手机递给她,小声提醒:“简总,是严总打来的电话。”   在上一次之后,简映厘就把严胜昌的联系方式拉黑了,严胜昌为了过问这件事,把电话打到助理手机上。   简映厘本来是不想接的,可Rita已经划开了接听键,电话那头没外放也叫人听得一清二楚。   “简映厘你到底什么意思?真是反了你了!明天我就带着严虎回去!”严胜昌破口大。   他其实并不在意严虎被辞退,但严虎添油加醋地说这是简映厘骑脸不给他面子,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又想起上一次的事情,堆积在一起想狠狠地给简映厘一个下马威。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我是小厘的鼠,你们都不许抢!!   ↑活在作话的某人。   简映厘:……你好烦。   本以为这章可以写到怀澜线,先把渣爹搞完继续~ 第23章   简映厘面色不改, 直接把手机挂掉,归还给Rita,语气平和, 似乎丝毫没有被激起波澜:“拉黑了吧,免得你被骚扰。”   Rita愣了一下, 虽然感觉这么做有些不妥, 但还是照办了。   简总比起之前,似乎要更硬气了, 所以她也没有什么不好做的。   谭籁见状,挑眉语重心长道:“简总,我劝你还是招几个保镖在身边比较好,毕竟被烂人缠上可不是好摆脱的。”   这倒也没错, 如果不是谭籁在场, 简映厘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谭籁临走前,她专门送了一袋厚礼, 精致小巧的包包, 以及一盒巧克力。谭籁有些惊讶,因为这包是她喜欢的品牌,就连巧克力也是经常吃的口味。   难不成是江若念告诉的?   事实上, 江若念忙着考研, 只帮她牵线介绍,这些都是简映厘从她的微博以及朋友圈看到的。对合作方投其所好,就要做到面面俱全。   待谭籁走后,简映厘站在窗前,把严胜昌的电话从黑名单调出来, 拨通电话。   电话声响了几秒钟,很快便接听了, 这让她有些怀疑,严胜昌是不是闲出屁了。   “你刚刚居然敢挂我电话?还拉黑?简映厘,我告诉你,我……”   “你的那位老实人老乡,一上来就得罪了简新的重要客户,你说你赔得起这种损失么?”简映厘开口就是警告他。   她并没有要放过严胜昌的意思,只是拿Rita的手机来打电话,多多少少有点儿不太方便,所以这种事她还是拿自己的手机好。   严胜昌刚想说些什么,只听见简映厘一顿输出,愣是把他说得一愣一愣,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谭籁还没回去,她扭头回来想借个厕所,刚打开门,就听见简映厘的话——   “这位谭总最讨厌男人,她背后的万亿资产是简新得罪不起的,严虎不仅当场x骚扰一名女高中生,还被她撞见了,我不辞退难不成留着给你烧钱?严胜昌,我再跟你说最后一句,不了解事情经过就少指责别人。”   “要不是谭总宽宏大量,你以为严虎还能好好活着?”   谭籁:“……?”   不对劲,这间映厘怎么好像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得更奇怪了。   虽然这彩虹屁也确实有趣,什么身价万亿,什么她这种富婆瞧不上丑男人……   等等。   谭籁突然想起,江若念曾经在姐妹群里分享的。当初回怼渣爹,用的就是抬高她的身价,让她正面刚。   按照这个逻辑,谭籁算是明白了。   敢情这是故技重施啊,她算是见识到了。   【LL:是这样的,从前我没接触过简映厘,现在我明白了,她确实不一般。】   群里一下子炸出了几个人。   【超级甜:??什么,你什么时候私下去见美女姐姐了?我和她还是朋友圈互赞的关系,你现在就和她这么好了?】   【本柯柯不渴:愿闻其详!】   【LL:本富婆和她有金钱上的交易,怎么?蒋甜小朋友也想插一脚?】   【超级甜:??是我想的那种吗!】   【本柯柯不渴:?你个小学鸡在想什么呢。】   【超级甜:我的意思是……你们去鸭鸭会所买快乐了?】   俩人:……   -   祁渊待在笼子里便是一天,卧室内依旧空落落,简映厘没去陪江若念复习,他自然是落得独鼠一只。   咕噜咕噜地舔饮水器,百无聊赖下,祁渊便再度越狱,看看四周。   他还差三点男德值就可以穿回人身,指望另一个自己是不可能了,只能通过一次次考试来获取男德值。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简映厘度蜜月,重新修补好感情,这样才能一直待在他原本的身躯。   祁渊冷静地思考这一切,脑内倏地想起上次考试时的旖旎场景,叫他有些满脸通黄,坐在原地拨弄鼻头,试图将其甩出脑内。   桌面上没什么可探索的,祁渊就把目光放在那微微开合着的抽屉。   祁玥送给简映厘的到底是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纵使有些费力,祁渊也还是把抽屉缝隙拉到最大,一头扎进缝隙中,屁股在外蛄蛹许久,两脚抵靠边沿,再次拉大。   站在抽屉里,依靠着箱口的光,他还看到了一副废旧的手机。   型号很老,还是翻盖的,但祁渊第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小学的时候偷偷拿母亲不要的旧手机。   一屁股坐在抽屉上,将手机翻开,记忆似乎有所回溯,他很熟练地按下开机键,手机几秒钟后亮屏了,虽然有些破旧,电不多了,但也足够他用。   信息栏里,还有十几条没看到的。   【138*****711:汤圆哥哥,这个暑假,你会回来和我玩吗?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了?】   138*****711是简映厘母亲的电话号码,在临走前,祁渊曾给她留过联系方式。   但简映厘并没有手机号,那时候每天都是等做完作业,让简雯检查完,她才有机会拿着母亲的手机给他发消息。   第一天得不到回应的简映厘,第二天也在发,第三天亦是如此,直到最后的一周,积攒了整整二十几条信息。   祁渊不知道以什么心情,在一条条地翻看着,看过的、没看过的,他都记不太清,可又是那么熟悉。   偌大的房间只有滴滴答答的按键声,每一秒,每一下,都像是把他的身躯拉到最小,最小。   恍惚间,眼前挥舞过什么,让他心头不禁颤动。   “这是哪里来的?你什么时候学会偷东西了!”祁烽拿着棍子,指向摔在地上的手机。   木棍在他腿上打得又青又紫,祁渊咬牙硬挺着,眼泪却不禁在眼眶里打转,在一次又一次的逼问下,他哑声道:“不是偷的,是妈不要的手机。”   “不是偷的,还捡垃圾?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玩什么,搞什么名堂。”祁烽气得胡须颤动,坐在椅子上,让人把手机捡起递给他。   祁渊迈开腿一步,老爷子手边的木棍便砸到脚边,恶狠狠地警告:“站在原地,不能过来!”   他握紧拳头,只能眼睁睁看着祁烽翻看那副旧手机。他呼吸急促而透不过气,像是有段无解的铁链缠绕脖颈,胸膛,双腿,又把他肢解开,毫不留情地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那是他回到江城的第一周,他本想放下手机就去见简映厘,看看她这两年的变化。   她是不是还爱吃小白兔奶糖,是不是还会被讨厌的人欺负?还记不记得一起爬过树、听他拉难听的小提琴。   但并没有这个机会。   久违的一场磅礴大雨,洗净炎热的大地,空气中透露着湿热感,祁渊坐在书桌前,格窗方方正正地把他映照出的脸框住,双眼无神地不知道看向哪里。   他整日规矩地学习,按时吃饭,学不下去,便是被锁在屋里一上午,吃不下饭,就是被祁烽勒令两天都不许吃。   笔尖在膝盖上划过一道又一道,旧伤疤还未退痂,新伤覆盖其上,血淋淋地揭开。   就算是受伤,他也怕极了被祁烽发现。   得到放松的那一日,是祁烽不在家。   而他第二天,就要重新去江城新的初中。   祁渊想出去透透气,不顾阿姨阻挠,二话不说就走出门。   雨水打在身上,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他像是习惯性地向右拐,迎面撞见了许久未见的简映厘。   “汤圆哥哥!”小姑娘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脸上露出笑容,忙不迭向他奔来。   “我听说了,听说了你回来啦!”简映厘开心极了,低头瞥见他打湿了雨水贴在腿上的裤子上有着一抹红,感到分外疑惑:“这是什么?”   祁渊说不出口,他皱紧眉头,不由得看向四周。   过路人的目光只是浅淡一瞥,却好似带着星火,烫伤了他的触感。   本能的,祁渊想远离简映厘。   要是被爷爷看见了怎么办?   “受伤了!”小姑娘低呼,起身立马拉住他的手,向前奔跑。   掌心的温热,让他的痛感逐渐回涌,当祁渊坐在椅子上,看着简映厘为他包扎伤口,他终于感受到了痛感。   他还以为自己习惯了。   简映厘叽叽喳喳地在他耳边说话,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题,祁渊却觉得如坐针毡。   墙上的钟停在六点,发出叮咚声,祁渊心头一颤,突然起身想离开。   祁烽要回来了。   对上简映厘困惑的眼神,祁渊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嗓音像是生了锈:“我要走了,不要过来。”   祁渊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他并没有供出整日与自己聊天的究竟是谁,他想保护映厘,不被爷爷发现。   可是到后来,他习惯于远离简映厘,甚至是嫌她嘈杂,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甩也甩不掉。   祁渊回过神来,圆溜溜的豆豆眼有些模糊。   粉爪子轻轻擦拭,他似乎许久没再哭过了。   就在这时,地板传来脚步声,屋内似乎有人在打扫卫生。吸尘机的声音震耳欲聋。   祁渊立马退到抽屉的最深处,等那人走后再回到笼子里。   “这屋子原来是阿渊的,你收拾一下,把一些原本的东西装到箱子里,然后一块儿给阿渊送去。”   是祁玥的声音。   打扫的阿姨应了声,随后就把手伸进了它所在的抽屉,一些杂物直接捞了出来放在纸盒中。   连带……   祁渊微眯双眸,没看错的话,祁玥给映厘的那包药物也被一并拿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浅虐一下大渊种,有一说一,这种控制欲强的爷爷真的可怕。   大渊种:QAQ老婆,关爱我一下   小厘: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感谢在2022-06-04 15:52:01~2022-06-07 21:33: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咩啊 5瓶;浅夏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简映厘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微小的声音似乎唤醒了小家伙,一扭头便看到它手舞足蹈地在平台上蹦跶。   【系统:宠爱值+5!】   【系统:宠爱值+8!】   【系统:宠爱值+6!】   ……   脑内的系统在不断地增加数值,满打满算宠爱值增加了三十。   简映厘有些意外, 打开笼门捧起简钱,顺顺它的毛发, 笑了笑:“想我啦?”   祁渊内心并没有反驳, 女人美好的脸庞在他眼前逐渐放大,与记忆中的小姑娘重合在一起。   抬起手, 小小的爪子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祁渊垂眸,不禁抬起头啄了一口。   这一亲有些猝不及防,简映厘挑眉, 再度笑出声:“你还会亲人呀?怎么这么聪明。”   祁渊别开脸哼唧一声, 他也不知怎的突然想亲一口,说上来, 他似乎从未和任何女人亲过, 简映厘还是头一个。   看她这么开心,等穿回去再亲一口。   祁渊勾起唇角,在她掌心被翻来覆去的, 已经逐渐习惯了。甚至直接躺平成一滩鼠饼, 任由她的只见揉搓着。   不过,他还有东西要给简映厘看。   就在不久前,佣人打扫完卧室,他便把藏在最深处的旧手机一点点叼了出来,放在笼子旁边。   祁渊假意要从她掌心下来, 避免小家伙跌落,简映厘只好将它放到桌面上, 于是正好瞥见了那破旧的手机。   简映厘倍感疑惑,她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一个旧的翻盖手机放在桌上,这东西也必定是出自这屋子里的,她随手就打开了抽屉。   抽屉一拉开,里面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她放在此处的卫生巾。   简映厘愣了一下。   祁渊站在桌子上,见她如此,心里越发焦急期盼着她看到手机里的内容。   可是简映厘并没有,她随手把手机扔了回去,也将它关在笼子当中,转身走向屋外。   祁渊怔怔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底空落落的。   怎么会这样?   “小王,我屋里是被收拾过了?为什么没有提前先经过我的同意?”简映厘站在门口,见到路过的佣人便提了一嘴。   她走得不远,祁渊即使是在笼子里也听得一清二楚,皱起眉头,越发好奇那包药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   “这一盒是什么?”祁嵩州饶有兴致地看里面杂乱的物品,抬手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   祁渊并未放下手中的文件,那盒被送进来的杂物,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眼:“以前的东西,你继续说。”   见祁渊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要放他走人的意思,祁嵩州坐在他床边,嗓音温润:“阿渊,我可是替你上个一个月的班了,你也不心疼心疼我。不给工资就算了,还故意让我加班。”   “会议录音笔都在这儿了,一些文件和资料要不你让小厘给你念?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们还可以……”祁嵩州故意拉长了尾音,并未直说,但语气却格外散漫轻佻。   “公司惯例每个月都给你分红,你平时无所事事经营酒吧,老爷子本来是想给你按一个职位,现在临时坐上这个位置,已经帮你堵上嘴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祁渊蹙眉,冷不丁地说道。   至于第二个问题,他权当祁嵩州在开玩笑,压根没有回应的意思。   放下金丝眼镜单手揉了揉眉骨,祁渊淡淡道:“休息五分钟。”   “哦,给我上厕所的时间?”祁嵩州问。   祁渊薄唇抿成一条线,并未搭腔:“……”   “开个玩笑而已,仙男是不上厕所的。”祁嵩州又忍不住打趣,被一记刀眼剜过也丝毫不在乎。   扭头看向那盒子的杂物,祁嵩州把放在最上面用牛皮纸包装的东西拿了起来,在手中把玩:“我就看看,不乱碰,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祁渊嗯了声:“随你。”   牛皮纸鼓鼓囊囊的,祁嵩州修长的手指夹着按压,里面的颗粒感让他不由得将其拆开。   拆出一包药品,以及纸条,待展开后,他的眉头又往上挑了挑:“啧……”   “祁渊,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   简映厘疾步走下楼梯台阶,手心不禁冒出热汗。那旧物是祁渊命人整理出来送给他的,所以她必须趁祁渊发现的时候找个机会赶紧顺走。   【系统:女主,这是一篇狗血文,所以男主极大概率还是会看到的,然后各种误会你,虐待你,逼迫你说出是你做的!】   被这么提醒,简映厘也还是保留了些许侥幸的念想。   万一不会被发现呢?而且就算发现了,他现在是个半残疾人士,总不能拿着皮鞭鞭打她虐身吧?   顶多就是冷战……   “诶,映厘,你是去找阿渊吗?”祁玥眼尖地看到简映厘向着另一处方向走去,立马赶上去问。   “把这些水果送过去吧,都是切好的,你尽管可以说是自己切的,姑妈不在乎这些。”祁玥笑呵呵道。   简映厘捧着这盘水果,本想拒绝,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好像也就有了借口。   不过……   “姑妈,我住的那间卧室,是什么时候打扫的?”   祁玥:“五六点吧,怎么啦?拿错你东西了?那间屋子本来是祁渊的,老宅子没来得及布置你们的婚房,就先将就了。”   原来如此。   简映厘简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兜兜转转她总是会和祁渊以各种方式扯上关系,难怪祁玥非让她住那一间。   那包药品是祁玥给她的,简映厘觉得她有必要让祁玥知道这件事。   “你送我的那包药,好像也被拿走了。”简映厘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闻言,祁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万分的紧张:“怎么会这样啊!我就那么点儿药,来来回回居然折腾出这么多事情!”   简映厘知道,还不是因为她所在的小说是一篇狗血文,她都后悔自己没有早点销毁那药品。   最终,祁玥得知事情会败露,也跟着她来到祁渊的病房。   “对了,怀澜那孩子什么时候回来?”简映厘又问,她找过后院,也问过其他人,都说江怀澜一早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   都现在这个点儿了,只要不是走太远,应该能很快早点回来吧。   祁玥:“……这,我也不清楚,怀澜出门是不跟我报备的,哎呀,还是赶紧把药拿出来最要紧吧。”   果然,问了也是白问。   简映厘闭上嘴,心里打着鼓。   迎面走来祁嵩州,见到俩人有些意外又似乎就在情理之中,他的表情没有往常那般带着笑,而是轻咳一声:“我刚想去找你们,阿渊让你进去。”   【系统:……叮!女主,你再一次进入了虐点,请务必稳住。】   【系统:实在稳不住,你要不把水果盘砸他脸上,让他昏迷,这样就能避免了。】   简映厘:……   这是要从狗血小说变成民事家暴案?   -   简映厘端稳了水果盘,垂眉顺眼地徐徐走来,并未直视病床上的男人。   祁玥已经被他阴冷的眼神吓了一跳,毕竟他手中就拿着那包药物,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阿渊,来吃点儿水果吧,生气伤肝。”祁玥扯出一抹笑,接过简映厘手中的水果盘,送到他手边的柜子上。   祁渊的目光仍旧落在不远处的简映厘身上,并未在意那盘子上的水果,冷冷地回绝了:“不用。”   “这是从你房间找到的。”祁渊直入主题,将药物扔到她腿边,语气凉薄,俊逸的脸阴鸷沉沉。   简映厘抬眸,以很平静的目光看向他,蹲下身将那药物捡起,又看到祁玥欲言又止,她想说的话也硬生生压了下来。   祁渊盯着她的脸,冷笑:“怎么,你还想解释什么,给你时间就为了找一个替罪羊?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简映厘皱了皱眉头,一次次的逼问,让她心里慌乱了片刻,但也很快就平复下来。   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不管其他人怎么误会。   从前她或许会感到无比委屈,他们已经结婚了,可是却从来没有过真正夫妻的温存。   撒谎……   简映厘有些想笑,她向来对祁渊坦诚相待,可要是她做错了什么,在他眼里仿佛就是十恶不赦。   “是啊,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应该安安静静待在你身边,不能僭越界限,也不应该奢求什么。你真以为我想怀上你的孩子,做个高枕无忧的豪门阔太太吗?”简映厘也笑了,脸上带着讥讽的意味。   “祁渊,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现在躲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和你做那种事情。”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50!】   祁玥也没想到简映厘会说出这种话,她刚想开口打个圆场,祁渊却抬手将那桌上的水果盘打翻。   噼里啪啦的声音,瓷盘碎了一地,切好的苹果也散乱在地面,祁渊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斜,一字一顿:“简映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说的心里话,你还觉得我在撒谎么?”简映厘握紧拳头,唇边的上扬仍旧不减,透亮的桃花眼却不达笑意,蒙上了一层雾。   “表哥。”江怀澜匆匆赶到,见气氛有些紧张,他平复下气喘吁吁的呼吸,蹙眉道:“不关表嫂的事。”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我怎么感觉我越来越作死了?   ——————————   之后会写为什么大渊种初吻还在,不过我还是先解释一下,前面系统说过女配不喜欢大渊种,其实大部分原因是恋爱体验不好。女配那句话大渊种还真当真了,在一起就为了学术研究(?)   但他还是狗男人,请尽情谴责他,不会谈恋爱就别谈!!贞操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   ————————————   【高亮★】明天断更一天,补偿宝贝们本章和下一章发红包QAQ   别忘了来哦~   感谢在2022-06-07 21:33:07~2022-06-09 12:3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oy09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不久前, 简映厘找不到江怀澜,便让江若念打电话给江怀澜,她没有联系方式, 也只能这么做,可惜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未接听, 最终只能祈祷他早点看到短信。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她也不知道江怀澜愿不愿意帮她分担这口锅。没想到,他还真来了。   简映厘侧眸看向少年, 他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一路跑来脸上冒着热汗,红彤彤的,似乎是做了极大的决定, 咬牙说道:“表哥,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做的。”   “我在后院的两只鸡上面做实验, 带的器皿不够多, 就去厨房拿了碗装,但是没有清理干净,所以才造成这种结果, 你想骂的话, 别骂表嫂,她是无辜的。”江怀澜护在简映厘身前说道。   祁玥傻眼了。   这跟怀澜有什么关系?   祁渊浅淡地扫了眼少年,鹰隼般的目光在女人平静的脸庞上停留片刻,并未察觉出些许异样。   沉默的这几秒,空气在缓慢地流动, 简映厘也觉得脸颊像是要被盯出窟窿,转动了下眼珠, 与男人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很坚定,明亮而澄澈,似乎是在说——   你爱信不信。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10!】   就一个眼神也要减这么多?   简映厘心疼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好在这时祁渊将视线挪开,放在少年身上,他的气场依旧不减,但语气要比先前缓和了许多:“你哪里来的药,自己做的?”   闻言,祁玥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副药是她专门找国外机构空运买来的,造价高昂,怕有什么副作用,所以就买了一点点试试。   她怎么也不明白,怀澜是什么时候偷偷取走一部分,还拿去喂鸡吃的。   “不是,就网购的宠物壮阳药……”江怀澜的声音微弱了几分,有些担忧:“表哥,你的身体还好么?那个是宠物吃的。”   简映厘的眉眼展开了。   宠物壮阳药?   原来不是从祁玥那里顺走的啊……   这还真是凑巧。   【系统:有些剧情会按照原有的轨迹重补,但大致还是会回归到重要剧情节点,再加上这是一本狗血文,逻辑都被狗吃了。】   【系统:恭喜女主,你已成功抗下这次的虐点,误会被真相大白,可以尽情发挥~】   当祁渊听到是宠物壮阳药,脸色又暗沉了些许,他确实不会对江怀澜迁怒,但也少不了说教。   三个人站在屋内,听着他磁性喑哑的声音滔滔不绝,简直是要引经据典的说出一通论文。   简映厘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不过这样一来,祁渊也算是全然信了江怀澜的话,这口锅——她不背。   小腿有些酸涩,她轻微地晃了晃脚踝,单手搭在江怀澜的肩边上,抬眼时与祁渊正好对视。   她扯了下唇角,不着痕迹地扫过那散落一地又被祁玥收拾好的水果,内心越发生寒。   祁渊蹙眉,简映厘细微的举止与表情,都无不在告诉他——现在的她很不耐烦。   “好了,你回去吧。”喉结滚动了一下,祁渊淡淡道,拿起手边的茶杯抿唇润喉,却又言:“简映厘,除了你。”   江怀澜生硬地扭头看向简映厘交换了一下视线,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先走,我正好也有事要和你哥聊。”简映厘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嗓音温柔,露出了丝毫不在意的表情。   “走走走。”祁玥松了口气,拉着少年的手走出门外。   砰地一声,门不重不轻地落下。   简映厘正过身,不知什么时候,祁渊从床上下来了,即使他的腿部仍旧绑着绷带,但似乎恢复的不错。   “你要跟我道歉吗?”简映厘双臂抱胸,看向他问道。   祁渊为自己倒了杯水,他的手有着轻微的颤动,但影响并不大,侧眸看向女人,眯起眼,深邃的眼底暗流涌动。   “误会我了,你不给我一个说法?”简映厘再次问道,这次的底气更足了。   现在的剧情走向似乎很符合原文的人设与推动,所以系统并没有提醒她消耗了封心锁爱值。既然能叫他给一个道歉,她自然要开口索求。   “抱歉。”祁渊语气沉沉,言简意赅。   下一秒,简映厘淡淡:“不够。”   “你三番五次质疑我,又是砸东西又是逼问,你真的有在感到抱歉吗?”她的目光灼热,一步步靠近男人。   俩人不过一米之远。   “之前谈好的,拟一份离婚财产分割协议,我已经找好律师了。”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20!】   “你想跟我离婚?”祁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脸上似笑非笑,带着愠色。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22!】   【系统:在数值降到最低之前,请女主务必早点抽身!】   “不是。”简映厘稳住心态,她靠在窗台,单手扶着台沿边,淡淡道:“至少不是现在,既然你不爱我,那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婚,我需要安全感,感情和金钱方面,你总得给我一个吧?”   “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不会离婚?就要这么过下去?”简映厘咬牙,抬眸认真地看向他,还是压不住这口气。   提离婚是会屈辱他的尊严吗?为什么不能?   如果她没有绑定系统,没有觉醒,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一定是她吧。   祁渊盯着她的脸庞,心口有一股怒火在燃烧着,这种感觉有些说不清。   他突然意识到,简映厘与从前确实是变了许多。   将手边的茶杯扣在桌面上,房间内沉寂了片刻,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这一切。   “为什么不能?”他轻笑。   “我从来没有逼你嫁给我,都是老爷子安排的,你比谁都清楚,受益者是谁。”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30!】   简映厘承认,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的无数酸楚再次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不想被安排这一生,难道她被冷暴力就很好过吗。   可是明明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就必须是她来承担这一切?   嫁给祁渊之前,简映厘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她赌他会收心回头看看她,赌他会幡然顿悟好好对待她。   而这一切,她都用自己的一生。   仅仅抓住了空想,却从未留意过自己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她怎么会这么傻。   “祁渊,你都说了安排这一切的是祁烽,跟我有什么关系?”简映厘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尾音轻颤。   对上男人凛冽冷厉的眼神,她浑身发抖,忍不住抬手——   “是我以前眼瞎喜欢你,所以才嫁给你。”   话音刚落,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祁渊的脸微微向窗边侧去,眼底有着一瞬的惊愕。   不论是这句话,还是这巴掌。   -   简映厘有些失神,没注意眼前的台阶,差点儿跌倒。   她拉回思绪吸了吸鼻子,扶住身侧的树干,朦胧的双眸垂下看向那双高跟鞋。   “吵架了么。”   身后传来温润悦耳的男声,简映厘还未扭过头,男人便不知不觉地走到她身边,挑眉:“你的脚踝有些红肿,穿这么高的鞋可能还会摔倒,需要我扶着你走路吗?”   祁嵩州伸出左手,并没有触碰她,而是绅士地先过问一句。   祁嵩州是标准的混血颜,性格随和轻佻,似乎对许多事情都不怎么上心,经常环游世界去旅游。   【系统:叮!该男配是推动追妻火葬场的主要人物之一,男主的吃醋工具人!虽然这是一本令人大动肝火的无脑古早狗血文,但不得不说,本土狗就爱看叔侄兄弟为爱引发夺妻战争的戏码!】   【系统:不过,他心中有一位思念已久的早亡白月光,狗血程度不比你的故事低!这也是为什么二十九岁了也没结婚的理由~】   【系统:值得一提的是,在原文里他还能推动你与祁渊分离!】   信息量太大,简映厘还没消化好,愣神地看了几秒钟祁嵩州。   他笑容不减,简映厘倒是无所谓这些。   如果她能避开火葬场,那和祁嵩州打好关系,进而达到只分离的剧情,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那麻烦您了。”简映厘柔声细语。   “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想跟你说。”祁嵩州笑笑,扶住她的胳膊,举止轻柔步伐缓慢。   “老爷子对阿渊的控制欲很强,你也是见识过的,他只是厌烦被安排的婚姻,而并不是讨厌你,不必太难过。”   简映厘:“……你是在安慰我?”   “嗯?这话你不爱听?”祁嵩州见她似乎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蹙眉,似笑非笑地反问。   换做从前或许会吧。   简映厘没吭声,淡淡地挪开视线。   走到玄关,简映厘换了一双平底柔软的拖鞋,与祁嵩州道谢。   而这一切,正好被坐在客厅沙发等候的江怀澜看在眼里。   少年沉默不语,有些别扭地走到她面前关心道:“……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崴脚扭伤到了而已。”简映厘摆摆手,扯出一抹笑。   从始至终,在江怀澜的眼里,她总是温柔而平和。想起以往的偏见,他垂下眸子,有些不好意思。   “我扶你回去吧。”   -   祁渊一白天都没合眼,甚至把那破旧的手机藏匿于笼子里,等待一个时机拖出来给简映厘看。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熟悉的嗓音,他一下子立起耳廓,爬到平台上去看——   却见简映厘被祁嵩州和江怀澜搀扶着回来。   祁渊愣了一下,旋即不知怎的,心底里有些不舒服。   他从来都没有和简映厘这么亲密过。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又要倒大霉惹~。人渊的错,鼠渊背!   【高亮※】已经和编编商量好入v定在12号,也就是明天~从19章开始倒v,大家不要订阅错啦,当然想支持也不是不可以【星星眼】   感谢宝贝们的一路支持,我眼熟了太多太多人,几乎好几个小可爱都章章冒泡,谢谢你们!!下一章我努力写出大肥章! 第26章   “我去拿医疗包, 你的脚踝已经肿了,热敷一下或许会好些。”江怀澜放下她的手臂,蹙眉提议道。   “好。”简映厘点点头, 跟江若念对比,这个孩子似乎要更好攻略。   “你和若念还有怀澜的关系似乎挺不错的。”祁嵩州收回落在少年背后的视线, 似笑非笑地垂眸看向女人。   祁渊看着他左手掌心贴着简映厘手臂, 另一只手还扶着胳膊,豆豆眼简直要瞪出激光雨, 把两个人给分割开。   嘴里龇牙磨牙,祁渊倏然觉得自己的牙齿有些痒。   简映厘被搀扶着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向男人,再度道谢:“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 那段路我可以自己走的。”   祁渊手扶着铁栏杆, 咬牙切齿:对啊!干嘛那么麻烦?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家里明明还有其他女人。   祁嵩州挑眉,笑了笑:“那可不行, 帮人帮到底, 这是我的座右铭。”   祁渊:……   他眯起眼,冷冷地瞪着男人宽厚高大的背影,嘴里砸吧着, 莫名有一股酸涩感。   他怎么不知道帮人帮到底是祁嵩州的座右铭?   要是他穿回去该有多好, 站在这里搀扶着映厘回去的绝对是他。   “还需要我帮些什么么?”祁嵩州环顾四周,想着给她倒杯水润润嗓子。   他还未转过身,就听见不知什么东西摩擦着铁栏,发出哐哐的声音。   简映厘随着声音源头望去,有些惊讶——   毛茸茸的小家伙踩着饮水机, 鼻头陷进栏杆内侧,用那黄长的啮齿咬着笼子, 豆豆眼凶狠极了。   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它啃笼子。   “你养的那只老鼠?”祁嵩州想起上次在医院看见的场景,双臂抱胸,颇为新奇地望向笼子里的小家伙,眉眼不禁一弯,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小玩意。   祁渊这下子没继续咬笼子了,他毫无知觉地做出这种行为,配合着俩人的眼神,他觉得倍感羞耻到无地自容。   豆豆眼圆溜溜地看向女人,几分羞赧几分懊悔与心酸,祁渊立马从饮水机上蹦下来,气鼓鼓地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什么老鼠?他是金丝熊!   “不是,是金丝熊,叫简钱。”简映厘似乎能读出它眼神中的话,忍不住嘴角上扬,笑着解释道。   等祁嵩州走后,江怀澜便拿着医疗包和热鸡蛋快步赶来。   简映厘本想亲自而为,但奈何江怀澜冷不丁地坚持他来做,她只好把脚抬放在落脚台上。   少年屈膝,手持鸡蛋在她脚踝上敷滚着,举止轻柔,始终保持着沉默。   简映厘不动声色,倒是很好奇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竟突然愿意这么做。   “表哥把你留下来,都说了什么?”江怀澜没抬头,沉着声问道。   从小到大,祁玥一直将祁渊作为他的榜样,再加上祁渊在他眼里确实是天之骄子,他既是崇拜又是恐惧。想要变得像表哥那样优秀,又怕做错事被苛责。   几乎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你要变得优秀,做个聪明的孩子。   江怀澜太害怕做错事了,直到简映厘告诉他——   做错事又怎样?你可以道歉,可以改正,做到下次不再犯。人无完人,没有人是一直完美到不会做错事的。   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水平面上,轻缓而长久地激起淡淡涟漪波纹。让江怀澜心里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何况他今天亲眼见到,简映厘替他顶下了一部分斥责。   简映厘盯着他有些难为情的脸蛋,根本没想到少年脑补了那么多戏,只是摇摇头:“没什么,事情解决了。”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更是让江怀澜忍不住多看了眼简映厘。   这个表嫂,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系统:叮!江怀澜的好感发生了改变,会走向与原文不同的剧情线!】   【系统:不得不说,小孩子还是最好忽悠的~给他从未有过的关怀,就连长大后的病娇偏执性格也会发生扭转~】   简映厘脚踝处的红肿并无大碍,可奈何江怀澜坚持要为她包扎,包扎过后的伤显得尤为怪异,仿佛更严重了,   但她也不佛了江怀澜面,尤其是听到系统的提示。   这孩子能和她示好,也算是另一种进步。   祁渊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简映厘为了表示,还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白兔奶糖递给他。   豆豆眼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奶兔糖,不由得再次砸吧嘴,口水又泛滥了。   倒也不是嘴馋,纯粹是想起——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简映厘送给他的糖果了。   这明明在小时候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祁渊记得很清楚,那段时光有多么自在放肆,他总喜欢爬树掏鸟窝,把一些小玩意儿摆在简映厘面前逗她笑。摔倒了,他忍着痛不哭,简映厘会抱着糖果罐,掏出奶兔糖给他吃。   在穿越到这副躯壳里,他意识到俩人的相处逐渐冰冷渐行渐远,对往日青梅竹马的情谊,也越发回想再忆起。   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   祁渊扭过头,看向被埋藏在木屋底下的手机,神色恍惚。   “简钱,饿肚子了吧?”简映厘端过江怀澜手中的辅料,是前些天做剩下放在冰柜冷藏的,蒸熟了就能给简钱吃。   祁渊闻言,确实是感觉到自己有些饿了,他正打算探出脑袋去吃,江怀澜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听从简映厘的方法,捻起一块放在他嘴边。   “吃我手里的。”少年的声音带着些许命令。   祁渊瞥了眼他,丝毫没有给面子的意思,用自己的粉爪子勾着碗,探进立马吃。   江怀澜见状,不由得看向身侧的简映厘,虽然没说话,但眼底却带着些许幽怨。   简映厘笑了笑:“它和你还不熟,慢慢来就好。”   江怀澜哦了声,时候也不早了,他并不多做停留,很快就抱着自己的医疗包回去了,走之前还特地嘱咐简映厘小心点伤,他明天还回来。   关上房门,简映厘身上的正装褪去,大片大片的肌肤果露出来,祁渊握着草莓尖尖,差点儿掉下来,但他期待的画面在下一秒女人进入衣帽间就不见了。   祁渊低着头,继续啃食草莓尖尖,不知怎的,他看着那红里透白的草莓截口,想起了那没得逞的吻。   真奇怪。   祁渊停下进食,他现在的情绪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看着简映厘总能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而且还是三番两次的,完全让人习惯不了。   简映厘拢了拢梳通的头发,思索着上次那接连增加的宠爱值是如何误打误撞得到的。   【系统: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会产生心疼你的情绪?】   确实。   简映厘沉吟片刻,倒是觉得这句话有些可信。   上次离开祁渊后,简钱还屁颠屁颠地扯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怎么想这种情况都有些怪异。   她甚至认为,这只小家伙的身体里是不是藏着个人类的灵魂,不然为什么会这么聪明呢?   思至此,这个想法多了些毛骨悚然的意味,不过简映厘养了它这么久,也不会心生厌恶,反而觉得简钱算是变成了人,她也会很喜欢它。   跟祁渊相比,这么一只宠物鼠,要更贴心。   【系统:简钱是不会变成人的,这点女主可以放心。宠物系统的每一只动物都是有保障的,只是会根据需求做些相应的调整而已。】   【系统:像你的需求的话,就是将虐点反弹到男主身上,规避掉虐身虐心,达到自己想要的结局!】   想要的结局……   简映厘有些出神,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结局。自始至终,她只不过是在自保,避免自己受伤害而已。   这些长远的事情简映厘先暂不考虑,拿起手机APP,能兑换的封心锁爱值简直少得可怜,她必须再接着增加些。   省得到时候签订协议,让她又一次因为情绪上头而自损一千。   系统所说的‘心疼’情绪,她值得试一试。   -   祁渊放弃把手机叼到简映厘床边了,反正在下一次的考试,他绝对可以拿到一分,成功获得穿回人身的机会。   思至此,他心里还有些小雀跃,另一个他做错的事,可以由他来弥补。   “祁渊真有病。”简映厘皱眉,坐在祁渊面前低声说道:“我端来的水果一个都不吃,还掀翻到地上。”   “简钱,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真的好伤心呀。”简映厘抿唇,把小家伙从笼子里捞出来,捧在手心说道。   她承认,自己的演技有些尴尬,不过面对一只小仓鼠来说,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祁渊听到这话,看着女人的无辜表情,被噎住了。   可是另一个祁渊不吃水果,他吃啊。   祁渊简直要恨死另一个自己了,这种想法在脑海里回荡了无数次,他也只能想想,不能做些什么。   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吃简映厘送的水果,他把腮帮子里藏着的草莓尖尖怼了出来,捧在手心给她看,然后象征性地咬了几口。   简映厘并没有读懂他这个意思,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脊背,觉得煞是可爱。   “你心疼我吗?”她又问,吐出的热气轻软带着魔力,让祁渊的心莫名酥了一下。   心疼?   这个字眼换做是从前的祁渊,是不认可的,可是眼下,他在简映厘身侧待久了,突然想到,或许还真是这样的。   他不希望她不开心,更不希望她……是因为自己而难过。   【系统:叮!宠爱值+10!懵懵懂懂的小家伙似乎听懂了你的意思,逐渐学会了包容你的情绪~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让人想一口吃掉!】   简映厘自动无视掉系统后半段的骚话,听到这数值真是又惊又喜。   还真有效果。   那以后再见到祁渊,她可要一直带着这个小家伙。   “简钱,妈妈好喜欢你呀。”简映厘把简钱捧到最高处,旋即又将它拉进,在粉嫩的唇瓣上轻轻一啄。   人类对于目前的祁渊而言,确实很庞大,那柔软的嘴唇像是要将他整张黄脸包裹住,可是莫名的,他并不反感。   甚至稍纵即逝的有些快了。   豆豆眼迷糊地看向扬起笑容的女人,他的心骤然一跳,倏地意识到——   这是第一次的亲吻,不是亲脸颊。   把小家伙分开,简映厘瞥见了他那圆滚滚冒出头的水蜜桃,比先前见到的还要大颗。   自从简钱不怎么穿她做的衣服,简钱一直都很有意识地自我收缩这水蜜桃,今天再度见到,她有些啼笑皆非。   祁渊也跟随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双脚不禁弯曲着,羞赧而不快地想逃离。   可是他吃胖了,圆滚滚的毛球极力地扭转着,仍旧翻不了身,尤其是简映厘的掌心形成个洼地,让他后背弓着卡在上面。   由于它挣扎的幅度太大,简映厘自然是要将它放归笼子里。   没皮没脸的小家伙立刻噌地跑进窝窝中,只露出绿豆大的眼睛瞪着她,黄牙磨呀磨。   王八退宿,简映厘憋不住笑了,决定给这个小家伙留有余地,不戏弄他。   -   当祁渊再次睁开眼,面前仍旧是自己的私人病房,陈设与上次大差不差,空荡荡的仿佛只有他的存在,医药味很重,他身上也是,   桌面上放了一打的资料,在笼子里习惯了只需吃喝拉撒的简单生活,祁渊恍惚了片刻,但还是很快就能与公司的事务接轨。   许多事情祁渊喜欢做到百分百,甚至是超前预备,公司商务他接管得早,近些年越发得心应手,可是莫名的,他又有些抵触心理。   【系统:叮!男德复盘考试开始啦!满分50分,还请男主多多用功加把劲~毕竟穿回人身只需要最后一点男德分了。】   祁渊拉回思绪,祁嵩州关于公司事务的事情说得差不多了,正是休息的时刻。   他笑着将一包药物摆在自己面前,语气戏谑:“祁渊,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什么时候买了这种东西了?”   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祁渊便想起不久前他搀扶着简映厘的场景,似乎也是用的这只手。   祁渊蹙眉,语气冷冷:“跟你有什么关系?给我放下,我的东西你还碰。”   祁嵩州悻悻地放下,他也不知怎的,好像得罪了这尊大佛。   那药物再次被放回纸箱当中,只是纸条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祁渊便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这药物,似乎是祁玥给简映厘的。   剧情一下子串通了,祁渊立刻拿过纸条和药物——   【使用指南:兑入任何食品中,不论是饭还是纯净水,都无味无异色,可放心使用!一次用两粒,不仅有迷情的效果,还能壮阳!增加怀孕几率!】   祁渊:“……”   居然是这样。   祁渊的内心有些微妙,从小在祁烽的教诲下,他讨厌被人安排,更讨厌被算计,可是当对象换做简映厘,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排斥感。   【系统:你忘了上次的扣分项?】   闻言,祁渊又一次沉默了,抿唇把药物随意地往纸箱里一扔。   不能在下药的时候强行做一些简映厘不愿意的事情,这样?   【系统:呵呵,还以为你要□□大发了呢。】   活动了一下筋骨,他腿上骨裂的地方似乎痊愈的差不多了,只是肋骨处仍旧需要多调养注意。   ——真实世界的那副人身,应当是同步着的。   祁渊并没有忘记,等他穿越回去,要和简映厘度蜜月,把结婚典礼的遗憾弥补了。   “小厘来看望阿渊了?正巧,我就要走了。”祁嵩州把房门打开,见到女人唇角弯弯,侧着身先让简映厘与祁玥进来,随后才把门关上离开。   祁渊有些不满他那随时带着的微笑,他莫名的忍不住多看眼简映厘,看看她的反应。   简映厘没什么表情,让他松口气之余,又不由得悬挂着心。祁渊很讨厌这种被掌控着的感觉。   果然如同简映厘所说的,她捧着一盘水果而来,得知事情前因后果,祁渊顿时了然她不是为自己而来,纯粹是因为那副药不想被发现罢了。   那他假装没发现便是了。   【系统:叮!考试+5分!妻子的秘密被发现不要随便揭露~哪怕对你不利,也不要让她丢了面子!男德男德,妻子为上!伺候好妻子,才能过好日子!】   这等口号祁渊听了好几个版本了,一开始虽然有些不适,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这关乎着他穿越回人身。   【系统:你以为我是瞎喊的吗?考试考的都是重要知识点,给我牢牢记住!复盘考试之外还有抽背男德口号!】   祁渊:“……”   简映厘走到他身侧,将水果盘放下,不动声色地把手背过去,把药品顺走。   而这一切,祁渊都看在眼里,他只是默默地拿起了一块草莓,刚想与她说两句话,简映厘却先说:   “打扰了,我先走了。”   她走得很干脆,仿佛背后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祁·脏东西·渊简直想骂人,这破系统整出来的考试要不要与真实世界这么像?连简映厘对他的感情状况也同步到这种地步。   “你等等,走那么急干什么。”虽说是虚拟的,可是祁渊却忍不住开口叫停了她。   【系统:你就是这么跟女主说话的?好没礼貌,扣5分!】   再接下来,祁渊强留简映厘到江怀澜道歉,他沉默地听完,有些漫不经心,眸子始终落在了他身后的简映厘身上。   直到江怀澜唤了他两声‘表哥’,祁渊的视线才聚焦在他身上,丝毫不在意地嗯了声。   屋子里的三个人各有心事,而祁渊自动屏蔽了江怀澜,仿佛同在屋檐下呼吸的只剩下另一个女人。偏偏她垂着眼,又时不时抬手轻抚他人的肩膀,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实在是符合貌合神离这四个字,祁渊细长的眸子暗了暗,抬手轻按脖颈,喉结滚动着,带动上下起伏的胸膛。   简映厘抬起桃花眼,眼波流转,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们聊聊,有关昨天提的离婚财产分割协议。”   江怀澜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离开了屋内,此刻只剩下他与简映厘,祁渊听到这话,太阳穴突突地动了一下。   每次的考试并不会衔接上一次的考试内容,而是把另一个祁渊不守男德的节点,挑出来作为考试内容。   他见到过的、或是没看见的不清楚的——真真切切地展现在眼前,对于祁渊而言,这并不那么友好,当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时。   仿佛就像是做错了一道数学题,被拉到老师面前,一道道一字字地涂掉写下正确公式与步骤才能罢休。   可是最叫人窒息,感到被凌迟的是,他穿越成简映厘身边的一只仓鼠,已经见过她太多太多次背后失望难过的样子。   与现在眼前冷静的她比较——   他都做了什么。   “你想跟我离婚?”祁渊不知怎的,脑海里只有这句话,毫无知觉地说出口。他的目光紧锁在简映厘身上,炽热而专注。   他的语气带了难忍的愠怒,可更多的是无穷尽的、说不上来的情绪。   “我不允许。”   【系统:扣分!扣分!扣分!】   祁渊并没有听到系统的话,而是从床边下来,强忍着还未愈合的骨裂,有些踉跄地向她走来。   “你要干什么?”简映厘瞥了眼他的腿,踩着高跟鞋向后退步,差点儿跌倒,幸亏扶住了身后的落地柜。   但,这代表着她无路可退。   祁渊看着她微微张合的唇瓣,忍不住再凑近,下盘不太稳定,他被简映厘推开的同时,手臂砸在墙壁上支撑着。   俩人越发的靠近,祁渊这才把视线一点点往上抬,瞥见她眼底的难忍。   【系统:你是想找死吗?再这样逼迫女主可一分都没有!一!分!都!没!有!】   祁渊的呼吸一窒,理性的思绪才慢慢占据了脑海中。   “抱歉。”祁渊沉声道,将身下的女人松开桎梏。   他要穿回人身,才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系统:不理智的男人不理智的男人!呵,此次考试只获得了一丁点专情分!+10,目前可兑换穿回人身的魂穿票!】   幸亏。   祁渊松了口气,即使这次的男德考试并不那么理想。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有许多话想跟简映厘说,还有度蜜月,他可以陪伴她一周。   那么——穿回去的时间,究竟有多久?   这个问题,系统并没有详细的告诉他。   【系统:菜鸡,三次考试才拿到魂穿票,辣鸡辣鸡辣鸡!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   【系统:触发穿回人身的条件是——第一,要有魂穿票,第二,要让女主心甘情愿触碰你,不论是哪个部位。】   【系统:短期魂穿票的截止时间在女主厌恶时会戛然而止!是的,对你够好的了,毕竟考虑到你穿越回去还需要进行修男德和男德考察!】   【系统:在此期间,你也还可以回到仓鼠的躯体上,不过要切记,仓鼠躯体与人身都不得受到生命威胁!简钱是另一个你,它死即你亡,除非是自然老化死去。】   【系统:本萌宠系统公司,要照料到每一只小动物的生命,他们是不可忽略的、应当珍重的生灵!你不过是把人类的智慧嫁接到简钱身上罢了,它的灵魂可是还存在着的!】   小木屋的窗边照射进几缕阳光,祁渊躺在柔软的纸棉垫料上,眯眼张开,圆滚滚的身子忍不住探出门口伸个懒腰。   即使经历了三轮的考试,一觉醒来突然又是仓鼠视角,祁渊多多少少还是会愣神思绪个几秒钟。   抬起毛茸茸的屁股,尾巴尖尖仰着,那水蜜桃被他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祁渊用舌头舔了舔水壶滚珠,补充好水分,他就要准备着穿回自己的人身了,只要简映厘碰一下他的人身。   他走到屏障前,趴在亚克力板上,简映厘还在熟睡中,身上的被褥被踹开,只留有压在臂膀下的一角。   从他的视角来看,简映厘是稍微背对着他的。修长白皙的腿交叉着,真丝柔软的睡衣堪堪裹着她的细腰,旋即勾勒出山丘般的弧度,曦光照射下,打了一层暖黄的光。   祁渊抬起粉爪子,真想把祁嵩州碰过的地方覆盖掉。   这种充满占有欲的想法,席卷了他的头颅。   仔细回想一下系统给的条件,确实有不少的雷区需要避免,限制很多。   毕竟在一开始绑定之时,他并没有告诉这么多的条件,譬如穿回去除了要一张票之外,还需要简映厘亲自触碰人身。   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祁渊悠悠叹口气。   不过——   他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豆豆眼微微眯起。   -   今天是工作日,简映厘八点出门赶到公司,把最后的准备工作做好,整理一些特邀嘉宾的名单,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回来时已经是下午,江若念日常给她汇报自己的学习情况,现在不仅步入正轨,做的卷子错题也是越来越少。   好歹是备考了两三年的,虽然平时有摸鱼,但基础知识还算扎实,简映厘定言她是能今年上岸的,距离考试时间仅剩一个月。   “拜托拜托,我真的很想去参加简新办的化妆品展览,求求了!”江若念双掌合十,垂下头不断念叨。   简映厘放下手中的卷子,稍微考虑了一下。   展子举办时间是在十天后,会开展半个月,仔细算算考研结束的最后一天应该是能赶上的。   “我可以傻缺到带着资料在那里坐一天,可是我真的好想去,呜呜呜!表嫂,我的头好痛啊,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出去放风,脑子里的知识溢出来了!”   “我骨子里终究是刻着浪字,不让我解放解放我会缺水而死的!”   “可以。”简映厘有些无奈,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把合十的手掌挪开,轻笑:“好啦,你可以考研结束的最后一天去,办展时间截止到最后一天。”   从前倒是没发现这丫头满嘴跑火车。   “Rosess和AF最后一天还在吗?”她抬眼。   简映厘点点头,嗓音温柔:“那是自然。”   “表嫂,你一定会和我哥百年好合的!”江若念立马绽开了笑容,一时不过脑说出这番话。   当她察觉到简映厘淡下笑意的表情,这才后知后觉地闭上嘴。   “怎、怎么了?”   又吵架了?   可是听到这话应该高兴的吧……   江若念咽了咽口水,有些捉摸不透简映厘的心思。   “没事,我到时候可以给你申请一份直通证。”简映厘淡淡道,并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   今天早上她正巧遇到祁渊,能下地走路需要复建的第一天,他就回到了蔚京集团,连带私人医生也默许去公司直通为他做检查。   他是工作狂这点,简映厘深知。甚至有好几次,她都因此而被失约。   四目相接之时,目光都冰冷而漠然,简映厘本是不想在意的,可或许是她现在封心锁爱值掉了太多,难免会有些失控。   要稳住。   不要被影响了。   简映厘深吸一口气。   在一楼餐厅吃晚饭,其他人都离开后,简映厘才将藏匿于口袋里的小家伙放到桌面上。   祁渊轻轻碰了碰简映厘的指尖,被随时带在身上一整天,除了白天与另一个自己擦肩而过,他还是没找到机会接近。   生活不易,鼠鼠叹息。祁渊摇摇头,先解决饿瘪的肚子。   他俯身用双手拾起南瓜粒,小嘴砸吧砸吧地吃,沾到胡须的渣渣还被他用粉爪子抹下来,用唾液擦干净。   分配到老宅子工作的阿姨四五十岁,看到耗子上桌吃饭,多少有些难以忍受地皱眉。   不过富人的癖好她都见怪不怪了,只是目光仍旧忍不住去打量那只耗子。   简映厘吃得差不多了,恰巧接到一通电话,亮屏才发现是祁烽打来的。   她敛了敛眉头的温情,语气淡淡:“爷爷。”   平常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老爷子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简映厘心想,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倒也印证了这个想法。   “映厘,阿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度蜜月的事情我交给祁玥去安排了,她会为你们规划好路线。等事情办妥了,就要回江城了。”   “我不清楚你们简新最近有什么活动,不过工作该放下还是得放下,去和阿渊好好培养感情,我还等着抱曾孙子。你这孩子向来听话,爷爷还是信任你,可以把俩人的关系缓和好,再进一步加深。”   祁渊能感觉到细微的不对劲,立起耳廓,身姿往后扭看向简映厘,见她表情不对劲,断定不是另一个他打来的电话,就是祁烽。   可是现在五六点,正是他一人处理公司事务的时候,所以应该是祁烽。   祁渊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于是步步走向简映厘,想顺势爬到她肩膀上听一听。   简映厘分神看到小家伙蠢蠢欲动地爬上手背,掌心包裹着鼠脸,抿唇又把它推下去。   祁渊动动鼻头。   让我上前,快让我听听!   “映厘,你听到我说的了么?”电话那头的老爷子很敏锐地察觉到简映厘有些心不在焉。   简映厘收回视线:“听见了,爷爷。”   “但是。”她话音一转,把之前已然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昨天我和阿渊提过这件事,他拒绝去度蜜月了,说是公司的事太忙,他没办法□□陪我。”   这是祁渊一贯的措词,所以简映厘说出口简直就是信手捏来。   被怼到食盆旁的祁渊,总算是知道俩人聊的是什么内容了。   若是光隔着电话,祁渊或许并不能发现简映厘情绪的变化,可是他抬起豆豆眼,看见的却是一脸淡漠,不耐烦应付的她。   学会两幅面孔的简映厘。   祁渊心底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会抽出时间陪她的,不是不想去,他想,他非常想……   祁渊有些焦虑,看着那吃了一半的食盆,顿时没了兴致,焦虑地蹲在原地,爪子挠呀挠毛发,搓搓鼻头。   “啾!”他打了个喷嚏。   正好简映厘电话挂断,祁渊的喷嚏却止不住,打了两三次。   伸手用掌心裹住小家伙,这么多天过去,简钱已经有点一只手拿不住了。黄白的毛发越发靓丽柔顺,甚至还长出了燕尾毛,颜值提升了不少。   圆溜溜的豆豆眼一对上,简映厘的心都要软了,感觉自己有被治愈到。   “回去穿件衣服吧,已经冬天啦简钱。”   -   简映厘给祁渊穿上了最近刚做的小蜜蜂套装,是经过改良的,短短的尾巴穿过特地留出的洞口,看上去像是自带的蜂刺。黑黄相间,背脊位置有两个小小的翅膀。   毛发被压在衣服下的感觉并不那么适应,但祁渊能感觉到,简映厘是用心设计并亲手缝出来的,穿久了他也没那么抗拒,反而觉得很温暖。   一屁股坐在桌面上,头顶两个须须还跟着晃悠,被挤出来的小圆脸、粉嫩鼻头唇瓣,还有那呆呆的绿豆眼,简映厘心都快化了。   “好可爱啊啊啊啊!简钱真是又乖又好看!”简映厘笑着掏出手机,疯狂拍照发朋友圈。   看见她的笑容,祁渊心里的烦躁也冲淡了些许,莫名举起手,比了个耶。   “好聪明!还会比耶!”   祁渊挪开视线:“……”   当然,我聪明得很。   屋外凛风呼呼拍打着窗户,已经不知不觉什么时候下了小雪,树枝上盘覆着薄薄的一层白,随着风向轻微摇摆着。   简映厘捧着祁渊,坐在窗边,温声细语地指着落雪:“简钱,那是雪哦,是属于北方的雪。”   祁渊自然是见过雪的,他仰头盯着简映厘,又把目光随之投向窗外。   一些回忆片段就像是关在了匣子中,一旦被打开,就很难忽视。祁渊记得,简映厘刚来京城见到雪的那一年,激动地拉着他在雪地里奔跑。   她说想吃烛光晚餐,想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想和他做许许多多没做过、却稀松平常的事情。   而且恰巧,那是她的生日。   藏在围脖里的脸红扑扑,她像是漫不经心地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却小心翼翼祈求——   “祁渊,陪我过生日好不好?是我结束十八岁的生日。”   十八岁那年,平静昏暗的教室,因为突然来了一位同学的父母捧着烛光蛋糕变得异常燥热。   简映厘的同桌喜极而泣地站起,与父母相拥,请了所有人吃蛋糕。   那时的简映厘,眼里全是艳羡,即使捧着分到的一小块蛋糕,也十分珍惜。   祁渊无意间瞥见那目光,就一直忘不掉。或许是同为离异破碎的家庭,他能明白这种滋味。   “陪你。”   无数日月时光从指缝中流过,又在他唇边稍作栖息,似乎是眼下的承诺,可是祁渊却感觉有半年之久。   少年的声线低沉了许多,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珍重地重复,说出三个字——   “我陪你。”   他感受着身下简映厘的温度,记忆一点点地被拾起,像是撕碎了的照片,被粘贴拼凑到一起,裂痕仍旧有,他纵使是变换着502、或是用透明胶带,都无济于事。   过去就是过去,改变不了。   因为再之后,他就没有陪简映厘度过一年又一岁的生日。   “马上就是我的生日啦,没有人陪我过的话,简钱会一直陪我吧?”简映厘低头轻笑。   祁渊的心抽痛了一下,忍不住俯身窝在她怀里。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无药可救,他会记住,他想陪,他一定要陪。   “夫人。”身后的木门传来敲门声,阿姨轻唤道,似乎有些着急,又多敲了几下。   简映厘起身开门,阿姨有些一言难尽:“先生饮酒过度,现在在楼下的客厅躺着,不让任何人碰,您看……”   简映厘是想拒绝的,可是她也不想为难家里的阿姨,其他人这个时候也睡下了。   “好,我去看看,你搭把手吧。”   一步步下楼,祁渊从她的口袋里冒头,想起刚才的对话,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   机会来了,他要穿越回去了。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领口解开了两个纽扣,俊逸凛冽的脸庞有所柔和,脸颊上又红又冷。   简映厘冷眼看着他,平时鲜少见他喝醉成这样,真是一副傻样。   她俯身去拾起手腕,兜里的小家伙却倏然掉了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够肥了吧!!我进步了!可不可以说,我写这章后半段有点想哭,呜呜呜我的女鹅我陪着你!!   大渊种: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你快写,我要和老婆贴贴!!   感谢在2022-06-10 13:54:45~2022-06-12 10:5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夏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脑海里一片混乱, 昏昏沉沉的,宛如铅球一般沉重。祁渊拧着眉头睁开眼,幽暗模糊的视线内, 看到简映厘捧着个毛球,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那是简钱, 是他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 祁渊清醒了片刻,可是他浑身松软根本提不起劲, 也不知另一个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他并不擅长喝酒。   这种疑惑脑海中很快就有了答案,自己不曾支配这副躯体时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仿佛两股同样性质的水融汇在了一起。   当简映厘与阿姨一同合力支起祁渊时, 男人的头颅往她的方向一侧,俩人脸颊贴脸颊, 冷木香与酒香窜进鼻息间, 她皱了皱眉,腾出手挪开他。   但是下一秒,祁渊仍旧把头歪在她这里。   简映厘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要不是看在他睡得死沉死沉, 她都快怀疑祁渊是故意的。   两个女人搬着一个一米八的男人,终究是有些吃力,正巧一楼也有客房,他们干脆就将他安置在那里。   祁渊摊在床上,始终拧着眉头, 薄唇抿成一条线,连带着脸颊上的绯红都衬得他禁欲不可接近。西装裤笔直褶皱少, 上半身皱皱巴巴的,虽然解开了两个扣子,但第三个由于衣领向上掀仍旧卡在喉结之下。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呼吸声也粗犷了。   简映厘觉得,自己能把他抬到床上就已经算是慈悲为怀的了,看他这么滑稽,实在不想管。   “夫人,我端来了一盆热水,您可以为先生擦一擦汗,把身上的衣服也稍微解开点儿。”阿姨将水盆放在一旁,毕恭毕敬地提醒。   简映厘默了几秒钟,这擦身子她可不愿意。   上前随意地把领口扯开,动作行云流水,甚至还听到线崩开的声音。   阿姨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夫人对先生现在这么暴躁了?   “映厘……”祁渊是被这举动扯得清醒了些许,半阖眸瞥见熟悉的身影,他嘴里低声轻哼,用尽力量去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事不过三,简映厘是不会再被他桎梏住的,从床上下来,冷眼看着他漫无目的地抓空气,拿起水盆里的毛巾,没拧干就扔到他身上。   “不用管他,他自己一早醒来会解决好。阿姨您早点儿歇息。”   阿姨张了张嘴,见夫人头也不回走得很干脆,也没留下。   不过……   她比较尽职尽责,还是把那湿漉漉的毛巾拧干了,放在一旁。   夫人真狠,居然把毛巾甩到先生脸上,这要是碰到鼻腔,还没挨到第二天就绝对会窒息而死。   -   简映厘口袋里的小家伙并不那么安分,将它掏出来,对上豆豆眼。   小简钱磨了磨牙,翻身就想逃离。   难道是因为碰见了祁渊才这么不开心?   放归笼子里,简钱先是吃掉那放了一天不动的萝卜丁,又坐下身,胡乱拉扯撕咬着身上的蜜蜂装。   简映厘倒是无所谓这么一件衣服,毕竟她给简钱定做了不少,见它如此不适,她便也出手亲自解开。   得到自由的小家伙立马到沙粒区滚动着挖坑,然后一屁股坐在角落低头舔着水蜜桃,小脚尖被沾上唾液,往耳后挠呀挠。   简映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原生态的金丝熊,不免得有些意外。   毕竟平时的它可是充满智慧,现在……感觉好傻。   【系统:刚才忘记给你算,宠爱值+36!看来他真的是心里有你了,会记住你的生日~】   突然蹦出来系统,将简映厘的思绪拉了回来。   也许是有小情绪了吧?她没多想。   -   转天。   祁渊头疼欲裂,皱着眉头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吃力地起身,深吸一口气。   胸膛前的领子敞开到腹肌前,祁渊夹着衣领仔细瞧看,发现崩掉了一颗纽扣,这身衬衫已经完全不能穿了。   醉酒的记忆很模糊,祁渊真是不理解另一个自己怎么会如此放纵,可是转念一想,那似乎是在简映厘与他提出‘为什么不会离婚’之后。   祁渊总是按部就班地执行蔚京总裁的日程,平时鲜少会流露过多情感,偶尔一次或许会在神志不清,醉意熏天的时候。   但他也仅仅是小酌几口,谨慎而苛刻。   算了,不想了。   祁渊眯了眯眼,魂穿成仓鼠的他总会莫名其妙以第三人称视角来审视自己,虽然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可是他现在头太疼了。   祁渊胡乱地扣上衬衫,避免太过裸露被人看见,走出卧室,祁玥似乎就等着他醒过来,临门端上了碗醒酒汤。   在祁玥的眼皮子底下,他稍微喝了两口,腹部辛辣酸涩感在翻腾,他只能摆手作罢。   上楼去换身衣服,祁渊倏地想起,昨晚就是简映厘把他搀扶回卧室里休息的。   思至此,他的唇角不由得勾起,熟练地走向她的卧室,拧下门把手。   “你干啥去啊?要换衣服去病房那里吧,衣服都在那了。”祁玥把汤倒回锅里,想着等祁渊好些了再喝。   等她一转眼,却发现祁渊上了楼不知道做什么。   经过前两天的观察,祁玥深深意识到不能让这俩人再次有摩擦,先双方冷静冷静,然后在度假中蜜里调油,保准一周时间,又能回到原来的状态。   祁渊扭头看向她,这才想起自己是住在右侧一楼的专设病房里,他默不作声地推开门,淡淡道:“卧室里还有落下的东西。”   随口扯的一句借口,不过他也确实是有东西落在了里面,那个埋在鼠笼垫料中的翻盖旧手机。   祁玥还是有些紧张。   要是又翻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怎么办?   她还在柜子里放过BY套呢!   不等祁玥阻拦,祁渊便先一步推开房门进去,屋内有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是属于简映厘身上独有的,他再熟悉不过了,换回原本的人身,甚至能更敏锐地嗅察到。   屋内的陈设干净得一尘不染,祁渊很清楚,这并非是家政阿姨所收拾的,她自己本身就会打理得很好。   只可惜,这里并没有她。   祁渊淡淡地收回视线,把目光落在了身侧的鼠笼上。余光瞥见祁玥仍旧留在原地,他又言:“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就好,有什么事一会儿说。”   祁玥也没办法,虽说自己是祁渊的长辈,可他作为蔚京总裁毕竟掌控着祁家的命脉,让人会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不过她这次是学聪明了,拿出手机就先给简映厘通风报信。   待屋子里没有另外一人,祁渊将笼门打开,骨骼分明的细长手指轻轻放下那门,尽量不吵醒屈身成毛球睡觉的小家伙。   这个铁丝亚克力笼很大,光是装设的窝就有好几个,此刻的简钱就睡在了最右侧充满纸棉的窝窝里。   把中间的小木屋掀起,翻盖手机插在了最右侧,他伸手将其捞起,装作无事发生地盖上木屋。   也许是木屋碰到铁杆的声音太响亮,睡在另一侧的简钱倏地清醒,闻到一股没接触过的气味,立刻把头探出来,鼻头轻颤,顺着味道走来。   好歹也是和他的灵魂朝夕相处过,祁渊见它被自己吵醒,不由得伸手去触摸它,以示安慰。   结果小家伙却噌地跳了起来,指尖未触及耳廓,它的耳廓便缩回去,扭身举手抵抗他入侵。   僵持几秒钟,鼠不能忍,简钱扎扎实实地在他的指尖咬了一口。   像是被针扎过一般,祁渊立刻收回手,避免它窜逃出来,还将笼门关紧。垂眸看向指尖,渗出的血珠带着阵痛。   他有些不理解,这个小东西怎么看上去似乎很厌烦他的样子,可是转念一想,他还在仓鼠躯体时,似乎也很讨厌自己。   时间临近中午,蔚京召开的高层会议,此刻上座还空缺着一人,这是第一次,祁渊迟到了会议。   助理主动为他推开玻璃门,男人步伐沉着稳当,单手扣好西装上的纽扣,坐在最上方的座位,敛眉示意王经理继续说。   在昨日祁渊重新回到蔚京时,还曾公开说过,他纵使是身上的骨裂未痊愈,也会将所有事项安排妥当,项目做到严丝合缝面面俱全,以此来告诫诸位各司其职,不要有偷闲的嫌疑。   王经理不禁多看了眼总裁,心里嘀咕:我上次迟到,可是结结实实被扣了钱。   会议即将结束,上头的人依旧保持沉默,左右侧老总都欲言又止,好在祁嵩州活跃气氛,主动向他发问:   “祁总,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不在蔚京,所有事务都交给祁副总。”祁渊轻启薄唇,嗓音磁性沉沉。   “散会。”   老总们面面相觑,根本没想到这次汇报工作,总裁不仅没有提意见,还沉默着听完全程发布这么一件消息。   他们甚至怀疑,祁渊之所以来继续会议,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总裁的工作再次担负到祁嵩州身上,他们也不免投去疑惑的目光,然而祁嵩州来不及和他们交换眼神,紧随祁渊的步伐,来到了总裁办公室。   “怎么回事?你之前可没跟我提过这件事。”祁嵩州单手叩了叩桌面,眼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什么,收拾着办公室里的物品。   祁渊穿上大衣,伸手看了眼表,从未给过他视线,语气淡淡:“老爷子安排的度蜜月,你没听说过么?”   祁嵩州:?   您不是不想去吗?   “剩下的你来处理,有事可以问特助。”   总裁电梯直达地下室,祁渊这次并没有让专车司机来接送,而是亲自开车。算算时间,简映厘这个时候应该也该下班回家了。   -   “嗯,好,我知道了。”简映厘撂下手机,长吁一口气,不理解为什么祁渊会突然去她的卧室找东西。   作为本次活动的负责人,她等所有人完工了才走。京城进入冬季后日落得很快,小雪纷飞,简映厘站在展览馆的后门等待司机来接送。   按照以往的习惯,她都会事先发消息给司机,只是这次一时忙忘了,还得多等些时间。   简映厘正准备打电话给李师傅,面前却突然驶来一辆迈巴赫,是方才便一直停靠在路旁的。   车窗的反射有些看不太清,简映厘下意识地看向车牌号,那串数字她是认得的,是一直接送祁渊的车。   车窗被按下下滑建,座驾上的男人嗓音磁性,瞥向她,语气格外平和:“上车。”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有点短0v0果咩呀大家,这周三上夹子,我看看还能不能写出大肥章,所以明天大概也是三千四千左右。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气人渊种在线求复合,但是依旧是那样的欠扁。   明天更新还是在晚上9:10,会迟到几分钟,可以九点半看看~   周三更新是在晚上十一点之后,也有可能会提前,总之我没有存稿我也不知道能写出多少。,我还得改一改预收,大家可以去专栏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明天会继续上新【?,到时候放在文案里,还有作话给姐几个挑一挑hhh 第28章   简映厘捧着手机的手指冷得发红, 腹部还有坠痛感。当那车窗下移时,她一时之间忘却了这股寒意,根本没想到眼前的人竟是祁渊。   她眉眼间的温和褪去, 取而代之是是淡淡的冰冷,退后一步:“李师傅很快就要来了, 你要是顺路, 你可以先走,我还有点事情。”   虽然目前的封心锁爱值还很多, 但是简映厘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减掉数值,婉约地拒绝了。   祁渊目光沉静,丝毫没有因她的拒绝起太多波澜,解释道:“不是顺路, 我是特地来接你的, 上车吧。”   从前他从未接送过自己,因此听到这话, 简映厘眉心一跳, 不禁在想这人究竟抽了什么风。   还是说,要谈财产分割协议的事情?   想到这种可能性,简映厘一下子就觉得没那么不好理解了, 毕竟他从前不是没有做过。   为了应付祁烽的命令, 他们曾在车上约会了十几分钟,随后到了和客户会见的地点,他就把她扔在原地。   简直就是时间管理大师。   简映厘垂眸讽刺一笑,将车把手打开,但她并不想坐在他身侧, 而是选择后座。   “你坐后面干什么?”祁渊蹙眉,用后视镜看向她。   “你不是专门来接我的吗?”简映厘抬眸, 语气淡淡。   不等她就座,祁渊立马下了车,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拉着她的胳膊,语气不由自主地凛冽:“坐我旁边,别坐后面。”   “你干嘛,很疼。”简映厘想甩开他的手,力量太过悬殊,她最终还是不得不被塞进副驾驶。   她不明白了,为什么祁渊那么喜欢拽着胳膊手腕。   小臂上被掐出了红晕,简映厘皱眉,轻轻揉捏着放松。   车门被扣上,祁渊抬手摆方向盘,余光瞥见她正揉搓着胳膊,一圈的红印明显是他刚才掐出来的。   倒是挺娇气。   祁渊目光深沉。   “车上有医疗包,我帮你包扎一下吧。”他主动开口道。   前两天江怀澜就给她包扎过,这个方法对她而言似乎很受用。   简映厘不敢置信。   包扎?   【系统: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喝的酒全都灌进脑子里了,这么愚蠢。】   【系统:目前没有掉封心锁爱值的地方,女主放心。】   “这点小伤,不用了。”她依旧态度淡淡,不再揉捏自己的小臂。   “那我帮你揉揉。”祁渊说道,直接上手去牵过她的手臂。   来来回回之下,简映厘嘶了一声,那红印子已经不仅是一道,已经有好几道了。   “你干什么?是财产分割协议已经拟好了吗?直接拿出来给我看啊。”她嗔瞪了眼祁渊。   话音刚落,车内的气温似乎降低了些许,祁渊微眯双眸,轻轻地揉捏着她的手臂,似乎在隐忍什么。   “简映厘,我们是不会离婚的。”   目光相触,他深邃的双眸流光转动,语气也异常笃定。   简映厘却觉得十分好笑,他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祁玥规划了蜜月旅程,接下来的一周,我都会陪你去。”祁渊别开视线摆动方向盘,语气依旧平和,倏地想到什么,又言:“还有,陪你过生日。”   想要的烛光晚餐也好,在雪地里打仗,三层高的蛋糕,你想要的,我都会如数给你。   这次不会忘掉,也会专心的待在你身边。   简映厘愣了一下,正过身子,沉默片刻。   她感觉到内心有所松动,就连系统也突然冒头,减去了两点的封心锁爱值。   她真是又气又好笑,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被爱,被人爱护,这样一点小恩小惠,她居然会……   “祁渊,我现在不需要。”   身侧的人恍若没听见,可是车速却不知不觉地加快,在雪夜里飞驰,大街上寂寥空旷。   终于,车子停靠在车库中,简映厘迫不及待地想下车,刚想解开安全带,祁渊却倏然靠近按住她的安全扣。   骨骼分明的手轻轻一按便松开,俩人此刻气息交错,眸中流光映照出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简映厘呼吸一窒。   “映厘,不要再说气话了。”   他深沉的话语在耳边徘徊。   简映厘扣着车门把,得空立马从内钻了出来,越发不耐烦:“你发什么酒疯。”   拎着包快步离开车库,还未走到大门口,祁渊便紧随其后步步逼近。   钥匙刚插入锁口,身后的男人再次开口道:“我是认真的。”   门打开了,简映厘脚步踉跄,被祁渊一把扶稳了手臂,她站稳脚跟,毫不留情地将他甩开,小跑地向前走。   祁渊像是踩到了什么,也差点儿摔倒,手扶住身侧的鞋柜,小腿被下沉阶梯绊伤,他紧抿薄唇,并未吭声。   上楼之后,简映厘毫不犹豫地将门给反锁,神色沉静了片刻,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他会这样。   祁渊自然是知道简映厘将门锁关上,既然人身进不去,他只好穿回金丝熊的躯体里。   魂穿之后的灵魂有一瞬恍惚,另一个的自己在卧室里躺下,似乎还得昏迷几分钟。   他本来是想,与简映厘商量好,解释过去的一切,并且将婚礼上没有交换过的戒指为她戴上,即使是在车上无法进行,在旅行时也可以。   可是简映厘根本不愿意。   强求只会被系统勒令取回魂穿票,方才他就已经被提醒过好几次。   祁渊心神紊乱,逐渐适应回金丝熊的身体,发现小家伙竟把一颗黑米粒扔到了一旁,还是用嘴叼的。   祁渊:“……”   起身立马屁颠屁颠地去喝水,腔内充斥着凉白开,继而全部吐到尿沙里。   他有些一言难尽,心情复杂。   简映厘回来的时候,看到简钱这副吐水的模样,愣了一下,旋即将它从笼子里捧起,一脸紧张:“怎么回事?怎么还好端端的吐了?”   态度真是天差地别。   祁渊看着女人的神情,不免得心头凉凉,有些委屈地舔了舔她的手指头,摸摸肚皮。   “吃多了?”简映厘疑惑。   祁渊:“……”   确实没有饥饿感,可是一想起刚才这躯体疑似在吃奥利给,他就又想吐了。   窝在女人的手掌心,时不时还可以在她身上攀爬,祁渊心里越发的不平衡,她面对简钱时是温柔地笑着,明明从前也是这样看向他,现在眼里只剩下冰冷。   也许是有所执念,祁渊不愿意回笼子,就在简映厘安置在床头的窝里睡了一宿,看着她翻来覆去,看着她呼吸逐渐趋于平稳,梦里也单单只有他与简映厘。   祁渊很少做梦,在他单一寡淡的生活里,并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可是在梦里,他每走几步路,身体就越变越小,浮光掠影从眼前闪过。   毕业季时,他赠与简映厘一束郁金香,笑容不减,转眼来到大一入学时。   典礼台上演讲,简映厘眼底全是对未来的期盼,还有独独落在他身上的迷恋与爱慕,目光交错,他一时之间停止呼吸,按奈不住冲动想去拥抱她。   可是向他而来的,并不是简映厘。   初中……   小学……   初次见面……   越是回溯到过去,他越是记忆模糊,可是胸腔的跳动,却无比清晰。   “我不想被婚姻束缚,她是知道的。”   耳畔传来冰凉熟悉的声音,那是他,他曾说过的话。   也是一切最终的开始,最初击溃简映厘的言语。   简映厘醒来时,无意间瞥见床头柜上的小家伙蜷缩成毛球,嘴里磨牙皱着脸蛋,小脚也在时不时抽搐。   她觉得有趣,不禁在想——   小仓鼠也会有刻入骨髓的噩梦吗?   【系统:叮!宠爱值+35!】   【系统:一夜过后,简钱的情绪似乎格外复杂呢~虽然目前的数值回归到了高点,恭喜贺喜,向着远离祁渊的目标终于靠近了!】   经过昨晚的事情,简映厘有些拿不准祁渊的想法,干脆就自己联系了律师,拟一份协议。   江怀澜自从转了学,就很少在老宅子待着,放学后倒是很快就去找简映厘。   屋里并没有人,江怀澜看向鼠笼,忍不住去观察笼子里的小家伙。   此刻的简钱正闭眼窝在食盆里,拿起辅料一点点啃食,似乎并没有睡醒。   江怀澜心痒痒,将它从窝里掏出来,感受毛茸茸下的温暖。   倏地,简钱睁开了眼睛,圆溜溜的豆豆眼眼中似乎只剩下不快,它将手上的萝卜丁塞回颊囊里,动乱之下扑腾地从他手里掉下去。   江怀澜心头一惊,想重新把它捞起,谁料它跌落地面便噌地跑远,径直奔向厕所。   还不是主卧的,而是屋外的公共厕所。   公用洗手间内,阿姨正通着下水道清理头发,无意间瞥见一只圆滚滚的东西,吓得以为是不知哪里跑来的田鼠。   可是这老宅子百里开外都有人把守着,哪来的田鼠?   阿姨来不及细想,那‘田鼠’也是愚钝,愣是扑腾地掉了进去。   “王阿姨,表嫂养的仓鼠去了哪里?”江怀澜有些紧张,站在门口看着阿姨,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王阿姨的手弱弱指向那下水道口:“……它掉进去了。”   -   祁渊刚穿回人身,系统莫名发出了生命值消逝的警告声,旋即他一阵天旋地转,像是被溺在了恶臭的下水道,喘不上气。   “还好还好,这管子是拐弯的!它应该就卡在了中间!”   --------------------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浅虐一下大渊种哈哈哈。   大渊种:?是不是把我弄死你们才会心疼我QAQ   ————————   宝贝们!预收我都改啦,现在跟大家报备一下!   新增:仓鼠这本的姊妹篇《火葬场女主在恋综躺平了》【烈火风情小作精x清冷禁欲系总裁,铁直男气人追妻,甜甜打脸恋综文qaq】   更改:《血包》那本改成了校园乙女风《血族文女配看见弹幕后》【娇气天然呆大小姐x傲娇忠犬大狗狗,弹幕+人外cp】ps;之前设定太冗杂了所以改啦555,希望宝贝们不要嫌弃qaq   小修:《和爱豆对家隐婚后被套路了》【甜甜的欢喜冤家现言文,欢迎收藏~】   《还童后,和顶流孙子上综艺》【大女主亲情向,综艺文】   好啦汇报完毕!明天争取多更新,希望有预收可以让你们看上【星星眼 第29章   仓鼠的抗冻能力不比人类, 祁渊能感觉到意识在逐渐的模糊,可是那顽强的求生欲,还是让他用尽全身力量卡在水管中, 想尽力地往上爬。   恶臭的味道已经算不了什么,祁渊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并不想丧命于此。   …   简映厘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等她听到来电的声音,才知道是江怀澜。少年的声音明显带着颤动, 但仅凭三言两语,也很快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简钱突然掉进下水道了。   为什么这些没有提醒?   简映厘忍不住发问,她还没来得及穿好外套,就走出展览区打车回老宅子。   【系统:女主, 之前跟你说过, 我只单单绑定你,并不会通报除了更新宠爱值之外的事情。手机上的APP会告诉你它的状态。】   闻言, 她立刻掏出手机查看那APP, 各项数值都奇差,已经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这么一个小东西要是掉进下水道着凉了, 铁定是会在死亡线上徘徊。   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当车子还没靠稳,简映厘就从车上下来,着急忙慌地走近老宅子上楼梯。   电话另一端的江怀澜与阿姨已经合力把简钱从下水道里捞出来,可惜它像是呛了水,陷入了昏迷, 偶尔会发出啾啾声。   看到躺在热水袋上湿漉漉的简钱,简映厘心头一软, 眼角不禁泛起泪光,心疼地用手掌护住。   “表嫂,对不起……”   江怀澜唇瓣嗡动,苍白地说出这五个字,心里早已乱如麻。   “我送它去宠物医院,之后再说。”简映厘顾不上说话,立刻把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出头部,宛如襁褓中的婴儿,急匆匆地下楼到那停靠路边的车上。   祁渊迷迷糊糊醒过神,借着车灯恍惚间看到简映厘,她白皙的脸庞,流畅的下巴和身上的馨香。   他突然觉得,就这么当一只小仓鼠也好,蔚京的事他不需要管,简映厘也会对他一如既往的好。   祁渊并不是容易放弃的人,相反,他很偏执,任何事情都想做到圆满,越是得不到的,他便偏要。   他说不清自己这种心态究竟是后天养成,还是天生就如此。   可是穿回人身后,面对简映厘的冷言冷语,他突然会想逃避,那不曾见过的凛然眼神,那后退的半步,以及一次次提及的协议。   在梦里,这种态度,似乎与他之前是如此的相仿。   原来被以这种态度对待,会这么难过。   简映厘时刻注意着小家伙的状态,指腹轻轻摩挲鼠头,在下水道淹了半个小时的它身上散发着一股怪味,比刚到家时还要丑陋,毛发炸成刺猬,宛如小老鼠。   到了医院后,这家医院是她在网上查询了许久才找到的可以接待小宠,虽然已经到了晚上,也依然开着门。   护士接过手上的小家伙,连忙测体温经过一项项体检,继而放在台上摊开。   小小的简钱就这么被随意地摆弄,由于身量太小,氧气罩还是直接把它罩住。兽医为它吹干皮毛又放进保温箱中,与简映厘交涉,全身上下并无大碍,只是需要注意保温,避免出现其他的症状。   浑身的那股恶臭并没有消失,也不知过了多久,简映厘才将它带回家,夜空无风无月,它躺在她腿上的掌心,露出豆豆眼。   生命值在回流,祁渊松了口气,这副仓鼠躯体虽然娇弱,但是也算是生命顽强。   接下来的几天简映厘都处于放松阶段,剩下的工作已经准备就绪,就待展览开放。   于是简映厘就开始细心照料简钱,除了一日三餐的辅食,还有营养液和板蓝根水。身上的气味逐渐减淡,原本黄白的毛发再次焕发光彩。   祁渊躺平在她腿上,双手抵着那针管,一点点喝下营养液,满足地舔舔舌头,胸脯呼呼上下起伏。   他想,现在状态回来了,应该可以继续回到人身吧。   【系统:本萌宠公司保证,不让任何小动物在心理上受到任何伤害!夺舍者必须代替小动物承担身体上的受伤。目前健康值达到80!男主可以继续修男德!】   祁渊正打算穿回去,却听见王姨与简映厘说——   “夫人,先生前两天腿伤着了,又骨裂了。医生不建议他随意下地走,他说他想亲自吃你做的饭,您看您有时间做吗?”   祁渊:?   他在做什么?   闻言,祁渊立刻把视线转移到简映厘身上,她神色淡淡,有些捉摸不透想法,但祁渊百分百笃定,她是会拒绝的。   “好。”简映厘言简意赅地答应了。经历这段日子,宠爱值几乎每个小时都在增长,她没什么可顾忌的,甚至可以反过来‘报复’他。   祁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咽了咽口水,被简映厘塞进了口袋里,只露出半个小脑瓜,两个粉爪子攀在口袋边缘。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简映厘下厨做饭,白皙修长的手抓起一把洗净的青菜,继而剁碎,与一旁剥好的虾混在一起。   目前来说,一切都还算正常。行云流水的操作,就连刚吃过辅料的祁渊都忍不住舔舔唇瓣,探出脑瓜去轻嗅着。   难不成真的心疼他了?   祁渊在心里默想。   很快,这种想法被突如其来的破壁机噪音打破。那些煮完的粥和菜都倒进了破壁机中捣碎,过了几分钟,稀里哗啦地倒进碗中。   “主要给简钱吃,剩下的就给祁渊吧。”她小声嘀咕,保鲜膜捏成八分装在饭盒里,继而贴上仓鼠卡通图贴标记好,放进了冰箱里。   而那多出来的一份糊糊,当然是留剩下给祁渊的。   祁渊:??   “饿死我了。”江若念从楼上下来,正打算在餐厅吃饭,瞥见厨房里的简映厘端着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出来,有些好奇:“表嫂,你这拿的是什么啊。”   简映厘面不改色地哦了声:“这个啊,祁渊的午饭,他那么忙,一日三餐就用饮食管吧,边吃边工作。”   祁渊:???   江若念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同时还有些想笑,她强行憋着,直到简映厘走后才放肆地笑出声。   -   祁渊已经不知道以什么心情来面对简映厘,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他悠悠地叹口气。   走到门前,简映厘正准备抬手敲门,门却在下一秒倏地打开了,小董毕恭毕敬:“夫人,进来吧。”   床上的祁渊小腿被绷带缠绕着,看上去比之前似乎还要更惨烈。   【系统:虐点反弹到男主身上了!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他都遭遇了一番惨烈的挫折,可谓是可怜至极了~笑死~】   系统一如既往的贱兮兮,简映厘象征性地抿唇轻笑,低着头并不让人看见。   餐盘放在他手边,简映厘垂眉顺眼,下一秒就要转身离开,祁渊沙哑着嗓音,叫住了她——   “你做的这个叫什么,我之前没吃过。”   当然,金丝熊同款面糊糊,你怎么可能吃过呢。   简映厘腹诽,扭头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双唇干涩得透白,带着些许颓然阴沉感。   在刚刚,祁渊已经趁机魂穿了回来,毕竟他要是再不回来,说不准另一个走剧情的自己会做出怎样让人厌烦的事情。   灵魂毕竟是同一个,当二者合一时,他清晰地感觉到,另一个自己的记忆和触感似乎也重现在他身上,所以祁渊也倏然明白,他魂穿回来的记忆,也是与之互通的。   这就好理解了,为什么‘他’会叫简映厘再次给自己送饭吃。   “映厘,你留下来,可以么。”祁渊沉沉的语气软了许多,听起来格外的别扭,见她要走,立马伸手拽着她的衣角。   【系统:叮!对妻子态度良好的同时还要学会撒娇,不可随意动手动脚~看来愚钝的男德差生也会突然开窍,可真是可喜可贺呀!】   【系统:男德值+5!】   比之前涨的还多。   祁渊突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你想干什么?”简映厘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推开,可那人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手背上接触着温热的掌心。   祁渊微顿,解释道:“你留下来,我们聊聊,关于财产分割协议,我已经找律师拟好了,明天就可以拿过来给你看。”   闻言,简映厘顺势坐在他身侧,祁渊缓缓道出他对协议的见解,听到最后,她有些意外。   因为除了特定条件之外,就比如离婚才能拿到那些分红财产,除此之外,他还提出了忠诚协议——倘若其中一方有不忠诚的地方,将付出额外的资产。   这些都不是祁渊在魂穿进仓鼠了解到的,而是他的另一个自己,无意间留意到这忠诚协议。   祁渊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做出僭越出轨的事情,可他自从魂穿进简钱的躯体里,从简映厘的视角来看,他确实有许多做的不妥当的地方。   简映厘想要安全感,那他给。口头上无法保证,至少在法律层面,她能获得极大的安全感。   幽暗的双眸一点点打量着女人的表情,她确实有了细微的变化,眼底里一闪而过的惊讶,让祁渊捕捉到。   “好。”简映厘没什么表情,点点头淡道:“那就按你说的做。”   “我有一个条件。”祁渊背靠在软垫上,目光平静,矜贵而沉着:“要和我度蜜月。”   最后那句话,简映厘听得眉心一跳,她看了祁渊良久,才应下:“嗯,可以。”   “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简映厘起身催促道,那碗中的糊糊确实有点儿拿不出手,但她无所谓了。   而且瞧看祁渊的表情,似乎并不在意。   -   “这些都是我和我朋友考察过的,你看看,都挑一挑吧。”祁玥笑眯眯地把旅游手册递给她,准备工作做得很完善,甚至把每个地点的规划路线都画好了。   简映厘每一册都扫了几眼,怀里的小东西似乎刚睡醒,冒头来站在那手册上左右顾盼,好似在帮她做选择。   一开始还有些晕头转向,现在来回互穿,祁渊已经习惯了。蹲坐在手册上,双臂抱胸思索去哪里好。   温泉旅馆吧?毕竟现在也挺冷的。   胡须轻颤,祁渊凑到那手册上来回走动,试图以此吸引简映厘的注意力。   与豆豆眼对视,简映厘挑眉,拾起那手册,淡淡瞥了眼便递给祁玥:“就这个吧。”   国外还需要来回坐飞机,实在是太麻烦了,这温泉旅馆也不远,要是有什么事情她还能早点回来。   事实上,简映厘也曾想过婚礼结束后,要去哪里度蜜月。她尽量挑的都是些京城附近的,度假时间也不会太久。   她为祁渊顾虑过很多,现在不再是因为这个理由,内心的负担也松懈下来了。   “好,去这个地方的话,你们后天就可以走了,怎么样?”祁玥又问。   简映厘点点头,与她道声谢送出门,瞥见刚放学的江怀澜。   几天没见,他的眼神有些闪躲,抿着唇移开视线,按下了书房的门把。   自从上次简钱掉进下水道,她便很少见这孩子来找自己。系统告知,江怀澜如今对她没有了敌意,已经脱离了虐点剧情,再接下来他不论如何扭曲性格,也是他的事。   确实,这和她没有关系。   可是简映厘并不愿意他变成那样。   【系统:你要以身犯险吗?那次虐点剧情就在明天。】   原文里,明天江怀澜会提早从学校放学,意外偶遇一个变态尾随,由于长相出众,变态又对性别不挑,所以造成差点儿被猥.亵。   她当然不会以身犯险,既然都知道了剧情,也能提前防备,她为什么不去做呢?   “怀澜,你这些天都是自己上下学么?”简映厘上前主动询问,嗓音温温柔柔,轻抚他身上的背包。   江怀澜‘嗯’了声,垂下眸子,语气有些冷:“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已经高中了。”   “但是最近天有些冷,我后天就要走了,不如明天亲自接送你,正好明天天气好不下雪。”   江怀澜迟疑了片刻:“……你不生气吗?”   嗯,果然还记得之前那件事。   简映厘弯了弯眉眼,从口袋里掏出某个偷看的小家伙,轻笑:“你看,简钱不还好好的吗?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你跟我道歉了,也把它捞了出来,只要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问题,都没关系的。”   “又不是你主动把它丢进去的,简钱自己犯傻。”她勾唇打趣道。   祁渊:“……”   粉爪子挠了挠鼻头,龇牙咧嘴地磨牙。   当时生气的情绪是有的,可是既然过去了,简映厘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自然要说些好话来哄一哄江怀澜。   这话一出,江怀澜的表情确实有所松动,简映厘心底里的石头放了下来,这孩子还真是好哄。   “哦,那我去做作业了。”江怀澜扭过头,进入他自己的书房。   走了一个江怀澜,还多了个江若念。祁渊是知道简映厘不会亲自去找她,反正后天就要一起去温泉旅馆,他也不急着穿回去,免得又做错什么事情,把临时的计划毁了。   圆滚滚的祁渊坐在跑轮上,他一有什么烦恼,就会在这上面挥洒汗水。他算是明白了,现在祁家,几乎人人都与简映厘相好,除了他。   “表嫂,你是又和表哥和好了吗?”江若念还是按捺不住那股吃瓜八卦的劲儿,做完手头上的习题册,嘴上叼着根笔,似笑非笑地看着简映厘。   要是这样一来,她就没什么不好理解的了,中午那顿饭绝对是俩人调情开玩笑的!   简映厘并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可是仔细一想,俩人都即将去度蜜月了,确实是有那意思。   江若念是祁渊的表妹,现在关系越是融洽,恐怕越是不好与祁家分开。   【系统:矛盾是对立统一的~女主,虽然虐点回避了许多,可你每走的一步路,都充满了种种问题。你知道为什么不能立马提出离婚对么?因为男主会感到困惑,甚至是莫名其妙的幡然顿悟——】   【系统:所有的追妻火葬场文里,追妻那一刻就是在女主心死了,决定离开的时候。你爱他时他不爱你,你不爱时他突然懊悔爱上你,纠纠缠缠,到最终受伤的仍旧是你。】   【系统:这也是为什么,需要你一点点的抽身。】   【系统:不过就面前来看,男主的反应倒是出奇的有些怪异,我也说不准是为什么~】   简映厘微顿。   是她的意图太明显了吗?   【系统:也许是吧,那你再伪装伪装咯?】   【系统:当封心锁爱值达到最高点,你就可以自由,不被束缚了。】   “表嫂,我来帮你收拾行李吧,你们不是要去一周吗?”江若念已经蠢蠢欲动地把行李箱拖了出来,主动提议道。   简映厘极少出去游玩,但江若念不一样,每年放了假她基本都会到世界各地玩,何况她与祁嵩州的关系也不错,经常会跟在他身后享受各地风情。   “这个温泉馆呀,我来京城之前去过,服务不错,环境也挺好的,就是在山里蚊子特别多,不过现在冬天去应该还行。”   简映厘低头整理衣物,抬头有意无意与江若念应声,瞥见那圆溜溜瞪着自己的小家伙,才想起要把简钱也带上。   温泉馆每一间套房都有冰箱,简映厘提前备好它的口粮,又准备好外带笼子,还有稍微小一寸的笼子。   “你还要带这个玩意儿?”江若念见她叫上阿姨一块儿安装笼子,惊讶地长大了嘴,都能放下一整个灯泡。   这不纯纯的电灯泡吗?   笼子安装得很快,简映厘轻描淡写地解释:“对呀,它还没旅游过呢,正好我带它出去玩玩。”   笼子安装好,放在大笼子的上面,垫料和跑轮水壶也是提前铺垫好的。   江若念一言难尽:“……”   祁渊被简映厘捧在掌心,乖乖地吃着针管中的营养液,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换做是他,他也同意,要是这仓鼠出现什么意外,他也不好办。   等屋子里没了外人,江若念又从自己的房间里带出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关上门反锁好,似笑非笑地展开。   “表嫂,我看你那些内衣款式都太单调了,我觉得这件绝对很适合你,是我之前买大了,就送你穿啦。”   她手上拿着的,是件蕾丝花边,又结合着暗纹的深v领子的黑纱睡裙。   简映厘脸一烫,直接拒绝了:“我不用,你自己拿回去吧。”   祁渊的绿豆眼也瞪大了,一时间忘记捧着营养液,针口从嘴边划过,头热眼花的。   “哎呀,那你试试嘛,这件衣服可是限量款,不穿白不穿!”江若念不依不饶,甚至还说出:“就算你不穿给表哥看,也让我见见世面嘛。”   “见什么世面?那些维密秀还有模特不够你看吗?”简映厘一脸无奈,这江若念简直就是个小无赖。   “就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信女愿意一声荤素搭配,只愿看见表嫂穿这限量款的小恶魔套装’。   简映厘:“……”   “你不答应,我今晚就赖在这儿了!”   【系统: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友谊吗?我绑定了无数女配,几乎都遇见过这种剧情——热衷于给姐妹打扮成芭比娃娃。】   “行了,你别耍无赖了。”简映厘拗不过她,只好松口。   江若念笑嘻嘻:“好耶!”   散开微卷的头发,镜子前的女人皮肤白皙,腰肢被紧贴着的黑色真丝的吊带勾勒得一览无余,推开衣帽间的帘子,修长笔直的腿微微带点肉,那裙摆堪堪只到大腿根。   简映厘很少这么穿,不过既然只面对江若念,她还是大胆地放开,没有遮遮掩掩。   江若念不由得惊呼,捂住嘴也挡不住骚话连篇:“啊啊啊啊!表嫂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制服吗!被你制服呜呜呜呜!”   祁渊从吃完营养液,就被关回了笼子里,他圆溜溜的眼睛纵使被粉爪子护着,也忍不住透过缝隙去看。   然后,那藏匿很好的水蜜桃又蓬地冒头。   【系统:?男主,你的男德去哪里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我也不想诶,可我只是一只小仓鼠jpg.   本章发包包!不知道能有多少个小可爱冒泡,就定为前十五个吧qaq毕竟我感觉我挺糊的哈哈哈,如果不够就下一章啦【会吗会吗会吗(期待脸   我再说明一下更新时间~每天晚上9:10:15分左右!如果晚了那就是11:10更新~!   今天痛经一天了,但是好高兴一天之间突然冒出这么多新朋友0v0我要写!!   感谢在2022-06-14 13:31:26~2022-06-15 19:2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什么啊,原来是宫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男德?   祁渊已经抛诸脑后了, 何况这是他老婆,何况他现在又只是一只仓鼠,系统并不能拿他怎么办, 毕竟他现在不完全是个男人。   【系统:真不要脸!!退!退!退!】   简映厘换下衣服,旋即就把那内衣叠好放在床上, 等她洗完再归还江若念。   “哎呀没事的, 这有什么嘛。”江若念拿过那件吊带,趁她不注意, 随手就塞进了行李,走之前还拿了件差不多的镂空黑衣,假意是带走吊带。   隔天祁渊又被单独一只鼠子留在笼子里,百无聊赖之下, 又穿回了人身。   【系统:叮!男德考试——主题:与异性该保持怎样的距离, 开考啦!】   眼前恍惚片刻,祁渊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轻按眉心, 注意到一个女人端来了餐盘,笑了笑:“先生,今天是我轮班, 这个早餐是我亲手做的, 您尝尝。”   祁渊对她没什么印象,好像是叫董……董什么?算了,平时似乎都是称呼她为小董。   他‘嗯’了声,拾起勺子吃那碗粥,脑内的系统再次响起。   【系统:选择题~当你吃下异性员工的饭菜, 你应该做什么?】   【A.推开餐盘并且说:你今天别来上班了,我老婆不愿意别的女人伺候我!】   【B.尝一口并且说:不错, 不愧是专业的,比我老婆做的好。】   【c.吃完之后给她小费,并且露出邪魅一笑。】   祁渊:“……”   他不傻,自然看得出后面两个选项有问题。   在蔚京开会,祁渊也极少夸赞某位员工,何况他并不会夸赞,若是这时平白无故称赞一名异性,这绝对是不守男德的。   给小费这种情况也不符合国情,也就在国外出差时他会给,邪魅一笑又是什么东西?   所以,答案应当是A了。   祁渊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挽到小臂中部,颇为自信地想。   然而——   【系统:男主你没事吧?抛开BC这种弱智选项,你还能选出个A?这是什么土味霸道总裁选出的选项啊!违反男德守则:与异性保持距离的同时也要尊重异性,人家只是来工作的,打工人实惨,凭什么被你突然辞退!你个蠢蛋!】   祁渊眉心一跳:“……”   【系统:选不出来不会自己创造一个D选项吗?什么智商,我教你的都还给我了是吗!太绝对的东西是错的,你不知道吗?】   “先生,您怎么了?感觉脸色不是很好。”小董时刻注意着祁渊的表情,见他脸色逐渐淡沉下来,有些紧张地去取来了一块热毛巾,想为他擦拭。   祁渊如临大敌,不等她上前,便侧过身用手抵挡住,嗓音清冷:“我很好,不用,谢谢。”   【系统:叮!礼貌+保持距离,男德值+2!可惜有点生硬啊男主,公式套上了也要活学活用ok?不然只给格式分哦。】   考试结束后,祁渊确实感觉哪里有些不太一样,没有蔚京的公事来烦扰,此刻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起从前自己确实做的不够妥当。   想着想着,他的脑海中又不禁浮现起昨夜简映厘穿上小恶魔吊带的模样,比以往静雅柔和多了几分妩媚,细腰之上,层层叠叠的缎带包裹勒出……   祁渊不能细想,他闷哼一声,手背上的青筋跳起,耐力在这一刻似乎不复存在。   -   “接下来我有段时间不会回来,大家做好充分的准备,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找李总。”简映厘淡淡道,说完一切事项便散会。   抬手看了眼表,距离一中放学还有段时间,但她现在必须尽早提前去。   包包内已然备好了辣椒水与快递小刀,李师傅将车停靠在路旁。一中面前的路有些狭窄,学校明令禁止家长不要把车开在门口,导致路途堵塞,只可惜仍旧有些人把车停在门口。   简映厘不这么做,把辣椒水和小刀放进口袋,抬眸看向李师傅:“李叔,一会儿你下车跟我一起去接怀澜吧。”   车子熄火,简映厘走在前,李叔走在后,校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有学生出来,唯独江怀澜往反方向走去。   简映厘拨打了他的手机电话,电话声响了几秒钟,随后才接听。   “你要去哪里?我已经在校门口等你了。”   原文里,是她一不小心迟到了,所以才让那个变态有机可乘。其实想来校门口来来往往有那么多人,还有保安,其实应该不会太危险才是。   江怀澜默了几秒钟:“等一下,我还有点事,马上来。”   电话挂断后,江怀澜转身走近小巷子中,把书包放在台阶上,拉开拉链掏出剩饭剩菜。   巷子边的纸箱里传出喵呜喵呜的声音,将纸盒子拆开,破布窝上俨然是一只骨瘦嶙峋的小奶猫,它的皮毛干枯秃了一块,眼睛粘上了不明物体,跌跌拌拌地找不准饭菜。   江怀澜抿唇,把饭菜放到它嘴边,见它张开嘴吭哧吭哧地吃下,这才松口气。   这里的巷子鲜少有人走动,水滴落在地面,未融化的雪扑通掉在铁皮上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该拿这只猫怎么办,大冬天撑过一星期已经算不容易的。   江怀澜在想,简映厘能不能接受这只丑猫。可要抱着这纸箱出去也实在是可疑。   在外人眼里,他是有洁癖,对小动物死活不敏感的江家少爷。这只猫每逢放学时都会跟在他身后,同学投来炽热的目光,他便摆出对这只猫嫌恶的模样。   唯独在孤寂的后巷,他才能蹲下身,轻抚这只猫。他为它搭建了一个窝,虽然不太牢固。   如今轻抚小家伙的身躯,小猫那股对冰寒带来的颤动让他有些于心不忍。   身后传来脚底踩碎树枝的声音,江怀澜动了动眼珠子,扭头冷冷地瞥向身后的身影。   只见一穿着厚厚布衣,满脸横肉嘴角有剃不干净的胡渣的男人,他笑了,带动脸上的肥肉眯起眼睛。   “小朋友,你在干什么呀?”   江怀澜警惕地皱起眉头,虽然他并不想以貌取人,但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友善。   来不及拿起身侧的书包,他抱起纸箱,小猫喵呜喵呜地晃动。可身后是死胡同。   男人一步步地靠近,江怀澜沉着声警告:“这只猫是我的,你不能碰。”   那人却笑意更深:“小朋友,放学了怎么不回家呢?要不要去叔叔家吃饭。”   “怀澜,我来接你了。”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只见简映厘带着李叔和一名一中的保安来到这巷子门口。   当他与简映厘四目相对,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安全感,他抱着纸箱穿过间隙去找她,却被那男人突然拉住。   就这么一举动,简映厘身后的男人全然去试图制服他。那人表情凶狠,嘴里念叨着污言秽语,好不容易把江怀澜拉扯开,他却转移了方向,冲着简映厘而来。   迅速从口袋里掏出辣椒水,喷壶冲着那人喷去,男人发出嘶哑尖叫,很快另外两个缠斗他的男人都把他按在地上。   江怀澜抱紧纸箱,心有余悸地冒着冷汗。   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架势。   交给李叔与保安后,拨打报警电话,没一会儿就有警车前来。江怀澜始终抱着纸箱,书包还是简映厘捡回来的。   直到在警察局做完笔录,她走出警局坐在车上,祁玥担忧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还去了警察局?怀澜呢,他伤哪里了?”   简映厘耐着性子把来龙去脉说清楚,确认江怀澜身上没什么伤口,祁玥这才松口气:“行,以后我就让李叔专门接送,不让他单独走了。居然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江怀澜年纪并不大,初中跳级后转学到京城,比普通人要矮上一截,何况作为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皮肤白皙长相清秀,确实是很容易被盯上。   那人被押送到警局的时候裤子还掉了,明显是个漏阴癖变态。   思至此,她将目光落在一旁紧紧抱住纸箱的少年身上,伸手轻抚他的脖颈,刚想柔声安慰,江怀澜先言:   “我照顾不好它,你可以帮我养么。”   纸箱内的猫也配合着喵呜了几声,猫爪啪嗒地放在瓦楞纸上,露出半眯着的眼睛。   简映厘是养过猫的,只可惜她养过的那只猫已经在大学毕业后一年就去世了,是她大一在校内捡来,已经成年四五岁的孩子。   她能看得出来,江怀澜是喜欢这只猫的,换句话说,她对许多小动物都天生带着善意想去接近。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一开始见到时,他对简钱那样的感兴趣。   只可惜,周围人都将他的行为魔幻化,误认为他是个喜欢玩弄生物的怪胎。   简映厘神情柔和,淡淡道:“凡是都有第一次,养不好我可以教你,既然是你捡来的,那就是你的猫了,要学会自己担负责任。”   少年静静地听完这番话,低垂下双眸看向怀里的小猫,并未多说什么。   天边落日余晖晕染着一层橘红,到达老宅子下了车,祁玥一上来就仔细查看他的胳膊小腿有什么受伤。   再看到那纸箱里的脏兮兮猫,别提有多嫌弃了,可是这些都被江怀澜一句句回绝。   简映厘走近屋内,身后的少年把猫放在了火炉旁让它取暖,转而靠近她,拉了拉她的袖口,示意借个耳朵。   “怎么了?”简映厘挽起碎发到耳后,躬身凑到他面前。   江怀澜平静的眸子流光转动,少年感的声线沙哑而稚嫩:“我以后也会这样保护你,你等着吧。”   嗯?   简映厘眨眨眼。   余光瞥见高大的男人身影,不等她反应过来,脸颊上就倏然多了份柔软的触感。   简映厘看向少年,他耳廓红红,似乎做了件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而这件事好像是……   他亲了她的脸颊?   少年腿很长,转身拾起那纸箱,直接大步流星地走上楼。   这一切,都被祁渊看在眼里。   “你刚刚去接怀澜了?”祁渊喉结滚动,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深沉的嗓音带着些许冷意,“关系还挺好。”   简映厘对上他的视线,此刻浑身透着冰冷的祁渊,正是她印象中的那样,只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尤其是他后半句,让人摸不着头脑。   跟江怀澜关系好,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他根本不愿意见到这样家庭和睦的场景?   “怎么了?”   祁渊深吸一口气,转而有些无奈,眯着眼:“别忘了明天出去旅行是和谁一起。”   简映厘开始怀疑他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扯了下嘴角:“我不傻。”   “协议什么时候签?”   祁渊沉默了片刻,才回了句‘明天’,他身上的气压似乎压到了最低。   简映厘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按照惯例把简钱的晚饭倒上,那窝里慢慢悠悠爬来一毛团,眼神犀利得好像根本没睡醒。   祁渊快要被气死了。   他不理解为什么江怀澜会突然亲一口简映厘,到底什么时候两个人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   都十几岁的人了,不知道和女人之间男女授受不亲不能随便亲吗?   祁渊并没有急着去吃那饭碗里的辅料,纵使他的肚子已经饿扁了,他磨着牙齿,发觉自己的牙似乎长了许多。   顺着简映厘的胳膊爬到她脖颈间,馨香萦绕鼻腔,它倏地站起身,在江怀澜亲过的那一侧伸出舌头舔了舔。   简映厘感到一阵瘙痒,轻笑着扣住小家伙的腰间拿下来,揉了揉肚皮:“是渴了吗?我给你接点水。”   闻言,祁渊更是不满,拼命地翻侧着身。   见它如此,简映厘只好把它放下来,将那水壶换水再装回去。   从始至终,小家伙都蹲坐在桌面上,鼓起一张小圆脸,仿佛是在生闷气。   ——还会生气?   【系统:目前来看,这只金丝熊的智商似乎高达五岁,或许是总被你关在笼子里闷着,看不见你,所以不高兴了。】   【系统:当然,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本萌宠系统是与萌宠公司合作的,具体属性我不是很了解。】   行吧。   简映厘若有所思,要是这样的话,她不得不拿起小勺子,舀起食盆里的辅料一口口喂他。   勺子抵在唇边,祁渊无动于衷,可是过不了多久,他便张开了嘴。   白天考试的时候,他万般抵抗小董的接近,甚至叫来了公司的男特助来照料自己。   现在尝到简映厘送来的饭,他能感觉到不一般。   原来这就是男德吗?   【男德系统:……你没手没脚吗?这不应该你来伺候她!】   哦。   祁渊把碗里的辅料吃得一干二净,要是这么说,他也不是不可以。   抬眼看向女人莹润粉嫩的唇瓣,豆豆眼亮了亮。   次日一早,简映厘拖着行李一点点下来,李叔接过行李箱放在后车厢,还有那鼠笼也一同搬了上去。   打开车门,祁渊坐在一侧手拿着财经杂志,瞥见简映厘上来,便把那杂志放在一旁。   俩人并排坐在后座,简映厘把扶手放了下来,始终没说话。   “你一会儿要吃什么,我先预约。”祁渊事先打破这沉静,他的嗓音带着些许喑哑,屏幕亮起,冷光打在俊逸的脸庞上。   “都可以。”   祁渊看着菜单,从前他并不记得简映厘喜欢吃什么,所以就点了份最初穿越到仓鼠那一天所看见的惠灵顿牛排。   “之前负责照料我的董晴,我让她去厨房帮王姨,这两天都是肖特助负责我的生活起居。”祁渊说着,又把身边的事事无巨细地与她讲述。   简映厘一开始没放在心上,直到他开始将自己喝的什么茶水,财经报上看见的新闻,从国内到国外一一说出口,她有些不理解。   他说这些干什么?她又不想听。   “你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简映厘打断了他的话。   侧眸看向男人,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眼底似乎有着什么在淡淡褪去。   “作为你的丈夫,和你交代这两天的事情。”   这话有些难以启齿。   是系统在一遍遍告诫他,必须这么做。   祁渊本想在吃烛光晚餐时,与她聊起这些琐事,给平静的餐桌上带些波澜。可是他等不到那一刻。   现在在车厢内,俩人就恍若沉浸于两个世界,毫无交际。   从前呢?   祁渊记得,简映厘但凡是与他共处在私密空间,便总会忍不住笑着分享许多事情。   ‘这也算是约会吧?你很忙我能理解,所以在车上聊一聊就好。’   简映厘笑着说道,眼底亮亮的,好像有萤火虫住在里面。   关于那一次,祁渊并不记得她在说什么,他确实很忙,每天都在忙着处理蔚京的琐事。   许多事情不仔细回想,或许根本没发现,如今的祁渊在重复着简映厘曾经做过的事情。   而简映厘——   她眼底带着讽刺的意味,不复柔和。   “不用,我不想听,我现在还很困。”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10!】   系统音在脑海里回荡,简映厘闭上双眸小憩,丝毫不在乎这点数值。   直到下车之前,祁渊都没有开口与她说话。   车子停靠在温泉旅馆前,馆内走来两三名服务员,帮着一起把行李带进去。   登记后进入旅馆卧室,简映厘才发现俩人是同住一屋的。   想来也是,他们现在是夫妻,又怎么可能不这样。简映厘喟叹,把笼子放在合适的位置,外带笼里的小家伙也一跃跳进里面。   起身转过身,却见祁渊将衬衫褪去,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后背肌肉线条流畅,他微微侧身,腹部上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绷带仍然缠绕着。手扯下衬衫,臂膀上的青筋凸起。   祁渊沉淡的目光与她对视,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刚拿来的浴袍,换一下。”   简映厘耳根滚烫,他们虽然已经是夫妻,可毕竟还没做过那种事情。   【系统:女主,你的封心锁爱值又掉了!整整三十点啊!】   【系统:千算万算没想到,不过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看了美好□□不迷糊,还好不是因为虐点嘞~】   深吸一口气,简映厘拽过浴袍,向着里屋进去,拉门锁上。   祁渊的眸子沉了沉,喉结翻滚。   【男德系统:我真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还会勾引女主!算了,男德分+2,看在你这么会的份上。】   勾引?   祁渊舌头抵在腔上,这个词听起来他并不喜欢,可是好像确实很有效果。   -   旅馆内的暖气很足,穿好浴袍,避免走光,她把毛衣脱掉,并没有把内衣换下。整理了一下行李,简映厘甚至还掏出来前两天试穿过的小恶魔套装。   冲着那套装干瞪眼,她真是无可奈何。   江若念这丫头。   再翻一翻行李,简映厘发誓,她绝对不会让这丫头再帮她整理第二次,因为除了身上的内衣,就仅仅剩下这套小恶魔套装。   当然,简映厘并不打算把它穿在身上,旅馆内自然有卖这些贴身物品,她不傻。   将小恶魔套装塞在行李箱的隔层,整理好身上的浴袍,简映厘才拉开推门。   白天八点半出门,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在处理一些琐事,差不多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   预定好的餐已经送来,在套房的客厅内吃。   套房内只有俩人,落地窗外小雪飘扬,简映厘逗弄了两下简钱,见祁渊拿着文件夹,主动问道:“协议书吗?”   协议书放在桌面上,她凑过去坐在坐垫上,一篇篇地翻查。   每一条协议正如同祁渊所说的,他确实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甚至有些加了码。   翻到最后一页,再下面一册便是之前提起过的忠诚协议。   “你觉得可以就签字。”祁渊深沉的嗓音响起。   简映厘‘嗯’了声,笔帽卸下来,她在每一条横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整理好文件,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带着绒毛的盒子。   仅仅是睨一眼,她便瞬间认出来,那是她曾经挑选过的结婚戒指。   手背上覆盖一层温热,祁渊的掌心带着律动,牵引着低哑的声线。   “把戒指戴上。”   他无名指上,钻石璀璨明亮。   --------------------   作者有话要说:   夫妻俩轮番坦诚相待了hhh就大渊种这种人,他是真缺心眼,也真渣,渣就渣在缺心眼。这章我怎么感觉有点甜?这不应当,我只想撒狗血(沉思)   放心,小厘没那么容易被追到的~   给预收崽崽换上了新衣嘿嘿嘿~宝贝们可以去看看自己收藏的预收封面漂不漂亮!!【有些还没换的是没找到合适的图图qaq感谢在2022-06-15 19:26:56~2022-06-16 18:46: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漓湘真的不会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简映厘的手指蜷曲着, 本能想收回来,但男人却紧紧握着不放。   “听话,戴上。”   火炉内的烈火噼里啪啦地燃烧, 灯火映照她光洁的面容,简映厘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目光灼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祁渊注视她良久, 眸子一点点沉下来,终于:“我们好好过, 简映厘。”   好好过?   她什么时候没有好好和他过日子了?   简映厘唇角扯了下,她实在不理解祁渊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在他眼里是她无理取闹做出一些不合常规的事情,就叫不好好过日子吗?   【系统:叮!封心锁爱-10!女主, 他这个劲儿看上去感觉是想把你硬掰回来, 演戏吧~】   “之前是我的问题,从今天开始我会陪着你。”祁渊见她不说话, 便主动开口道, 将戒指重新戴进她的无名指上。   “所以,不要再说什么让我生气的话了,好么?”   掌心轻抚脸颊, 简映厘拉回思绪目光聚焦在他脸上, 用手臂推开他的手腕,语气清淡:“这话应该还给你,祁渊。”   “我不想戴。”   戒指仍旧被她摘下来,放在桌面上。   简映厘起身推开门向外走去。   【男德系统:看来女主并不吃你这一套啊~做过怎样混蛋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还妄图女主早些接受你吗?】   系统一如既往地阴阳怪气, 祁渊有些烦躁,拾起戒指放进盒子里。   如果现在不行, 那便下一次,他欠映厘的,总会如数还给她。   -   这所温泉旅馆很大,光是私人温泉区就有许多间,再往楼上走,是一些休闲娱乐的场所,走出户外随着山坡一圈圈往上走,灯火通明,景色怡人。   简映厘只穿了件单薄的浴袍,在室内的温度下刚刚好,倘若要出门恐怕需要再披一件外套。   在自动贩卖机前买下一杯热可可,罐头在手心散发着温热,走近店内还有卖一些特色产品。   简映厘随处逛逛,发现这家店的旁边接连着一家小宠咖啡店,并不是常规的宠物,而是一些蜜袋鼯、豚鼠、金丝熊之类的小动物。   店内走两圈,她顺手买下点儿小零食回去带给简钱。   从店内出来,身侧似乎有几道目光看向自己,简映厘微微别过脸去看,那人却惊呼一声凑近。   “你是……是祁总身边的那个邻家小妹妹吗?”   邻家小妹妹……   简映厘不知作何表情,她现在也好歹二十六了,哪门子的小妹妹。   “什么邻家小妹妹,已经是祁总的老婆了吧?天哪,我还以为传闻是假的,原来你们真的来这里度蜜月了,怎么不去国外玩呢?”身边的女人笑了笑,很是热切地与她攀谈。   出来玩都有传闻?   简映厘不认识眼前的人,冷静地问了句:“你们是谁?”   俩人对视一笑,这才嘻嘻哈哈地与简映厘自我介绍。   男人是祁渊大学时的学长赵贤,曾一起竞赛过,可惜惨败给了祁渊,那时他颇为不服,没想到大学毕业后竟进了蔚京,成为他公司下的员工。   而身侧的女人苏玫佳则是和他一起从大学谈恋爱直到现在的女朋友,同一专业也和祁渊一个班的。   这么说来,简映厘倒是对苏玫佳有些印象,好像是——   “娅初在朋友圈看见过的,祁渊转发了财经报的动态定位没关,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很少来度假温泉馆的,所以肯定是来玩儿的呀。”苏玫佳滑了滑朋友圈,她是有他微信的,将屏幕亮在简映厘面前。   “没想到你们现在关系这么好呀,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呀!”   赵贤握紧了苏玫佳的手,示意她少说话,继而抬眸冲着简映厘友善地笑:“总裁夫人肯定和祁总感情好,这还用说嘛。中午吃过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简映厘面色不改,嗓音温和:“我吃过了,抱歉不能和你们一起吃,你们好好玩吧。”   “诶,那我可以和你加个微信吗?”苏玫佳把微信上的好友二维码点开,嗓音甜腻,依旧笑容满面:“我现在是在PJ做产品宣发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是简新广告的总监吧?以后也许会有合作哦。”   只是留个微信,简映厘自然是不会拒绝,扫完码后,那俩人才彻底放过她。   有些事情,纵使过去了那么些年,简映厘也不会忘记。   苏玫佳与宋娅初关系好,她曾经听到过那人在背地里说她坏话,传播谣言是她从宋娅初手中抢走的。   她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人仍然会厚着脸皮,像是忘记这件事一般和她攀谈留微信,甚至是想一起吃饭。   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那根名为‘风淡云轻’的刺扎在心里,以至于她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般。   算了,只是个陌生人。   【系统:不想忍的时候可以不忍,这种人在文里是会被打脸的炮灰哦女主~】   打脸什么?把祁渊拉过来,假装很恩爱,气死他们吗?   简映厘想到这点,忍不住笑出声。   换做是她,恐怕会觉得自己是个表演型人格,太幼稚了。   【系统:行吧,算这些炮灰不够作死,没触发条件达到打脸情节。】   点开微信,原本作为置顶的那一栏,祁渊早已被她删除掉。鬼使神差的,她不由得搜索‘渊’字点开头像进入朋友圈——   朋友圈背景下,只有一条横杠,祁渊把她屏蔽了。   简映厘收回手机,深呼吸。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5!焯!这是什么鬼!!】   早知道不看了。   简映厘蹙眉,越发觉得刚才祁渊说的就是一番笑话,操作微信,她也将那人屏蔽,并且直接拉进黑名单,连带手机号也是如此。   -   祁渊出门去找简映厘,走了一圈找寻无果,便掏出手机打电话,刚拨打过去几秒钟,电话那头却传来忙音。   微信上,他给她发消息,红色感叹号揭示了他被拉黑的事实。   将手机熄屏,他只好去找工作人员调取监控,发现简映厘在他离开后的十分钟已经回到了套房,这才作罢。   “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把我的微信和电话号都拉黑了。”祁渊的脸暗沉了些许,语气也偏冷。   简映厘轻抚手上的小家伙,没抬眼:“我不想被打扰。”   走到她面前,祁渊叹口气,把怒意压下来:“你走了之后还把我拉黑,不知道我会担心你么?”   【男德系统:OMG!原来你也会说出这种暖心的话,温暖女主整天~】   祁渊:“……”   简映厘‘哦’了声,或许从刚才是心无旁骛没有波澜,可是当她面对祁渊,听到这番话,既是想笑又是可气。   他的微信朋友圈对任何人开放,唯独屏蔽她,还反过来指摘她拉黑有错?   “我不需要你担心,这里要是不够安全,早就倒闭了吧。”简映厘淡淡地说道,语气趋于平淡。   祁渊咬紧牙根,默了几秒钟:“好,那你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可以么。”   “不要。”   简映厘拒绝得很干脆,她没有别的想法,或许这一刻会因此吵架,突然掉封心锁爱值,但好歹有简钱在,它或许会因为某种情绪又开始增长了吧?   空气又凝固了些许,她盯着男人的表情,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那我们出去玩,行么?”祁渊微阖双眸,语气又柔和了下来。   【系统:咦,剧本好像不太对劲?】   从套房里走出来,简映厘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也有些怪异。   待在屋里确实是无趣,简映厘本想和他出来后,就带着简钱去其他地方溜溜,给这个小家伙长长见识。   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向电梯左侧的娱乐区走去。   “这里有抓娃娃机,你不是想玩么。”祁渊侧眸看向她,像是在寻求建议,又看向另一侧:“还有乒乓球,玩那个也行。”   简映厘张了张嘴,她的表情像是给祁渊传达出选择后者,于是便又折返向另一处前进。   “我没想说要玩,你松手……”简映厘拧眉,想用力把手抽出来。   “你要喝什么?”祁渊闻言,站在自动贩卖机前将她的手松开,目光沉沉看向她。   “看来娅初说得挺对的——”   乒乓球区域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简映厘没应声,倒是被这议论声吸引,透过镂空的木雕板望去,刚才见过面的苏玫佳,此刻正坐在沙发上,   “祁渊和那个女人结婚以后关系也不是很好。我翻了翻朋友圈,简映厘没给祁渊任何动态点赞,应该是被屏蔽了。”苏玫佳轻嗤,淡金色的美甲划过手机屏幕。   身侧的女人也笑了笑:“难怪你刚才看见她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说不准又是吵架了。祁总把她丢在这里了吧。”   “还好不是国外而是国内,我真是不理解了,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结婚。”苏玫佳一脸困惑,有些可惜:“如果不是她的话,现在嫁给祁总的肯定是娅初了。”   简映厘的手一点点握紧,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25!炮灰开始作死了,你可以去打脸了!!】   “那是什么人?”祁渊并未听清那俩人的话,买完饮料刚想给简映厘,见她看向乒乓球场内,又捕捉到一两句熟悉的名字,主动问道:“你认识么?”   低沉的嗓音从耳畔传来,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似乎要比那些议论更叫人透不过气。   简映厘觉得自己内心的防线似乎快崩坏,深吸一口气,强硬地忍下去,她快步向前,走近乒乓球场。   “背后议论别人,你是觉得我不会听见么?”   简映厘冷冷地说道,睥睨眼下坐在沙发上闲聊的两个女人。   而那俩人听见这话,又看到本尊来了,原本要说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表情惊愕地看着简映厘。   眼前像是有什么飘过,鼻息间也如此,味道很熟悉,是大二那年的食堂里,同样的下着雪天。   从小到大,简映厘都没有什么朋友,大学四年与室友关系一般,她向来是独来独往在食堂吃饭。   端着餐盘走向空座,她无意间瞥见宋娅初低头哭泣着,身侧两个女孩子抱着她安慰,其中便有一人是苏玫佳。   “还不是仗着自己会讨祁家人喜欢,硬生生把祁渊从你手中抢走吗?”   “真不要脸,好恶心!”   “真不要脸,好恶心!”   真不要脸,好恶心。   七个字,像是魔咒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滚烫而刺痛。   简映厘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没有胆量去面对那些人,她只想逃离。她甚至羡慕,宋娅初身边有那么多朋友安慰她,为她鸣不平。   “那么都说什么了,让我听听。”祁渊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与此同时,一只手握着她,十指相扣,热力从掌心间传来。   简映厘回过神,面前的俩人从惊愕的眼神又到懊悔与幽怨,转移到祁渊身上。   “祁、祁渊,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玫佳大脑短路了,下意识地问道,待话语刚落下,她便有些后悔。   “我陪我妻子出来度假,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祁渊淡淡道,听不出情绪的好坏,他的脸色却宛如覆了层冰,连带这番话也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   苏玫佳被吓到了,不敢从沙发上起来,像是被凌迟了般,直到祁渊再次重复——   “你再说一遍。”   身侧的好友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失声地说:“对不起,是我和玫佳的错,我们不应该背后说简小姐的坏话,对不起……”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您把简小姐屏蔽了,没有说别的,真的没有。”苏玫佳也立马开口,脸色煞白,说出来的话也带着颤动。   这俩人的话语支离破碎的仿佛没读过书,连基本的组织语言都不会。   祁渊的眼神越发的冷,即便如此,他也能从中了解些许。他们说坏话,被映厘听见,而且是和他有关的事情。   “你们和他说什么?是在和祁渊道歉还是跟我道歉?没有一丁点儿眼力见吗?”简映厘倏地开口道,想松开祁渊的手,那人却拽得牢牢的。   她瞥了他一眼,气愤地扫视过后又把目光放在那俩人身上。   苏玫佳咬咬牙,从方才的恐惧再到现在,她有些不情不愿,却不得不低头认错:“和你道歉,当然是跟你,对不起,简小姐,是我嘴碎。”   要不是被简映厘听见,她根本不至于被祁渊这样对待,白白被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她甚至不能理解,为什么此时此刻祁渊会替简映厘说话,明明这里人的关系并不好,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女人凭什么这么高傲?真是嫁入豪门有了底气是么?   苏玫佳越想越气,直到身侧的好友也一起道歉,气像是涌到头上,她狠狠地瞪了眼简映厘,又看向祁渊,口不择言:“祁先生,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全班人都不看好你和简映厘吗?你根本不爱她,你因为联姻和她在一起。”   “当初娅初和你分手也很难过,我相信你也是如此,我作为她的好朋友,感到非常的可惜和心疼,那时候她哭得稀里哗啦,连课都上不好。既然你现在已经是蔚京的总裁了,恐怕自己也能做决定,为什么又要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呢?”   “是,我是说了简映厘的坏话,但我也说的没错啊,我……”   “真没想到,基本的语言组织你都不会,还能异想天开说出这番话。”祁渊微微哂笑,揉了揉眉骨,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从这里滚出去,少在我的太太面前胡言乱语。”   这所温泉旅馆是祁嵩州名下,也是归附于蔚京的,平时会给一些员工福利,到此处休假几天。   祁渊并不管这方面的事,换句话来说,这类事情根本用不着经过他的手。他甚至在手册上才知道,原来蔚京还收购过这家。   倘若面对的是两个男人,他或许早就松开简映厘的手,将他们按在地上殴打。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并不觉得荒唐,还觉得有些可惜。   “祁总?”赵贤拿着小吃过来,从门口就听见苏玫佳的话,还以为是与陌生人发生了口角,兴致冲冲地走进,瞬间傻眼了。   那宽厚高大的背影已经给了他不好的预感,直到窥探到侧脸,他才不禁小心翼翼地去试探着唤道。   待男人微微侧脸,他紧悬着的心瞬间跌落谷底,手脚发凉,差点儿没拿稳手上的爆米花。   “祁总。”苏玫佳整理了一下发丝,原本快掉下来的眼泪也收了回去,走过去挽住赵贤的胳膊,保持冷静地说道:“我知道你家大业大,但是这家温泉旅馆,您应该也管不着。我们是这里的顾客,为什么要听你的就滚走?您是不是太不讲礼貌了点?”   “何况都是同班同学,你和赵贤也曾是竞赛过的伙伴,为什么要……”   “苏玫佳,你说够了没?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赵贤气愤地将她的手甩开,恶狠狠地瞪了眼她,示意她噤声不要再说了。   苏玫佳对上这视线,顿时觉得委屈:“你吼我做什么,有病吗?被人欺负了我还不能反驳?”   “祁总对不起,是我女朋友说错话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赵贤并没有搭理她,而是赔笑这躬了躬身子。   可他看到祁渊无动于衷,甚至是毫无表情,他心底里越发没底,烦躁地随手把爆米花丢在苏玫佳手中。   “但是希望您能原谅,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道歉什么?既然觉得不好意思,就从这里滚出去,我给过你们收拾行李的时间了。”祁渊目不斜视,语毕便看向身侧的人,不由分说地加紧了握手。   “你的度假票应该是蔚京批送的,现在我收回了。”   深邃的眸子,如鹰隼般扫过那人,毫不留情地下达了指令。   “我的太太不想看见你们,带着你的女朋友,还有任何亲朋好友都走,我不想说第二遍。”   磁性的沉声一字一句顺着手臂,汇集掌心。热力在双掌间流淌,淌出热汗,以至于简映厘再度想松手。   可是直到离开这个地方,祁渊都不曾给这个机会,他快步走在前,直到一处隐蔽的地段,松开手,双臂环绕身侧,抱紧了她。   “别生气了。”   声音凑近耳畔,落入耳廓中,有些痒。   简映厘不知道作何态度,她被抱得紧,有些透不过气,直到一两秒钟过后,眼眶模糊,有热泪从脸颊划过。   【系统:封心锁爱值-30……我承认,这次的男主确实做的还不错,可是……可是……】   她只是孤单,没有人像这样保护她,为她出头。   简映厘心知肚明,封心锁爱值掉得快,她在对其渊掉以轻心。   从前她总盼望着有人能如此,而那人的模样,她也在一次次的描绘中勾画得一清二楚。   是祁渊。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20!】   可是她不要了,明明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你松开我。”简映厘哑声,双手抵靠再他胸膛上。   祁渊还想多抱会儿,怀中的人娇小极了,馨香在鼻息间散发着,他有些贪恋。   从未像现在这般满足过。   “松、开、我。”简映厘一字一顿咬牙道,使出了全部力量,直到祁渊有所松手,这才分开了些许距离。   原本的头绳不知道丢落在哪里,长卷发凌乱地披在肩膀上,没入胸前,勾贴在脸颊上,她的嘴唇红红,脸颊亦是漂浮着绯红色。   祁渊的喉结翻滚了下。   “祁渊,你问我为什么拉黑你是么?你让所有人都可以参与到你的世界,唯独把我隔开,这份殊荣还真是感谢你给予我。嫌我多余又嫌我吵闹,我凭什么不能觉得你也很烦?”   “你让大学的我被人误会成小三,你觉得全世界就属你最可怜是被祁家人逼迫的,订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凭什么让我承担这些流言蜚语?你为什么不去和宋娅初解释清楚。”   “简映厘,我当初已经和她分手了。”祁渊有些烦躁,这句话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系统的警示声作响,他再度软下语气,面容温和,淡淡道:“有什么委屈,你可以跟我说,我不会嫌你烦,更不会放着你不管。”   “不要生气了好么?”他上前一步,胸口的衣领也有些松散开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渊种:夸我夸我夸我夸我,我保护了小厘!我是好丈夫诶!(仓鼠站立)   (拽开楼上的某鼠):呸,刚进步就这么得意,滚一边!夸我夸我夸我夸我,这章狗血又苏爽,芜湖!   感谢在2022-06-16 18:46:45~2022-06-17 20:2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夏 5瓶;江漓湘真的不会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过低, 请女主速速离场!】   【系统:叮!开启自我保护模式……】   简映厘一路小跑到套房前,祁渊紧随其后,她的情绪逐渐趋于平淡, 大概就是系统所说的自我保护模式。   “映厘,你等一下。”   简映厘开门侧身进入屋内, 听到这声音, 也丝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门缝有一只手按着边框,她关门的动作太快太用力, 以至于祁渊的手被夹紧。   “你不要进来。”简映厘蹙眉,将他的手指头一点点掰开,门严丝合缝地关上,这才松口气。   用手背抹了抹黏腻的泪痕, 简映厘一点点走向窗前旁的鼠笼, 窝里的小家伙似乎刚睡醒,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瓜, 眼睛眨呀眨。   紧接着到了下一秒, 他的眼睛倏然圆了起来,凑到笼门前伸出手,想去触碰简映厘。   祁渊进不来, 只好把人身躯壳留给另一个自己, 方才的烦躁在男德系统的辱骂下,逐渐变得有些复杂愧疚。   【系统:叮!宠爱值+50!】   简映厘将它从笼子里掏出捧在手心,毛茸茸的触感和鲜活跳动的心脏,一点一点,再加上封心锁爱值的回流, 心情畅快了许多。   门外还有些许敲门声,简映厘并不想管, 坐在窗户前,轻抚着手心的小家伙。   祁渊回头看了眼门外,粉爪子挠挠鼻头,干脆也不当回事。   纵使门外的人是自己。   低头在素净的手心舔了舔,又抬起头看向她,双手举起揉揉脸,扯开脸颊。   简映厘出神望向远方婆娑的树影,注意到掌心的窜动,这才低下头将它举起。看到它做鬼脸,有些忍俊不禁。   “你是在安慰我吗?”   碰碰鼻子,祁渊伸手摸了摸她的泪痕,再次伸出舌头舔了舔。   系统叮咚一声,再次出现。   【女主,是我的问题,没有及时提醒你。】   不再吊儿郎当的语气,非男非女的系统声,简映厘摇摇头。   ——已经足够了。   至少在目前来说,那些过去的事情不值得提起。   思考这些毫无意义,怪罪系统也相当于是在自责。   她并没有什么错,因为信息不对等,导致误会和被人污蔑,那明明是他人的错误。   八卦人之常情,但一旦歪曲事实捏造绯闻,并且加以诽谤传播到其他人身上——   是他们的问题,应该接受到惩罚。   【系统:叮!双倍封心锁爱值,再增加50点宠爱值,你就可以解锁改变重大剧情!】   【系统:小说原本只是小说,不过当我绑定你之后,除了你之外的周围人都变得鲜活有了自主意识,没有人能百分百控制情绪,但我的责任就是给予你保护障,让你利用我来保护自己。】   【系统:我亲身跟在你左右,虽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这件事依旧归根于我的失职。所以我兑换了双倍数值,能够帮你改变这一切。】   【系统:等到一个合适的契机。】   简映厘有些困,连晚饭都没吃,将被褥铺在榻榻米,躺平之上,耳边是呼啸的冷风,倦意席卷而来,她缓缓闭目气息均匀。   这个时候,祁渊又回去看了看自己在做什么。   重新回到身躯中,他手里拿着一张卡,刷开了房门。手背上的痛感传来,有一道红印子肿胀着。   是刚才被门夹了的。   忍痛拧下门把手,祁渊走向卧室门前,发现卧室的门也被锁着。   她在睡觉。   祁渊轻声地将门把转回,尽量不发出任何丁点的声响。   【男德系统:接下来即将进入考试,请考生做好准备!一共两场考试,第一场为复盘考试,第二次为回忆杀剧透考试,标注:第二场考试解锁需要10点男德值!】   祁渊是第一次同时参加两场考试,何况第二场还需要额外支付费用。   【男德系统:第二次考试涉及小说内容剧透,是以你看不见的视角考的!拜托,考试也是要花精力和时间的OK?让你付点男德值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   【男德系统:你不是不知道女主经历过什么事情吗?你想知道对吧,很多事情只有自己亲眼见过,才能感同身受!】   祁渊沉默片刻,嗯了声。   【男德系统:叮!第一场考试准备就绪,3、2、1……】   场景重现回刚才的模样,但要更早些,是在他拿出戒指时。   目光灼热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沉闷的嗓音带着些许迟疑:“映厘,戴上结婚戒指吧。”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轻启嘴唇拒绝得干脆。   第三次,被拒绝。   第四次,反锁于门外,手上的伤再次加重。   ……   【考生请求重考!】   【男德系统:之前就跟你说了吧?光背公式没用,要灵活运用!】   祁渊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尝试无数次,他就像是困在了一个秘境之中,不断地重刷、复盘、重现,重新选择。   戒指一如既往地被放回盒子里,就如他一般,倒退在原地,没有任何前进的意思。   反倒是那只被门夹了的手,一层层地覆盖着伤口,从红肿再到伤口裂开,血淋淋地渗出血来。   考试并不能永无止境地重刷,每一次次的重启,得分项就会少,到了第四次的时候,就基本上是走马观花地走剧情,根本毫无意义。   可是每一次的重来,祁渊都想从中探查到真相,宛如碰到一道无解的数学题,即使是被判定为零分,到最终为了某一种看不见的目的,还是需要重做复盘和修正,以各种不同的公式定理——   【男德系统:第45次!男主,请问还要再来一次吗?下一场考试在一分钟过后开启,不要耽误了哦~】   站在屋内,窗外的大雪纷飞定格在系统出现那一刻,周遭一切寂寥空旷,只剩下他一个人。   额头冒出热汗,划过脸颊,面前有些不真切。   他手上的伤口滚烫而炽热,隐隐有了发炎的迹象。   可是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与理智抗争,呼喊着——   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让映厘难过。   【男德系统:你是为自己难过,还是为女主?】   祁渊来不及回答,系统带着嘲讽的意味:   【知道吗?原文的结局,是女主受伤害到千疮百孔,你感到悲痛欲绝到追悔莫及,才达到大结局。你现在的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将原文的伤口一次次变本加厉地反弹在身上。】   【出车祸、掉进下水道里、手被夹伤到流血发炎……】   【即使现在并不会再度发生在女主身上,可它也是写在原文里,曾经会发生的。虽然你们的剧本好像拿错了……不过目前来说这不重要,以后再说,先修改这篇……】   【总而言之,写上去了就是很辣眼睛好嘛!】   系统在不知何处的地方嚎叫着,四面八方传来,震耳欲聋,他胸膛内壁的心脏也随之漏了一拍。   你是为自己难过,还是为女主?   祁渊从口袋里掏出镜片破碎的旧手机,一点点攥紧。   答案,跟过去无异。   “妈,那个妹妹怎么了?”幼时的祁渊拽着蓝慧芝的手,摇晃着,指向门口不远处站着哭泣的小女孩。   蓝慧芝摸了摸他的头,耐心地告诉他:“可能是走失了吧,你过去和妹妹说,到我们家里坐坐,我去打电话问问警察叔叔附近有没有走失的孩子。”   祁渊点点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又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头上睡翘起的呆毛。   “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找不到妈妈了?”稚气的童声响起,随之举起一只手,有些脏,又擦了下裤边。   小姑娘抬眼看向他,粉面玉琢,桃花眼红肿着,实在是惹人怜爱。   “哥哥的手有点儿脏,你要是嫌弃,拉着我的衣角吧。”他扬起下巴,鼓足勇气地柔声道。   小姑娘手指小心翼翼地伸向他,落入掌心,祁渊不由得地咧嘴一笑,牙齿缺了一块。   不嫌弃就好,妹妹真可爱。   “我叫祁渊,妈妈都叫我汤圆儿,你叫什么?”   “严映厘。”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8` 0` 8`0`t``x``t . c`o``m   严映厘就是简映厘。   她可真爱哭,听说家里管得严,小小年纪就被要求学吹拉弹唱。   祁渊夜里从一楼窗户翻出来,摔在草丛里,胡乱地抖掉身上的泥土绿叶,捡起面包跑向隔壁。   看着她心满意足地吃下面包,还有些狼吞虎咽,祁渊就把面包扯过半边,撕扯下一块又一块递给她。   翻窗户摔下来实在是太狼狈了,他身上有些脏,手心也是,当注意到时,简映厘已经把面包吃完了。   她会嫌弃吗?不会,妹妹就是这么善良惹人怜爱,可是她还在哭,那就想个办法哄哄吧。   祁渊鬼使神差地拿起那小提琴,他并不会拉,偶尔能听见隔壁屋传来的声音,妹妹弹得好,但他不会,他就逗她笑吧。   胡乱地拉一通,吵闹得楼上人惊醒,祁渊立马把小提琴扔到一旁,抱紧简映厘,即使浑身发抖,他也抱紧了她。他是汤圆哥哥,他就应该保护映厘妹妹。   “有我在呢,谁会欺负你!有委屈跟我说,看我不搞他们!”   祁渊沉迷了一阵子警匪片,他要做最勇敢的,能保护简映厘的警察哥哥。   时间随之流逝,他看着简映厘长大,慢慢的爱笑爱说话,也跟着说,她以后也要像汤圆哥哥,一起当警察。   嗯,雌雄双警,挺有意思的,听起来就有趣。   “哇!严映厘的裤子怎么回事,好臭啊!一股血腥味!”   嬉笑热闹的英兰小学内,一个胖乎乎黑漆漆的男孩指着严映厘座位上,连带着教室内的所有人一起开玩笑。   偶尔有几个女生想反驳,却不敢站出来,羞耻地看着严映厘。   祁渊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流血?生病了吗!   他心乱如麻,立刻起身连带着课桌也被掀翻,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系在简映厘腰间,转而捂着她的耳朵与双眼,冲着那些人义愤填膺地喊:“你们有病吧,生病了是可以随便开玩笑吗?一点礼貌和规矩都没有,没家教!”   祁渊第一次翘课,但他无怨无悔,拉着简映厘就是往家里跑。   他身上有钱,可是一时记不起救护车电话,手抖着打成了110,听到警察姐姐的声音慌忙下挂断。   祁渊感觉他这辈子都当不成警察了,连警察姐姐的电话都能挂断。   无奈之下,他拨通了蓝慧芝的电话,直到回到家,他才明白,简映厘不是生病了,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   蓝慧芝手头上还有病人需要治疗,但依旧耐下心来,告诉他该如何去做。   第一次翘课,蓝慧芝并没有怪罪他,反而是夸赞他很勇敢,老师那里,她会去说明。   蓝慧芝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要好好和映厘说清楚,组织好语言,告诉她这些都很OK,只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   “这是她长大的标记,应该庆祝才是。”   这番话,祁渊铭记在心,背得比课本上的语文课文还要熟,语文课文默不下来,会被老师罚抄一百遍,可是不好好告诉映厘,她会难过。   嗯,他就是这么拎得清。   翻箱倒柜找出一次性内裤,祁渊拿着那一整包过去,递给了简映厘,轻咳一声:“把这个换上,然后裤子给我,哥帮你洗。”   简映厘懵懵懂懂地喝着红糖水,听着祁渊清洗内裤和裤子,边唠叨:“我妈说了,你这个症状是来月经了,所以会流血,我妈也有的,这是专属于你们女孩子的成长标志。”   “那些人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他们就是没有教养,他们没有常识!月经是人类永不凝固、最流动的血,代表着鲜活的生命,是普通的血,但是也代表你拥有了生育能力。”   “不要感到羞耻,那是那些没常识的人该感到羞愧的!”祁渊将裤子拧干,扭过头看向她,眼底流光溢彩,发自内心地祝福:   “这个好厉害,映厘,恭喜你长大了!”   看到简映厘一点点露出笑容,祁渊想,他以后也会这样,保护着她,爱护她。   【男德系统:叮!距离考试开考时,只剩下五秒钟!】   【男德系统:所以你的答案呢?】   “和以前一样,我还是希望……”   她不要难过。   分离天各一方,简映厘没有朋友,他捡起蓝慧芝不要的手机,每晚都给她发消息。   与此同时,陪伴着他,教导他许多事情的妈妈,也不在他身边了。   孤独吗?   不会,他还有简映厘。   蜷缩在被窝厘,隔着屏幕,眼前盯着那亮光。   祁烽却在翌日将那手机摔在地上。   他讨厌他。   是他把妈嫁给了讨厌的人。   要是妈妈没有嫁给那个人多好,他宁愿不被生下来,被控制的一生,有什么好过的。   但是归根结底,他还是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冷冰冰、行尸走肉、高高在上的蔚京总裁。   要对抗的,明明是那个掌控他的人。   【男德系统:叮!回忆杀男德考试——题目:如果未婚妻被校园暴力,你该怎么做?开考啦!】   睁开眼,闻见身上有一股咖啡味。   祁渊从桌子上起身,桌上是摞满的竞赛资料,咖啡不知什么时候被打翻在衣领。   难闻的气味、晕头转向的困倦感,实在是过于真实。   祁渊按了按太阳穴,纵使他不去细想,也能知道,现在的他在大二下半学期。   手机屏幕上亮起——   【宋娅初:祁渊,你真的要跟我分手?为什么,你告诉我一个理由。】   【宋娅初:真可笑,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没有感情吗?我瞎了眼了才来招惹你,我说的和你一起组队竞赛,方便共事所以才谈恋爱,你怎么还真这样了?】   【宋娅初:你到底会不会谈?还是你根本不喜欢我?】   这段感情,祁渊说不出来有什么想法。   一如既往地在教室里做着研究,有他,还有宋娅初,以及其他同学。   周围人说着,他们郎才女貌,很适合在一起。宋娅初也说着,她看在他皮囊长得好看,带出去有面子,玩玩而已,反正都一起竞赛,为什么不谈一场呢。   可是到最后——   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开始,他应当拒绝。始乱的最终,也需要好好面对、处理。   喜欢谁,不喜欢谁,想好了,考虑清楚,才能避免伤害。   【祁渊:抱歉,你怎么骂我也好,但是我对你的确没有感情,所以,及时止损,我也希望你一切安好。】   【祁渊:你值得更好,现阶段的我,也不适合谈恋爱。】   祁渊揉捏眉心,沉下气将手机放在桌上,闭目将头往后仰。   【男德系统:OMG!虽然这话语太过苍白,对方也不一定接受,但是勉强给个及格分吧~男德分+1!】   【男德系统:男主,提分手不管是男方女方,都要记住,原罪在男人身上,也就是你身上哦~毕竟女配可是稍微对你的皮囊迷恋住了。你把话说清楚是其一,可是并不代表应该原谅~】   【男德系统:所以说,直男就是很无趣。(ps:不代表你是直男,少带入)】   祁渊早已习惯了系统的话语,此刻它说的话,要比之前温和多了。   同时,当他接收到宋娅初的消息,也松了口气。   【宋娅初:我已经找好新男友了,再见咯。】   ……所以她到底难不难过?   祁渊并不清楚。   【男德系统:选择题~眼下你应该做些什么呢?】   【A.继续我的伟大学业,搞什么恋爱,学习最重要!】   【B.冲出自习室在步行街上喊:呜呜呜我的老婆你去哪里了,厘子厘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C.冷静地去找简映厘,把所有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和她表白:我愿意和你订婚!现在就喊你老婆!老婆~】   【D.乖乖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做个干净精致boy,并且去买好吃的。】   有四个选项。   祁渊先刨除前两个弱智选项,思虑片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C。   【男德系统:滴,答案错误!】   祁渊:?   【男德系统:男德规则!要时刻注意仪容仪表,面对异性时不可随意露出肌肤,免得侮了女孩子的眼(身材好也达咩!),面对喜欢的人,就更要注重外表!你懂不懂规矩啊你!】   祁渊:所以?c不对在哪里?   【男德系统: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你个大头鬼啊!看不出来这是一道多选题吗?CD都要选!】   【男德系统:怎么简单的送分题都不给我拿满,以后出去了不要说我是你班主任!】   祁渊:“……”   【男德系统:愣着干什么?写到答题卡上啊,不然可是没有分!扣死你!卡你毕业了我告诉你!】   所谓的‘写到答题卡上’,就是他要遵从选项去付诸行动。   祁渊来不及收拾桌面,疾步小跑跑回宿舍,将身上的衣服换掉,并且顺便洗了个澡。白衬外套着打底衫一件棉绒服披在身上,下面搭配一条牛仔裤。   修长的手微微抻了一下领口。   【男德系统:哦豁~还知道洗澡啊~男德分+5,再接再厉,不要让女主失望哦~】   这场考试并没有时间限制,系统也没有催促,所以祁渊自然是把选项落实到位。   那股咖啡味太过浓郁,必须得洗个澡。   镜子中的他,俨然是大学时候的模样。祁渊不由得想到,大学时的简映厘似乎很喜欢吃一家甜品店的蛋糕。   -   简映厘心事重重地喂养校园内流浪的猫,叹口气,面前突然多了一份甜品礼包。   白净骨骼分明的手,指甲也被修整得圆润干净。   “中午没吃饭的话,吃点蛋糕垫一垫。”好听的声音从头上响起。   简映厘呼吸一窒,缓慢抬起头,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她说不出话,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顿了几秒钟才压抑着雀跃的情绪,尾音颤抖着:“祁渊,你怎么来了?”   桃花眼里,好像住着永远不会被黑夜湮灭的星星,微微弯起,带着希冀。   不施粉黛,头发随着温柔的发丝飘扬。   青涩而干净。   祁渊喉结翻动,忍下难以忍受的冲动,眼角泛酸,语气带着些许鼻音,低沉喑哑:“映厘,我来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月经是人类永不凝固、最流动的血——取自网络上,不知道出处,偶尔看见的0v0   ‘厘子厘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改自燕子梗。   看到大家发出的长评论了,不管怎么样我先道歉,我或许没办法写得很满意,但是我也会尽力的qaq,揉揉所有人的头,该吃吃该喝喝,莫生气。   汇报一下宝贝们!开了个抽奖,庆祝一下厘子和大渊种即将要离婚了!   (但是不是男二上位,一开始设定的就是不换男主火葬场,所以——   大渊种:栓q大家,我躺平了(鼠鼠卧下)你们来打我!!把我拖进练舞室打!   【开个玩笑,活跃一下啊啊啊啊,如果玩笑不好笑再来打我qaq真的对不起】   ————————   ps:本章内容与第一章相呼应,宝贝们记不太清可以去瞄一眼~   感谢在2022-06-17 20:20:42~2022-06-18 15:17: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沐沐 10瓶;薄荷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周围依旧没有变化, 未溶化的积雪被扫到一旁,踩踏在上面发出清脆的碾压声。   考试的场景一如既往的真实,有那么一瞬间, 祁渊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五年前。   简映厘坐在他身侧,将蛋糕包装分解开, 是芝士奶油蛋糕, 她最喜欢的口味。   拿起叉子舀上一勺,她并不急着吃, 而是侧目看向身侧的男人,嗓音温润羞赧:“你先尝尝吗?”   意识到什么,她又立刻从包装袋里掏出另一个叉子,慌忙解释:“这里还有一个, 应该是店员多发的, 你可以用这个。”   祁渊侧过脸看向她,眼底沉静而氤氲着一层雾气。   喉咙上涌着一股干涩, 他微微垂眸, 伸手握住她的腕部,将那小块蛋糕含住。   简映厘看着他的侧脸,一点点放大, 心头一紧。   “以前都是一起吃的, 分什么你我。”祁渊淡淡道,他尽量克制住翻涌的酸意,声线也压在最低。   “你吃吧,不用给我了,这是买给你的。”   祁渊话音刚落, 简映厘抿唇,一点点地将蛋糕分割吃下。   咸甜的奶味融化在腔内, 心中的忐忑不安在这一刻似乎被抚平了。   简映厘一勺一勺地吃掉,最终见纸底,空腹也被填满,转头看向身侧的人,发现他自始至终都在看着自己。   祁渊有很多话想说,纵使面前的简映厘,是过去记忆的复刻,是虚拟的。   “简映厘,从现在开始,我们好好在一起。”   “宋娅初那里我已经说清楚了,其实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和她彼此都不熟,是在同学的起哄下尝试在一起,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如果有人误会,污蔑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你跟我说,我会去解决。”   “每年的生日我都会陪你过,在正式结婚之前,我们就是普通又寻常的男女朋友,你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孤单的时候就尽管找我。”   “结婚后,我们会搬进新房,买生活用品时我会把工作的事情放一边,不会随意丢下你。你喜欢种花,我也会尽力买下整片地,你想要多少,我都买给你。你想吃什么菜,我也可以学,其实你没必要亲自下厨。”   “结婚婚礼上,我会和你交换戒指,在神父面前许下承诺,没有签订忠诚协议,我也会一如既往的对你忠诚,我不觉得在你身边是束缚,我看不到你的时候,也会担忧紧张,在想你在做什么。”   “映厘,就算没有祁烽的安排,我也会娶你,因为……”   话音戛然而止。   恍惚间,面前早已没了眼前的人。   祁渊觉得自己像是落入水中,突然没了氧气。伸手去触摸,只是一团没有边界的虚幻。   【男德系统:代入部分已结束,请进入真实回忆杀!】   【男德系统:后悔吗?难过吗?早干嘛去了?你以为这场考试是为了弥补你对过去的遗憾吗?才不是嘞~】   【男德系统:导入剧情,3、2、1……】   醒来睁眼时,仍旧是咖啡味的衬衫。   但不同的是,他是以第三人称视角,去看待这个虚拟时空的自己。   手机被关静音,随意的冲个澡换了身衣服,仍然在专注于自己的学业。   冷漠到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没那么在意。   【男德系统:你知道,与此同时,女主在干什么吗?】   系统轻笑,将画面一点点导出来。   祁渊心头一紧,想去触碰他,将另一个自己拽向那处,可那人却无动于衷,自己的手也直接穿过了肩膀。   【男德系统:没用的,你现在只是一道意识而已。】   【男德系统:看出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了吗?】   与之对比,实在是过于强烈。   天旋地转间,他似乎又被抽离到另一个空间,这场考试实在是过于漫长,转换得太快,他有些不适应,胃里翻滚着酸意。   忍住这种强烈的不适,取而代之的是空空落落的胃口,以及莫名矮了一截的视角。   手上端着什么,意识刚转换过来,祁渊差点儿没拿稳。   缓过来劲,手上的餐盘撞击出清脆的声音,还有汤水洒在手上,烫红了一角。   祁渊蹙眉,看着身上的衣物和那熟悉的手,他蓦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魂穿成了简映厘。   “我说啊,简这种人就是不要脸,仗着自己家和祁家是世交,白白抢走祁渊。”   不远处传来一道慵懒的女声,不大不小,正好被‘简映厘’听到。   是今天在温泉旅馆的苏玫佳。   她若有似无地瞥向‘简映厘’,仿佛是故意要将这话说给她听。   而事实上,在系统导出的剧情里,也确实是如此。   宋娅初在与他分手后,重新找的男友是个双性恋,她一时无法接受,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倒霉,连着两次栽跟头。哭自己倒霉,哭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戏耍。   苏玫佳也为她感到气愤不值,怂恿她从映厘手中夺回,这样就不算太亏。毕竟在他们眼里,他与简映厘不过是毫无感情的商业联姻。   轻飘飘地揭过大学时期的第二任男友,苏玫佳见到简映厘,便装作是在安慰宋娅初,故意说出这番话,甚至是在背后造谣。   【男德系统:狗血吧?够虐吧?女主实惨。】   换作是他,这些话也着实是可气,歪曲了事实,将映厘的事情随意捏造并传播——   “说够了没?你当我耳背是听不见么。”‘简映厘’大步流星地走去,毫不留情地把饮料浇在那人身上。   苏玫佳气急败坏,就如同在温泉旅馆时,可她的态度,在面对祁渊本人与简映厘时,却是截然不同的。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自己,在做什么呢?   那么一瞬间,祁渊的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的画面。   握着饮料瓶的手不禁加紧。   所有人都在辱骂他,污言秽语不堪入耳,那些传播在背后,假意八卦实则伤害的话语。   祁渊的心抽痛着,快步走出食堂,见到考试世界的另一个自己。   他手里拿着资料,毫不在意地经过自己,甚至是蹙眉,语气寡淡:“简映厘,注意些形象,你的身上有饭菜。”   为什么会这么冷血。   祁渊内心清楚,他对这类事情向来充耳不闻,他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是不闻不问、不关心在映厘看来,是怎么样的?   明明在以前,他是想保护她,爱护她的。   祁渊眼眶泛酸,看着面前漠然清冷的自己,一股无名之火从内心涌上,握紧拳头,他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简映厘?”   被打的祁渊向后退了几步,仿佛是被冲击到,但脸上却完全没有红肿。   祁渊却觉得自己的脸,格外的疼。   那拳头,是他替简映厘打在了自己身上。   【男德系统:叮!考试结束!】   系统的宣告,祁渊闭上眼,脸颊上的痛感,和手背火辣的发炎伤口,无不让他在昏迷时清醒。   陷入黑夜里,他无法动弹,意识却格外的清楚。   -   一觉醒来后,简映厘拉开窗帘将窗户也打开。   冷风灌进屋内,吹凉了脸颊,神清气爽之余还有些舒畅。   把卧室的门拉开,看到睡在客厅的祁渊,她眉眼疏离而清冷,当做没看见般收拾行李。   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行李收拾完,睡在客厅内的祁渊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简映厘便将行李托放于前台,去吃一顿早餐。   【系统:叮!前方预警请注意,恶毒配角出现了!】   恶毒配角?苏玫佳和赵贤他们么。   简映厘敛眉,倏然想起自己似乎没来得及把那人删掉,何况那人明明昨天被那样赶走,不应该还能留在这里。   昨日造成那样的情景,稍作分析一下也能明白,她自动走入了‘祁渊替她撑腰’的剧情,本质上还是走进了虐点。   但有得也有失,系统因为愧疚而替她兑换了双倍宠爱值,能改变重大剧情。   她心里早已有了定数。   这种感觉很奇妙,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只有平静如水。   倘若没有系统加持,她也能这么放下就好。   【系统:会的女主!时间和新人是最好的良药,相信你只要离开了他,并且认识了新人,绝对能放得一干二净!】   “苏玫佳,你闹够了没有?住一晚上已经足够了,前台都在催我们了!”赵贤拉住苏玫佳的手臂,既不敢大声张扬,又想给那人威慑。   从简映厘的视角来看,简直是滑稽。   “你着什么急?好不容易来一趟,为什么不能吃完了再走?”苏玫佳甩开他的手臂,音量不自觉地放大。   周围来吃早点的人并不少,而且非富即贵,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苏玫佳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有些欲哭无泪,再次推搡了一下赵贤:“还不是因为你?你一开始到底怎么跟我说的,说是你自己花了大价钱才来这里,还多买了一张票,我才请来了依依!”   “结果这票居然是蔚京发的,你跟我撒谎,还让祁总当面揭穿,依依就在我身边,我这脸往哪里搁?依依找借口溜走了,我也不好说什么,赵贤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苏玫佳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下来了:“今天可是我们在一起的六周年,你、你……”   “跟这种抠男还能在一起,真可怜。”简映厘的嗓音轻飘飘传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了,果咩qaq   马上离婚!!不过大概还得几章,我先铺垫一下555 第34章   苏玫佳看向声音来源处, 脸上的表情很丰富。   在印象当中,简映厘一直是唯唯诺诺的人,当初在大学当着她的面嘲讽, 也丝毫不会吭声,可现在……   仔细一想, 昨晚有祁渊为她撑腰, 突然直起身板能和她说话,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她自己哪里可怜了?   “简映厘你说什么呢?是想回去和祁渊打小报告吗?”苏玫佳定神, 似乎对她丝毫不畏惧。   赵贤再度拉着她的胳膊,示意她小点声,咱们赶紧走。   可是苏玫佳偏不。   简映厘面色平淡,长卷的头发被珍珠扣往耳后别着, 乳白色的泡泡袖短上衣高领绣着珍珠, 高腰粉橘色鱼尾半裙如荷花边一般,每走一步便掀起层层涟漪, 矜贵而清雅。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是五岁小孩吗?赖着不走就为了蹭吃蹭喝, 这家旅馆可不是幼儿园。”   嘲讽归嘲讽,她并不想和这俩人在公共场所被别人看笑话,因此拿了早餐便往私人包厢走去。   不过——   苏玫佳绝对会跟上来的。   战场拉远了, 没有路人在身侧, 她也就可以尽情发挥了。   【系统:叮!恶毒配角接近中~】   “简映厘,你给我站住!你说谁五岁小孩?不知道尊重人是吗?”苏玫佳一路大步流星跟上她,身后的赵贤也紧随其后,时不时地拉扯她。   “赵贤!”苏玫佳走到半道,实在是忍无可忍, 将赵贤的手甩开后,表情凶狠, 发卡也散落在肩边。   “你想走那你就先走,反正这口气我咽不下。你是蔚京的员工,但我不是啊,凭什么他们说让我走我就走?”   赵贤握紧拳头,脸色铁青:“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丢脸了?我从昨晚到现在就跟你说我们早点走,走了还至于被人这样说吗?苏玫佳,你要是这样,那我们就分手吧。”   这话无疑伤到了苏玫佳,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赵贤,紧接着那人也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她叫了他两次,可是那人依旧没有停步的意思,她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眼泪掉下来,转而擦干净扭头看向正在进餐的简映厘。   都是她害的……都是她!   苏玫佳咬牙切齿,火气上头后,她只想将恶意发泄在简映厘身上。   “这位女士,这里是私人包厢,没有允许不得入内。”站在门口的男服务员拦住了他。   “就算是狗都不能进来,何况是你,你说呢?”简映厘抬眸,门是直接敞开着的,笑吟吟地看着落魄的苏玫佳。   “和那种扣男分了也算好的了,你不感谢我,还一脸仿佛是我拆散了你们的好姻缘。撒谎说是自己花了大把工资买下的入场券,结果是蔚京奖励本月最佳员工的福利,手上那串链子,我没看错的话也是假的,毕竟是限量版,一条就价值十几万。”   “你自己都分辨不出来是真是假,还乐在其中,真不知道是你在装糊涂还是在强忍着,当了六年傻子一定很难受吧,以至于别人把你的美梦撕碎了都会这么难堪到理智失控。”   苏玫佳的脸一点点惨白,简映厘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宛如无情的手撕碎了她伪装的面具,血淋淋的。   “你这个小三有什么好说的?我好歹是赵贤的正牌女朋友,那你呢?”苏玫佳深吸一口气,冷笑地反问。   简映厘拿着叉子的手一顿,下一秒又恢复平静。   对于这个词,她心中毫无波澜。别人强加在她身上的莫须有罪名,她又这么做过,为什么要在意呢。   如果说,过去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她避开虐点的同时,也不希望其他人遭受悲惨的狗血结局,就像江若念、江怀澜那样。说她圣母也好,这些也认了。   可是苏玫佳在过去是切切实实给过她伤害,造谣诽谤过的——   她绝不放过。   “说起来,这个谣是你造的吧?”简映厘擦了擦嘴,眯眼看向她:“你要是不提,我都不会想起来,也不会追究。既然你都提起来了,那我们就好好算算这笔账吧。”   “那些陈年旧事,再加上你最近传播的,我完全可以向法院起诉你侵犯了我的名誉权。在网络上也不要随地大小便,更别说是指名道姓了,你说是吧?苏玫佳。”   简映厘翻出了她的微博,公器私用乱吐槽,点赞已经超过了五百,甚至底下还有人猜出名字,苏玫佳也直接点名了‘简映厘’。   还有微信朋友圈……   这是得多无脑,才能做出这种事情啊。   【系统:反派少了江家姐弟,确实不够看的。剩下的小鱼小虾就是用来无脑爽,读者也吐槽过他们脑子不好使23333】   苏玫佳的心都凉了半截。   怎么会?简映厘怎么会知道她的微博……   “我和祁渊商业联姻,就算没有感情,好歹钱是真的,我也做了个豪门太太。你呢?”简映厘轻笑,双手十指相扣抵着下巴,慵懒淡然。   “恋爱长跑六年,应该也不止六年了,大学毕业才在一起,估计赵贤图你是京城本地人,在鱼塘里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你还觉得自己很特殊么。”   “在一起六年也还没结婚,别说是结婚了,订婚也做不到。我猜他一定是说:‘等我的工作稳定下来,买了京城的房子’来搪塞你吧?而你也觉得这有什么,婚前买的房是你的吗?甚至觉得他非常深情负责任——”   “苏玫佳,你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做了个假人,就连感情上也是自欺欺人,糖衣炮弹,请问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比呢。”   【系统:真是句句扎心了!】   苏玫佳有些站不稳,好似是泪失禁了般,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丝毫不楚楚可怜,甚至有点像女鬼。   她一大早化的妆实在是太浓了,此刻眼线被浸湿,流出来的眼泪与假睫毛混杂着,看起来实在是可怖。   身边有服务员问她需不需要帮助,是不是精神病院来度假的病人跑出队列了,她吼了他一嗓子,服务员实在是无辜,因为他今天确实接待了一部分心智年龄小的病人。   紧接着又跑回套房,发现赵贤是真的走了,乱七八糟的衣服散乱一地,都是她的。   苏玫佳不信邪,她不敢相信赵贤是真的把自己给抛弃了,拨打电话好久对面才打通。   赵贤的语气格外不耐烦,劈头盖脸一顿指责她的不是。   苏玫佳哭哭啼啼地求原谅,浑然不听他的斥责,放下身段求他把自己接走,她知道自己错了。   但是这并没有用。赵贤说他们已经分手了,到此为止,希望苏玫佳在回家之前把他送的项链和包包折现还给她。   “够了!你说的这些才是真品吧?其他的送我的都是假的!赵贤你究竟要不要脸?蔚京的offer是我找人给你牵线拿到的,你现在住的也是我在京城爸妈留下的房子,你为什么这么冷血这么不要脸?!”   她歇斯底里地怒吼,可是还没说完,对面就已经挂断了。   再次拨打电话过去,她发现被赵贤拉黑了。   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六周年,也是分手的一天。   苏玫佳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前台就有人拨打套房电话希望他们赶紧离开,不然就连人带行李一起拖出去。   苏玫佳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可是她不敢去找简映厘的茬,她甚至害怕,害怕她真的会起诉自己。   万一呢?万一简映厘只是说着玩呢?   -   事实上,简映厘确实是把那些证据截屏加录屏传给了律师。   先收集好证据,待律师做好一切准备,她就可以起诉苏玫佳,还有那些藏在阴暗里的其他造谣者。   毕竟造谣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个。   简映厘吃完早点,打算在旅馆直接打车走人,可是来到前台才发现,接应员支支吾吾的并没有替她叫车,到最后才承认说:“对不起简小姐,祁先生特地嘱咐我们,只有您待到这里二十号才能走。”   简映厘也不为难工作人员,她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   或者自己手机APP上打车?   此处不允许外车进入,私家车只能到地下停车场接送,之所以不打车,也是考虑到自己需要走几段路到门口坐车。   虽然行李不用她来托运,可毕竟在雪天走路会有些困难。   一时出神,简映厘点错了屏幕,划进朋友圈,发现一个眼熟的定位。   【祁嵩州:来度假。[图片][图片] 】   他怎么也在温泉旅馆?   【系统:当男主做错事的时候,总会有一名男二悄然登场!这,就是狗血文!男二属性:搞什么事业?谈恋爱最重要!】   简映厘:“……”   所以按照这个剧情来看,她是不是应该去找祁嵩州,假装偶遇呢?   【系统:祁嵩州在原文的助力就是加速男主火葬场,所以他可以帮助你离开祁渊,按照这个思路来想,你猜的没错哟~】   简映厘叹口气。   行吧。   祁嵩州定位在旅馆地下一层的酒吧,从图片来看,这是一家清吧,人流量似乎很少。   毕竟谁一大早来酒吧喝酒呢?   从楼梯下来,还未走进酒吧,便听见一阵悠然的钢琴声。   在座位中间的台阶上,放着一架金色镶边的钢琴,弹奏的人身穿西装裤与淡黄色的衬衫,金棕色的头发往后撩拨着,偶尔有几根碎发随着他激昂的情绪出挑于额头前。   一曲毕,简映厘站在不远处,随着其他人鼓掌,她也有些动容。   “怎么不和阿渊在一起呢?”祁嵩州透过玻璃反射看到她,轻笑着问道,拿起钢琴上的手帕轻轻擦拭掌心与手指。   起身将钢琴留给工作人员,他脚步轻快,简映厘与他不过一步的距离,一前一后。   待他站在吧台前点了杯酒,简映厘婉拒要了果汁,淡淡地解释道:“有些事情,我想提前回去。正好看见你发了这里的定位。”   祁嵩州挑眉:“原来是我从蔚京偷偷出逃忘记屏蔽你了,不好意思呀,这件事你可不要告诉阿渊。”   虽然是这么说,但简映厘丝毫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出乎意料和后悔。   散漫而从容。   简映厘莞尔:“既然我抓住了你的把柄,那我可以请求你把我从这里带回去么?”   祁嵩州眉骨高挑,灯光洒下,他深蓝色的眸子深邃幽沉,酒保将酒放在桌面上,他的手指轻轻勾着杯身。   “喝了酒,可不能开车哦。”他轻嗤,勾手拿起酒杯。   简映厘闻言,立刻伸手按住杯口,酒水洒在她掌心,有些冰凉。   “那你别喝,送我回去吧。”简映厘的语气不容置喙:“这杯酒当我请你了,回去你想怎么喝都可以。”   祁嵩州是出了名的爱玩,喜欢打哑谜说一些不着调的话,与其弯弯绕绕地恳请他,倒不如开门见山地直说。   他轻笑了一声,放下酒杯,嗓音磁性:“我可是偷偷出来度假的,今早刚来,为什么要白跑一趟送你回去呢。”   简映厘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祁渊刚把公司交给他还没一周,他就出来玩,果真是符合爱玩闲散小叔的人设。   “倒是你,不是和阿渊度蜜月么,虽然这里不比国外,但设施齐全花样多,他好不容易陪你一次,为什么要为了别的事情走呢?”祁嵩州转移身子,正对着她。   简映厘垂眸:“他都能因为公司的事把我抛下,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不送我走也可以,我告诉他你本人就在这里,他照样能叫人把你带回京城。”   “但是如果你送我离开,我可以把檀香华庭酒窖里的几瓶名酒送给你,就当做圣诞节礼物了。”   简映厘心里打着鼓,她并不认为这点蝇头小利祁嵩州能看得上,总之,她也实在摸不准他的习性。   原文给的信息很少,甚至还有读者猜不透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系统:呵,神秘莫测的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简映厘:“……”   祁嵩州‘啧’了声,似笑非笑:“也不是不行。”   -   祁渊清醒时,脖颈有些酸涩。   他皱着眉头起身,还未缓和过来,便从沙发上下来走向卧室。   卧室的门被推拉开,里屋干净整洁,丝毫没有人气,仿佛简映厘从未在这里留宿过。   再转身看向窗边,原本放置的鼠笼也消失了。   祁渊的心倏然一紧,从茶壶里接热水,水温还处于温热烫手状态,简映厘在每次睡醒时都会喝一杯热水,这证明她离开的时候并不久。   何况,他已经提前与前台通知过,没到二十号之前不允许她擅自离开,前台是不会替她叫车的。   思至此,祁渊整理好衣襟,拨打电话给前台。   前台服务员确实说没给简映厘叫车,但她似乎找到了顺风车,是与一名带着墨镜身穿风衣的混血男人离开。   祁渊沉吟片刻,语气凛冽:“走了多久?”   服务员弱弱道:“先生,我们没办法帮您阻挠,简小姐她正在地下车库搬行李,应该是可以追上的。”   电话挂断,祁渊换了身衣服,从套房内出来,指腹按着手机屏幕,刚想打电话给简映厘,倏地想起自己似乎被拉黑了,到现在都没有调出来。   紧咬牙根,祁渊切了号码,用副号拨打了简映厘的电话。   最后的行李搬上去,简映厘坐在副驾驶,把外带笼放在腿上,一通电话打来。   是没有存下的外地电话,简映厘心中有些顾虑,但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另一头传来了祁渊低沉的声音:   “你去哪里了,不要走好么?”   简映厘上扬的唇角逐渐没了笑意:“祁渊,我还有事,如果你也要回京城,我是不会见你的。”   说罢,祁渊话音未落,她便把电话挂断。   车门关紧,身侧的祁嵩州摘下墨镜换上一副眼镜,启动引擎,后视镜似乎窥见到什么。   “阿渊来了。”   “走吧,你也不想被发现吧?”简映厘语气寡淡。   祁嵩州笑意不减,摆弄方向盘轻缓踩油门,向着门口驰去,嗓音懒散:“我在前台帮你交涉的时候,已经暴露了。算了,多给我一些好处哦。”   简映厘‘嗯’了声,后脑勺靠在椅枕上,闭目养神,祁渊呼唤声也越发清晰。   祁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他站在原地,不论怎样简映厘都坐着车离开了,消失在车库出入口的白光中。   凌冽的冷气灌入呼吸道和肺里,又冷又烫,头痛欲裂。   他被抛下了。   【男德系统:留不住的人你强行留下也没用,你不是也抛弃过女主吗?】   为新房置办日常用品时,无数次的因为公事而失约。   确实是如此。   祁渊自嘲轻笑。   他能留在简映厘的唯一办法,还是那个不能说话的小家伙。   -   车子需要开几小时,简映厘睁开眼时,已经到了高速公路。   笼子里的简钱似乎刚睡醒,这才有了动静,此刻正用爪子挠着箱壁。   简映厘拧下扣子把篮子打开,祁嵩州余光瞥向那处:“上次咬笼子的简钱?你怎么还带上了它呢。”   口袋里放了昨天买的小零食,简映厘拿出一小块送到它嘴边。毕竟在出门前她来不及为它的外带笼洒下口粮,这会儿刚醒来估计也饿了。   祁渊放着另一个自己不管,魂穿回简钱身上,看到简映厘时已经有些豆豆眼泛泪珠了。   可是当他看见驾驶的人是祁嵩州,瞬间把眼泪憋回去了。   一股浓厚的醋意涌上心头。   就是他小子把映厘带走?   可恶……   零食塞在嘴边,小家伙仍旧无动于衷,甚至用粉爪子抵着挪开,仿佛在说:施主,鼠僧不食荤菜,使不得使不得。   当然,这个‘仿佛’是简映厘自己脑补的,毕竟它这个动作实在是可爱。   “嗯,放在家里不方便,还是待在身边好。”简映厘回应道,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笼子里的小家伙团成一个小球,看着那背影,莫名觉得有些孤寂。   用指头戳了戳它的背部,祁渊扭过头,给了个楚楚可怜的眼神。   这是怎么啦?   简映厘不解。   难道是渴了么?   想到这种可能,简映厘摸了摸包,矿泉水已经被喝完了。   “嵩州,你有没有矿泉水或者凉白开?”   “嗯,就在手边你自己拿就好。”   祁渊:“……”   嵩州?   自己拿就好?   简映厘盛了一点点凉水在瓶盖上,送到它嘴边。   祁渊耷拉着眼皮,看上去眼神有些凶狠,仍然没有要喝水的意思。   打开手机宠物APP,上面的状态栏已经告诉她简钱又饿又渴,照这个架势来看,难道是生闷气什么都不愿意吃了么。   简映厘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个小家伙,想来也只有她冷落了简钱这种可能性。   把瓶盖放在笼子里,零食也洒在地上,等着简钱自己去吃。   祁渊蹲在躲避屋中,酸意和难过在内心萦绕,透过缝隙去看女人,粉爪子在眼角抹抹泪。   忍着哽咽,他又饿又渴,不得不低下尊贵的小脑壳,吃起地上的东西。   他好难受。   【男德系统:嗯嗯,没人会心疼你的,就算是穿在简钱身上,女主对你也只会感到怜爱。】   【男德系统:现在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么?】   祁渊默然。   是他曾经的不闻不问与漠视,哪怕是不知道,他也有错。   那些对映厘的伤害是实打实的,即使现在追究有些晚了,但他也应该做些什么。   至少,要做到挽回映厘的心。   祁渊仔细地思考,他倏地想起,有些谣言似乎也从他的室友传到耳边。   也因为这件事,他从宿舍搬出去住,不再与那些人来往。   那是他大学时唯一一次被记了处分。   【男德系统:算你做了一件好事吧,请问你有没有为女主改善环境呢?你只不过是打了一顿传播绯闻的人。】   祁渊垂下眼帘。   不知过了多久,祁嵩州停下车,扭头看向身侧的人。   简映厘刚要下车,她不知不觉间也又睡了一会儿,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并不在檀香华庭,而是祁家的老宅子。   “我不是说送到檀香华庭么?”简映厘扯了下嘴角,有些无奈。   祁嵩州耸了耸肩:“抱歉啊,我忘记了。”   不回老宅子去檀香华庭的缘由,无非是不想被祁家的人知道她这么早回来,尤其是祁玥,虽然她在明天就要离开京城。   可是……   “表嫂,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江若念刚要出门,看见车子里的简映厘,傻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我好醋,呜呜呜   ————————————   开学就要军训了,希望在八月中旬前可以完结,完结不了可能会更得慢,我尽量多存稿QAQ   问一下宝贝们,大家有想看《我不是穷鬼鸭》的吗,手痒痒好想开那本,不过预收好低哦QAQ。   要是和下一本双开的话,可能会写得简短~如果是等预收到了再开,会写的粗长些,等一个回应jpg   好想填坑嗷嗷嗷 第35章   行李从车上搬运到宅子里, 简映厘在想,怎样才能扯出一个借口告诉他们这么早回来。   但从始至终,江若念都没有多问什么, 祁玥今天不在家,老宅子里不会有人追着她问是怎么一回事。   祁渊在笼子里默默整理整理皮毛, 又觉得肚子瘪下去了, 可还是没心情进食,蹲坐在一侧。   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刚才的零食不合口味吗?”简映厘把辅食化冻了端来, 鸡蛋蔬菜羹上冒着热气,放在木板上,伸手揉了一把小家伙的头。   祁渊的豆豆眼看向简映厘,咬咬牙, 最终还是不得不去进食辅料。   软乎乎的蛋羹滑进腔内, 刚咬碎,从口中掉了出来。   祁渊没太注意, 再吃了一口, 嚼了没几下,又从嘴角掉了很多碎渣。   这种进食方式实在是过于不雅,祁渊下意识磨了磨牙, 发现自己的嘴好像有点儿闭不上。   简映厘刚放下手机, 注意到小家伙张着嘴,上下两颗啮齿在互相磋磨着,有些困惑。   感觉上……这牙齿好像有些过长了。   不懂就上网百度,查询了没几秒钟,简映厘瞬间明白了。   简钱自从来到家, 就很少吃鼠粮,都是吃她亲手做的辅料。然而那些辅料都是软食, 仓鼠需要经常磨牙,毕竟啮齿是不断生长的,要是不磨牙的话,就会导致啮齿太长嘴合不上。   【系统:这仓鼠,在你这里吃软饭吃出毛病来了吧。】   好像确实是这样。   看来真的得少吃点儿软饭。   简映厘莫名想笑,从专门放仓鼠用品的橱柜里翻找,终于找出了刚买鼠粮时,商家送的苹果枝。   三根都放进笼子里,其中一根递到简钱面前,她温柔地提示:“来,咬这个木枝磨牙。”   每个仓鼠都有自己的习性,简映厘也不知道简钱喜不喜欢苹果枝,所以就先尝试一下。若是他不喜欢,就再下单其他磨牙用品。   祁渊沉默了一下,刚想伸头咬住木枝,又觉得不妥当,于是用两个爪子抱住,放在嘴边轻轻咬着。   像是发泄有了出口,他莫名看这木枝像祁嵩州,恶狠狠地咬下一层皮。   看着小家伙卖力地咬苹果枝,简映厘也算是放下心了,不过避免他对这苹果枝腻了,又在网上下单各类磨牙商品。   苹果枝被咬得溃烂只剩下木条,祁渊一屁股坐在垫料上,呼哧呼哧地吸收新鲜空气,心里仍旧空落落的。   映厘不仅把他抛下,似乎心情还挺好的。   这算是自作自受吗?   祁渊不免得这么想,他侥幸地认为自己还可以重新唤起映厘对他的喜欢,可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   祁渊爬进窝窝里,躺平蜷缩成毛团,去看看另一个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意识转移,祁渊发现自己就在车上,由于每一次魂穿回自己身上,记忆都会共享,另一个自己此刻内心也格外的烦躁。   -   阳台上传来喵呜喵呜的声音,简映厘走近去瞧看,是江怀澜前些天抱来的猫。   虽然也就一两天没见,但这只猫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勉强可以把眼睛睁开看看世界。   自从大学时养的那只橘猫去世后,简映厘就很少养活物,她没有朋友,平时就撸撸猫,和它说会儿话。   那只橘猫是很有灵性的,会主动蹭蹭她,舔一舔掌心,所以大学毕业后简映厘二话不说就把它收养了。   “表嫂,你接下来有安排吗?马上就要考试了,我感觉我复习不下去了,想出去走走。”江若念喂完猫粮,起身看向简映厘道。   她的表情,带着几分的怜悯,又好似不想轻易流露。   不管怎么说,表哥又鸽了表嫂,表嫂绝对会很伤心难过的,她不能直接挑明了提,要小心翼翼地让简映厘忙起来,忘记这件事。   简映厘并不知道江若念考虑了这么多,蹲下身轻轻揉摸着白猫的头,语气温和:“考前好好放松就行,我这几天或许会在展区,等你考完的时候接应你。”   “二十号那天是我生日,凑巧了呀,我请你吃蛋糕。”她抬头,淡淡一笑。   二十号……   不就是蜜月度假的最后一天吗?   江若念越发地于心不忍,甚至暗叹表哥真是个渣男,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又把他的魂勾走了,连自己妻子的生日都不陪着过。   怎么会这样啊……   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那就是劝分的节奏。   “表嫂!”江若念心下一横,按着简映厘的肩边,表情认真:“没关系,我到时候可以陪你过生日的。”   “嗯,好呀。”简映厘点点头,笑容不减。   江若念:“……”   强颜欢笑一定很难过吧。   在老宅子待了没半个小时的时间,简映厘便从卧室窗户看见了一辆黑色轿车,祁渊从车上下来了。   系统告知,现在封心锁爱值达到了百分百,只有碰到需要扭转的重大剧情,才会消耗数值,所以没必要总是避免与男主接触。   【系统:找一个好的切入点和男主提出离婚才能完全离掉,否则是没有用的。】   【系统:这个切入点,是和你现在所发生的过去的虐点截然不同的,程度要更深。在原文里,引发男主对你的追妻火葬场,是你被女配挟持绑架,最终在各种折磨下撞击重物,导致变成植物人。】   【系统:当然啦,你也没必要撞上这种损害身心健康的虐点,所以可以静观其变,等等其他的机会。在此期间,可尽情和男主接触。】   换句话来说,她需要等着祁渊虐她,将封心锁爱值消耗,这种消耗只要不是身体上的,就足以能抵挡住内心的损耗,从而引发扭转剧情的转折。   毕竟达到了百分百,只要没消耗在数值以下,她不会感到难过。   下颌抵在手臂上,简映厘此刻蜷缩在床上,默默思考着。   将过去的一切翻阅回忆,她的心不再会痛,也不会感到呼吸困难,而是轻缓的呼吸,仿佛那些早已不会干扰思绪。   和以往完全不同,又能让从前的她内心感到难过的虐点是什么?   出轨吧。   祁渊出轨。   嫁给祁渊后,简映厘的神经也总是时时刻刻紧绷着一根线。   她可以忍受寂寞,因为她知道祁渊对任何人都是如此,漠不关心,除非是能带给他利益,或是损害了利益。   唯独出轨。   祁渊从来没做过,这也是曾经的她最为担心的。   也足以磨灭封心锁爱值,有这个借口可以提出离婚……   这个想法或许很荒唐,简映厘想,她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期盼着丈夫出轨的妻子。   “映厘。”   卧室的门传来了敲门声,以及祁渊低沉的嗓音。   转换回来后,他的头更晕眩,单手靠在墙壁上,强忍着支撑起身体。   【男德系统:魂穿算是被你玩明白了吧?只有见到女主才穿回来,免了第二次的长途车。再过不了多久还是要穿回去啊,女主大概率是不会见你的。】   他需要向她解释过去的事情。那些没来得及说的话,也要直截了当地面对她,全都说清楚。   隔着门也无所谓。   简映厘走到门前,既然不躲着祁渊,她也没什么好把自己锁在屋里。   以他的性格,他大概率会说一些大道理,问她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离开,蜜月只有这一次,下一次就没有了。   拧下门把手,缝隙一点点变大。   祁渊的手也顺其伸进来,将门拉开的越大,知道他彻底出现在眼前。   高挑的身姿,屋外倾斜在她身上的灯一并被遮挡住。   他淡淡看着她,语气温和:“昨天是我没做好,她说的那些话,其实根本就是造谣,我已经着手叫人去盯着,要是她在别人那里传播谣言,不论是她还是赵贤,我都不会放过。”   “关于她说的宋娅初,其实早在订婚之前我就已经和她提出了分手,她难过也并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找的第二任男友差强人意,转而想和我复合。”   “简映厘,我喜欢你,我们接下来好好过好么?你今天生气也好,我都不怪责,等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我们再继续去度假,把结婚仪式重新补办。”   这些话并不能完全地表达出他的想法,以至于诉说时有些急促。   心脏怦然跳动着,他看着她淡然的面孔,企图从中能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情绪。   倘若是面对四五年前的简映厘,祁渊也许会淡然从容,就像是在考试中那样,可以娓娓道来,慢慢地诉说。   可是现在的简映厘并非如此。   她的眼底是那样的平静,面对他时再也不复以往的光彩。   仿佛,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   说什么喜欢……   简映厘下意识地蹙眉,对上祁渊的视线,颇为莫名其妙。   他当她是十几岁的少女吗?还是觉得他还很年轻,说出这种年轻人才说得出口的告白。   “祁渊,你想做什么?还是故意调戏我,想以这种方式引出我出丑吗?”简映厘嗓音清冽。   祁渊刚想解释些什么,不过若是被这么指出,以第三者的视角来看,确实有些问题。   这些话都太过青涩,与他往日的行径完全不符。   垂眸看着简映厘一张一合的嘴唇,祁渊的幽眸微微眯起,喉结翻滚,俯身抬起她的下巴。   还是说,应该这样呢。   --------------------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以为你很纯情吗?以为是第一次谈恋爱的少年吗?jpg   大渊种:那我是应该啥也不说,直接强吻吗?   大渊种:会吗会吗,我人身的初吻要交代出去了吗!【期待脸   小厘:…… 第36章   他的气息逐渐靠近, 像是带有侵略性般,将简映厘包裹住。薄唇近在咫尺,轻轻地擦拭而过。   简映厘心头一跳, 浑身颤栗按住他的胸膛,用力地往外推。   “你干什么?有病吧。”简映厘冷冷地问道, 腾出手握住门把, 目光凛然趁他不留意时将其关上。   砰地一声,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俩人隔绝于两侧。   祁渊被推开时神色有些恍然,盯着简映厘的面孔,她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冰冷,仅仅看了一眼,   面前只剩下一扇门。   【男德系统:你在干嘛??】   【男德系统:有话用嘴说, 说不出来不要强吻好吧!!】   祁渊也不知怎的会做出这种举动,他并不想跟简映厘吵架, 想弥补她, 何况他们是夫妻,亲密接触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就像以前那样,简映厘需要他的时候, 他随时随刻地出现, 简映厘听不进任何话的时候,一个拥抱、一个亲吻还有肩边让她慢慢地发泄坏情绪就好。   【男德系统:你是忘记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吗?现在的你们拿的可是虐恋情深的剧本,根本不是青梅竹马小甜饼,更不是所谓的先婚后爱肉食男女!】   【男德系统:换句话来说吧,假如你拿着悲情男二的剧本, 你喜欢女主却爱而不得,甚至被伤得很深, 她转而找你贴贴,你是不是会觉得非常的不对劲?】   祁渊蹙眉。   确实是如此。   【男德系统:而且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吧,不要做女主不愿意的事情!】   【男德系统:魂穿时间已失效,3、2、1……】   那些考试中的事情,只有他知道。所以突然的转变,只会让人觉得怪异。   灵魂一点点地抽离出身体,祁渊有些怅然,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就这么流失了。   得等下一次了。   但好在记忆是共享的,另一个自己得知这一切,也会顺着他本身的意识继续走下去。   回到毛茸茸的身躯里,砸吧砸吧嘴,里面还有木屑的碎片,嘴巴仍旧合不上。   祁渊站立起来走到栏杆前,看着简映厘收拾着东西,她不仅把自己的行李带回来了,连带那些协议书。   搞半天他还没有这些协议书来的重要。   耳朵耷拉下来,有些垂头丧气。   【男德系统:当然啦,法律可比男人的嘴管用,尤其是莫名其妙就偷亲的嘴,随意对号入座,你知道我说的谁。】   祁渊:“……”   “映厘。”门外的祁渊并没有走。   “这次去度假,其实是想单独给你庆祝生日,既然你不想待在旅馆,那我就在京城订一家餐厅好好庆祝,可以么。”平静的语气依然温和,似乎并没有被方才的拒吻感到恼怒。   简映厘没应声,能听见他的脚步一点点离远了。   -   展览如期举行,简映厘作为主要策划人,既然提前从度假中回来,自然还是要到现场。   这次活动还邀请了不少的博主大V以及一些明星,光鲜亮丽的人群在灯光下走来,简映厘偶尔笑着接待。   有些累了,就在一些隐秘的后台坐会儿,刷刷手机。   兜里有什么在乱动,冒出个鼠头,看向周围。   “别瞎跑哦,这两天就待在我的口袋里。”简映厘轻轻点了点他的头,温声细语地叮嘱。   祁渊揉揉鼻头,随着她的指尖按下也跟着点头。   他只是有些新奇,因为之前从未关注过简映厘的工作。   在兜里待着,有些过来的工作人员也好,还是一些知名博主和明星,都对简映厘奉承夸赞了几句。   祁渊嘴角不由得上扬,默默地注视着简映厘,看她在专注地刷手机,也把目光落在那亮光的屏幕上。   简新的展览开放后,宋娅初合作的广告方自然也举行了同样的展览。她的微博上经常是一些工作方面合作过的品牌方,纵使没有关注过宋娅初,她的个人演讲展示也被推送了过来,甚至是上了热搜。   不过这家公司,她没什么好印象。为了谋利做了太多腌臜事,简直就是冰凉凉的资本家,不过也因此混得风生水起。   宋娅初身穿一袭珠光白的无袖长裙,发丝一丝不苟地梳理好,笑容满面,即使是在如此低温的环境下,也丝毫不觉得寒冷。   她的演讲侃侃而来,谈吐大方举止优雅,以至于这则视频下有不少人赞叹。   【Okk露露:救命,她好美好自信!简直就是优雅女企业家的形象,天哪,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才华。】   【杨怼怼爱吃芝士:看到她手上的婚戒了吗?已婚了好可惜啊呜呜呜,我只想说,姐姐我可以!!】   【DuuY单推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不过这姐是真的很出名,我表姐和她是一个学校的,她可是清大有名的校花,还和蔚京总裁在一起过呢~】   【锦锦(想要上岸版)回复DuuY:啥??这不是豪门总裁文照进现实了吗?她难道就是蔚京总裁那个从未曝光的妻子??】   【超级甜回复锦锦(想要上岸版):什么鬼……都说了是在一起过,肯定不是她啊。我见过蔚京总裁的妻子,美得很~不输给这位哦。】   【DuuY单推人回复超级甜:看了看你的微博,普通追星妹子还能认识豪门总裁和他的妻子,你别是YY吧233333】   【超级甜回复DuuY单推人:?沙比,你个二刺猿恶臭男才是臆想吧,认识不了这些名校的姐姐就说‘我有个朋友、我有个亲戚’系列。拉黑了,才不和沙比聊。】   祁渊看着看着,皱紧了眉头,烦躁之下又捋了捋自己的鼠头还有粉嫩鼻头,眼神格外的犀利。   只希望映厘不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受到影响,等他再考一次试,就能又穿回去,借助庆祝生日的机会,和她在互联网上官宣。   以前是他没注意到,以后但凡出入什么重大场所,都要带着映厘,让大家睁大眼睛看看,他的妻子是谁,长得多好看。   祁渊轻哼,抬起下巴看着简映厘。   评论的争吵简映厘并不在意,即使她是被讨论的那位。毕竟说来说去都是传闻,达不到苏玫佳那种恶劣的情况,她也懒得和这些网友计较。   倒是那位超级甜……   简映厘忍不住点进她的微博主页,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稍微翻两条,她便不由自主地与脑海内浮现出的微信好友重合了,划开屏幕退到微信。   点开联系人加以比对,简映厘的瞳孔逐渐放大。   还真是……认识的人,连网名都不带换的。   “小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啊。”   前方传来一阵甜腻的女声,抬头去看,一个波浪短发甜妹,挽着谭籁的胳膊前来。   简映厘倏然想起,这个姑娘似乎是当时婚礼上主动提出要加她微信的,时不时还找她闲聊两句,但是工作太忙的缘故,也就渐渐没说过话了。   “之前见过的,蒋甜,家里是做房地产的。”谭籁很简单明了地介绍。   蒋甜有些嫌弃:“干嘛呀,是我家做房地产又不是我做,这介绍也太势利眼了吧。”   谭籁不以为然地‘哦’了声。   “刚才真是气死我了,网上一群人胡说八道,还揪着骂我追星。真以为微博既是世界啊?我跟你们说,真的特别好笑,我的追星号和我的生活号是互粉的,有一个猥琐男追着我的追星号去关注我的生活号。”   “骂我追星的第二天就去我大号发私信问要不要加个微信认识一下,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对镜自拍那叫一个油腻,我骂完他转头又拉黑了。”   蒋甜的嘴一个劲儿叭叭没完,谭籁似乎是已经习惯了。   简映厘倒是觉得颇有意思,唇边漾开笑意。   祁渊对这些倒是不感兴趣,有些无聊地冒个头,瞧见简映厘笑吟吟地看着她说,瞬间不觉得没劲了。   在他的印象里,简映厘很少有朋友,所以这些就是她的朋友吗?   当然,祁渊也没朋友,更多的是商业上互惠互利的好友,平时也就吃饭来往联络下感情而已。   “小姐姐,你好厉害啊,我听籁籁还有若念说了,这些都是你一手策划的。”说累了的蒋甜随手接过一杯橙汁,喝了几口便一脸崇拜地看着简映厘。   “你怎么不上台演讲啊?要是我直接站在那些明星之间C位出道合影,大肆宣扬我是这里的Queen!”   “今天不还是……”   蒋甜说着说着,谭籁拧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少说话。   说到半截,蒋甜才意识到什么,有些浮夸地捂着自己的嘴,眨眨眼。   谭籁一脸无奈。   “嗯?今天怎么了?”简映厘又问。   “没、没什么……”   太忙了吧。   祁渊心想。   他忘不了今天二十号,是简映厘的生日。   另一个自己也在今天订了餐厅,差不多快到时间接映厘了。   祁渊很了解自己,他心里也在惴惴不安,毕竟照这个趋势来看,映厘不一定会去赴约,而另一个自己绝对会到达这里的现场,亲自带她离开。   但这里这么多媒体,说不定还可以趁机爆料映厘和自己的关系。   另一个口袋里传来手机铃声,简映厘拾起,看见是个京城的号码,划开放在耳边。   “映厘,我来接你了。”   是祁渊的声音。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断更了一天,发十个红包给宝贝们。   不想给大家传递负能量QAQ,但是真的很抱歉断更了,对不起。感谢在2022-06-21 19:03:03~2022-06-23 17:5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包子菌、雪纳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夏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简映厘微怔, 看了一眼号码,祁渊应该是换了个手机号打来的。她沉下声,淡淡道:“我很忙, 不用劳烦你了,之后忙完我会自己回去。”   挂断电话后, 蒋甜投来好奇的眼神, 嬉笑地问是谁打来的电话。   对此,简映厘只是随口扯了个借口便揭过, 连来电是谁都不曾透露。   手机被放在另一个口袋,正好和小家伙挤在一起。纵使祁渊并没有听见通话内容,单从她说的话和表情就能看出,那应该是另一个自己打来的。   而且映厘拒绝得很干脆, 丝毫不带犹豫的。   祁渊心里有些堵, 烦躁地揉揉自己的头,炸毛成刚睡醒的模样。   他突然想起来, 从前也是这样的, 他总会以工作繁忙来堵住映厘的嘴,而现在不过是两人对换了位置。   简映厘与身侧的女人有说有笑地走路,他在口袋里也跟着步伐上下动荡, 堵着的心时上时下, 实在是不舒服。   手机另一端传来忙音,祁渊放下手机熄屏递给特助。   接到手机的特助像是接过个烫手芋头,悻悻地放回口袋里,不敢去看总裁的表情。   祁渊是侧对着他的,细雪在黑色大衣上融化, 也许是站的足够久,他的肩膀上还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雪。领口之上是服帖的高领, 下颚线很明显,脸上带着寒风刮过的青红色。   李特助心里默默喟叹,抖抖身上的雪:“祁总,这场展览不需要邀请函就能进的,只需要登记一下就好,不过来的很多都是女性。”   祁渊‘嗯’了声,并未在意。   “你去登记。”目光淡淡地扫过眼前的登记处,祁渊微微整理了一下袖口,待李特助签好,这才从正门走进去。   有些女孩见人群里多了个穿着不菲,气度倜然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其中胆子比较大的女孩鼓起勇气想去要个微信,却被身侧的特助拦下,委婉地拒绝了。   当然,她也并非没有所收获,李特助长相清秀,女孩顺势要了他的微信又回去了。   李特助无奈地笑笑,再扭头看向BOSS,神采英拔,似乎浑然不把身边的人放在眼里,冷冷地扫过一侧,又看向另一侧,找寻着什么。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总裁亲自来找夫人,但也不算最新奇的了,毕竟前两天他就为了度假把公司事务交给祁嵩州。   公司里有不少人以此津津乐道作为八卦的料,他偶尔出面压一压,就怕这些八卦传到总裁耳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连一个女助理去给总裁送咖啡都能传出香艳的八卦,他真是不能理解了。   在祁渊身边工作了这么多年,他可从未见过祁总对哪位异性上过心,更多的是逢场作戏。   外界谣传得有多玄乎,他在看看一门心思投入于工作的总裁,不由得叹口气。   祁总哪能啊?怎么可能能做出这种事情。   连夫人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啊!   想起那些正巧被祁总听了过去的八卦,他便忍不住直冒冷汗。   刚入职的女员工谈论总裁时,谈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说什么小说里的总裁都是眼红掐腰壁咚女人直接强吻。   祁总站在他们身后经过,进入总裁专用电梯后,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尤其是当他问起——   这些所谓的眼红掐腰壁咚,在女性眼中,是非常受欢迎的举动吗?   李特助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只知道自己的表妹也爱看这些霸总文学,点点头讪笑:也许吧,不过我感觉仅仅适用于小说,当女主无理取闹说我不听我不听的时候,来一个吻可能很刺激。   祁渊没回应。   那他也算是小说中的人物,看来应该是有点用的,倘若映厘并不愿意听他说的话,他可以试试。   然后转天祁渊回归蔚京,将祁副总累计下没处理的事务清理掉,他转动着手边的钢笔,又问:你确定你之前说的办法有用?   李特助不知自己到底是哪个方案写错了。   ——我表妹写小说,写了你之前说的壁咚掐腰文学,结果被人给了像‘有话就用嘴说,说不出来不要强吻’的差评。   ——当然,她是情不自禁地写出这种剧情的。你确定这种做法很适用?   李特助:……   嗯???   情不自禁??   总裁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哪位表妹写小说啊!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敢情是总裁和夫人之间关系不和睦了,也难怪。   虽然总裁年轻有为,可情商方面,似乎有待提升。   李特助也只好顺着演戏,强行当自己不知情,给出了更合适的方案。   主动去找夫人,给她一个惊喜,不论多忙都要抽空去陪她。   而这个方法,祁渊很谨慎地过问了一下系统。   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可是不一样的是,这个方法似乎也不是不好。   【男德系统:不要耽误女主搞钱!!要安安静静的等她做完,再去陪着她!】   祁渊已经尽力把所有事情处理好,现在恰逢展览开放,她作为主要负责人,应当只是露个面的。   何况今天是她的生日。   等她下班顺道去餐厅里庆祝一下,也不会耽误工作。   展览里衣香鬓影,人流量越来越多,灯光晦暗不明,红光洒下,多了几分旖旎。   唯独展台上的主持人,在镁光灯的照耀下格外清明。   祁渊还是没有找到简映厘。   就在这时,人群里走来一名戴着工牌的女人,她笑着打电话给李特助,好不容易找到他们。   “你们是蔚京的祁总还有李特助吧,您好您好,我是简新此次展览的主要负责人之一Anna,是专门接待来宾的。”Anna笑了笑,实在是惊喜。   “但是我记得我司此次活动并没有邀请过你们,只是听说有贵公司的赞助,您们能来真的倍感荣幸。”   “我是来找人的。”祁渊淡淡地说道,并不打算与她说客套话:“既然你是这里的负责人,那就麻烦你来带路去找。”   Anna愣了一下,才问道:“好的祁总,您要找谁?我这就带你去。”   “你们的简总,简映厘。”祁渊嗓音低沉。   -   蒋甜拉着简映厘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闲话,一个劲儿要将她带到另一个空闲的休息室。   他们并非完全为了展览而来,纯粹是因为听江若念的安排,在这里为简映厘举办一场生日会。   简映厘倒也没什么事要做,任由小姑娘生拉硬拽。   “进去坐坐吧。”   闻言,简映厘拧下把手,屋内一片漆黑,直到她走进去,灯才突然亮了,旋即是爆破的生日礼炮,随着砰地一声,从头顶洒下五彩的拉丝礼花。   “生日快乐,简映厘!”   “快乐呀~破蛋日快乐哦!”   四面八方地冒头几个女孩子,都带着生日帽还有派对眼镜,墙上也同样装饰着生日派对的气球,歪歪扭扭地别着‘happy birthday to yingli’。   有几个看上去很面生,但并不是不认识,简映厘认得出来,都是之前在婚礼上当她伴娘的女孩。   和江若念同样一个圈子,说起话来也没那么生疏。   还有几个是她部门下的员工,也跟着一起举办这次的生日会。   “怎么样,惊喜吧?我看你这个表情就觉得很惊喜,怎么会有人不过几天的时间就把自己的生日忘记了呢?”江若念笑嘻嘻地挑出来,把生日帽给她戴上。   “很惊喜。”简映厘把生日帽摆正,眼底含笑,语气温和而透着轻快。   她从来没过过这么热闹的生日。   灯光再次全暗,简映厘站在三层蛋糕前,被要求闭上双眼许愿生日愿望。   愿望啊。   简映厘感慨。   以往的生日她鲜少许过愿,不过是仪式感地买下蛋糕,插上蜡烛,吹灭后分割下与家里的所有人分享蛋糕。   第一次许愿时,是她在高一和简雯过生日,希望不负所托,可以考上好大学,考进与祁渊同一个大学,和他谈恋爱。   第二次许愿时,是祁渊破天荒地为她庆生,她希望以后的生日都有他的参与,陪她度过年年岁岁。   生日愿望并不是总会实现,至少在她屈指可数的寥寥庆生里,神从来不会为她实现奇迹。   不过也是,既然是她的生日,又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许愿。   期盼别人,本身就是一场毫无定数的空想。   【系统:生日快乐呀女主!!】   【系统:你想许愿什么?】   短短的几秒钟,简映厘已经有了想法。   她想和祁渊离婚。   希望他不要再出现。   睁开眼,简映厘垂眸吹灭蜡烛。   一时之间屋内暗沉寂寥,直到有人把身后的窗帘拉开。   窗外皑皑白雪映照出白光,简映厘只是浅淡地看了眼,刚拿起切刀,却看见对面走廊里,与她对视的男人。   灼热的目光,与那俊逸冷厉的脸庞,无比熟悉,丝毫不像是假象。   今年的生日愿望还是无法完全实现。   “怎么了?”江若念的手在她面前晃悠,待她回神,这才帮着一起切蛋糕。   屋内仍然热络不绝,女孩们谈论着身边有趣的事情,有些调皮的,就比如蒋甜,会为了报复谭籁,在她脸上抹去一道奶油。   身后清晰地传来敲门声,简映厘扭头侧目看去,门被Anna打开,祁渊就站在门口。   步伐沉重地向她走来,无视了身边的所有人,他身上还带着大雪的凛然雾气,垂眸低沉着嗓音:“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已经订好了餐厅,我想陪你过,可以么?”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厘:达咩,下一章就把你×出去感谢在2022-06-23 17:59:18~2022-06-24 16:2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漓湘真的不会咕、苍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周围人的目光游离在俩人身上, 说话声也戛然而止。   有些不明所以胆子大的,扒拉身边人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钟,简映厘皱了皱眉, 语气淡淡:“我不想,请你离开这里。”   祁渊的目光沉静如水, 在此刻突然激起了些许波澜。   连带着口袋中的小家伙也冒出个小脑壳, 张开嘴悠悠叹口气。一人一鼠,同样有心碎的声音。   可是简钱不一样, 他很庆幸现在的自己是作为仓鼠活在简映厘身边,可以自由地和她在一起。   “那个……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解决的话,我看外面挺好的。”江若念弱弱地举起手,碍于其他人在场, 而她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所以才出此下策。   找了个闲置的茶水间,江若念为他们关好门, 站在玻璃窗旁, 静静地看着那俩人。   入了屋内,祁渊将手套摘下,零星碎雪掉在脚边, 与简映厘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蔚京接下来还要接见国外的客户,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留在京城,我不想浪费最后的机会。前几天我已经给了时间让我们彼此冷静。”   “映厘,我订了你最爱吃的那家餐厅,晚上也包了场电影。从前是我忙于工作不陪你,但是从今往后的每一年生日, 我都会陪你。”祁渊目光灼热,向前进了一步。   口袋里掏出张电影票, 递向简映厘。   这两日他一直在忙于蔚京的事务,夜深时或是闲暇之余,总会莫名想起以往的事情,醒来时怅然若失,那一刻他的心里从来没有那么空落过。   唯有在与祁烽争执蔚京将来的发展计划,和拓展海外市场,他久违地感觉到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安插在身侧的眼中钉,他也一点点剔除干净,祁烽无法再左右他了。   祁渊深深地看着简映厘,他好似无数次都说过这样的话。   在过去的几年里,只要他一回头,就总能看见简映厘跟在身后。   无需像现在这样。   简映厘也觉得自己的耳朵起茧子了,透亮的双眸流光转动,扯了下嘴角:“祁渊,我一直说过我不需要你陪我,你为什么总要纠结于这种事情呢?”   “是因为你最近太闲,所以觉得我没有粘着你,你会浑身不适应吗?我告诉你,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过得很好,我的生日会也不缺你一个。”   “我想弥补你。”祁渊蹙眉,将其原因纠正。   听着这番话,他心里不舒服是真。   “你觉得你亏欠我的,只是单纯因为工作太忙吗?”简映厘表情疏离,她不想多废话。   “就像你一开始说的那样,简新依附蔚京的资源和人脉起死回生。我只需要做一个商业联姻的豪门太太坐享其成,我不束缚你,没有那个资格,也没用那个心力,而你也用不着觉得是你亏欠了我,怎么样。”   一边反手转动门把手,简映厘一边又以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   祁渊凛然的面庞有所松动,眉头皱得更深,伸手覆盖在那门把手上。   “简映厘,你说够了吗?我承认有很多地方是我的问题,我现在抽空陪你,将来也会一一以另一种方式来弥补过错。”   “之前和你签订了忠诚协议,那不是在开玩笑,我会忠诚于你,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都属于你,更不会莫名其妙与他人暧昧……你明白吗?”   不对。   兜里的祁渊咬牙。   这些话根本就不够。   在他听来仍旧是那样的刺耳,那个祁渊还是不懂得该如何心平气和地与映厘说话。   可是换做他呢?   祁渊心中复杂,或许他也没办法完全做好,只能将所有的期望都落实在行动上,而这些要是能让映厘看见就好了。   “你别碰我。”简映厘音量高了些,将祁渊甩开,指甲划过他的手背。   门被打开了,一阵风扫过屋内,简映厘向后退步。   “你想弥补我,就不要强迫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在我看来你这并不是弥补,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学不会好好说话吗?我不想见你,就是因为讨厌这样的你,要不是因为你是蔚京的总裁,我恐怕都不会嫁给你。”简映厘冷冷地说道。   毛团的身子一下子僵住,在听到这些话最初时,他的心漏了一拍,每一个字的吐露,都让他感到无比揪痛。   豆豆眼晕染了一层水雾,啪嗒啪嗒地落下。   恐怕此刻的另一个祁渊,也是如此,只不过是不会掉眼泪罢了。   从茶水间里走出来,祁渊并没有特地跟上,感受着步伐的律动,祁渊有些许的迷茫。   用粉爪子揉揉眼角,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根本停不下来。   她难道是真的这么想的吗?   祁渊有些头疼,小声地哽咽,窝在口袋里显得是那样的狼狈。   【男德系统:你不也说过类似的话吗?只不过是女主原封不动还给你而已。】   生日会一如既往地恢复热闹的气氛,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去过问方才的小插曲,仿佛祁渊的到来并没有人在意。   从场内蔓延到场外,余晖落日,简映厘拿着噼里啪啦的仙女棒,在空中轻轻地挥舞了一圈,继而放平了,把小家伙从兜里拿出来。   “可能会有点儿冷,你就窝在我的袖口里吧,这个烟花是不是很好看呢?”简映厘的嗓音仍然温柔如水。   顺着耳廓划入内部,祁渊稍微地立起了一点点耳朵,注视眼前的烟花。   是很美。   大梦初醒,他还是留在她身侧的一只小仓鼠。   祁渊两只粉爪子握着简映厘拖住自己的指尖,有些不舍得松开。   就好像,他与她五指相扣看着这烟火,与过去无异。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是没有上限的~宠爱值一直在增加喔,看来简钱也为你的生日庆祝感到无比愉快。】   是这样啊。   简映厘抿唇,她突然有一个想法,既然是这个小家伙帮助自己改变了未来,那她将生日心愿告诉他,他是不是也能帮忙实现呢。   【系统:额,田螺姑娘的性转仓鼠少年吗?不愧是你女主,你可以试试!】   烟火燃尽,她稍微地单手搓一搓掌心,两只手捧住简钱,放在眼前的高度。   对上水汪汪的小眼神,简映厘莫名觉得这小家伙似乎煞有心事。   “简钱呀简钱,我告诉你我的生日愿望,你可以帮我实现吗?”   祁渊搓搓脸上的毛发,思绪平稳下来,他顾□□藉,至少他还能独自一鼠听听简映厘的生日愿望。   除了他之外,无人知道。   而他或许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去实现她的愿望。   ——十九岁那年,简映厘许的是什么心愿?   那个时候她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念想,很坦然地就告诉他了。   仿佛,这个愿望只有他能实现。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她许下的愿望,和他息息相关。   少女双手捂着下半张脸,眼底含笑:   ‘祁渊,你以后可以每年都陪我过生日吧?我今年没有别的愿望,我只想这样。’   祁渊嗤之以鼻,散漫而慵懒:‘与其期待别人承诺每年都陪你,你还不如想一些实际的。’   比如金钱,比如稀奇古怪难以买到的小礼物。   今年,也会是像那样的生日愿望么。   祁渊不免得多想,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及微。   可是他无所不能,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控制的祁渊,他有的是办法可以为现在的简映厘实现愿望。   只要他能做到,只要是映厘想要的,他都会去做。   “我不想再看到祁渊,要和他离婚。”   简映厘嗓音温和平淡。   “你可以帮我实现吧。”她轻笑,桃花眼弯弯。   祁渊对上她的双眸,心中的潮水像是从突然具象化,将他淹没,呼吸一窒。   -   夜幕降临,风雪越发肆意地席卷。从展览一路开到无人的公路上,晦暗不明的灯光,李特助从后视镜根本看不清祁渊的表情,仍然硬着头皮开车。   “去町间泉。”   “好的。”厘特助应声,摆动方向盘,向着十字路口的右方向去。   夫人并没有跟随总裁出来,所以大概率总裁也只能自己去预定的餐厅。   一个人在那里吃?   李特助只想到这唯一的可能性,不免得喟叹这实在是凄惨。   到了町间泉,包间内已然点上了烛光,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烛火跳动,宛如随着优雅的古典乐荡漾着。   屋内寂寥空旷,祁渊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宝贝,这戒指怎么样?你喜欢吧,我们酒席就在这里定了。”   “哼,接下来干嘛,去看电影吗?”   “对呀,这附近就有家电影院,只可惜我没有包下你想看的电影,我订了私人影院。”   屋外走过一对男女,男人挽着女人的腰,女人嬉笑着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他们看上去很年轻,手上的戒指钻石并不显眼,却格外的甜蜜。   祁渊内心有所触动,他今天同样是想为简映厘戴上戒指,明明已经结婚了这么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总是未帮她戴上。   祁渊打开绒盒,戒指随意地放在桌面上,他揉了揉眉心,心跳骤然加快,仿佛有万只虫蚁密密麻麻地啃食着心脏,呼吸越发的急促。   本该不是如此,可是他亏欠了她。   --------------------   作者有话要说:   鼠渊:庆幸我还能留在她身边,可是听到了那生日愿望呜呜呜呜   人渊:我感觉我还有抢救的机会,可是老婆叫我滚呜呜呜呜 第39章   “先生, 您点的餐。”服务员推着餐车来,一点点地将菜端上去。俩人份的餐,包间内只有祁渊一人, 他报完菜后,便默默地退下。   祁渊没理会他, 脸上晕染上一层绯红, 脸色仍然阴沉冷厉。   他慵懒地瘫坐在椅子上,稍微解开身上的领带, 恍惚间灯火葳蕤,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看向他,羞赧地笑了笑,低头拿起刀叉, 生涩地切下一块肉, 放进嘴里。   吃得有些着急,却又不敢太过表露, 微微张开嘴, 哈出热气,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转而又拿起一小块菜中和一下。   祁渊笑了, 微微坐直上身, 注视着眼前人,嗓音格外温柔:“慢慢吃,不着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简映厘喜欢吃什么,他并不会特意去记, 可是很奇妙,当他拿起菜单的时候, 总能准确无误地点出她喜欢的那部分。   或许其中有她不好意思指出的不喜欢的菜,可是祁渊也能从她用餐的习惯里,将其剔除干净。   她不喜欢全熟的牛排,会嚼得很慢,生生就着冰水咽下去,然后一冷一热积得肚子疼。   她喜欢在吃完主餐后就吃甜品,不习惯于用小勺子,就爱拿筷子或者叉子吃。   她还喜欢吃土豆泥,浇上牛奶,哪怕是被烫到也要全吃完。   她喜欢的,不喜欢的,明明是那样浅显易知。   就像是每一次吵架,吵到不可开交,祁渊也知道即便是如此,她都会回来低下头求复合。   简映厘没做错什么,她会委屈,为了留在他身边,甘愿把委屈咽下去。滢然而明亮的眸中,总是藏着期望。   ‘祁渊,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再这样,我会很伤心,我会离开你的。’   祁渊有一种自大而张狂的心态,他对此嗤笑:‘那你试试看。’   可是事实证明,哪怕是永远能忍受寂寞,甘愿受委屈的人,到达最低谷的时候,也会触底反弹。冷漠的、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离开他。   屋内的热气渐渐散去,烛火不再跳动,他眼里再也没出现过那道熟悉的身影,那总是会出现在眼前的简映厘。   连带着温柔的笑意,也不复存在。   祁渊的心倏然揪起,他拧眉,心烦意乱地把桌上的菜品餐盘推扫开。   在最边缘的碟子跌落地面,并没有破碎,而是咚地一声转悠后停下。他的双手手肘支靠再桌面上,连带着桌布也无法抚平地形成层层叠叠。   双手覆盖在面庞上,他无声而低微地发出轻喘着。   醉意上头,但祁渊却从来没有像这刻般清醒。   映厘,生日快乐。   -   【男德系统:你已经得知了女主的生日愿望,既然如此,作为一个积极向上的男德学生,为了自己所爱的女人,你应该怎么做呢?】   经过那天后,祁渊睡了一天一夜,他有些太过于难受,就在窝里渐渐进入了深度睡眠。   当然,深度睡眠也并非完全在睡觉,他想早日得到穿回去的机会,就必须不断地进行考试。   从十几分考到四十分很困难,既然已经爬到了四十分,再去冲一冲及格也不是很费劲的事情。   在之后的考试,男德系统虽然依旧阴阳怪气,但祁渊并不会总是挨骂了。   俗称,他开窍了。   睁开双眼,粉爪子揉揉眼皮,听见这话的时候,祁渊心中无比怅然,沉默了片刻。   其实他并不想实现这个愿望。   坐在蔚京上位者的位置上,他洞察秋毫,所有的事情都能理性而客观、且出于获利的目的做到事事俱全,很少会有误判的情况。   可是现在的他,迷茫、凄惘。   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简映厘是认真的。   但祁渊却始终不想去相信,依然在和那个声音对抗——万一不是真的呢?万一只是在和他这只小仓鼠发发牢骚呢。   【男德系统:依我看,女主肯定是认真的。就是因为在她眼里,你是一个不谙世事,有点小聪明的不会说话的小仓鼠,所以她才能如此淡然地和你吐露心声。】   【男德系统:和你的目的相悖,那你想怎么做呢?可不要做出强取豪夺的事情哦,刚开始她爱你你不爱她,现在她不爱你了,你又幡然顿悟想去求和,这样对吗?不觉得很莫名其妙吗?】   他自然不会去逼迫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可是既然他都已经清楚自己不能没有映厘,想要放弃又谈何容易。   就差最后一点分数了,他就又有机会重新穿越回去。   祁渊无声地叹口气,稍微地解决了一下口腹之欲,磨磨牙,喝喝水,便啪嗒啪嗒地走回窝里。   由于昨天睡的太久,简映厘还以为简钱又有什么小毛病,带去小宠医院检查了下确认没有病,才放下心地让它在笼子里多待会儿。   祁渊知道自己是什么病。   他感觉自己好难过。   【男德系统:考试又双叒叕要开始啦!这次的考题,你熟悉的一条,也是最为重要的一门课——在商务场合,如何与一名蠢蠢欲动的异性保持距离呢?】   【男德系统:考前提示!一,这名异性来者不善,保持距离的同时又要适当的打脸You know?】【二,关于出远门这档事,老婆就算不想听你报备,你也要?】   【三,请考生以标准格式作答,此次考试为默写背诵男德规矩文体!】   这还是祁渊第一次碰到所谓的考前提示,惊讶之余,他用心地竖起耳朵去听,毕竟男德系统是不可能为他降低难度的,第三点就已经告知了一切。   祁渊不算是男德班优秀学员,但他在考试方面还是颇为严谨仔细的。   更何况这位系统,还故意把第三条的后半句调小了音量。   【男德系统:刚才离话麦有点儿远了,你别误会我好不好?我是那种系统吗?】   【男德系统:3、2、1……开考啦!】   眼前的景象,是他坐在一处酒店的沙发上,落地窗外宁静悠然,有一股好闻到有些刺鼻的香气从身后传来。   “祁先生,久仰大名。”女人笑吟吟地穿过身侧,撇开肩上的秀发,穿着紧身的毛衣裙。   祁渊并不认识她,女人轻笑:“我之前演的那部电影《东风十娘》是蔚京出资的,最近上映了首映票房还不错,很荣幸能和您这样的大佬见面,我叫秦英梨。”   听到了有些相近的名字,祁渊只是淡淡地挑眉,并未做太多表示。   过了没多久,那位合作方霍尔先生便也从屋内出现,身边挽着一名年轻的女人,亲昵地耳鬓厮磨才分开。   虽然是幻境考试,可依然同步于现实中,祁渊与霍尔先生侃侃而谈合作项目,这一谈便是几个小时。   合约基本要敲定下来,霍尔先生却倏地拍了拍秦英梨的肩膀,笑得暧昧,用不太纯正的国语说道:“祁先生,虽然合作是你来找我谈的,但我知道,你一路上一定很累了,就让我身边这位中国美人陪你放松放松吧。”   【男德系统:当有美人主动送上怀,你该怎么做?填空题:_____________】   祁渊:“……”   男德男德外瑞古德,其他女人主动抱怀,为工作也不能接受,除了老婆必须拒绝。   【男德系统:格式分+2,答对分+1,没有押韵对仗+0,这次是文科题懂不懂啊喂!】   祁渊:“……”   “抱歉,我不想做让我妻子不高兴的事情,还请见谅。”祁渊起身,嗓音低沉,目光始终落在那位霍尔先生身上。   霍尔先生微愣,又爽朗地笑了几声,并没有强行把秦英梨塞到他怀里。   签订下合约,霍尔先生倒是对他的婚姻十分感兴趣,虽然这里是幻境,可祁渊也并不喜欢与他人分享,只是随口聊了几句便岔开话题。   考试并不会这么简单。   已经经过了十个小时,在没有弹出任何的填空题,祁渊知道绝对又会有什么大招。   不过在此之前,他想知道现实中的祁渊,究竟是怎么应对的这种事情。   要是被映厘误会了怎么办?   【男德系统:你现在已经是及格的男德学员了,虽然达不到优秀,但还是可以做到不身心出轨的,何况你的人设是处男诶。和女主都没滚过床单,对所有女人一视同仁的冰冷,要是做了才是ooc吧!】   祁渊拧眉。   虽然听上去是在夸他,可是怎么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劲。   男德系统将另一个视角调转了出来,祁渊看完后,又沉默了片刻。   另一个自己当场翻脸,甚至有些讥讽地看了眼秦英梨,导致合作有些许的不愉快。   也算是无功无过吧。   如果非要打分的话,那他能得多少呢?   【男德系统:哦,和你差不多吧,只是态度方面你更温和圆滑,甚至能让人高看一眼罢了。不过~他这么做倒是埋下了个地雷呢。】   不等系统展开说说,新的考题再次出现。   祁渊:外面的女人不能碰,只有老婆是归宿,老婆是天老婆是地,不可撼动的地位。   祁渊: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婚后的安分守己也要做。   祁渊:没有永远十八岁的男人,但总有男人十八岁,今天也要好好爱干净打扮。   ……   考试结束,祁渊拿到了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分数了。   【男德系统:不错不错,很有精神!再接再厉哦~恭喜你又获得了一次重回人身的机会~好好抓准机会,不要再犯上次的错误了!只要能赢得女主回心转意三次,方可不被强制召回金丝熊躯壳里~】   祁渊松了口气,虽然又睡了一整个白天,他醒来的时候仍然困乏的有些睁不开眼。   窝窝外有灯照射,他步履蹒跚地探出小脑瓜,看见了工作归来的简映厘。   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屁颠屁颠爬过去,毛团子还跌倒了一下。   简映厘也顺势拿起他,在他背上啄了一口,坐在沙发上回复员工的消息。   她有些烦,上次祁渊来展览,正好被媒体拍到上了热搜。   而且热搜还不低。   简映厘登上微博,想去看看那些人究竟是怎样编排的,结果发现除此之外,又有一个热搜以‘爆’字迅速涌上来。   #秦英梨蔚京总裁   --------------------   作者有话要说:   标明:祁渊的那几句【男德语录】改编自网络上~   小厘:哦豁,快进到抓住把柄直接离婚。   大渊种:???我没有啊! 第40章   祁渊很少接受媒体的采访, 倒是曾经因为出席峰会被抓拍小火了一把。几月前他的婚礼消息被媒体捕风捉影地在微博上爆料,结果因为突然改了活动,又不了了之。   钱权能摆平这一切, 可还是有人好奇这位蔚京总裁究竟是不是已婚。   简新举办的展览媒体博主居多,再加上祁渊并没有隐藏行踪, 以至于他来赴活动的路人拍照满天飞。   扑朔迷离的真相, 再加上简映厘与他同框的照片即便高糊也能看出郎才女貌,一下子就又在互联网上大火了。讨论度高到上了热搜, 连带简新官博下也有人问:   【田螺大王:贵公司总监和蔚京总裁什么关系啊?可以展开说说吗?[狗头]】   【甜甜小农在线干饭:你家总监长得那么好看的吗!!快让我看看美女!Kk!!】   【落阔落(冬眠ing):之前不是有人在前女友视频下方说过,蔚京总裁的现任妻子样貌不输给宋娅初吗?不会是圈内人士吧,要是预言家就刀了,真滴美啊, 即使是高糊也看得出骨相优秀!】   【UxU呦呦回复落阔落(冬眠ing):这算哪门子的预言家?都一个企业集团的总裁了, 找的妻子肯定长得很好看啊,不过我感觉这总监看上去也就那样吧, 要是真的好看网上早就一堆照片了。】   【甜甜小农在线干饭回复UxU呦呦:有没有一种可能, 人家比较低调呢?翻了翻之前简新的图,我这里有高清的啊,真的很美![照片]】   照片上是简映厘参加捐款山区的宣传活动, 白色雪纺衬衫质地偏软, 下搭高腰西装裤,手里拿着活动抱枕与小姑娘照相,素净的脸庞没有一丝粉饰,鼻梁上架着个方框眼镜,笑容可掬, 落落大方。   这张照片的镜头简直就是照妖镜,连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偏偏就是在这种照妖镜下,简映厘的长相还是颇为出众。   一经翻出,活动照片的微博瞬间被占领评论区,爬上了简新的热门内容。   再细扒下去,简映厘感觉自己的底裤都快没了,这些网友吃瓜找线索的敏锐力简直堪比福尔摩斯,看看那些网友总结的料,和她的经历却是没什么不同,只是有些细节被夸大罢了。   正是因为身处豪门,正是因为扑朔迷离,这次的八卦不仅将她与祁渊联系在一起,还暗搓搓地拉上了宋娅初,颇有红白玫瑰的意味。   现任与前任,举办了同样的活动,宋娅初的新发微博还多发了个与老朋友聚餐的合照,配文:我的青春没什么好回顾的,就别再说我是清大校花了,怪丢人的,毕竟都二十六了[狗头]。   乍一看没什么不对劲,只不过是女人的自黑式自夸和玩梗而已,可是仔细一品,却能品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青春、清大校花。   关于她与蔚京总裁的过往情史,也算是有石锤的瓜了。   网上愈演愈烈,祁家的人也闻讯有了反应,尤其是即将考试的江若念。   她不理解为什么宋娅初要这么做,甚至还是头一次得知,自己的好友与表哥居然曾在一起过。   这也太狗血了……   【念念:表嫂,网上那些瓜别在意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从来没听说过!宋娅初……她没跟我说过这些啊!】   简映厘很平静:【是真的。】   【你当初不是因为这个才讨厌我吗?】   江若念隔了好久才弱弱回复:【啊……】   他们这些姐妹团,确实是会互相传各自身边的八卦和料子,关于简映厘的事情,她最初是从宋娅初身边那个朋友听说的,死皮赖脸撬走祁渊。   这么一想,再结合今天的八卦,她心底里颇为不适。   当初的事情被谣传到现在,早已有了失真的嫌疑,何况他们传播八卦的时候故意把当事人模糊,还借以第三者的口吻来诉说,实在是有些毛骨悚然。   只有真正接触了简映厘,她才知道过去那些谣言有多么不可信,连带着姐妹团里她略微亲密的那些人也这么说的。   简映厘根本不是那种人。   可宋娅初……   江若念硬着头皮去发消息:   【初初姐,网上的八卦都是真的吗?你为什么当初不和我说?】   宋娅初隔了一个小时多才回复:   【啊,我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和阿渊就是随便谈谈,都称不上是我的情史。怎么啦?是你表嫂和你说了什么么?】   江若念被这回复搞得有些头皮发麻。   宋娅初怎么会这么说。   话里话外简直就是在贬低表哥,又好像表嫂故意私底下给她上眼药。   【宋娅初:还是说你看的微博热搜么?唔,我确实是利用了阿渊,毕竟我也是个商人嘛,这热度不蹭白不蹭。你以后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也可以学习一下。而且我感觉简映厘应该不会太介意,毕竟这些事她都是知道的。】   【宋娅初:更何况,她生日当天拉着祁渊去简新展览举办,不就是打算为她的活动添一把火么。他们结婚了这么久才刚官宣爆料出来,她应该也挺急的。现在舆论都在说他们郎才女貌,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是么?】   【宋娅初:我这么做可能有些不厚道,但我也不屑于为了一个男人去争什么,成年人在工作上,自然是要费尽心思地往上爬,我只想赚大钱呀。】   这些长篇大论,江若念看得眼疼。纵使语气轻松还带着些许真诚的意味,可她仍然感觉到不舒服,甚至是有些假。   她当时在场,明明是表哥主动找的表嫂,还被拒绝赶回了家。   简映厘当时忙到自己都忘记了生日,他们姐妹团庆祝生日,和着急官宣又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俩人是合法夫妻,被人爆料出关系,本身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为什么你又要来掺和一脚,还说是为了产品活动的热度呢?   换做是江若念也觉得恶心无比。   姐妹小群里并没有宋娅初,可群里热热闹闹的,也在讨论这件事,甚至已经有人觉得简映厘用心不轨。   江若念默不作声地把聊天记录发给了他们,让他们自己接着讨论去。   她以后恐怕再也不会和宋娅初来往了。   微信一删,躺倒床上。   想想从前,真是越发细思极恐。   表嫂又做错了什么呢?   -   简映厘应付完电话与消息轰炸,疲倦地轻柔着手中的小家伙。   因为八卦而一炮走红,公司讨论组甚至提议她在活动上多露面,增加此次活动的热度。   好在她作为总监,可以把这些提议压下去。   可是那些媒体狗仔是闻着味来的,必定会跟踪偷拍她,拍下一些有用的八卦。   联想那些明星被扒,简映厘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闲下来看看微博,一个新的热搜再次登顶,简映厘是看著名字进去的,结果仔细一看,和她有关又和她无关。   上热搜的不是她,是祁渊,而且和他一起上热搜的,是一个女明星。   照片被模糊打上了该爆料号的码,但很明显能看出,男方就是祁渊,一男一女走近酒店,从拍摄角度来看,俩人似乎有说有笑的。   【天然呆吱吱:??我去,红白玫瑰之外又多了个玫瑰?】   【田螺大王:这是黑玫瑰吧?没想到一上热搜就是和三个女人,所以到底哪个是原配啊?】   评论区激烈地讨论,没过多久,这条微博就火速地被删掉了,博主甚至被禁言。   蔚京出面发了一则通知,不仅起诉了传播绯闻的号,还直截了当地说明祁渊与简映厘的关系。   简映厘保存了这张图。   她内心毫无波澜,倒是很想知道是真是假。   蹲坐在简映厘腿上的小家伙胡须轻颤,豆豆眼瞪得那叫一个圆,尤其是看到简映厘存下图,仔仔细细地看,冒出了不少冷汗。   它快步爬到手机前,用上半身遮挡着,表情严肃——虽然有些看不出来。   不要信啊!这绝对是误会!   原来系统所说的埋雷就是在这里?   事情的经过虽然他没经历过,可祁渊了解自己,这绝对是那个女明星暗搓搓让人偷拍的,就是为了能给自己的电影增加热度。   杀鼠诛心啊,偏偏现在他作为仓鼠,没办法解释这一切。   更何况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联想起上一次……   祁渊咬牙切齿,心里都快委屈得溢出酸水了,恨不得痛扁一顿另一个自己。明明这种事情不是发生第一次了,偏偏到现在都还没主动和映厘解释。   “忠诚协议还真是个好东西。”简映厘起身,把小家伙随手放进笼子里,将那签订过的协议拿出来又翻了翻。   出了这件事,对她来说百利无一害,毕竟她已经下定决心了,缺的就是这么一次契机。   平衡了被爆料上热搜,简映厘收拾好东西,打算在祁烽面前演一场戏。   有了祁渊父亲的先例,祁烽对这种事情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这不仅是影响祁家人声誉,更是影响到了蔚京。   晚上收拾好行李,简映厘买了第二天去江城的机票,在祁烽面前演一出梨花带雨的哭戏,她深爱祁渊的人设不崩,而且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远离他。   倘若祁渊追了上来,祁烽自然会对他加以训斥,而她在这场‘出轨门’愈演愈烈,也能顺理成章地提出离婚。   简映厘是怎么想的,祁渊看她收拾东西,心里乱如麻。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号不仅被拉黑,连带李特助的手机号也是,人不在国内,又没办法联系上映厘,确实是不好解释。   但是大街上总能逮一个人帮忙打通电话吧?   祁渊急得毛都炸开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祁渊是一夜未合眼,简映厘穿上外套去开门,却见江怀澜拿着手机,欲言又止。   “怎么了?”简映厘打了个哈欠,收拾行李一晚上,让她有些疲倦。   “表哥打电话到我这里想联系你。”江怀澜淡淡道,眼神很平静:“但是我挂断了。” 第41章   他似乎是刚睡醒, 乌黑偏软的毛发微微翘起,将那手机递给她,语气低沉:“你要是想打电话给他也可以, 我只是先关机了。”   周六日放假,江怀澜向来从晚上九点睡到白天七点半, 祁渊是在七点时打的电话, 中断了他最后半小时的睡眠,因为起床气, 他直接就把手机关机了。   补充好睡眠半个小时,现在是7:32,重新开启手机,祁渊打来的电话得有五六次, 他思虑了片刻, 才来找简映厘。   江怀澜没有微博,也鲜少关心一些无关紧要的新闻八卦,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从这几日的观察来看,表嫂与表哥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不用了,如果他再给你打电话, 你就说我不会接的。”简映厘淡淡地说道:“我中午要去机场。”   “你要回江城?”说话的人是江若念, 早餐时间,三人坐在餐厅饭桌前,她拿着三明治,一脸的不敢置信:“怎么这么突然啊……”   要离婚这件事还是没办法和他们透露,简映厘欲言又止, 表情仿佛有些失落:“嗯,我想去散散心, 正好可以回一趟家看看我妈。”   江若念‘哦’了声,点点头。   也是,表哥接连和两个女人扯上关系,换作是她有这样的老公都得气得冒烟。   “你也别太难过,今天早上表哥也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今天就买了机票准备回国亲自跟你解释。”   她顿了顿,又问:“或许我要跟他说一声你要去江城吗?”   “我不想看见他,没必要。”简映厘回绝了,抽出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很快她便起身。   同样在餐桌上吃饭的祁渊却完全魂不守舍,拖拖拉拉地吃完最后一块鸡蛋块,被简映厘一只手捞起放进口袋中。   难过?   祁渊磨了磨牙,昨夜事发后,他只看到映厘皱着眉头,迅速而果决地购买了去江城的机票,一滴泪都没掉,只有他在难过吧。   肚子在咕咕地叫,祁渊完全没有进食的想法,悠悠地在心里叹了一次又一次的气。   这次变回去的几率太小了,且不说另一个自己能不能和映厘见面,就算是见了面,映厘也不一定愿意碰他。   上飞机需要也把简钱带上,签订好宠物托运,简映厘把简钱放进了外带笼。   从京城飞往江城需要三四个小时,简映厘上了飞机后闭目养神,下午三点半才到达江城。   空气里带着湿润的草土味,此时江城还在下连绵阴雨,所幸包中带了伞,拖着行李来到提前预定的保姆车前,把伞收好,甩了甩水渍放在脚边。   虽然这次回来是为了在祁烽面前演一场戏,可简映厘也有许久没回过江城,就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简雯。   简雯仍然住在翠茵苑,这是她与祁渊曾经互为邻居的住处。   腿上放着的鼠笼有些被密封,简映厘立刻把胶带扯下来,那笼子里瞬间冒出个黄毛小脑瓜,圆溜溜地瞪着豆豆眼。   从笼子里爬到她的手背上,毛茸茸的团子被简映厘揽腰拾起,然后对着窗外贴在脸边:“到江城啦,这里是我的故乡哦。”   顺着窗外看去,熟悉的道路景色,祁渊鼻头轻颤,内心也涌上了一股怀念。   不过一会儿,车子进入翠茵苑停靠在一处独栋楼前。   简映厘是在上飞机前才提前通知简雯,她这次会回江城来看望她,从车上下来,找寻钥匙开了门,入了玄关便闻见一股淡淡的烤鱼香。   换了双拖鞋,把笼子放在客厅的茶桌上,走进厨房那股味道更浓郁。   简雯背对着她,从烤箱里端出一道麻辣烤鱼,她的脸上带有饱经岁月的痕迹,但也掩盖不住骨相的优越,简映厘的眉眼像极了她,同样是桃花眼。   “回来了,现在吃晚饭可能还有点早,汤还得炖一个钟头。”简雯抬眸看向她,语气稀松平常。   “妈,王婶呢?”简映厘随着她的步子走到客厅,不由得问起。王婶是在简家工作多年的老人了,即使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也仍然在简家做饭。   简雯说是王婶家儿子生了个闺女刚足月,回去办了酒席还得几天才回来。   “网上的新闻我也看了,是不高兴才回来?”简雯倒了杯茶水,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她开门见山地指出。   她了解简映厘,自然是猜得出女儿是为什么回江城,不过到现在为止,简雯倒是没看出映厘有多伤心难过。   倘若是故作不在意,也应该有伤心一场哭过的痕迹。   所以简雯便直截了当地问了,丝毫不顾忌。她向来快言快语,不喜欢拐弯抹角。   简映厘摇摇头:“有些心烦,但不至于不高兴,也不值得。”   这话一出,简雯有些意外,微微挑眉,旋即表情又没什么变化。   当初简映厘是铁了心要和祁渊在一起,简雯考虑再三,才松口允许的。   映厘随了她,是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简雯再怎么阻挠也没用,也干脆随了她,毕竟孩子的人生得自己掌握,她能做的只能是以过来人的角度去提一些建议。   何况,她的婚姻也是一败涂地。   或许就是因为当初的恋爱脑与执着,导致映厘也受到了影响。   两家的联姻,说白了是祁家扶贫了简家,蔚京支出了大量资源来支撑起简新,如今才有了回血上升的趋势。   按理来说,他们简家是高攀不上祁家的,但在早年间,祁家也是曾被简新出手挽救过的,祁烽虽然铁石心肠更重利益,可是到底还是念在了兄弟情谊。   再加上映厘对祁渊感情深厚,他便直接牵了姻缘线,让两家联姻,祁烽要映厘在祁渊身边做个好太太,目的极为简单。   能嫁给祁渊,哪怕男方没有感情,映厘也是能过上好日子的。简雯是信了有情能使饮水饱的邪,如今幡然顿悟,自然是想映厘嫁给个有权有钱的男人。   钱和权,比情更来得有价值。   “总之,能依靠蔚京给简新带来利益就行,祁渊看上去确实不是什么重情重义的人,确实没必要为他伤心难过。”简雯与映厘聊了许久。   祁渊听了整整四十分钟,发现自己原来在岳母眼里是如此不堪的人。   心烦意乱下,他不由得再次低头扒拉着毛发,把自己的发型搞得乱七八糟的。   那些错误他都会改的,也会加以精进,对映厘越好。   “那箱是什么东西?”厨房的汤已经炖得差不多了,简雯原本是想亲自去端上桌的,奈何映厘要帮她去做。   留在客厅,她无意间瞥见一个粉嫩的塑料包,上面留有几个孔,好像是放置活物的。   简映厘在厨房把汤端了上来,提起塑料包,打开纽扣,毛茸茸的小家伙正拿着个小奶酪啃吃。   “我养的一只小仓鼠,挺有灵性的,很聪明。”   简祁渊看着眼前的岳母,立刻把吃的放下,擦擦脸擦擦嘴,尽量显得没那么邋遢。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只仓鼠。   简雯雯与那豆豆眼对视,却有些嫌弃地皱起眉头:“老鼠吗?长的可真肥,平时没少吃奶酪吧。”   祁渊;“……”   “是啮齿类动物,和老鼠不一样的,很爱干净。”简映厘无奈地笑笑,果然简雯并不喜欢这小家伙。   将简钱放进大笼子里,她原本是想还是安置在自己的卧室,可奈何简雯嫌弃,还是硬留在客厅地上的一角。   简单地吃过晚饭,简映厘主动提起自己会在明天去云松庭见祁烽,她想离婚了。   “没那么容易,结婚不容易,离婚也是。”简雯皱紧眉头,叹了口气。   “祁烽大概率是不会同意你们离婚的,而且你是真的想离吗?这可不是儿戏,当心以后后悔。”   简映厘当然知道祁烽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婚,可是不代表他能忍受这场闹剧。   一个因为丈夫出轨而跑到江城来哭诉的女人,在他眼里是极为不及格的孙媳妇,何况祁渊那里,说不定也会因此和祁烽对着干,偏要离婚。   祁渊不喜欢被控制,祁烽又厌烦不合他所构架的方框里的人。   只要没有严胜昌从中作梗,简新也不是不能没有蔚京的扶持。   看似很冒险的举动,可简映厘深知,想要剥离开祁渊,还是得尽早切断联系。   “我不会后悔的。”简映厘放下筷子,她已经思考了很久:“打从一开始,妈也只是想借助祁家,从严胜昌手里拿回那些不属于他的部分吧?至于简新未来的发展,您现在不管那些事,自然是没什么野心再继续拓展规模,只需要和从前一样,遵循理念继续做下去。”   “至于我和祁渊之间,您也说过及时止损最好,只是我迷茫了太久,直到婚后才明白,一颗铁石心肠确实不好焐热,所以我想放下。”   一顿晚餐过后,简映厘抱着小家伙,回到自己过去的卧室,满满的都是回忆。   越是触景生情,她越是能明白。   其实祁渊变得已经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她喜欢的是当初总能挡在她面前,保护她、开导她的汤圆哥哥。   汤圆。   真是个久远的名字。   他已经不是他了,简映厘自知自己没必要执着下去,简雯也同样爱她,只是作为母亲有时候并没有完全理解她这个孩子,她身边也有了朋友。   她不再孤独,所以不缺一个已经过去的人了。   祁渊坐在书桌上,看着简映厘翻起过去的物品和书籍,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可是他感觉再也回不去了。   那些曾经他送给过简映厘的东西,都被当做垃圾一样丢进了袋子里。   祁渊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好像自己也被丢了进去。   “嗯?”简映厘伸手去够书桌上的小物品,发现简钱正扒拉着爬上她的手背,豆豆眼湿润得溢出了泪水,潸然泪下四个字足以形容。   “怎么还哭了?原来仓鼠也会哭吗?”简映厘表情诧异。   被丢掉当然会哭。   祁渊埋在她掌心,心头揪痛。可是仓鼠不会说话,过度落泪,眼睛还会酸涩。   但这是他唯一能表达自己难过的方式。   -   飞机降落已是深夜,祁渊的眉眼间有着些许的疲倦,他几乎一天一夜未合眼。从国外飞往京城,又得知简映厘来到江城,他立马又买了一张去江城的票。   霍尔先生的合作中断,以及那位秦小姐,他也给予了相应的教训,在蔚京发出声明的不到十分钟内,她一同承认是自己故意为之。   至于宋娅初,事到如今他没什么好留情面的余地,让公关主动联系她,施压出面澄清过去的事情,并且着重对映厘道歉。   有小道消息称,她这次推出的新产品在活动上回扣很大,甚至产品成分出了大问题。祁渊也不知怎的,想起她过去纵容身边好友谣传映厘,便也主动拨出一些人,加以炒热热度。   网络上的舆论瞬间扭转。   【什么黑白红玫瑰?搞半天一个搞三无产品还蹭热度被反噬,一个给自己的的电影造势炒热度被石锤,真恶心啊。】   【我宣布,总裁夫人是今年瓜里年度最惨了!】   【总裁和总裁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呜呜呜!而且有没有人发现,简新这次的活动折扣超大!我和我姐妹去逛了,买了一大堆东西还能和明星合影!】   …   “去翠茵苑。”祁渊淡淡道,联系不上简映厘,他还可以查到她的ip所在地,甚至锁定到这处。   和他料想的一样,映厘回江城是去翠茵苑。   虽然大半夜的登门拜访并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可是他想去见她。   小憩了一会儿,睁开眼他狭长的双眸有着些许的血丝,来不及撑伞,走到门前按下门铃,他心跳骤然加快。   这个点简雯已经睡下,简映厘睡眠较浅,听到门铃还以为是幻听,直到接连两次的门铃响起,她才厌烦地下了床。   打开门口的监控,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她手指曲卷,眉头微皱。   避免他再次按下门铃,简映厘按下声键,语气冰冷:“你来做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离婚倒计时,真的快了快了qaq小鲜肉也在路上辽,月底了,有没有那个瓶瓶罐罐,回收啦~(目移)感谢在2022-06-27 18:39:54~2022-06-28 18:1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蛇院二年级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祁渊松了口气,嗓音温软:“映厘,网上的那些谣言我已经处理好了, 我们回家吧,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他的语气透露着疲倦沙哑, 即便如此也耐下心好好劝说。   但对话器那头, 简映厘拒绝得很干脆:“我不想回去,现在不想见到你, 现在夜已经深了,我要去睡觉,你请回吧。”   简映厘不理解为什么祁渊三番两次的来找她,明明在之前祁渊向来不在乎、也不管, 应该按照之前的行为轨迹走下去才是。   系统嗅出了些许不对劲。   【这是追妻的前兆!女主一旦要逃离男主身边, 男主就会感到非常不适应,从而引发追妻!】   而这正是她不想要的。   简映厘眉头皱得更深了, 和她之前的计划不太一样。   在计划里, 她料想过祁渊也会来江城,但只想到他会以冰冷上位者的姿态命令她回去,要是忤逆的话, 祁渊说不定也由着她提出离婚了。   而不是像这样——   “我想见你, 如果你需要休息,那我等明天早上找你,怎么样?”祁渊仍旧偏执地请求。   来到江城他连预约酒店都没来得及,他并不想丢失任何一次见面的机会。   简映厘张了张嘴,听着系统给出的提示和建议, 她倏然道:“那就明天。”   “我想我们彼此间都需要冷静,好好考虑一下今后的生活。”   祁渊看不见简映厘的表情, 不过这句话好比方才的态度温和一些,让他紧绷着的神经有所松弛。   “好,那你好好休息。”   结束了对话,祁渊站在门口良久,始终有些不愿离开,一楼属于简映厘的房间灯亮了又暗了,他这才收回视线。   从门口走到无屋檐的石板上,大雨倾盆,凉意从头上渗透到肩膀以及浑身上下,李特助连忙赶来替他撑伞。   微微拉开窗帘,简映厘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雾气与婆娑树影模糊了视线,她淡淡地放下帘子。   这夜,祁渊也依旧没合眼,到酒店换了身衣服,他又夜里开车到翠茵苑门口,生怕简映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偷偷溜走。   李特助在车上的保温箱里备了几瓶热咖啡,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提起一罐,单手开启仰头喝下。   喉结滚动着,意识混沌而逐渐地清醒,他有些眼酸头疼,按了按眉心,瓶罐按在扶手台上,抿唇洇出水渍。   幽暗的双眸,紧紧盯着那扇拉上帘子的窗户。   -   翌日。   简雯又为简映厘亲手准备了早餐,半退休的她现在整日研究一些菜谱,久违的吃上她的饭菜,简映厘心里即踏实又舒适。   “那个小老鼠吃什么?”简雯端起碗碟,见简映厘拿着个小碟子给毛团子喂食,心里生出了几分兴趣。   祁渊也并没有睡好,此刻半眯着眼睛,耳朵折叠耷拉着,黄毛头显得更加圆润了。   拿起一小块吃着,有些贪恋地又稍微睁开看着简映厘。   昨晚另一个自己来见映厘,他是知道的,在他昏昏沉沉要睡过去的时候,系统突然叮咚一声加了点男德值。   等他醒过来,便看到回到卧室的映厘。   看来另一个自己还不算太笨,还知道要早点来劝映厘回去。   “我煮了点鸡蛋鸡胸肉还有南瓜伴着给它吃的。”   简雯‘哦’了声,看着那毛团子呆愣的样子,也没那么厌恶了,只是嗤笑:“这么点儿小东西还要专门煮东西吃呀?我还以为给点儿剩饭剩菜就行。”   祁渊闻言,立刻又塞了点儿吃的到嘴里。虽然他知道岳母是在开玩笑,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在她这里不仅印象不好,身为仓鼠也不受她待见。   吃完早饭,他又被简映厘塞进了口袋里。   简映厘按下门把手,刚出门便瞥见一辆熟悉的车,透过玻璃窗,男人的目光同样与她对视。   现在是八点半,简映厘倒是没想到这么早他就来门口蹲点。   被守在大门口,她无法躲开,干脆只能按照昨晚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   “映厘。”祁渊的嗓音沙哑低沉,从车上下来,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此刻他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衬衫,领口凌乱,原本沉木香的气息被一股浓郁的咖啡味笼罩着。   俩人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简映厘闻到那股味道,心里不免得想到他不会一夜都守在这里吧。   应该不可能。   祁渊根本不是这种人。   “车上谈,我有事要跟你说。”   祁渊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烙印在眼中,末了‘嗯’声,侧身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   见状,简映厘并没有进入车厢,而是自己伸手把后车座门拉开,语气生疏:“我坐后面。”   车门砰地关紧,兜里的小家伙冒出小脑瓜,无奈地磨磨牙。   这样还怎么接触?他想早点穿回去啊。要是另一个自己笨手笨脚说错话了怎么办?   烦恼围绕在脑海里,祁渊感觉自己都快秃了,小爪子抓挠着脸蛋,鼻头原本有一点点毛,现在秃噜得露出了粉色。   作为一只小仓鼠,每当有烦心事,不是在跑轮上挥洒汗水,就是扒拉着铁栏杆咬。牙齿没有之前长了,可他的鼻头却秃了。   “你早上吃了么?我买了点儿早餐。”祁渊注视着后视镜,从保温箱里掏出自己提前买好的肉包。   这家肉包店开了二十多年,以前在江城上小学的时候,他经常和映厘在这附近的一条街吃。   思至此,祁渊的双眸有些通红温热。   “不用了。”简映厘看向他,字字清晰地拒绝。   一点点打量祁渊,如此近的距离,室内温度刚好,灯光也正亮,简映厘越发觉得,不过短短几日没见,他似乎变得有些阴沉颓然。   但祁渊仍旧执着地把那袋子肉包向她挪移。   简映厘抿唇,按着他的手推开:“我说了,不用。”   【男德系统:恭喜你,回去咯~】   祁渊微微蹙眉,呼吸沉重粗犷,手上拿着的肉包倏然跌落滚到简映厘脚边。   见他如此,简映厘不免得问一句:“你怎么了?”   单手撑在扶手上,青筋暴起,额头上涔出细汗,祁渊微微睁开双眸,听她问候不免得心头一热。   “你在关心我吗?”祁渊扯了下唇角,哑声问道。   简映厘坐直了上半身,与他保持距离,没有回应。   祁渊也微微按了按肩颈起身,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而且映厘要和他说什么,他也知道。   “本来我是想去见老爷子的,和他说说这次发生的事情。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我想你应该也不想被他叨扰,就开门见山只说了,我想和你离婚。”温润的嗓音,语气生冷。   纵使昨日已然得知,他内心铺垫着做好准备,也不由得被这话刺痛到。   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咬紧牙根,几秒钟的流逝实在是缓慢。   【男德系统:这题只要答应了,你就可以+20点男德分,成功跃进良好的评定,距离男德优秀班长只差30分哦~】   【男德系统:想想你那每场考试只得三四分的可怜模样,这得猴年马月才能毕业啊!】   只要毕业了,他就不再会魂穿回简钱身上,系统也能给出相应的奖励。   可是他不想离婚。   【男德系统:你要是说不,有可能这次又魂穿回去了。】   ——做了女主不快的事情,就会被强行召回简钱身上。   看似是在征求,实则是在通知,不回答的每分每秒,不过是在凌迟。   祁渊有些透不过气。   “……为什么?”   简映厘顿了片刻,她以为祁渊是会拒绝的,所以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良久才道:“提前说好,这都是我已经考虑好的后果,所以你没必要说教我,我也不是因为网上的绯闻影响到。”   “在你把我的情书丢掉时,让我考上清大再交往,你和宋娅初在一起了,你有想过那个时候我是什么滋味吗?”   “在你为我庆祝生日后,你答应我每年都会陪我过生日,可是次年你就因为出国忘记了,今后有再想起过吗?”   “在我们订婚后之后,我被人泼脏水污蔑插足你和宋娅初,你知道吗?你又去了哪里呢。”   “时间线拉得有点远了,那我就近说,你无时无刻不因为商场上的合作、蔚京的项目放我鸽子,给了我希望又用冷水扑灭。照这样下去,我会怎么样,你想过吗?”简映厘问道,明亮的双眼此刻不带任何的杂质,甚至是无情通透。   满格的封心锁爱值,好似把她包裹在一个温暖而舒适的温房里,不受风吹雨打,不被任何伤害侵犯。   呼出空气,全然是清新的自由。   简映厘时刻保持着清醒。   “祁渊,我不可能一直在原地等你,你走得是那么快,我稍微一不留神就跟不上你,当你转过头看向我的眼神,我只觉得很陌生。”   说到这儿,简映厘不由得轻嗤,垂眸移开视线:“说白了,我只是喜欢以前的你,会跌跌撞撞拿着面包向我的房间窗户跑来,会因为别人一句冒犯安慰我鼓励我,煮好红糖水还亲自给我洗裤子的那个你。”   “我很抱歉我在你身上留有多余的念想,所以到此为止吧,离婚吧祁渊,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我这样心平气和地和你说清楚,你也不会很反感,不是么?”再抬眸,简映厘释然一笑:“……现在的你,是那样讨厌我有歇斯底里的一面。”   窗外淅淅沥沥地又下起了大雨,敲打着玻璃窗,雾气四起。   好像也把他的视线打湿了,氤氲模糊得看不清简映厘的面容。   祁渊沉默了良久,嗓音宛如沉闷生锈的钢琴音线,低沉地发出了嘶哑声,每一次震动都拉锯声带,血淋淋地落下腥气。   哽咽道:   “好,离婚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真是太喜欢这种:厘子爱惨了渊种,但是到最后提出离婚的心平气和毫不在意,而大渊种却非常难受的感觉!!   有点破坏气氛哈哈哈哈,本章发红包~么么么   感谢在2022-06-28 18:11:45~2022-06-30 20:14: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吟夏风致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简映厘以为自己还需要多费口舌, 闻言薄唇轻启没再说些什么,车内一片寂静,有些沉重。   “嗯, 老爷子那里需要我去解释的话,我会帮你。”简映厘提议道。   既然祁渊已经松口同意离婚了, 那她倒也可以为了他亲自去一趟老爷子家里解释清楚。   “不用,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祁渊嗓音低沉,不似之前那般强硬的口吻。   简映厘也不坚持, 既然如此便从车厢上下来。   鞋底踩在被雨水冲刷的沥青路面,此刻雨势渐小,毛毛雨落在她身上也丝毫不在意。   “回京城之前,可以陪我吃一顿饭吗?”祁渊从车上下来, 撑起一把伞塞到她手中, 眼底晦暗不明。   他的手包裹着手背,简映厘拿着伞轻轻抽离开, 退后半步与他衬衣摩挲, 耳根子顿时温软。   “嗯,可以。”简映厘瞥了一眼他,旋即就撑着伞从雾蒙蒙的视线内消失。   回家时简雯还问她怎么不去了, 简映厘把方才的事简单地与她描述, 最终简雯叹了口气:“这么干脆的就同意了?”   简映厘没什么反应。   兜里的小家伙重新放回笼子里,也难怪没动静,敢情是睡着了。   软乎乎的毛团回到笼子里睡眼惺忪,仿佛是熬了好几个大夜,爬到窝上是忍不住打哈欠。   祁渊一路驰车到江城一处偏远的田野间, 不远处有一栋古风古色的独立建筑。   来到大门前,门卫也毫不犹豫地为他敞开了门, 仿佛已经早有预料他的到访。   祁烽自从退休后便一直住在这依山傍水的独栋里,此时杵着拐杖来到大厅中央的木椅上坐着,一双微黄的眼仍然是那样的锐利。   蔚京是他一手撑起,任何事情祁烽都一清二楚,网上流传的绯闻以及他不顾一切从国外飞往江城,祁烽自然是心知肚明。   俩人冷冷地对峙了许久,祁渊心里丝毫不起波澜。   就是因为如此,祁烽绝对会为难映厘,所以只好由他一人亲自面对。   何况今非昔比,祁渊已经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人了。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祁烽被他气得不轻,手边的花瓶随手打碎,双眸怒瞪胡子被吹得轻颤。   “我只是来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您已经老了,蔚京的事不需要您插手。”祁渊敛眉,薄唇轻启嗓音清冷而不容置喙。   微垂着星眸,与之对视,丝毫不畏。   祁烽气得胸闷,单手捶胸深吸口气,祁渊只是淡淡地收回视线,旋即转身与身侧的佣人吩咐几句。   任凭祁烽怎么命人拦着他,也没有人敢上前,他们所做的只是依附祁渊的命令,将该通知的事情,与老爷子通知清楚。   至于公司的事项,以及祁家诸多决策,都与他毫无关系。   摆脱控制这件事,祁渊努力了许久,上位蔚京决策者,他便织好了网,在所有人未察觉时,慢慢收拢。   方才老爷子推翻花瓶的模样是何其相似,祁渊不由得皱眉,想起在那次病房里的考试,另一个他也是这般对待的映厘。   不论坐到什么位置,他还是被潜移默化的影响。   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祁渊扯了下唇角。   【男德系统:忏悔吧!难过吧!接下来可要好好修男德哦~】   -   简映厘在家里陪着简雯做了点儿果酱,已经订好了飞往京城的机票,所以剩下的时间便好好与简雯相处。   简雯原本是不喜欢毛茸茸小动物,嫌掉毛麻烦,但是在与简钱相处之后,倒是挺喜欢的。   虽然现在不需要依靠增加宠爱提升封心锁爱值,简映厘也没法把简钱留给她,便从网上领养了一只流浪猫生下的奶猫。   奶猫是她亲自去那户人家接来的,黄白的毛发,刚刚离开母猫的哺乳,无比活泼好动还好吃。   在简映厘做完辅食后,端上一盘给它,小家伙瞬间把头埋进饭碗里,吭哧吭哧地吞咽,还将大部分拱到盆外。   祁渊有些嫌弃,没办法见到映厘的时候,他便魂穿而来,借助这副身躯和她相处。   然而那盆辅料摆在面前,他却顿时食欲大开,也跟着用小爪子勾起一块块塞到嘴里。   不同的是,他会用手去吃。   “这俩毛孩子都是饭桶啊。”简雯轻笑着,也给他们多添点菜。   小奶猫没智商听不懂,一心低头干饭,但祁渊听见这话,不由得一噎,立马轻嚼慢咽。   “妈,晚上我就不在这里吃了,我和人有约。”简映厘穿上棉服,这几日降温,带上简钱有些麻烦,就把它留在家里了。   祁渊听这话,也顾不上把碗里的辅料吃干净,连忙魂穿到另一个自己身上。   车子停靠在翠茵苑前,这副身躯的睡眠仍旧不太充足,祁渊拿起手边的水灌下,抬眼看向步步向自己而来的女人。   简映厘拉开了车门,顺势坐在副驾驶,没有像前两天那样抗拒。   “走吧。”   今天正好是圣诞节,路旁店铺张灯结彩地装饰着圣诞物,就连巷子里也悠悠传来圣诞之歌的循环播放。   看着窗外移动的景色,不知不觉变得有些熟悉,尤其是看到那破旧的路标,简映厘顿时认出来,是江城一中前的一条街。   和过去没什么两样,转弯开进校门前,教学楼仍然亮着灯,空旷的操场上有着几个体育生训练喊口号。   车子停靠在一家亮着灯的饭店前,祁渊将身上的安全带卸下,不等简映厘下车,主动为她开门。   简映厘抬眸看向那家煲仔饭店,店面有些破旧,但这个点却仍然宾客盈门,熙熙攘攘地来往了许多顾客。   以前她最爱吃这家老板娘亲自做的牛肉煲仔饭,临考前没回家就在这里吃了一顿才走的。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在这里吃。”祁渊插上口袋,与她并肩走向那家店,嗓音低沉地提起。   祁渊并不喜欢在校外逗留太久,他们同为邻居经常结伴顺路回家,有一回临考前简映厘偏要在这里吃。   “这里真的很好吃!你留下来陪我呗,反正你在家吃的也就那老几样,我妈也不做饭,专门留了两倍的饭钱。”   十八岁的简映厘站在露天的桌前,抽出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拭,见他不肯来,便放下纸巾强行拉着胳膊过来。   回忆在一瞬重合,十八岁的简映厘与身侧人相融合,她的个子没变,披肩的散发显得更长,纯粹的素颜一如既往。   简映厘侧目看向他,不带感情地挑眉:“嗯,我确实很喜欢吃这家店的煲仔饭。”   不说她都忘了,这两日陪着简雯窝在家里研究料理,竟没出来逛一逛江城,好不容易才抽空回来一趟。   店内走出一波人,简映厘顺势把包放在位置上,赶忙向前去点餐。   这家店的老板娘如今五十多岁也还在掌勺,见到她简映厘倍感怀念,忍不住攀谈了几句。   “姑娘,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去京城发展还不忘回来吃我这家老店。”老板娘笑眯眯地说道,为她又多添了一勺牛肉。   被人记住是无比荣幸的一件事,简映厘唇角漾开笑意,甜甜地赞叹:“您这里的味道我一直都惦记着呢。”   祁渊排在她身后,那碗煲仔饭肉堆得盖子都盖不稳,他亲自伸手去拿盘子端着。   “你去坐着,我帮你拿。”   老板娘瞥了眼男人,顿时恍然大悟:“呀,原来你们在一起了呀!当时高考前来咱店里吃饭,总是皱着眉头说不想吃胡萝卜,结果阿姨手抖倒多了,小伙子愣是一块一块地把萝卜粒挑出来。”   简映厘不得不感慨这老板娘真是人老了记性不差,她高中时经常来店里吃饭,老板娘不仅对她眼熟,连带着只来过一次的祁渊也印象深刻。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呀?哎呦呦,从学生时代一直谈到现在可不容易啊!”   简映厘讪笑,这些事情她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刚想说是普通朋友来吃饭——   “五年了,高中的时候好好学习,没谈。”祁渊嗓音凛冽,淡淡地说道。   阿姨后面还有客人要点餐,却不忘祝福俩人百年好合,对此祁渊薄唇抿成一条线,礼貌地道声谢,眼底却闪过一瞬落寞。   饭菜端在桌上,满满一碗酱汁牛肉,简映厘肚子都快饿扁了。   【系统:离婚前吃散伙饭,真是太有仪式感了!】   系统近日很少冒泡,唯独在她干饭时会突然冒出来点评一两句。   简映厘轻笑,很好奇这系统究竟是人是鬼。   【系统:诶嘿,其实我是人工智能啦,未来的科技发展你想象不到的!只要我绑定的主角能幸福美满,我就能相应地得到回馈,这些回馈值能让我非常满足。】   来不及和系统交流,简映厘先吃上一口,滑嫩的牛肉与颗粒感十足的米粒混合着在腔内炸开,差点儿咽不下去。   祁渊见状,立刻倒了杯水放在她手边:“喝点儿水,慢慢吃。”   “嗯,谢谢。”简映厘顺顺胸脯,低头抿了口水。   “你什么时候回京城?要去京城才能办离婚证。”   “和你一样,明天。”   简映厘很少喝酒,不过高中时期她最羡慕的就是边喝酒边吃小菜和煲仔饭,现在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自然要点几瓶啤酒配着吃。   她突然觉得,不再喜欢祁渊真是太自由了,在他面前也是如此的放松。   祁渊在吃饭时细嚼慢咽,很少会说话,倒是坐在对面,一直看着她吃。   喝了几杯有些醉意上头,简映厘半趴在桌上,醉醺醺地嘀咕着:“祁渊,要是早这样就好了。”   祁渊不知她指的是什么,他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对面渐渐有了昏睡的意味,他叹口气,撂下筷子起身将她架起。   软趴趴的完全站不起来,索性走到店门口便打横抱起,一路走向车前。   仔细地放进车内,简映厘的头微微偏向左侧,露出红彤的脸颊,衬得脖颈更加白皙光洁。   祁渊的眸光微暗,俯身系上安全带,把座椅倾斜度调低,以便她睡得更好。   ——要是早这样就好了。   他蓦然也有了这种想法。   临考前简映厘梦想着考上清大,顺理成章的和他在一起。   同样是在这里吃煲仔饭,同样即将去京城。   车门关紧,祁渊单手把发丝往后撩拨,按了按眉心。   余光瞥着昏昏入睡的简映厘,喉结滚动,侧身看向她。   【男德系统:你想干嘛?这20分想扣掉是吗?】   祁渊没回应,将放置在车上已久的戒指,戴进她的无名指。   钻石璀璨,是如此的适配。   他总算是为她完成了婚礼最庄重的仪式,只差一个吻。   祁渊心脏骤然漏了一拍,俯身凑近她,将掌心覆盖在脸颊上,唇瓣轻触手背。   掌心下,是温软的唇瓣。   而他只能隔着一个手掌,完成最后的仪式。   --------------------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晚了,不好意思呀~今天去次了火锅0v0   我去修改一下文案!有点出入没对应上,在这里先报告一声~ 第44章   车停在翠茵苑独栋门前, 简映厘仍然没有苏醒的痕迹。   祁渊也就由着她睡,从口袋里摸到家门钥匙,开了门便将她从车上运往房间去。   仔细地掖好被子, 轻轻拢弄好碎发,避免因头压着扯到。   简映厘微微蹙眉, 偏头伸出手, 眯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唧哝着,像是在梦呓。   祁渊不由得轻笑, 不会喝酒还喝。   “映厘?”   简雯打开走道上的灯,听到另一侧房间有动静,就来看看。   她刚从门缝里望去,瞥见一穿着黑衬衫的宽大背影, 实在是怪异, 尤其是看到他转身的模样。   祁渊自从去了京城后,很少见过简雯, 此次再度碰面, 他毕恭毕敬地招呼了一声,解释清楚自己为何而来,旋即便从房内离开。   简雯欲言又止, 尤其是看到昏睡过去的简映厘, 不太明白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一夜睡到白天,简映厘庆幸自己订的是下午的机票,看了眼手机屏幕已经是十点半,从床上爬起到厕所里呕吐。   以前简映厘不是没有喝过酒,也许是店里卖的度数比较高, 她喝了没几小杯就醉醺醺晕倒过去了。   洗漱过后,简映厘清醒了, 摩挲到无名指上的钻石,她的举止微顿。   下午三点钟,行李被司机搬上车,简映厘坐在车厢内,把祁渊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问了句:   【你昨晚干什么了?】   莫名其妙喝醉酒是她的问题,但祁渊总不能做一些僭越的事吧。   简映厘越发后悔昨晚喝多了。   祁渊回复的消息时间不到五分钟,简单地概括了下昨日发生的事情,和系统描述的一样。   【渊:还有结婚戒指本来就属于你的,所以不用还给我。根据协议上的条约,我补偿你的不止这点。】   简映厘指尖轻戳屏幕。   其实能像这样和平地离婚,她倒也不会向祁渊多要什么索求,可是既然是他主动提起,简映厘自然没什么好抗拒的。   谁不喜欢钱呢。   【好的。】   简映厘来的时候只带了一小箱行李和简钱,这回回京城,她要带的行李箱变为了两箱,三分之二装着简雯亲手做的酱料和面包。   其实简映厘是想趁这次机会也把简雯带去京城,但她坚持要留在江城。   等过年的时候,她再回来看望她。   简映厘散心不上网的这几天,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宋娅初因为化妆品出现质量问题,活动直接被取消,甚至需要付出大额的赔偿费。   和她合作的那家公司,也因为网友顺藤摸瓜摸出许多黑料,股票一跌再跌,在撑了没多久,活动也当场取消。   至于那位女星,她背后的公关做得很迅速,奈何被蔚京按头道歉,也坐实了自家经常发虚假通告蹭热度,电影票房逐渐变得不理想。   她手头上也有个人需要处理,可惜正在走流程,没办法这么快解决掉。   【系统:男主光环果然不一样,女主你已经很棒了,至少脱离了90%的虐点!】   另外10%?   【系统:直到你完全幸福,才叫脱离了虐点~】   行吧。   小憩过后,飞机降落,简映厘不打算回老宅子,毕竟已经要离婚了,可江若念考完就直接跑来机场给她接机。   “你们和好了吗?”江若念亲自帮她搬上行李,坐在窗边问道。   她笑得暧昧,和身边面无表情的江怀澜形成了鲜明对比。   简映厘很稀松平常地打哈哈过去,关于离婚这种事,她也不好和这俩人说。   是了,除了离婚之外,她还得想办法过渡到与祁家所有人分离。   虽然在这几个月,她与他们相处得都很愉快,还收获了一批说话有趣的朋友。   江若念自从那天起,就把简映厘拉到了姐妹群。   一些不怎么冒泡聊天的也直接踢出去,现在群里算上她俩,总共五个人。   “考得怎么样?”简映厘看她乐呵呵的,心里有了答案,忍不住问起。   江若念说起这个就来劲,把考场上遇到的趣事同她分享,最后总结:“放心吧,我这次保准上岸!我妈也说了,我这次考上岸,就把檀香最大的那套房给我!小叔还愿意给我置办一家小酒吧呢。”   “对了,到时候开业,你也来玩玩呀,你应该没有去蹦迪过吧?”   简映厘确实没去过,一般只和朋友到清吧喝点酒听听音乐,蹦迪实在是太吵了。   盛情难却,何况去的都是熟人,简映厘答应了。   “我期末考试结束,有一场家长会,你可以去吗?”始终默不作声的江怀澜倏地开口道。   江若念抿唇:“我不去,我还要忙着出去玩呢,憋死我了。”   “没问你。”江怀澜指尖蜷曲,将耳机拽下来,眸子转动:“可以么?”   “我本来是想叫小叔去的,不过他那天不一定有空。”他又连忙解释道,仿佛是不得不出此下策叨扰她。   简映厘点点头:“可以。”   接下来的日程有些紧迫,行李搬运回老宅子里,简映厘站在窗前发消息给祁渊,问他什么时候能去一趟登记处。   十分钟过去,对面还没回复。   看了看时间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祁渊理应是有时间回复她的。   吃完晚饭,对面依旧没有动静,简映厘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拿起手机拨打了他的电话号码。   忙音响了几秒,电话那头传来磁性的嗓音:“你想什么时候?”   “明天吧,只是领个证而已,我不想拖太久。”   祁渊沉默片刻:“我马上就到老宅子,带了律师和一份赠与协议。”   “是补偿。”   一楼玄关处,祁渊褪去身上厚重的双排扣大衣,冷灰色高领毛衣外是条纹西装,抬手看了眼表,正好六点半。   他并没有去吃晚饭,而是与简映厘来到一处密闭的书房,让身侧跟着入座的律师讲解这份赠与协议书。   其中包含她常住的城市不动产、蔚京的股份、以及一些娱乐性的店面。   简映厘是知道祁家家大业大,这么一通看下来,得知这只是冰山一角,心里还是有被震撼到。   公司与公司之间就是不一样。   【系统:准确来说,是你们的光环不一样,他的光环比你强,女主快签!】   简映厘掰开笔帽,立刻在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律师将协议整理好,祁渊敛眉示意他可以离开。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他倏然开口道。   简映厘:?   【男德系统:你又要作什么死?是觉得我上次不能判定扣分,所以你飘了是吗!】   止步侧身看向他,简映厘自认为到现在为止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   虽然她得到了不平等的好处——   可这是祁渊自愿的。   触及她警惕的目光,祁渊眉眼微松,从座位上起身,淡淡道:“没什么事,这只是口头上的条件,和那份协议无关,你愿不愿意遵守都可以。”   “你我虽然在明天已经不是合法夫妻,但是网上已经曝光过,我希望再过些日子,你再从老宅子搬出去,外面那些媒体不好糊弄。”   原来是这样。   “还有,我注意到你最近和年律师同所律师所的人有来往,有什么帮助也可以问年律师,他的资历比较深。”   祁渊不着痕迹地谈起,指的是前些天苏玫佳造谣的事,而他刚好也能指出部分一起造谣的人。   语毕,简映厘竟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祁渊还能记起这档事。   意外归意外,简映厘的表情逐渐趋于平淡,道了声谢:“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门被砰地关上,昨日与今天仿佛有着一条极其明显的分界线。   祁渊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垂眸晦暗不明。   关于离婚,以前不是没有提起过。   而正是那时起,简映厘逐渐变得‘听话’,她打心底里的恐惧离婚。   与现在对比,形成极大的反差,从始至终,只有他强忍克制着,方才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皮肤毛孔都在叫嚣、催促着——不要答应。   祁渊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睡过一次安稳觉,可他这份意识却逐渐地清晰。   尤其是面对简映厘淡然若之的态度,他被刺激得溃不成兵。   可是祁渊他没有办法,他不能忤逆这件事。   倘若简映厘不快,他会被瞬间召回简钱的身躯里。   领离婚证的那天阳光明媚,是这几日下雪天后唯一一次的晴天。   流程并不复杂,行云流水地进行着,工作人员也没什么表情。   与之对比的,是隔壁领结婚证的几对年轻人。   祁渊不由得想起,映厘当初也是这样,这么雀跃兴奋,拿着两个红本子,挽住他的胳膊嬉笑着——   他从来没见过笑得这么开心、这么傻的她。   连带着他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   “你的。”简映厘把本子放进包里,另一张则是递给祁渊,他有些魂不守舍,这本还是她替他拿好的。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祁渊的目光顺着离婚证对上她的面容,她今天是那样的光彩照人。   丝绒酒红色连衣裙服帖地衬着身形,发丝微卷,打理得没有一丝杂发,红唇桃花眼,成熟媚人。   伸手去碰,祁渊隔着离婚证将她的手握起,俩人的距离拉近。   他的呼吸有些重,气息侵犯式地席来,像是要将她笼罩。   简映厘抵挡不住这股力气,咬牙切齿地按着胸膛:   “今天开始,我和你再无瓜葛了,祁渊。”   “我就想抱抱你。”祁渊松开手,嗓音低沉。 第45章   活动展览圆满结束, 赶在最后一天,简映厘上台演讲,许多姑娘们都凑上来要合影。   下午三点半要去接江怀澜, 顺便替他开家长会。   离婚证从始至终都一直放在包中没有拿出来过,简映厘放在隔层的最深处, 不禁想起那天之后祁渊抱紧自己不肯撒手。   登记处人太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刚领了结婚证的新人,还有人上前祝贺他们百年好合。   简映厘无语了, 强行把祁渊推开,叫辆车自己先走。   到底抽的什么风?   【系统: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男人就是这么犯贱!】   剧情得到扭转, 简映厘逐渐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屏障似乎没了, 一旦陷入沉思,就会被无尽的痛苦吞噬。   不过她现在的状态, 比一开始好了太多太多。   【系统:还差10%的虐点需要完成!所以当剧情点完成后, 数值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阶段。】   【系统:感情线是无法规避的!女主你还需要遇到各种男性角色~】   男性角色?   总不能有男配还是高中生吧。   简映厘扯了下嘴角。   她并不是不喜欢年轻的男人,只是高中里最大的也才高三,平白无故耽误人家考大学, 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系统:感情线当然是要成年男人~但是原文里也有年轻的小奶狗哦, 距离登场也就没几天了。】   车子进入校区附近,简映厘下车把门关上,接下来的路需要徒步走去。   江怀澜刚上高一,按照成绩排名,他是A班的学生, 所处教室是独立的一栋楼。   根据路标走,简映厘有些迷糊, 在前方的女人却一直喋喋不休:“我家耀天据说这次考试考了全校第一呢,在A班可是很努力的。”   也是在A班,那就好办了,跟着她走就行。   简映厘抿唇,只是看着那背影有些眼熟,声音也异常的耳熟……   耀天?   她微眯双眸,不动声色地凑近,发现走在前方的居然是李宣灵。   而耀天自然是她那个没什么感情的弟弟。   曾经简映厘很心疼这个同母的弟弟,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严耀天由于身体原因一直养在私人医院,再后来简雯与严胜昌离婚后,他却被严胜昌带到了和李宣灵的小家。   认了李宣灵当母亲,她这个姐姐自然也管不了他。   上次见面时,还是在结婚典礼之后,严胜昌强硬想让她去给祁烽道歉。   算算岁数,此刻他确实已经上高中了,不过好像比同龄人要年纪大。   随之来到教室,李宣灵坐在一排的第一座,而她则是二排的第一座,正好只隔了一条过道。   因此,李宣灵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表情有些微妙。   简映厘无所谓这道目光,倒是江怀澜的座位上,此刻坐着的是祁嵩州。   对上视线,男人微微一笑,嗓音温润悦耳:“抱歉,我的行程调整好了,所以就擅自来开家长会,没想到他原来还叫你来了。”   “你们都是江怀澜的家长吗?”班主任是中年妇女,来的家长已经坐满了教师,见简映厘还站着,主动叫班委搬来椅子:“来,这儿有椅子,您就坐在先生旁边吧。”   简映厘低声道谢,坐在过道上与李宣灵的距离更近了。   她懒得理她,只是稍微地向祁嵩州挪去。   家长会无非是聊聊孩子们这学期的学习情况和家长们该注意的点,祁嵩州背靠在椅子上,懒散地攥着一串佛珠,指腹摩挲轻按。   他的样貌实在是过于优越,教室内鲜少有父亲开家长会,于是他就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简映厘是有在认真地听,甚至拍了些PPT,到时候主动和怀澜沟通。   “不用这么认真,我们祁家的人都挺会念书的。”祁嵩州挑眉,磁性的嗓音带着些许玩笑意味:“怀澜已经打算考少年班了,拍这些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简映厘:“……”   “李老师,可以公布一下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吗?我家耀天打从开学以来就次次年级第一,这次应该也是吧。”李宣灵听着身侧俩人的对话,不由得皱眉。   李老师刚讲完高一的成绩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保持学习的态度,听她这么说,忍不住怼道:“耀天家长,这次考试成绩我会公布的,您先听我讲完吧。”   “严耀天的成绩确实不错,很值得鼓励,是我们班的模范生。”   李宣灵闻言,嘴角不禁上扬,尤其是周围投来了艳羡的目光,让她虚荣心爆棚。   看向身侧静静听各科老师说话的简映厘,她故作讶异:“刚才忙着记笔记没发现,原来是映厘和祁渊啊?还真是凑巧。”   简映厘没什么表情:“……”   这表演未免太浮夸了些,现在才发现,你以为你是什么笨蛋人设么。   认错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开始攀关系。   不过想来也是,李宣灵一直没见过祁渊,能没头脑地认错人也很正常。   接下来班主任就开始发成绩单,是密封好了放在信封里,为的就是保护学生的隐私——虽然这点隐私保护得并不是很好,已经有家长当面揭开了。   李宣灵就是其中一位,看到成绩单的时候鱼尾纹都笑出来了,连忙与周围的人炫耀自己的儿子考得有多好。   “映厘,咱们好歹是一家人,你这次来是为了谁开家长会,亲家的人吗?我之前也没了解过,不过一家人最好是多走动走动,祁家小孩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题,可以尽管问耀天。”李宣灵笑眯眯地说道,似乎忘记了上次发生过的事情。   “亲家?”祁嵩州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人,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有些捉摸不透。   李宣灵看着他的脸,稍微顿了下:“是啊,我是胜昌的妻子,映厘小的时候还是我照看的。”   撕破脸丢过面无所谓,李宣灵靠的就是厚脸皮混得风生水起。   她背地里也曾和胜昌咒骂过映厘,没良心的白眼狼结婚后居然也不回家看看走走关系,甚至还让严胜昌丢了面子。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严胜昌不愿意让她再大手大脚地花钱,她只能想办法自己去搞点钱和关系。   严耀天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好歹也是她养了好几年的儿子,比起那个简雯,她绝对会更亲。   如果她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让耀天和祁家人打好关系,那她也用不着依仗严胜昌了。   简映厘听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刚想拒绝,祁嵩州却倏然轻笑一声,饶有兴致:“行啊,怀澜在班上也没什么朋友,既然如此,那就让两个孩子好好一起学习。”   李宣灵‘哎哟’了一声,瞬间笑得合不拢嘴。   “祁先生真是一表人才,和映厘太般配了,要不这样,我家耀天就先送去你们家熟络熟络!”   祁嵩州笑意更深:“当然可以。”   简映厘:“……”   这个发展她倒是没想到,有点儿控制不住。   更何况,她本身是想把自己和祁家分离开的,按照这个情况走下去,有些难。   【系统:目前的封心锁爱值不太够,没办法,而且祁嵩州作为主要男配之一,本身就是要把剧情往他喜欢的方向发展~】   不就是拒绝一下么?有什么困难的。   【系统:第一,你要拒绝自己的亲弟弟和江怀澜来往,对亲情封心锁爱;第二,你要不把祁嵩州的面子当面子改当鞋垫子,对感情线封心锁爱,第三,你还得打脸反派,综上来说,还是很复杂的。】   【系统:就目前来看,唯一能引发你的虐点的,就是你的亲弟弟厌恶你,还白白给你丢脸。不过你已经和江怀澜搞好关系,虐点不会是这样的,女主见机行事就好。】   家长会结束,简映厘走在祁嵩州身后,对方已经开了那辆骚气的红色奔驰,似笑非笑:“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既然顺路,简映厘自然没什么可拒绝的,毕竟她刚才是打车来的。   不过感到困惑的是,祁嵩州究竟是怎么做到把车停在学校停车场的。   不想这些有的没的,简映厘只想回家就好好撸简钱。以她为中心的小说,凭什么不按照她的想法走剧情?   刚上车,简映厘发现车上除了她之外,江怀澜也在。   此刻他穿着一身便服,短款的羽绒服下是牛仔裤,双手放进口袋里,坐姿懒散,下半张脸微微埋在领子里。   看见她时,微微勾起唇角。   “表嫂。”   “给,你的成绩单。”简映厘把成绩单递给他,简单地叙述了下方才家长会聊了什么。   “怀澜,原来你班上有同学是映厘弟弟啊,刚刚正好碰见,就坐在邻桌。”祁嵩州转动方向盘,瞧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影,嗤笑:“还把我认成了阿渊。”   江怀澜‘哦’了声,没多在意:“我不清楚。”   “不过那位亲弟弟要来家里住一段时间,诶~是你亲弟吧?”祁嵩州看向副驾驶上的女人。   简映厘淡淡道:“嗯,同父同母。”   刚开到校区外的车道,李宣灵便招呼着,打开了后车厢的门,让严耀天坐进去。   严耀天明显有些不快,被叨扰烦了关上车门的劲儿有些重。   看到后视镜上的简映厘,他心里激起了些许波澜。   “来干什么?”江怀澜的语气冷了许多,眉头微蹙起。   他有些不爽。 第46章   江怀澜和班上的同学关系都很一般, 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一直独来独往,即使是坐在身边的严耀天, 也鲜少会聊上几句。   在一起念书不到两个月,现在得知还是亲戚关系, 俩人的气氛有些尴尬。   更何况, 严耀天和简映厘的关系非常浅,说是姐弟, 和远房亲戚无异,只有在过节时会经常走动。   车厢内一片寂静,到了老宅子也处于尴尬的阶段。   “你就住这里吧,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简映厘打开卧室的门, 扭头看向少年。   严耀天拳头紧握着, 但很快又松了下了,轻轻地嗯声, 嗓音沉沉:“李宣灵……我妈她强行要求你这么做的吧, 我可以明天一早就走。”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沉闷,简映厘过了几秒钟才听清楚是怎么回事,闻言温和道:“没事, 你愿意住这里也行, 想走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   严李夫妇是严李夫妇,只要严耀天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原文里,相比起其他配角, 严耀天做的事情也并不是那么过分。   倘若要阻止他做一些伤害她的事情,简映厘还得想办法让他和江怀澜减少接触。   能送回去就送回去, 送不回去……算了,她再想个办法劝退,总不能强行把人家送走。   也许是封心锁爱值不再满格,见到严耀天,简映厘心中或多或少动了恻隐之心,这么些年分居两地,她并不知道严耀天过得怎么样,可既然李宣灵那么骄傲地炫耀学习成绩,那应该是不差的。   只可惜,严耀天明明是简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却和亲妈没那么亲。   简雯为了不在她面前表现得‘重男轻女’,很少会在她面前念叨这个亲儿子,可是简映厘也能理解。   自己的亲儿子被后妈带走抚养,还是会抑郁烦闷。   这其中的复杂,不是她作为一个姐姐能处理好的。   “现在时间还早,我看你也没带什么衣服,我去给你买点儿衣服,一起去吧。”简映厘拍了拍他的肩边。   严耀天眸光流转,刚要应声,江怀澜却不知什么时候抱着一条猫走到身侧,冷冷道:“不用这么麻烦,反正只住几天,我的衣服很多,尺码应该是差不多的,我的衣服借你穿。”   简映厘沉默了一下,不由得多看眼江怀澜。   【系统:只要弟弟不犯蠢,应该没事的!毕竟现在剧情已经扭转了!】   系统再度保证,简映厘有些无奈,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严耀天单独谈谈:“我和耀天说点事,你稍等。”   江怀澜默不作声,眼睁睁地看着俩人进了卧室,他微微抿唇,眸子暗了暗。   -   严耀天说不清楚自己对这个姐姐是什么想法,他已经厌倦了李宣灵的念叨,她总是在耳边说,要好好学习,将来把简新抢回来,以后她的养老就由他负责。   他没见过亲生母亲,唯独只对简映厘有印象,面对她时,他会不由自主地紧张,期盼她能不像李宣灵那样——   而事实证明,简映厘确实不太一样。   “怀澜的性格比较孤傲,如果有什么摩擦,你可以跟我说,相处不来的话,我就送你回去吧。”简映厘一字一顿地说道,她微微躬身平视少年,桃花眼莹润如水。   严耀天注视了几秒钟,手心冒汗,待她起身时生硬地发出单音:“好。”   他不想回去。   至少,能清净一些。   聊完后,简映厘便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他关上卧室的门,刚回神便对上一道灼热的目光,是属于江怀澜的,他深邃的眸子专注地打量他。   严耀天想,只要江怀澜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他是不会和他有摩擦的。   “亲弟弟?”江怀澜抱着猫,沙哑的少年音倏然响起,俩人此刻走到了他的卧室衣帽间。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轻嗤,眼底不含笑意,怀里的白猫胡须擦过桌边,立刻从他怀里蹦跶出来,跳到桌上。   严耀天微微蹙眉,不知怎的,他突然感觉江同学对自己的身份似乎有些不满。   他应该没有得罪他才是。   “我自从生下来,身体就不好,一直待在保温箱里,我生母有点儿产后抑郁,是李宣灵养的我,后来生母和我爸离婚了,我被判给我爸。”严耀天淡淡地解释道,他并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身世,有些复杂难以说明清楚。   江怀澜‘哦’了声:“所以你和表嫂没什么感情是吗?只是血缘上有关。”   “那你来找她做什么?”   “不是她要求我给你辅导功课么?”严耀天微微拧眉,他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和这人说明清楚。   班上已经有过传闻,江怀澜脑回路还有些异于常人,这么看确实是这样。   经常有人在他面前夸赞江怀澜脑子好,老师也这么评价的,对此,严耀天嗤之以鼻,倘若是脑子好,为什么考试成绩却一直处于中游呢。   “辅导我?”江怀澜语气不快:“这次学校留了一套数学高考卷,不如我们比一比?”   严耀天被他这气势唬住了,音量也不自觉抬起,一口答应:“行啊。”   做卷子需要两个钟头,本来这套卷子只是学校留给部分有能力的人尝试做一做,严耀天仔细地将基础题写完,却见江怀澜不急不慢地竟然写到了大题部分。   考试结束,中途有阿姨敲门喊他们去吃饭,江怀澜也始终没抬起头过,反倒是严耀天,有些心浮气躁。   对一下答案,大部分题目江怀澜都做对了,唯独大题有些是因为公式方法用得太清奇,他一时之间没办法确认是否做对。   不过数学本身就是要灵活运用定理公式,既然答案对了,过程这么复杂应该也……   “就你还是表嫂亲弟?还想辅导我?”江怀澜把红笔笔帽扣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严耀天,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严耀天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没想到江怀澜竟把自己的实力隐藏得这么深。   他抿唇摇摇头,决定自己再好好琢磨一下题,可是这和他是简映厘弟弟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无聊。”江怀澜眸子转动,越看严耀天越不爽,尤其是看他勤勤恳恳埋头研究题目。   表嫂应该只有他。   江怀澜离开屋内,瞥见简映厘正给从屋里溜出来的小白喂辅食,不由自主地跟上去。   她接下来要给简钱喂饭,把笼子打开,小家伙的头瞬间从窝窝里探出来。   每个人应该有每个人的位置才是。   简钱是表嫂的宠物,表哥是丈夫,江若念勉强占据了妹妹的位置,那他就是弟弟。   其中若有不称职的,他打心底里希望对方可以出局。   严耀天没有他聪明,感情也不好,占据这个位置的应该是他。   除此之外,江怀澜对表哥的这个位置有些困惑,在他看来俩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可是有表哥在,表嫂才能与他有关联。   江怀澜暗了暗眸子,倏然问起:“表嫂,今天小叔被人误会是你的丈夫参加家长会,表哥不会生气吗?”   简映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侧眸看向他,语气平静:“不会吧。”   “生气也跟我没关系,我和他之间已经结束了。”   祁渊手中的辅食啪嗒地掉在地上,像是呆滞了般,站立起时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简映厘。   简映厘没注意到小家伙的反应,只是在思考,现在和江怀澜坦白,会不会有些过早。   可是这都已经是事实了,她不急着从老宅子里搬出去,纯粹是为了避开那些媒体的骚扰。   再到下一周,她就该搬回檀香华庭——那里保密性强,从始至终写的是她的名字。   既然江怀澜问起,那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其实我已经和祁渊离婚了。” 第47章   江怀澜隔了好久才消化完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实在匪夷所思,可是他选择去相信简映厘,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离婚?”   对上少年困惑的视线, 简映厘并不觉得厌烦,温柔地将原因浅显简单地与他诉说。   到最后, 江怀澜只是沉默了几秒钟:“那你是想找一个更温柔体贴的人结婚吗?”   祁渊也认真地注视着简映厘, 得知家长会的误会,他心里不由得泛酸, 脑海里也不禁想到那种画面。   他摇摇头,把那个画面逼出去。   “不会的,我还有更多的时间放在自己想做的事上。”简映厘语气平稳,从少年眼中察觉到一丝失落和不舍, 她微微一笑:“我只是和祁渊离婚了而已, 以后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尽管找我。”   尽管找我。   祁渊的耳朵耷拉了下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以自己的人身状态见简映厘, 那天之后,她希望少见面,因此他只能躲进简钱的身体里, 看她在做些什么。   当然, 祁渊也并非闲着,他只是将蔚京的事务丢给了另一个自己,现在的他宛如一个一心想考上好大学的高三生,疯狂地进行男德考试。   人一旦开窍了,考试也顺利地进行, 有好几次,祁渊都拿到了高分。   他很想跟简映厘炫耀, 自己也是有能力做好的,只是缺少了实战的机会,他不知道映厘究竟什么时候能愿意见到自己,时常在微信上暗暗地试探。   只可惜,那些试探都石沉大海,简映厘没有拉黑他,可朋友圈却只对他单向屏蔽,消息回也不回。   惯例十一点出头才睡醒,祁渊逐渐适应了简钱身为夜行动物的作息,听到笼门打开的声音,从窝窝里爬出来。   金丝熊的鼻子都很灵,祁渊一下子便闻出这次做的辅料是肉丁西蓝花,只是稍微睁开眼,眼前的却不是映厘,而是江怀澜与另一个少年。   食盆摆在面前,来投喂的不是简映厘,他顿时兴致缺缺,低着头一点点进食。   不过两个少年的话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从各科成绩聊到参加的竞赛奖项,这还是祁渊头一次注意到江怀澜对成绩如此的上心,只是为了争论……谁更适合当映厘的弟弟?   严耀天并没有那么强的好胜心,唯独在被江怀澜实力碾压下,极其不服输,甚至开始当场做题。   当遇到错误时,江怀澜几乎毫不犹豫地就把问题指出来,辛辣且毒舌。   严耀天咽了咽口水,还是勤恳地把答案纠正过来。   真是一群小孩子。   祁渊如是想,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块吃掉。   “这么做对吗?”严耀天在这几天的相处已经磨平了锐气,他甚至很喜欢这种氛围。   毕竟在李萱灵那里,他经常被要求做一些俗套且无趣的事情,只为了迎合她的‘贵妇’生活。   甚至,他心里也清楚,自己送来就是为了与祁家人牵线搭桥,李萱灵总是在微信上问他一些简映厘的隐私、祁家人的喜好。   上次的经历已经让他丢尽了脸面,他不理解这帮人的思维,因此李萱灵不管怎么问,他都以‘我不知道’、‘不清楚’来搪塞。   只可惜,今天下午就要回去了。   严耀天无声地叹口气。   就在这时,手机显示来电,是李萱灵打来的电话。   -   起诉苏玫佳等人的诽谤罪开庭了。   简映厘这几日都在处理这件事,法庭上苏玫佳的状态很不好,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她也没办法撒谎,最终依照法院判罪,简映厘得到了应有的补偿。   关于此人,简映厘不禁感慨,还真会有人法盲,觉得她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了,也懒得以幼稚的行动去制裁她。   成年人,就应该堂堂正正的尊法守法用法。   以前大学所发生的事,由于时间太久远,能得到的证据只有祁渊找人恢复旧手机数据,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而这副旧手机,正是祁渊在大学时,那个惹到他的室友的。   简映厘对这件事的印象极其深刻。   校内传得沸沸扬扬,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如此不计后果、打架斗殴的祁渊。   虽然学校可劲儿地把消息压死,但是因为祁渊,那个室友被学校劝退了。   祁烽作为学校董事会之一,以祁渊出国留学作为半年条件,施压让学校对那位室友进行严厉的处罚。   真相逐渐明朗,在那次离婚后签协议书,简映厘才完完全全地明白事情的经过。   他是因为看到了前室友的手机。   手机里,充满了污言秽语,甚至是一些偷拍、对女同学的意.淫。   其中就有关于她的。   简映厘不是其中最可怜的受害者,尽管她没有被偷拍,也着实被里面的东西恶心到。   那副手机是在打架时他夺取来的,摔坏了屏幕打不开,再后来学校将那人处理,这件事已经在他出国后过了有半年的时间。   没有了时效性,更何况这种事情一旦公布出来,对受害者也是一种伤害。   可是现在不一样。   简映厘可以运用里面的信息,对这些施暴者予以惩戒。   关于其他的受害者,她尝试去联系过,旁敲侧击地问起,留下了部分愿意一起对峙的人。   蛇鼠一窝,苏玫佳不是最严重的,但她也与这位室友有过瓜葛。   事情处理完,简映厘才松口气。   【系统:在原文里,这是洗白男主的一部分~是这个男配对他施展报复,结果报复到你头上,然后经历一番生死局,他与你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帮你打官司。】   这个室友确实是个大恶人……   躲媒体的同时,她也在进行自我保护,待在老宅子能不被这反社会人格的室友找上。   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也算是阴差阳错地躲避虐点了。   至于洗白。   简映厘承认自己得知这一切,有些意外。   明面上她受到宋娅初和苏玫佳的伤害,而隐藏在黑暗中的伤害却并没有发现。   这个伤害,是祁渊发现的,而他也因此出国留学。   那半年的时间,也是她遭受议论的时刻。   时间点恰好对上。   得知真相也恰好就在离婚之前。   因为封心锁爱值满格,她依然选择了离婚。   毕竟这是两码事。   离婚后她如释重负,可是同样的,在恢复到正常数值的时候——   “我想抱抱你。”   祁渊生涩哑然的低语,让她有一瞬恍惚。   抱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这样未免也太没骨气了。   她冷静而淡漠地告诉他,既然要留在老宅子里,就不要总碰面了。   事实上,她也做到了。   可惜简映厘没有□□,她解决了起诉的事情,没有余力去管严耀天。   不过今天已经是他留宿的最后一天了,既然前几天没有发生什么,那应该也没事。   【系统:女主请放心!虐点唯有你在他们身边时才会触发,或许你可以现在回去观察一下,他们的相处是怎么样的!】   系统话音刚落,她坐上了司机的车,电话铃声很适时地响起。   来电是严耀天。   【系统:你看,无缝衔接地上赶了。】   简映厘沉默了几秒钟,划开接听键。   “我妈来了,她已经见到了姐夫……得到同意,说是要去吃饭,问你什么时候能来?”   严耀天的语气有些沉闷,简映厘习惯了,还以为他一直是这么说话的。   不过这话语里,好像还听出了一点点的……难以启齿?   而且按照祁渊的性格,他不可能会同意这种无意义的饭局。   更何况他们已经离婚了,将近两星期的时间没有再见面。   不对。   简映厘太阳穴一跳,倏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答应这场饭局的不是祁渊,而是祁嵩州。   当时李萱灵便把祁嵩州误认为是祁渊。   简映厘将严耀天的电话挂断,给祁嵩州打过去。   那么有钱又喜欢到处跑,怎么还要吃这种毫无意义的席?   【系统:这个男配,是有点子腹黑属性的,原文里描写他就是一个玩心大的乐子人。】   简映厘:“……”   “祁嵩州,你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答应这种事情?”电话拨通后,简映厘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直接反问道。   对面轻笑,好似在温和地抚平她:“你们父母为了表示感谢而请我吃饭,我正好没什么事,为什么不答应呢。”   “……他们误认为你是祁渊,你不觉得他们不仅蠢,还不尊重你么?他们在哪里?我打电话拒绝。”   “已经到门口了,你来我们就可以走,不要迟到哦,我现在可是在接待他们呢。”   电话挂断,简映厘努力地平息想掐人的冲动。   与此同时。   祁渊爬进了严耀天的书包,见到了祁嵩州云淡风轻地接待严胜昌夫妇。   一开始,他没什么反应,可直到那俩人一口一个女婿,他瞬间迷惑了。   女婿?   哪门子女婿?   记忆回溯到前不久,祁渊倏然意识到什么,咬紧牙根,眯起豆豆眼。   他还演上瘾了是吧?   祁渊气得胸闷,一道目光扫过,江怀澜立刻将他从背包口袋上捞起。   “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回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你等着,我开大号来! 第48章   祁渊就这么被无情地拎了回去, 啪嗒地落在垫料上,抖抖全身,略显不快地扭头看向江怀澜。   江怀澜压根没注意到这幽怨的小眼神, 直接把笼门关上。   无声地叹口气,祁渊只好魂穿回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与映厘见面应该也没事。   此刻的另一个自己还在对接来宾, 祁渊哪里管的上这种事,让李特助和副总留下来处理。   一路亲自驾驶到老宅子, 门口停了一辆白色轿车,看上去应该是严胜昌夫妇的。   收回视线,祁渊从车上下来,正好与刚回来的简映厘碰面。   四目相接, 简映厘没什么表情, 但是一想到祁嵩州惹来的事,她又觉得有些心烦, 顾自在心里暗暗叹口气。   从院子穿进大门, 祁渊走在前,伸手扶着门将其打开。   好闻的沉木香侵袭,祁渊始终一言不发, 深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 划过光洁的脖颈,有些痒。   大厅内,祁嵩州身穿瑰色衬衫,双腿交叉着,似笑非笑地与严胜昌夫妇闲聊。   瞥见门口的俩人, 尤其是注意到祁渊的存在,他也丝毫不觉得严胜昌称呼自己祁先生有什么问题, 好整以暇地微微眯起眼。   严胜昌是第一次见到‘祁渊’,他没想到自己一来,能受到如此宽厚地待遇。   谈笑间,发现对方转移视线,便顺着祁嵩州的目光看向身后。   见到简映厘,严胜昌轻咳一声,扬起下巴淡淡道:“来了啊,坐吧,一会儿咱出去吃顿饭。”   关于前几次的事情,严胜昌心里还是颇为不满,可是比起简映厘给他掉面子,他还是更关注祁家是否能带给他利益。   更何况,方才他与‘祁渊’聊得正欢,有他在撑腰,简映厘又怎么不听从呢?   严胜昌明白她对祁渊的感情,不然为什么会死心塌地地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   思至此,严胜昌越发的有底气,见简映厘皱着眉头,他有一种自己好不容易找回场面的感觉。   “阿渊,终于来了啊,一会儿你也和亲家出去吃。”祁嵩州起身走向那人面前,很是识趣地主动挑明了身份。   他着重地强调‘亲家’二字,在吊儿郎当的腔调里,咬字极其清晰。   侧过脸,祁嵩州从简映厘脸上看到如出一辙的表情,却也丝毫不在意,轻笑着:“小厘也是准时的踩点来了,不错。”   李萱灵见到简映厘,立刻热络地上前想拉着她的胳膊,可简映厘躲掉得很干脆,她心里有些许不快,但也立马换上笑容。   “哎哟,映厘回来啦,走走走,你们夫妻俩手牵手,我和胜昌在后面,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她说着,立刻又伸手想把简映厘往祁嵩州身上靠。   祁渊蹙眉,下意识地握着简映厘的胳膊,仅仅一个细微的动作,他只是伸出手扣住,又很快不动声色地收回。   “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简映厘并没有注意到祁渊的动作,而是冷冷地看着李萱灵,退后一步淡淡道:“以及,你认错人了。”   “阿渊……”严胜昌还在回味祁嵩州刚才称呼,旋即听到简映厘这话,他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什么认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女婿,咱还要不要出去吃饭了。”李萱灵一头雾水,扭头看向祁嵩州。   “你们认错人了,我才是祁渊。”祁渊语气凛然,磁性的嗓音悦耳低沉。   李萱灵一噎:“这怎么可能,我……”   “那你又是谁?”   祁嵩州微微一笑:“所以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让你们称呼我祁先生,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是阿渊的小叔。”   “不是,那你为什么……”   “行了,少说两句!”严胜昌沉不住气,赶忙拉过李萱灵,简直要被她的愚蠢给气死了。   面对祁渊和祁嵩州,他冷汗冒个不止,这事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李萱灵,他们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和祁嵩州聊简映厘,他早应该道清楚关系才是。   可是祁嵩州没有这么做,就证明是故意的,但是他没办法怪罪人家,只能让李萱灵闭嘴。   这口气,严胜昌就是把牙齿打碎了,也得往里头咽。   “还吃饭吗?”祁嵩州打破了这场僵局,他始终笑眯眯的,游刃有余。   “不用了,认错人了还吃什么呢,你们请回吧,严耀天我会单独和他出去吃顿饭。”简映厘很干脆地先发制人道。   严胜昌和李萱灵她懒得对付,严耀天好歹是亲弟弟,纵使没什么感情,吃一顿饭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这话,严胜昌刚才压下去的火气冒出了些许星子,表情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刚才认错人,是我和你妈老糊涂了,可是吃顿饭又怎么了?一家人就是要和和美美——”   “我怎么不记得,和你们两位是一家人呢。”祁渊不等他说完,向前一步把简映厘稍微掩在身后,高居临下地睥睨男人,语气凉薄。   “无端闯进我家,我完全可以叫保安把你们带出去。严先生应该也不想就这么不体面地走,所以我在这里奉劝你们,映厘不想见你们,你们就趁早自己先走。”   严胜昌自己是有底气的,毕竟是祁嵩州满口答应的,可是面对祁渊,这点底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冷不丁的腔调让人心头发寒,默了许久,才硬着头皮颤颤巍巍:“这、我只是来接走耀天的。”   “请便。”祁渊淡道。   严耀天背著书包从楼上下来,他没见过祁渊,不过就在刚刚,江怀澜指出了祁嵩州并非祁渊的事实。   他们在楼上做题,严耀天已经预料到这俩人会出糗。   但他懒得管他们了,只是来接他回家,又莫名其妙要吃一顿饭,联想李萱灵嘱咐他的事,他只觉得无比恶心。   因此见他们吃瘪,严耀天反而觉得很痛快。   一点点从楼梯上下来,李萱灵瞪了他一眼,不理解为什么他没有提前说清楚。   严胜昌也觉得就这么离开了,有些丢脸,忍不住道:“映厘,你也跟我走,我有话要说。但是我在这里还是要先声明,虽然你们祁家家大业大,我们严……简新比不上,可是映厘好歹嫁到你们家了,怎么能到现在还拿她当外人呢?”   简映厘听得眉心一跳,被他这番堪比鳄鱼的眼泪的话语气笑了。   更何况,她已经和祁渊离婚了,今天回来就是为了把一些衣物搬走。   瞒着也没什么意义。   “我已经和祁渊离婚了,客观来说,我确实是外人,你就别在这里假惺惺的说教了。”简映厘双臂抱胸,嗓音温和清冽。   仿佛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祁渊垂眸落在她身上,心里像是有一根刺。   一瞬间,严胜昌夫妇的表情都很微妙,实在是精彩。   严耀天也很意外。   倒是祁嵩州,微微挑眉了一下:“原来是这样,难怪。”   “怎么回事?简映厘,你是哪里做的不好,祁先生不要你了?”李萱灵一股脑地问道,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既然如此的话,该走的就不应该只有她了。   话音刚落,严胜昌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羞辱的是简映厘,而祁先生对她没什么感情。   可是当他触及祁渊的目光时,却仿佛是有一道寒光刮过。   “是我做的不周到,能让你们说出这种话。关于离婚,是映厘与我提及的,准确来说应该是她不要我了才是。”祁渊面色不改地说道。   不等简映厘开口,打电话叫来老宅子的保安,让他们把这俩人给带出去。   简映厘从始至终都没有一次开口的机会,尤其是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可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系统:男主不会是被夺舍了吧,还是借机跟你装可怜,嘶。】   严胜昌和李宣灵被强硬拉走,其中李萱灵扭过头,大喊着严耀天的名字。   太丢人了。   严耀天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办。   “你要回去吗?”简映厘看向他。   她与他相处时间不长,倒是能看得出他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   【系统:原文里,因为渣爹后妈的缘故,你们关系不好,不过也不是不能扭转的,或许也可以攻略看看。】   既然如此,简映厘又问:“我下午要搬家,或许你可以搬过来跟我住,正好没人陪我。”   严耀天看着她微微一笑,虽然感到诧异,但还是点点头。   只是回去后,江怀澜看他的眼神更森冷了。   严耀天:“……”   -   简映厘上楼到卧室,祁渊紧随其后,跟着她一起到屋里。   转身看向他,简映厘微微眯眼:“你来干什么?”   “帮你收拾行李,我送你去。”祁渊单手扣住她身后的衣帽间,一字一顿。   “不用,你出去。”   祁渊松开手,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嗓音低沉:“就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想帮你,好不好?”   简映厘背靠在墙上,她才发现,祁渊近乎将她桎梏在身下,抬眼看着男人,她有些好笑:“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劳烦您,家里又不是没有佣人。”   “松手。”简映厘低声道,双手抵靠他胸膛,用力推搡开。   祁渊自然是得松手,后退几步,仍然定在原地不肯走。   简映厘也不管他,打开了衣帽间的门,拖出行李箱放在地上展开。   箱子里就放了几件衣服,由于立起来过,立马有些凌乱。   在她走近衣帽间时,祁渊顾自蹲下身,将那些衣物一件件拾起折叠好。   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倒是因为男德考试,曾训练过家务,包括洗衣做饭,祁渊在考试中拿到过满分。   简映厘抱着衣服走来,瞥见祁渊在认认真真叠衣服,叠得还有模有样跟豆腐块似的。   【系统:靠,他居然有点良家夫男的感觉。】   简映厘:“……”   隔层里还有一件,祁渊并没有碰那些贴身衣物,拾起最后一件‘衣服’时,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件衣服的版型是黑丝吊带,蕾丝边的做工很好,他的指腹摩挲过肩部,质地柔软又有些透。   好像是……当时映厘试穿过的。   叫什么小恶魔。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厘:这是你一个良家夫男可以看的吗? 第49章   祁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捻起小恶魔的指尖有些滚烫。   刚触及简映厘的目光,她把怀里的衣服丢进行李箱里,夺走他手里的小恶魔, 有些生气:“你别碰我的衣服,出去!”   祁渊悻悻地起身, 低着头像是略带歉意:“我不是故意的, 我还以为这件不是内衣。”   “你出去,用不着你帮我。”简映厘迈开腿到他身边, 将他身后的门打开,推搡着极其不耐烦:“快出去!”   门砰地关上,祁渊握了握拳头,脑海内闪过些许记忆, 光洁的腿、层层叠叠的褶皱上线条流畅、以及圆润的臀部。   【男德系统:……打住!】   -   简映厘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她的衣物也就两大箱,外加简钱的日用品, 就已经能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至于那件小恶魔吊带, 简映厘也来不及清洗了,归还给江若念又有些麻烦,她干脆拿个袋子装起来, 亲自消灭, 虽然是送的,但简映厘还是打算等之后赔给她同等价格的衣服。   司机已经提前备车在门口等着,行李搬上车,江怀澜扯了一下她的衣角。   扭过头看向他,江怀澜抿唇, 始终一言不发。   简映厘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伸手揉了下他的头。   “再见啦。”   少年沉闷地‘嗯’了声。   上了车, 简映厘拿起手机与江若念打个招呼,毕竟她考完后就去度假了,并不知情离婚的事。   将消息发出,抬头看向窗外,树影往后移动,已经从苑内出来进入道上。   无意间瞥到后视镜,熟悉的双眼,她一顿:“你怎么在这里开车?王师傅呢?”   祁渊转动方向盘,抬眼看向简映厘:“我让他下去的。”   简映厘皱眉,她已经不想和祁渊扯上关系了,开到街道附近,她立马开口道:“就停在那家面馆门口,我自己叫了一辆车。”   祁渊开车速度不变,摁着方向盘的指尖微微发白:“这个季节天黑得快,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何况就剩五公里的路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祁渊,你发什么神经?”简映厘心烦意乱。   “就算我们离婚了,我也可以送你回家,你就当普通朋友开车送你回去,可以么?”   看向窗外,已经能隐隐约约见到檀香华庭的一角,简映厘没法,心里早已咒骂好几遍祁渊了。   都已经离婚了还做出这套假惺惺,真是应了小说里的套路,一旦失去了就开始追悔莫及想再次得到吗?   坐在一侧的严耀天不太敢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紧了自己的书包。   他不是没见过男女之间吵架,但也是头一回见到,刚才那么高高在上倨傲凛然的祁先生,现在居然这么的卑微。   严耀天想起之前李萱灵和他说过的,祁先生厌恶简映厘,要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还不一定会娶他。   果然李萱灵根本不可信。   他心中冷嗤。   下车时,已经有提前得到消息的阿姨到门口迎接,简映厘一言不发动作极其速度,哪怕祁渊想拎她手上的东西,她也死活不给他。   可是没想到的是,祁渊却一路跟到了檀香华庭,没有人敢拦着他,简映厘站在门口,像是浑身充满了倒刺,语气寒冽,双眸冷冷地睨着他:“这里是我家,如果你再进来一步,我也可以叫保安把你带出去。”   “你也不想这么狼狈不是么?”   寒风刮过树干,沙沙声作响,此刻京城又有了下夜雪的征兆。祁渊的耳根又红又发青,他微微抿唇,心里丝毫不被这句话所威胁到,可是既然是映厘的警告,他没办法违抗。   檀香华庭是蔚京旗下的房产,没有人敢对他这么做,尽管那些保安不一定认得出他。   虽然有些不厚道,可祁渊还是多留了一副这栋楼的钥匙,当初把这里划给简映厘,便是吃准了这块地交通便利,她一定会住在这里,无法脱离他的掌控。   除非这些她都知情。   那他一定会作出让步,隐隐周旋着。   简映厘再次无情地把门关紧。   祁渊呼出一口气,白雾缥缈,他应该还能再做点其他的事情。   -   简映厘在回去之后立刻投身于工作当中。   上次活动举行得很顺利,一些品牌商接连纷至沓来地请求合作,将近年关,她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以至于过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她才意识到自己午饭和晚饭都没吃,此刻肚子饿瘪得发出阵阵作痛。   简映厘的生活一直很规律,因为系统的缘故,她异常惜命,所以这股阵痛,无异告诉她胃多少出了点状况。   因为太久没有回檀香华庭,阿姨的备菜不够,她只能倍感抱歉地与严耀天合力点外卖。   而与此同时,江若念身在地球另一边的国外,才发出了感叹的消息:   【???我去!怎么会这样啊啊啊啊!你们什么时候离婚的?为什么离婚??来真的了?呜呜呜怎会如此啊!我表哥居然恢复单身狗的身份了,而我没有了表嫂?这合理吗???】   点外卖这个重大的任务交给了严耀天,简映厘戳戳屏幕,有些无奈。   果然让若念知道这件事,还是没办法好好解释清楚——来龙去脉实在是太太太长了。   【厘:没感情了,所以离婚呗,这很合理。就算不是你的表嫂,你也是我的朋友,这有什么。】   江若念在她回复之余,已经接连发了更多的消息。   【念:唉……果然,像表哥这种人就是不能嫁,换做我我也觉得窒息。他实在是太冷冰冰了,如果是单纯的开放式婚姻,各取所需,或许才适合他。】   【念:这件事也是你们俩之间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甚至让我看清了身边的一些人,尤其是你跟我说,那些在校内造谣你的,我真是没想到……】   聊了几句后,严耀天突然拿着一袋食盒放在桌上,还冒着热气,氤氲了上面的透明盖。   简映厘格外诧异,顾不上回复江若念的消息,抬头看着严耀天:“这是哪里来的?”   严耀天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刚才已经点过外卖了,只是我忘了,足够我们两个人吃的了,我没想到分量居然这么多。”   把这些外卖带到餐厅,一盒盒地拿出来,一共三菜一汤,分别有糖醋鲤鱼、鸡蛋炒肉丝、爆炒鱿鱼,以及一道排骨汤,就连米饭也不是单纯的白米饭,是带有酱香味的牛肉盖饭。   这都还是热乎的,看起来并不像是外卖,不过……   袋子上确实带有这家店的商标,是一家大饭店,简映厘没吃过,但也对这家店的名气略有耳闻。   简映厘分好牛肉盖饭,拿起一块牛肉品尝,不禁多吃了几口白米饭去中和,微微皱眉吐槽道:“这个感觉有点咸。”   “不过味道整体上都挺好的,你点的确实很多,我感觉得三个人才吃的完。”   严耀天见她没有起疑,顿时松了口气,低头吃下一口饭,连忙补充道:“我第一次点外卖。”   “花了多少钱?你的零花钱够用吗?”   “嗯……”严耀天思索了一下:“也就小一千吧,没事儿,你不用给我钱。”   毕竟这些都不要钱。   三小时前,严耀天收到了一则好友申请,通过后他才知道,原来是前姐夫。   他问他映厘是不是没吃饭。   严耀天回了个是,在办公。   祁渊又说,她平时一工作就会忘乎时间,他现在会去做晚饭,等映厘结束后送给她。   还说:   【要是可以的话,你拍一张她吃下的照片。跟我转述一下她的评价。】   【这是我第一次做饭给她吃,想尽量地符合她的胃口。】   严耀天鬼使神差地接受了这个差,偷偷地拍下简映厘的照片,吃完饭后便将那些评价发送给祁渊。   -   祁渊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四十分钟后。   【映厘弟弟:牛肉有点咸,她没吃完,倒是把米饭吃光了。】   【映厘弟弟:鸡蛋炒肉丝味道一般,她没怎么夹来吃,应该是不算喜欢吧。】   【映厘弟弟:不过她很喜欢糖醋鲤鱼,吃了很多。排骨汤也喝了一大半,就是不爱吃里面的排骨,大概是嫌味道淡,还拿酱油醋沾着吃。】   【映厘弟弟:鱿鱼她只吃了一点点,我尝了一下,有点硬。】   屏幕发出淡淡的蓝白光,祁渊坐在落地窗前,屋内晦暗无光,没有一丝生气。   他点开了严耀天发来的图片,简映厘正低头挽着发丝吃盖饭,一点点放大,仔仔细细地查看,掌心似乎回流了些许温暖。   【男德系统:第一道菜4分、第二道菜3分、第三道菜6分……结算成绩:勉勉强强还能下咽,看在你为女主雪中送炭的份上,多加20%的分。】   【男德系统:每个男人都应该学会做饭,也应该有一道最拿手的、让妻子|女朋友赞不绝口的菜。哦对了,你没老婆。】   祁渊对系统的阴阳怪气充耳不闻。   做饭这项技能,他学的不算久,能做的也就这么几道菜——都是曾经映厘为他做过的,也恰巧是她爱吃的。   他现在没有资格与她坐在餐桌前一同进餐,甚至连为她做饭也是小心翼翼。   保存下照片,祁渊将其作为手机的壁纸。   他的心跳跳得很快,久久无法平静下来,目光也始终紧锁着这张照片,指腹摩挲她的脸颊。   她愿意吃就好。   --------------------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也是大渊种亲自下厨给小厘做饭,当然,得等他拥有复婚的机会(bushi 第50章   会客厅内。   简映厘与新晋小花的经纪人握手, 这项合作便谈妥了。   午休时间一直到下午三点,简映厘收拾好包,准备回檀香华庭吃饭。   严耀天又点了昨天那家饭店的外卖, 她没来得及拒绝,只好这次回去和他说不用再点了, 毕竟家里有阿姨可以做饭。   碍于昨日给严胜昌夫妇下面子, 简映厘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把他送回去,何况, 严耀天没那个想法,她也无所谓。   或许可以等春节回江城的时候,带他去见见简雯。自己的亲弟弟,又为什么要和那俩人亲呢。   思至此, 简映厘接到严耀天的电话, 电话那头嗓音弱弱:“姐,我这个假期有一对一补习, 我让他来你家这里可以么?”   简映厘颔首:“可以, 几点钟来?”   “午饭过后,他来补三个小时。”   从简新本部到檀香华庭只需要十分钟的车程,简映厘很快便到了家中, 严耀天点的午饭已然摆在餐桌上。   和昨天点的菜色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换了一道鱼香肉丝、盖饭上的肉是猪扒。   昨天实在是太饿了,简映厘也不怎么挑,这次再吃一次,她突然有些怀疑这大饭店的厨师是不是走后门上位的。   虽然也不至于难以下咽,但吃起来感觉就是不像大饭店的厨师所做的, 反而有点像是她刚做了几个月饭的感觉,全靠原材料撑起来。   “是不好吃吗?”严耀天不动声色地拍下她一张照片, 第二次拍摄他有些心虚,自己这么做似乎不太对,见简映厘表情不对劲,心头一震,不由得问道:“哪道菜不符合口味?”   简映厘吃得差不多了,起身将桌上的塑料盒装进垃圾袋里,摇摇头:“还行,算不上大饭店的水准,不过还挺符合我的口味的。只是没必要一直吃外卖,以后可以让张妈做饭,你别再点了。”   严耀天低头发消息,闻言也没说什么,他一年下来很少吃外卖,总是以外卖为借口的话确实不够。   他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听从祁先生的话,对此也不理解,为什么都离婚了,还要这么纠缠下去,既然还想在一起,又何必离婚呢。   【渊:好,我明白了。】   【渊:她都评价了什么。】   简映厘吃饭很斯文,鲜少会张口说话,都是严耀天一点点引导着问菜好不好吃。他如实地回复了简映厘的评价。   接下来,消息栏里又探出新的对话框:   【JY:还有十分钟我就到你家了,准备好课上需要的练习册。】   抬头看向即将上楼的简映厘,他问:“我的老师马上就来了,我可以用二楼的书房吗?”   “可以的。”简映厘打了个哈欠,午休时间还很长,她的歇一会儿再去公司。   就在此刻,系统突然叮叮哐哐地冒头:   【系统:女主女主!男配要来了!先别急着睡,看看是不是符合你的口味!】   简映厘的哈欠打到一半,卡住了:“……”   她有些无奈和好笑,系统倒是对她的感情线极为上心,很快脑子里就多了许多关于这位男配的信息。   纵使简映厘先前在脑海里经历过自己在原文里的事,但对一些配角,只要是没遇到过的,她都记得不太清楚。   这位男配名叫霍景阳,现在才刚满二十岁,是清大大二的学生。原文里初次见面是她回访母校,与祁渊闹了变扭,她伤心难过地在阶梯教室里哭,霍景阳亲手递来纸巾的。   和祁嵩州不一样,他很年轻,并且没有谈过恋爱,家里情况很简单,父母都是普通人,所以他会在放假之余做一些家教来赚钱。   二十岁啊。   简映厘扯了下唇角,年龄差已经有七岁了。   她并非是年龄焦虑,身边不是没有姐弟恋,有的甚至相差十几岁,天天泡小鲜肉的富婆。简映厘在乎的是,因为岁数不同而造成的经历不同,在眼界上与阅历导致没什么共同话题。   【系统:这有什么,又没有接触过,反正你已经离婚了~】   简映厘替严耀天打开了二楼书房的门。   这套房曾经是她与祁渊在市中心的婚房,因此划分给她之后,原本属于祁渊的书房里还留有他的东西。   简映厘是想当成垃圾丢掉的,不过她有原则,还是决定让张妈收拾到一个箱子里,连带那只留在檀香华庭的小白送回江若念手中。   简钱的笼子就像是叠罗汉一样,放在了小白的笼子上。简映厘躬身看着刚爬出来喝水的小白。   张妈虽然不喜欢鼠类,可养了这么久也产生了感情,在科学饲养之下,小白已经圆滚滚得一只手拿不住了,长毛卷发的小家伙颜值看上去比简钱不知道高了多少。   祁渊也从窝窝里爬出来,见简映厘把目光放在了另一只仓鼠身上,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他是人,又不是真正的金丝熊,何必和另一只熊熊争宠呢。   一屁股坐在菜碟前,祁渊争取把自己在仓鼠身上得到的习惯纠正过来,像个人一样,只是没办法用勺子或者叉子吃饭,赤爪拿起食物捧着吃。   就当是在吃手抓饼。   “如果觉得困扰的话,我可以把这两个笼子搬走。”简映厘淡淡地提议。   严耀天倒是不在意,已经把课上要将的练习册摊在桌上:“不用,这两只仓鼠不碍事。”   简映厘点点头,指头戳了戳祁渊毛茸茸的头,便打算从书房里离开。   正巧,霍景阳由张妈带到了楼上,他穿着一身灰色毛衣,下面是牛仔裤,一米八的身高与张妈说话时微微低着头。   白皙的俊脸天生带着亲和力,脸颊上若有若无有着一对酒窝。   见到他目光相视,简映厘面色不变,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您好霍老师,我是耀天的姐姐。”   霍景阳倒是从没见过简映厘,每次去他家中,都是李萱灵招待的。这次换了个补习的地方,他也没太多意外,毕竟严耀天的家境确实富足。   他点点头,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很是彬彬有礼。   祁渊吃饱后微微瘫坐着,扭过头看向简映厘在和什么人说话,便见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进书房。   只是一眼,他心里就油然而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微微眯起豆豆眼,咬着牙根发出阵阵磨牙声。   霍景阳关好门给严耀天补课,祁渊没办法离开笼子,就开始坐在垫料上观察着他。   从话语中得知霍景阳的就读学校也是清大,以及一些在校内的丰功伟绩。再看看教学的样子,实话实说,他确实很会讲。   虽然听起来不像京城的口音,但咬字清晰,还能以极其通俗易懂、风趣诙谐的方式来教导严耀天如何做题。   一个小时半过去,门外传来敲门声。   霍景阳起身去把门打开,见到简映厘端着一盘水果来,道了好几声谢:“麻烦您了。”   “不客气,我接下来要去公司,你教完之后我让李师傅送您回去。”简映厘换了一身衣服,精致而温柔。   她来送水果一是出于礼貌,二是根据系统给出的剧情走下去。她与男配交集是必不可少的。   祁渊闻言一愣,像是一头闷进了醋缸里,让他鼻腔内全是酸意,呛得难受。   这种感觉太过浓烈,他无法忽视,更何况现在他已经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映厘这么友好的对待除了他以外的男性。   霍景阳触及简映厘的目光,有些不太好意思,微微低下头想拒绝。不过在简映厘的三言两语下,他还是选择了接受,毕竟清大离这里确实有些距离。   “我们都是校友,有机会我也想会母校看看,你不用觉得麻烦。”简映厘轻笑。   聊完后,霍景阳又重新回去给严耀天讲课。   祁渊心里烦闷,他越想越是觉得烦躁,忍不住握着栏杆开始咬笼子。   距离一对一结束还有半个小时,霍景阳听到阵阵咬笼子的声音,不免得对笼子投向目光。   “觉得吵吗?”严耀天在埋头写作业,余光瞥见霍景阳看向了门口的笼子,忍不住问道。   霍景阳微微蹙眉,不过依旧是如沐春风的模样,笑着说道:“看来你得等你姐姐回来的时候,跟她提一下这个建议。”   “我之前没见过你姐姐,你是搬到你姐姐家住一段时间吗?”   前一句话已经足以让祁渊炸毛。   凭什么把他搬出去?和另一只仓鼠留在书房而不在卧室,他已经够可惜的了。   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查户口么,在这里问来问去,呵。   祁渊咬牙切齿,这次他咬笼子咬得更卖力了,就像是新房的装修工一样,噔噔噔的。   【男德系统:男主,注意形象好么?就你这样还怎么跟人家小年轻比?就算是仓鼠,也要有仓鼠的素养!】   “嗯,是的。”严耀天点点头,他的练习题已经写完了,递给霍景阳。   一对一结束后,严耀天经常会和霍景阳闲聊。聊到简映厘,霍景阳拿起水瓶喝了几口,想起刚才迎面撞上,他很认真地夸赞:“你姐姐很厉害,人也长得很美。”   祁渊忍不了了,这次没有咬笼子,而是站立起来,发出了吱哇乱叫。   【男德系统:男主……算了,果然吃醋的男人最容易失去理智。】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气死我了! 第51章   简映厘得知昨天简钱吵到他们的补课, 便把两个笼子都重新搬到花房里。   笼子里的小家伙此刻正背对着她,简映厘稍微地挪动了一下笼子的角度,发现简钱正双臂抱胸, 蹲坐在垫料上仿佛是什么弥勒佛,眼神有些犀利。   这样子, 像是气鼓鼓地生闷气了。   简映厘不禁失笑, 这么丁点儿的小东西,难道还真会因为这种事而生气吗?   事实上, 藏在简钱身躯里的祁渊确实是在生气,但他只能顾自把气消了,然后继续在饭点之前做饭给映厘吃。   这是男德系统发布的任务,也是他自己挑的。要给映厘做一周的饭, 哪怕是偷偷摸摸的也要干下去。   看着简映厘姣好的面容, 它微微垂着眼,目送她转身从花房离开, 脚步声一点点远去。   再次回过神, 他坐在电脑桌前,手里拿着一根钢笔,手头的合同已经签好了。   起身微微整理衣领, 祁渊所在的房屋格局与隔壁相差不大, 这里是檀香华庭18栋楼,就在简映厘隔壁。   从蔚京到檀香华庭的路途也并不远,祁渊把绝大多数工作都搬到这里处理,能很方便地去隔壁做饭。   听到门铃声,张妈立刻去把门打开, 她心知肚明是谁来了,对此一直心照不宣。   祁渊来到厨房, 挽起袖口,将下午饭菜的准备工作做好。外卖的借口已经用不下去了,他只能装作自己做的饭菜是张妈做的。   青筋与肌肉微微胀起,修长的手臂健美娴熟地没入水中,两只手捧起米,过了几次水才把淘好的米放进电饭煲中。   偶尔有水渍溅到身上,不过祁渊套上了一件黑色的围裙,绑带绕过衬衫下的腰背,系紧地绑上一个蝴蝶结,肩宽臀窄,西装裤质地垂直。   张妈看着祁渊的背影,不禁感慨先生的变化可真大,她对俩人的离婚也略有耳闻,不过先生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是她在豪门里帮佣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   就在此刻,二楼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张妈立刻反应过来是霍老师的课程结束了,赶忙上前迎接送客。   霍景阳跟随在张妈身侧,注意到厨房的动静,本身是不太在意的,知道他瞥见一道男人的背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就这么几眼,祁渊也正好到餐厅前摆上部分凉菜,深邃的眸子对上霍景阳的视线,他的脸庞有些森冷。   霍景阳不知怎的,从这男人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许敌意,他摇摇头,自以为是错觉。   是简小姐聘用的厨师,怎么会对他有敌意呢?   祁渊森冷的眼神望着霍景阳离开,轻哼一声之后,又转身投入做饭。   【男德系统:男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诶,人家又没做什么,你至于这样的吗?】   当然不至于,可祁渊也并没有做什么,他现在是站立的人类,自然做不出什么幼稚的行为。只是不免得对这种带有无辜情绪的男人有些许不爽。   这顿做的是三菜一汤外加烤松饼,时间掐点在简映厘下班的六点。做饭居然需要整整三个小时,他实在不能理解那些不愿意动手自给自足,却嫌弃妻子总做一模一样饭菜的男人。   脱下围裙,祁渊对上严耀天的视线,嗓音磁性:“老规矩。”   严耀天点点头,一开始或许会感到新奇,不过现在他已经没那么惊讶了,反而对祁渊做的饭菜有着无比的好奇心。   毕竟他每天都会稍微换一下不同的菜色。至于为什么不能全换,也是因为他现在厨艺并没有那么精湛。   在每天重复的菜品上加以精进,再在学得熟练的基础下换上新学的菜,可以说是非常用心了。   祁渊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油味道,身上的衬衫褶皱而不失矜贵,他一手拿起大衣外套,准备在简映厘回来之前先走。   骨骼分明的手刚刚摁下门把,门却已然向外开启,一股熟悉的清香沁到鼻息间。   再抬眼,简映厘却微微愣着看着他。   祁渊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疑惑充斥脑内,简映厘皱眉,想到某种可能性,她有些生气:“你到我家里干什么?”   身后是江若念,她是来领祁渊书房里的杂物,和她之前留在这里的小白以及其他七七八八没带走的东西。   见到祁渊,她张了张嘴又闭上。   “我先进去拿东西,你们慢慢聊。”   江若念与祁渊擦肩而过,祁渊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向前一步。   “我们没什么可聊的,你把这里的钥匙给我。”简映厘语气淡薄,她能预想到的可能性只有这个。伸出手,掌心朝上。   祁渊垂眸,嗓音低沉:“抱歉。”   “光是道歉有什么用?你这么做我完全可以报警,说吧,你来是要干什么?”简映厘接过他的钥匙,眯眼问道。   虽然把钥匙回收并没有什么用,但在把门锁换掉前,她必须先收掉祁渊的钥匙。   他为什么又总要和她纠缠呢。   【系统:离婚了就是会触发追妻剧情。】   只是一次离婚就能让人幡然顿悟想起她的好,真是毫无逻辑又可笑的原因。   简映厘扯了一下嘴角,并不为之动容。   祁渊此刻确实比以往看上去要低声下气,他的目光依旧紧锁在她身上,灼热而专一。   他顿了几秒钟,才道:“我给你做了晚饭。”   晚饭?   简映厘没太反应过来,将祁渊推开进入屋内,见餐厅有一桌的菜,倏然意识到一种可能性。   这些居然是祁渊做的饭菜吗?   仔细回想一下之前的蛛丝马迹,分量那么大、看似是饭点外卖,可做法却生涩得像是普通人的家常菜。   目光落在张妈身上,张妈眼瞧着先生已经承认了,瞒不下去只能如实回答:“这些确实是先生做的,他来家里也只是为了做饭给您吃。”   “什么?真的假的啊?”江若念指挥着司机把东西搬到车上,她在一旁没心思地刷手机,听到这话也顿时到跟前。   看起来确实很好吃诶。   江若念心想,这算是有心了。   不过表哥这一出……是要给映厘当煮饭夫吗?   思至此,江若念微微侧眸看向简映厘。   简映厘没什么表情,她从厨房里拿出一个巨大的饭盒,将桌上的一盘盘菜都倒了进去,有些装不了的,只能直接和其他菜混合在一起。   这动作实在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饭盒的盖子盖上,稍微有些溢出来,整个桌面变得凌乱不堪。   封心锁爱值带来的效果很强大,即使简映厘很饿,可她依旧不能接受祁渊这种行为。   莫名其妙到她家里做饭,谎称是外卖、又谎称是家里阿姨做的饭。   简映厘气笑了,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人那么喜欢做饭,能偷偷摸摸做到这种地步,自以为很感动吗?   拎着饭盒一步步像门口走去,祁渊宛如石像,一直站在原地。他深沉的目光望向简映厘,薄唇紧抿,注意到那食盒,他已经预想到了后果。   至少,没有像处理厨余垃圾一样倒进垃圾桶里。   简映厘把那食盒强塞进他手中,祁渊能感觉到她的愤怒,用力而不留情面,稍微不接住或许就会直接倒在地上。   抬眼,简映厘温润的声线像是落入地面的雨水结了冰,清脆而生冷:“钥匙我收了,这些饭菜还给你,我也不吃。我讨厌被欺骗,也更讨厌你擅自主张到我家里给我做饭。”   “祁先生,你自以为自己的厨艺很精湛吗?”简映厘微微侧脸轻笑,言语中尽是嘲讽的意味,流转眸光的桃花眼,不带任何感情。   “你的厨艺还没达到能开饭店的水准,我家里不是没有做饭的阿姨,自然是用不上你,你给我做的饭菜,每一口都难以下咽,根本比不上。”   “可以滚了吗?”   每一字就像是刀片,划过祁渊的心脏,渗出一点点的血。   这些话语听起来是那样的难听,祁渊已经很久没被如此训斥过,尤其是他那么努力地去学做饭,专心致志地为她做了一餐又一餐,她根本不领情。   挫败感、钝痛感席卷而来,祁渊有些难以呼吸,可是他在听完这番话后,耳边杂音仿佛像是被吸入空洞里,他听不到任何除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只是突然想起,这番话,却是那么似曾相识。   被毫不留情地拒绝已经叫人足以难堪,最叫人难过的,应该是手上拎着沉甸甸的、不被吃掉的饭菜,以及那段走回去的路程——   映厘也为他送过饭菜,可他拒绝了,她自己独自一人带着饭盒回去的。   简映厘不等他回应,已然转身要进入屋内把门关上。   祁渊呼吸一窒,向前一步伸手拉住了她的小臂,嗓音喑哑而充满了涩意:“确实没那么好吃,我之后会努力再做好。之前的事是我的错。”   “我很对不起你,但是我应该是吃不了你做的饭了,所以想补偿你,为了你而特地去学做饭,也为了你每天都给你做饭吃,你最近太过于投入工作了,要对身体好一点,行么?”   简映厘想甩开他的手,听到这话,顿了一下。   祁渊的掌心温热冒着汗,稍微松开一点,简映厘便把手从中抽回,微微摩挲着小臂。   没那么用力、也没那么疼。   可她就是讨厌祁渊这个举动。   以及他的关心。   “我的身体,和你有什么关系?” 第52章   【男德系统:男德任务:给追求的前妻做十次饭, 已完成四次,未完成六次,判定:此次任务失败, 不得任何男德分。】   此刻的祁渊趴在木头栅栏上,两个爪子与头都支靠于上方, 他心力交瘁, 即使是过了一夜,想起的时候心里仍然一颤颤的疼。   任务既没有完成, 也被映厘拒绝,或许那个时候不说出来才对。可是祁渊不想,他希望映厘吃他亲手做的饭,也知道是出自他手的。   不然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虽说他就是为了映厘学做饭, 他也甘之若饴, 可是这种事要是她自己不知情,他要怎么让她知晓自己是在重新追求她, 想复婚。   【男德系统:有的时候, 目的不要那么明显啊喂!】   他心急。   祁渊不自觉地拖了拖自己的腮帮子,把藏在颊囊里的草莓尖尖掏出来,接着一点点啃掉。   简映厘看着笼子里一脸忧愁的小家伙, 只觉得很是喜感, 伸出手到他眼前,像是在邀请它爬上来。   毛茸茸的小团子把草莓尖尖重新塞回颊囊中,宛如随身携带的口袋,如此的顺其自然,继而匍匐在她掌心, 又站立起来,以豆豆眼看着自己。   就在此刻, 书房里的补习刚结束,霍景阳简单地口述给严耀天布置作业,见到简映厘,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册邀请函,递给了她。   “耀天姐姐,听说你也是清大校友,这么说来你应该是我的学姐了。今天到后天的时间,您要是有空可以来看看,今年可是清松大学的第七十周年,校方邀请了许多往届的学生。”霍景阳微微一笑。   【系统:叮!男配邀请你一起去赴约校庆!你们的关系将会更进一步!女主可以尝试看看哦~】   简映厘确实没什么事,那位新晋小花的广告已经拍摄完了,接下来该轮到其他部门处理。   系统的意思她不是不知道,可倘若是答应了,她还得为此消耗封心锁爱值。   对上霍景阳的视线,她想了想,回以同样的笑容,把手上的鼠子放到口袋里,翻看那校庆邀请函,语气温润:“我明天有空,可以去看看。”   祁渊简直是目瞪鼠呆,愣愣地抬头看向简映厘,鼻头动了动,好酸好酸。   换做从前,他根本不会在乎,而且即便是他穿到仓鼠之后感到愧疚,也丝毫不会觉得映厘答应这种事情会怎么样。   可是对比起昨天的事情,祁渊只觉得心里极其地不平衡,这感觉实在是太过强烈,覆盖在昨天还未消散的抑郁烦闷上,就是双重的打击。   “那真是太好了。”霍景阳笑意更深,酒窝也随着笑容加深,旋即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微微拍了下身侧少年的肩边,“你弟弟希望能考上清大,所以如果我那天比较忙的话,你可以带你弟弟亲自逛一逛学校。”   “而且临近过新年,校内也有庆祝新年,手气好的说不定能赢得红包或者是奖品,往年校庆都是如此。”   这些在校庆邀请函的手册上都有,简映厘粗略地扫了眼,与此同时,系统叮咚一声通知消耗了一点的封心锁爱值。   祁渊随着霍景阳的话音望向他,牙齿又开始不自觉地上下磋磨,那绿豆大的眼睛恨不得给对方瞪出俩窟窿。   碍于昨天的失败,祁渊这回是没办法以吱哇乱叫表示自己的不满,何况,他不希望自己在映厘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哪怕她并不知道自己养的简钱就是他。   霍景阳走后,简映厘坐在桌前,把手册放置桌面上,毛茸茸的小家伙也顺着她的衣服爬到胸口上,再到手臂,去看看手册。   简映厘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小家伙的指尖划过她的胸膛前,她有些痒,等他下来之后,嗔笑着戳了戳鼻头:“怎么回事呀?划伤我了怎么办。”   祁渊悻悻地舔舔唇瓣,看向那领口露出来的白肤,倏然想起自己方才似乎触及到什么柔软。   可是他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想看看手册到底有什么新奇的,明天他也要去,提前把路线规划好。   【男德系统:呵呵。】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祁渊已经习惯了被系统的阴阳怪气,认认真真地看完手册,脑内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   他的执行力向来会在计划做好后落实,哪怕有困难也好,祁渊始终能记得自己的目标。   离婚只是为了顺遂映厘的心意,但并不代表他不能在离婚之后追求她与她复婚。   他会好好对待她的,不会像从前那样。   更何况,蔚京作为清大股东之一,他完全有资格有借口可以去。祁渊想起之前丢给另一个自己的工作,唯独这一项他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系统:宠爱值+10!看来小家伙非常期待你能去校庆呢~】   简映厘也在关注着这个小东西,毕竟简钱爬到桌上,好像就是为了看那校庆手册。   再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她无奈地笑了笑,思考要不要也把他给带上凑凑热闹。   将简钱捧起,简映厘与它对视,宛如跟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说话,温声细语的:“简钱呀,想不想跟我去校庆?”   祁渊对她的语气很是受用,软乎乎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微微轻颤胡须,心里那点不快也有所抚平。   他思考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表示非常想去。   当他的意识从简钱身上抽离,简钱就会重新变成一只不聪明的仓鼠,擅自外带有些许风险,可是……   它可以充当定位器。   简映厘看着小家伙点头,又爬到了外带笼里,瞬间了然,轻笑着:“好啦,带你去玩玩。”   【系统:也许也是对你那个新认识的男配非常满意!所以希望可以陪你去哦~】   【系统:女主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当遇到霍景阳时,系统会给出相应的问题,例如外貌上、性格上、家境上合不合她属意,当有所心动或是向着这条感情线前进,就会扣掉一些封心锁爱值。   但扣掉后,她并不会因此而回归到以往的状态。换句话来说,当封心锁爱值掉到0,也就是她对感情线的人好感爆棚,仅此而已。   不过简映厘确实是没什么感觉,唯一扣的那点只是因为同意了一起去校庆。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周,何谈心动的地步。   -   校方得知祁渊会亲临清大,自然是会派出相应的接应人送到校方办公室。   面对这种场所,祁渊仍然穿着西装革履,不同的是,他将发丝打理得极好,三七分的碎发被服帖地向后捋去,为了视力能更清晰,平日不常戴的眼镜也支在硬挺的鼻梁上,纤长的细眸微微垂下,镜片反光,领带上的别针扣也闪烁着淡淡的光翼。   李特助静静地打量着后座的BOSS,别人是看不出来,可他伴随左右多年,还是能明显地看出来,什么商务精致风?   其实就是——我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但我要抢婚的风格。   思至此,他有些憋不住笑,紧随之对上了后视镜传来的一道目光,他瞬间管理好略微有些失控的表情。   “到那里会有志愿者做导游,你要是不想在校内迷路,就跟紧了志愿者,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对你而言应该有些枯燥无味。”祁渊语气浅淡,目光落在身侧的少年身上。   江怀澜放下手中的迷你笔记本,不似之前那般顺从,语气有些生冷:“我想去见表嫂。”   “那你去,我还想逛逛呢,清大说不定是我未来读研的学校呢,好不容易赶上一次校庆。”江若念从最后方的车座冒出头来,伸手揉了把江怀澜的头,带着玩笑的意味轻笑:“拜托,表哥可是和映厘离婚了,再喊表嫂可就不礼貌了。”   江若念这话就没过脑,余光瞥见祁渊的眼神,她轻咳一声:“这不有损你单身人设吗?”   “你可以不解释。”祁渊面无表情。   只不过是参与清大校庆,祁渊原本是不想带上这俩人的。可是江若念向来是消息通,没有什么是能瞒过她的,而怀澜,他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黏着映厘。   不过是孩子罢了。   祁渊轻哼。   轿车进入校区内,停靠于停车场,早早地有人在约定好的地点亲迎,简单地交谈了些客套话,祁渊漫不经心地看向不远处。   -   意识抽离,祁渊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所以即使是视角有些混乱,他也丝毫不会觉得头晕恶心,只是——   简映厘也刚到校门口,面前来的志愿者正是霍景阳,他轻笑着招手,又迫不及待地小跑过来,嗓音温柔:“简小姐,还有耀天,你们吃午饭了么?我可以带你们吃我们这里最好的餐厅。”   简小姐还有耀天?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意图,喊人的顺序就已经明晃晃了。   带映厘去吃这里最好的餐厅?呵,我和映厘都是清大毕业,用得着你么。   祁渊咬牙切齿,再次发动了瞪人攻击。   只可惜现在的他身处于外带笼里,不管怎么发泄不满,也无人在意。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今天也是心碎的鼠鼠。   本章发红包,啾咪 第53章   简映厘许久没有回母校看看了, 而霍景阳带她来的餐厅,也正是她当年在校内最喜欢吃的那家。   距离宿舍楼也近,不过因为前年翻修了, 简映厘直到点餐时才知道原来是她曾经最熟悉的餐厅。   趁吃饭的时间,简映厘把捡钱的笼子放在身侧的座位上, 纽扣按下, 祁渊这才得意冒头呼吸新鲜空气。   然而简映厘却与霍景阳严耀天聊得正欢,他一只没办法上桌的鼠子, 根本做不到任何威慑。   祁渊正打算上大号,身侧倏然走过两三个女大学生,惊呼着:   “天哪,这只小仓鼠好可爱!”   “嗷嗷嗷好肥美, 比我宿舍那只大好多啊!”   简映厘没想到简钱居然能收获一群女大学生的好感, 不由得轻笑,戳了戳它的鼠头。   那些女大学生还打算摸一摸他, 然而有一个高高的短发女孩刚伸出手指, 简钱却用自己短短的粉爪抵住。   不管其他人怎么出手,简钱始终保持着爱答不理的状态,这还是简映厘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待那些看客走后, 祁渊长吁一口气, 指了指盖子,想让简映厘把自己罩住。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反正除了映厘,任何人都不能碰他。   【男德系统:这么会守鼠德,真是稀奇。】   【男德系统:考试以外不加分, 尤其是仓鼠状态。】   祁渊自然是知道,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   一顿饭过后, 严耀天去了教学楼蹭教授的讲座会,简映厘与霍景阳站在后门观望,他们并不打算久坐,倒是严耀天很是在意。   “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吗?”霍景阳不知什么时候买来了两瓶水,递给了简映厘一瓶,打开瓶盖仰头喝水,目光认真地落在她身上。   “从这里下去应该是最大的B区操场吧。”简映厘顺着楼梯往下走,从左侧望去,一片绿油油的大操场,那里活动的学生有很多,划片出一部分是自己摆摊。   简映厘想,要不要让简钱出来自己散散步。上次在公园玩,他似乎很喜欢外面的世界,尤其是在沙坑里滚动。   毕竟仓鼠的祖先就是在沙漠生活的。   当走到操场时,篮球区的一个运动员却倏然把球扔到了他们面前,霍景阳微微侧过身,将那篮球用双手扣住,有些无奈地冲着那人喊道:“你们小心一点。”   “老霍,你身边的那位美女是谁啊?”   “原来你小子不找女朋友是外面有人了!”   几个男人笑呵呵地开着玩笑,甚至为首的把他强行拉到篮球场上,要求一块儿再打一场。   “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家教学生的姐姐,你们别瞎说了,冒犯到人家了。”霍景阳一字一顿地与那帮人解释,回头看向简映厘,又主动与她诉说。   他的个子很高,一米八的大高个,为了让声音更清楚,霍景阳低着头,薄唇嗡动,嗓音温柔磁性:“抱歉,他们让我陪着打一场,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在草坪上的摆摊逛逛,觉得累了的话,也可以坐在一边歇会儿。”   “没事,我可以在一边看着,我不着急。”简映厘摆摆手,旋即等霍景阳上篮球场后,她便坐在了观众席上。   这个方向,让她回想起以前也是这样看着祁渊在球场上打篮球。   大学时,简映厘没有加入任何社团,为的就是能有闲暇的时间到操场上看祁渊打篮球。可以说,篮球是祁渊唯一放松的机会,他在球场上挥洒汗水,每一个投篮,都让简映厘心潮澎湃,为之心动。   让她看到了不那么沉静、生命鲜活的祁渊。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3!】   【系统: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你~】   目光聚焦在投篮成功的少年身上,简映厘才发觉自己的思绪飘忽到另一人身上,尤其是他们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门口,祁渊拿着食盒离开的背影。   说实话,那个时候她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人一旦是有回忆慢慢地涌现出,就像是千丝万缕的网,不可避免地会触动到相似的画面。   简映厘太明白那时的祁渊是什么感受,可就是因为明白,她才不能松懈情绪。   操场上,篮球被转手到其他人怀里,可当霍景阳对上那人的身影时,对方却抬手将篮球投向了另一边的篮球框里。   三分球。   毫无悬念地落下。   那人身穿西装裤与衬衣,天气干燥冷冽,为了能增加活动度,他还将袖口解开露出小臂,对上脸庞,对方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面容。   “喂,你谁啊。”身边的男生拧眉,不过看着祁渊身上的穿着,像是校外的社会人士,他的不满只能流露在内心。   “好了,这场算你们赢,我还要去陪学生姐姐逛一逛学校。”霍景阳把球捡了起来转给其他人,只是觉得那位西装男有些眼熟,他心里不甚在意,小跑地向观众席走去。   祁渊微微眯眼,耳边有人问他要不要留下来打篮球,他并没有回应,深邃的眸子落在观众席上的俩人,简映厘起身,把矿泉水递给了他。   这微小的举动,就足以让他嫉妒得发狂。   祁渊强忍着那股冲动,他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里,只会引起她的反感。   拾起架子上的西装外套,祁渊丝毫不觉得寒冷,倒是与同样来到此地的江怀澜又对上了视线。   “我找到她了,她身边那个男人是谁?”江怀澜是从另一侧的路来的,表嫂方才在朋友圈发了条定位,他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结果看到了装嫩和这群男大学生打篮球的表哥。   江怀澜本是不想与他掺和,奈何看到表嫂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他根本不认识。倘若没有掌握那人的信息与性格,他并不好主动去攀谈。   “她弟家教老师。”祁渊淡淡道。   “看起来很温柔随和,也很年轻。”江怀澜拍下了那人的照片,看着手机上的相册,随口评价道:“很多女人都喜欢比自己年龄小的男人,尤其是有钱的女性。顺便一提,男人的平均寿命比女人少5至10年。”   祁渊扣上袖口,瞥向他,语气低沉:“这种事情不用跟我说,还是你在和我暗示,你喜欢年龄比你大的女性?我劝你还是在成年之前把学业放在第一位好。”   “这触及我的私人问题,我暂时还不能回答你。”江怀澜皱眉,他心气儿很高,说这话时下巴微微上抬了些许,倏然又言:“十八岁之前不让碰感情上的事情,十八岁之后又急需找一名同样寂寞的女性派遣,我没有在内涵任何人,我只是觉得这种模式太过非人类。”   祁渊轻嗤,丝毫不会有所愠色,怀澜心里积攒的些许不满他能感受到,只是他的猜疑他也无法给出答案。   所有的话语凝集在行动上,他要做的应该是给另一个人看才是。   -   天边晕染了淡黄,残阳西下,各个区的操场上也逐渐热闹了起来,到了晚上是校方在台上进行演讲仪式。   一路上买了许多小吃,还能看到一些自主在喷泉旁随即跳舞的人,大冬天的,简映厘只在乎他们穿的那么少会不会冷。   真正让她感兴趣的,是几个男大学生组织的打枪赢得礼物的游戏,简映厘顿时蠢蠢欲动了起来,她小时候就喜欢拿着□□或是水枪玩,甚至还和祁渊组成了□□小分队,在院子里肆意地玩耍。   思至此,简映厘皱眉,将这记忆抛之脑后,到摊前拿起那玩具枪,静听摊主的嘱咐。   她的目标,是最远处的一个巨大仓鼠抱枕,和简钱的毛色一致。   “这个可不好打啊,是我们学院小姐姐亲手缝制贡献的,仅此一只哦,所以难度会比较大。”摊主乐呵呵地说道。   “玩玩看呗。”简映厘轻笑,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来劲儿了。   散发有些阻碍,简映厘把玩具枪放下,腕部的皮筋勾在指尖,利落地把头发扎成高马尾,光洁修长的脖颈一览无余。   霍景阳静静地看着她,简映厘举起玩具枪,认真地支靠在桌面上,姿势极为标准。   他的瞳孔微微一暗,彭彭的两发出去,正中三环。   简映厘起身,听着摊主的话,她丝毫不在意地再次笑了声,与霍景阳对视,目光有些狡黠,却充满了势在必得的意味。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霍景阳也不自觉地将心脏悬挂起,只剩下最后两发了。   二环靠三环。   最后一发——   修长的手指按下发射扣,垂落下一缕发丝,姣好的侧脸认真而专一,唇角也不禁微微上扬着,很是享受这种狙击的快感。   霍景阳有些看入迷,直到最后一发有些偏离靶心,摊主宣告失败。   “真是可惜了呀。”简映厘怀里抱着一堆方才额外获得的礼品,毕竟她是这场积分最高的。望向霍景阳,她脸上绽开的笑容更肆意轻快。   心头倏然漏了一拍,霍景阳后知后觉地应声,那紊乱的心跳让他有些不安。   “你已经很好了,像我就不太会玩。”他温柔地安慰道,从简映厘怀中拿过些许玩偶放进袋子里拎着。   “我帮你拿着吧,你还有什么想玩的尽管玩。”   “好呀。”   “上膛。”祁渊收回视线,把玩具枪递给摊主。   “三十块钱一发就好。”见摊主处理好后,祁渊拿过玩具枪,目光紧锁靶心。   沉下心,子弹从枪内迸发出,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摊主还觉得这人甚是怪异,然而……   就一发击中靶心?   摊主还有些懵逼,好在这人拿完玩偶没有要停留的意思,只是又要了个额外奖励。   众目睽睽之下,只留下一个背影,摊主不禁和身边的哥们感慨:“这人可真会装逼!”   玩偶抱在怀中,人山人海里,祁渊再次跟丢了简映厘。   不过就在不远处,江怀澜却停留在一楼前张望着什么。   祁渊指望不上这人能帮自己找到映厘,毕竟现在怀澜可是对他有着极大的不满。   可是他却如此单纯,只是往那一站,他就知晓映厘究竟在哪里。   -   “这里也是舞会?你会跳舞么?”简映厘简直哭笑不得,从室外到室内,现在的学生似乎无比喜欢跳舞。   大厅内彩灯高挂有些晃眼,音乐也稍微有些嘈杂。   舞台上是几个男男女女弹奏乐器,霍景阳摇摇头,很是无辜:“舞台上的人你看见了吗?是我们学校的乐队,经常参与各大音乐节,好不容易能不买票来,当然要带上你。”   霍景阳说罢,又有人招呼着找他聊天。   简映厘收回视线,台上的音乐律动很有节奏感,她也不知不觉被感染到。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偶挡在她面前。   简映厘有些不明所以,顺着玩偶望向那人,却见西装领带之上……是一个毛绒熊头?   --------------------   作者有话要说:   诡计多端的追妻渊种 第54章   他执意要把毛绒仓鼠塞进简映厘怀里, 简映厘轻声地拒绝,直到他把毛绒上的便签卡片摆在她面前。   【猩猩砰砰屋:你是本场比赛积分最高的,所以这个毛绒玩具就送给你了, 比心~PS:熊先生是帮忙跑腿的。】   见状,简映厘也不好难为人家, 毕竟是专门陪跑过来的, 她只好把玩偶塞在袋子里交给休息室的小姐姐看管。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熊先生仍然站在舞池里, 他宛如山巅上亭亭耸立的松柏,挺拔且清冷,一身西装与有些反差萌的熊头套,双臂抱胸微微侧过脸。   看见简映厘, 他双手放下向她缓缓走来, 继而微微躬身摆出邀请共舞的意思,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   而他似乎并不能开口说话, 伸出的白手套掌心之上, 赫然又出现了一张卡片:   【我想与你一起跳舞女士,这是我今晚的任务,我感到无比荣幸, 希望你可以答应我。】   抬眼环顾一下四周, 不知什么时候场上也多出了类似的西装动物头人,简映厘没什么不好拒绝的,毕竟他如此绅士,又是要求的任务。   思至此,简映厘饶有兴致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上, 隔着白手套,他的掌心温热且宽大, 双手握起,一股力量将她拉拢而来,旋转在舞池之中。   舞台上的音乐倏然悠扬了起来,不似方才那般热烈,也已然带有俏皮的律动感,一步步跟着熊先生转身向前后退,简映厘渐渐地熟络了起来,毕竟她也学过一些舞蹈。   镁光灯照射在她头顶之上,洒下淡淡的光翼,微黄微暗,空气里弥漫着香甜好闻的味道,脚下也渐渐浮出浅淡的云雾,仿佛每一个舞步都踩在腾云之上。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与她共舞的熊先生是一个极好的舞者,他温柔而轻快,搂着她的腰是微微悬浮起的,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良好的距离,又不会叫人生疏。   一个共同进步,简映厘的鼻尖微微触碰着他胸膛前的领带,那领带上的扣子,有些眼熟,她来不及细想,转而又向后退步转身。   鼻息间残存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夹杂着些许冷冽,恍惚间简映厘不免得有些心跳加快。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5!】   系统倏然跳出,简映厘微微一顿,熊先生将她的手松开,灯光刹那间换成了白光,音乐又换了。   【你喜欢这首歌吗?】   他从口袋里抽出的卡片如是展现,字迹遒劲风骨,与方才的卡片不太一样,当她看清时,耳边的音乐也越发熟络,由远及近,是一段好听的流行乐,继而一阵轻轻的低吟。   简映厘有些意外,这首歌她确实很喜欢,而对方这么问,她突然有些困惑这位熊先生究竟是谁。   “原来是这首歌啊,我好喜欢。”隔壁的女伴笑着把卡片收下,继而轻缓地摇摆起身姿,与西装男一起。   都是一样的流程?   现在的学校校庆还真会玩。   简映厘瞬间打消了某种不好的念头,就是心里有些好笑,也越来越放得开,牵着熊先生的手轻轻摇摆着。   他把卡片慵懒地插进了她的手中,继而又垂下贴着西装,将纽扣一个个解开,丝毫不会叫人反感,反而像是在为了能跳得更放开而所为的。   他一步步地靠近,简映厘向后退,然后伸手挡住他轻轻一推,熊先生很配合地向后一‘踉跄’,摆正了熊头,眼瞧着简映厘反攻而来,他边扶着头,一边摆手。   这舞步,没有方才游刃有余,生涩而窘迫,像是才刚学没多久的。   不过,他对此并不是很满意,于是当歌手的嗓音倏然一顿时,他主动出击了。简映厘倏地被牵着手,放在了那人的肩膀之上,俩人的距离靠的很近。   修长的白手套被熊先生拉紧了边沿,继而伸进衣侧当中,抽出了一朵淡粉的郁金香。   他像是要送给她,可当简映厘要接住的时候,他却将郁金香高高拿起,歪着熊头,仿佛在狡黠地笑着。   简映厘也忍不住笑了,那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立马抽回,主动踮起脚尖够郁金香。   郁金香的花梗接住了,可她一时之间没有站稳,向着对方扑去。馨香与雪松味混合,简映厘再次感到心头一紧,她的鼻尖触及着对方的白色衬衫之上,而熊先生也为了扶着她,搂住了腰。   “我想抓住你,即使你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你在云雾之上藏匿着,是否也能看见我、注意我、知晓我是谁。”   “风带走呢喃轻语,你还是能听到。”   “那个声音,是诉说着如此爱着你的我。”   好听的男女对唱停在最后一句,继而是副歌与浅淡的低吟,始终重复着那些叫人心动的台词。   简映厘是被一点点放大的心跳拉回思绪,她不免得口干舌燥,毕竟她能明确地感受到,脸颊已经滚烫发热了。   她是如此的兴奋,却还是克制而清醒地与之分开,这太暧昧了,她居然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熊头西装男心动。   这是被感染到了?   简映厘分不清,但是她很高兴,浑身的细胞与血液在跳动着,融入在这首歌曲里,这个舞池之中,她与那些年轻的男女并没有区别。   一曲毕,灯光骤然昏暗,大概是又要换一首歌曲了。   简映厘看不清周遭,唯独手上拿着的那朵郁金香,触感真实地告诉她这些并不是在做梦。   一首略微带摇滚的歌奏响,还是五彩斑斓的灯光,只是简映厘看清面前时,那熊先生却已然消失在眼中。   在看看身后的舞池,那些动物头西装男仍然还在场,在渐渐投入氛围里,他们根本没注意到落单的简映厘,嬉笑着共舞于这首歌。   唯独一个人,他大步流星地走来,一样是熊头,简映厘还以为是方才的熊先生,但是她有些不确定。   领带上,没有领带扣子。   但对方仍然很绅士地邀请她一起跳舞,简映厘顿了几秒钟,还是扬起唇角,继续尽兴地跳舞。   这场活动结束后,简映厘伸手戳了一下‘熊先生’的鼻头,实在是好奇轻笑道:“你们这里的活动还真是有意思,可以看看真面目吗?”   既然已经陆陆续续地散场了,‘熊先生’自然要把头套摘下来。霍景阳的发丝低垂着汗水,他无奈地也冲着简映厘笑笑,脸颊红红:“抱歉,刚才把你一个人留在原地,他们这里人手不够,就把我拉去替补了。”   “都是你的同学?”   “嗯,是舞社和歌剧社的同学合作办成的,怎么了?”霍景阳撩了一下发丝,他简直快热得冒烟了。   简映厘摇摇头,看着手上的郁金香,她不甚在意,毕竟只是一次跳舞而已,算不上什么。   但——她也会对除了主要配角之外的男人感到心动吗?   仔细回想一下,简映厘掉了得有二十多的封心锁爱值。   【系统:会的,不过……如果是路人的话,可能条件会很差诶。】   【系统: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幽暗的环境,律动的舞池里,哪个女人不会为了一个没见过面身材还挺好的男人心动呢?】   【系统:你的感情你做主,女人多为几个男人心动怎么了!又不犯法!】   简映厘被系统逗笑了,不过她还是很好奇,那位熊先生究竟是谁。   找到了舞会的主办方,对方是一个身材很火辣酷的女孩,一把抓着霍景阳的黄毛熊头,很笃定:“我们这里就一个这样的头套,所以你应该是和他跳舞的。”   “我……”霍景阳哑言。   他有吗?怎么根本不记得?   -   熊头套被摘下,暴露于冰冷的空气中,祁渊哈出了淡白的雾气,汗水顺着额头滑到眼睑之下,他微微垂下头,拿起手帕擦拭热汗。   衣领被解开,喉结滚动,喝下半瓶的矿泉水,仍然压抑不住身上的燥热。   水流顺着脖颈滑落,祁渊抿唇,镜子里的他,在把发丝与衣领重新规整好,眼里依旧是生冷而淡薄。   “总裁,接下来轮到您上台了。”   “嗯。”   祁渊起身摆正领结,修长骨感的手垂落,眸子瞥向桌子上的熊头,他带着意犹未尽的欲念。   继而淡淡地命令:“收起来,放车上。”   【男德系统:叮!与女主共舞让她开心的任务完成了~啊呀,可惜对方并不知道你是谁呢,小美人鱼看过吗?】   【男德系统:或许套在你身上,就是小熊头人的故事了。】   系统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祁渊心知肚明,他确实没办法摘下头套在她面前出现,否则就会像上次那样。   而这场活动,是他在昨日联系校方交涉过的,让一些来校内观摩的人,主动引导到这场盛大的舞台上。   郁金香,是映厘喜欢的话,眼下不是春天,他无法送给她满场的花朵,即使是能逆着季节为她买下,祁渊也不知自己是否会被拒绝。   他希望她可以收下,所有所有,连带那首流行乐,祁渊记得那是简映厘在他耳边叨唠很久,是想婚礼上放歌,和他一起跳舞。   祁渊轻笑,当初他觉得幼稚便驳回了,甚至还能看出映厘的不满,独自生闷气。   现在即使是婚礼不复存在,他也愿意为她去实现。   哪怕她并不知道,甚至认为这一切都是凑巧为之的。 第55章   会堂内座无虚席, 祁渊站在台上演讲,低沉磁性的嗓音侃侃而谈,一身挺直的西装松风水月, 惹得不少女孩纷纷议论。   祁渊并不在意那些人,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不远处的简映厘身上, 四目相接, 对方的眼神很快便瞥开,与身侧的人小声细语。   霍景阳坐在侧, 江怀澜也在身边。祁渊眉头微微蹙起,不过随着他低头时,并没有人注意到。   演讲结束,场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祁渊扣紧西装上的纽扣, 从容稳步地下台。   “他看起来还真是眼熟,我上次在你家好像见过他。”霍景阳倏然说起道, 他有些不确定, 毕竟只是匆匆一眼。   而对方又是蔚京集团的总裁,怎么会在别人家做帮佣呢。   霍景阳很少关心娱乐八卦,他甚至从来没用过微博, 手机对他而言仅仅是用来联系的通讯用具。不过这在清大也见怪不怪了, 许多学子都埋头专心致志地研究学业,他不过是众多的其中之一,稍微会外向一些。   简映厘闻言,欲言又止,想起祁渊在家里偷偷摸摸做饭, 她就觉得头大。   “姐,你到我家也住段时间吧。”江怀澜淡淡地说道, 深邃幽暗的眸子水雾氤氲,似乎带着些许幽怨的意味。   刚才出了社团楼里,江怀澜轻轻地扯了下她的衣角,简映厘注意到他才知道,原来怀澜一直都默默跟着她,只是舞池太过嘈杂,他略显不适才没进去。   对霍景阳,她并不想和祁渊扯上关系,于是就说江怀澜是她的另一个弟弟。   简映厘是计划下一周回江城过年的,她揉了揉江怀澜的头,温声提议:“下周一起回江城吧?”   “那他呢?”江怀澜意有所指,唇角微微掀起。   简映厘没反应过来他所指的‘他’是谁,旋即看着少年轻声吐气三个字,她才明白,挑了挑眉:“往年没有,但是今年会的,怎么了吗?”   “没事。”少年坐正了上半身,虽然简映厘给出的结果并不那么圆满,但他丝毫不会生气。   但那赌气的占有欲,还是在散场时,他主动地牵扯着简映厘的手腕。   走到校门已经是晚上九点,霍景阳将他们送到此处才准备回去,临走前笑着招了招手。   简映厘今晚心情很好,虽然自始至终不清楚那位熊先生是谁,不过她对霍景阳还是极有好感的。   就在方才祁渊演讲时,简映厘起过些许疑心,可直到身后的学生小声议论从三个小时起,祁渊就在广播站诵读一些激扬人心的话语,她便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到家中,毛茸茸的巨大仓鼠被放在床头,简映厘换下一身睡裙,忍不住躺在床上将其轻轻抱紧。   笼子里,小小的家伙爬到最高端的平台,圆溜溜的豆豆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简映厘,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此刻灯光还很亮,祁渊从笼子里越狱,爬到书籍之上才关上了卧室里的灯。   -   一月初起,京城里的各大商铺已然为新年做好了准备,简新即将放年假,办公楼内发放了不少福利,简映厘工作了一周告一段落。   严耀天在家中住了有段日子,而霍景阳的课在前天便结束了,简映厘为此还特地同俩人出去吃顿饭。   那天严胜昌和李萱灵有过来要人,但檀香华庭的门卫将他们拦得死死的,严耀天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甚至也想回江城看望简雯。   从餐厅里出来,还有些时间,正巧简映厘许久没看电影了,便一块儿去就近的影院看了热映的电影。   电影有些内容简映厘不太看得懂,倒是霍景阳,对里面的一些专业术语颇有研究,直到看完后,他才平和温雅地与她解析其中的内涵与深刻。   简映厘被他天马行空的话语逗笑了,一片落叶掉在头顶,霍景阳轻声地告知了她,这才伸手拾起那片落叶。   四目相对,他轻咳一声,耳根有些红烫。   霍景阳也是南方人,不过他并不是江城的,而是邻省的南城人。经过这两次的接触,简映厘对他也越发熟识,甚至能开一些小玩笑。   “明天就是春节了,提前祝你春节快乐。”简映厘正在登机,即将飞往江城,她手里拿着东西有些不方便,按下语音键,给霍景阳发去消息。   对方很快就回了消息,磁性的嗓音透着笑意:“你也是,春节快乐。其实我奶奶也是江城人,或许我们还有机会能在同一座城市。”   “嗯,看来你还是个两个城市的混血啊。”简映厘挑眉半开玩笑道,随后空姐通知要开启飞行模式,简映厘才匆匆和他说明情况,手机熄屏。   “那个家教老师?”江怀澜与简映厘订了同一天的机票,坐在她身侧,若有若无地问起。   “嗯,是朋友。”   “那表哥呢?你们离婚之后的关系是什么?”   简映厘思虑了片刻,她要是太不给祁渊面子,怀澜会不会不高兴?   她微微一笑:“他对我什么关系,我就是什么关系,你可以回去问他,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回应你的,所以这件事就当过去了吧。”   简映厘是了解祁渊的,他向来自尊倨傲,上次那样训斥赶走他后,他们已经有快一个月的时间没见过面了。   所以,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任何的情况。   他们的人生本身是强行交集在一起,离婚之后倘若分隔两地,见面难、感情上能有交流就更困难了。尤其是这段日子,蔚京正处于关键时刻,据简映厘所知道的消息,蔚京的年假只放三天。   去年祁渊没有回江城过年,今年也不会的。   但,简映厘不难在意到祁渊,新闻与各个媒体推送的消息,时常会刷新在她面前。   他确实如外表一般,精明禁欲,天然叫人感到有距离感,是无法接近的人。而她过了十几年才明白这个道理,此时此刻,松懈之余心里还有些空落。   在未离婚之前,系统经常会跳出来刷存在感,不过现在情况趋于平淡,不再有威胁,系统便时常处于休眠的状态。   至于简钱,每次接触的时候好感度都会提升,从瘦小得一只手拿起没有分量感,到现在两只手拿着还能多余出一个屁屁毛的位置。   她已经不再依靠于系统和萌宠APP,封心锁爱值对她而言是感情的阈值,唯独有人能达到标准,她才会有所动摇。   简映厘想,简钱在她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和哪只母鼠有过接触,倒不如趁着年轻力壮,试试配对。   正巧江若念也有这个想法。她把小白带到了江城饲养,小白作为母鼠最近一个月经常发情,与简钱既然是一个店出来的青梅竹马,有‘感情基础’,简直是天赐的良缘。   王婶已经在家里做了一桌的年夜饭,一些不太熟的叔叔阿姨来串门,简映厘心里感慨万千,她还是有些应付不过来,于是就在自己屋内折腾送来的小衣服。   一套金元宝的红色拜年服,简映厘替简钱穿戴好,还有个圆圆的小帽子,扣上之后她不由得拿起手机疯狂拍照。   祁渊就这么任由她摆布,她高兴了他也高兴,何况这有不是第一次了,他很能放得开。   由于某只鼠非常配合,简映厘连续拍了好几张萌萌哒的照片后,就传给了江若念:“新鲜出炉的男方相亲照片,你看看和你家小白是不是郎才女貌?”   什么意思?   祁渊眯起眼睛,直到简映厘揉了揉它的小脑瓜,轻笑着:“简钱马上就要脱单啦,你江阿姨现在带着小白要来家里,看看你们两个人合不合适。”   “要是能生下宝宝,给你留一只。”   祁渊:“……”   合不合适?生下宝宝?   “没想到在春节之前,你还能和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母鼠共度一夜春宵,真是不得了啦,简钱可要努力哦。”简映厘嘴里还在念叨着,一边跟江若念语音通话。   确实,现在的简钱即使只有几个月大,但也已然是一只成年的公仓鼠。不过因为他有着人类的意识,和较强的自我克制能力,所以才没有任何发晴的迹象。   可是祁渊不知道,倘若他这身躯与一只母鼠共处一室,究竟会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男德系统:虽然你作为仓鼠并不在男德范围内,可……没有任何人会喜欢一个跟母鼠doi过的男主。】   【男德系统:作为一个守男德的二十四孝男人,你魂穿成仓鼠的事情,也许会在将来告诉女主,所以你自己好好考虑要不要破初吧,哈哈哈哈!】   系统的阴阳怪气简直恶意满满,祁渊耳朵瞬间折叠好,圆头圆脑,心烦意乱。   不管怎么说,他绝对会为了映厘守身如玉,不论是人还是仓鼠。   很快,江若念的车子便停靠在门口,来的人很多,她还得拿着笼子走一段路。   简映厘亲自开门去迎接的,对待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简映厘只说是自己的朋友,否则根本不好脱身。   “哎,真没想到,我表哥和你都恢复了单身,结果这两只在你结婚那天买来的金丝熊居然要脱单了。”江若念嘀咕道。   小白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发晴了,母鼠发晴有一股碎纸烧焦的味道,那味道实在是过于迷人,但是想起公鼠那硕大的坐垫,江若念便没有什么可置喙的了。   不过,江若念盯着简钱,发现他虽然是仓鼠,坐垫却一直好好地收缩着,那红色的裤子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要不把他衣服脱了吧?不然不方便。”江若念提议,她不信邪。   小白可是个大美鼠,天线都翘得老高了,它不能无动于衷吧?没闻到信息素?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危 第56章   祁渊确实是闻见了信息素, 可是他看着圆圆毛茸茸的脑袋,还有那呆滞的豆豆眼,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谁会对一只金丝熊有想法?祁渊轻嗤, 还好他现在使用着这副躯体。   笼子有两层高,祁渊别过头, 从木棒搭成的楼梯上了二楼, 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只母鼠,隔得远远的。   江若念见他扭头就走, 心里越发不爽,就像是一个辛辛苦苦养大了自家闺女,好不容易看上个女婿,结果对方蹬鼻子上脸瞧不上她女儿。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绝对是这身金元宝衣服耽误事了。   “我把他衣服脱了吧。”江若念蹙眉。   衣冠楚楚得好像很禁欲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衣服脱了肯定有感觉好吧。   “那你试试, 我去蒸一下辅食。”简映厘已经走到了屋门口,想着大过年的也不能饿着两个小家伙。   得到允许, 江若念便伸手去触碰简钱, 然而她还没碰到,简钱就站立起来扭过头,以穷凶极恶的眼神吱吱地警告她。   江若念被吓得收回了手, 小白在她身边向来任人揉捏, 她可从来没听过仓鼠的尖叫。   有些不满地训斥:“你怎么这么凶啊!给你找老婆了还不乐意?”   祁渊冷哼,粉爪子扯了下衣角,将皱巴巴的衣服整理好。   辅食很快就做好了,简映厘将辅食放进笼子里,见两个鼠子仍然各处一方, 又听江若念抱怨刚才的事,她一时失笑。   “我给小白穿个兔耳朵都不乐意, 怎么你家的还那么喜欢穿衣服啊?”   简映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简钱有的时候很乖很有灵性,有的时候也会傻乎乎的。   也许是简钱并不喜欢被人围观着人为doi吗?简映厘眨眨眼,拿了个遮盖布罩在鼠笼上,淡淡道:“可能仓鼠也需要隐私,先让他们自己试试看吧。”   江若念将信将疑,不过她也不能太着急,小白长得这么好看,后面还有其他公鼠排队等着配种呢,它简钱傲什么傲。   思至此,江若念顿时没那么心急了,年夜饭已经上桌,俩人有说有笑地到餐厅去吃饭。   听着那俩人的对话,还有砰地一声关门,祁渊的心瞬间降到了最低。   那只母鼠不知何时爬到了二楼,啪嗒啪嗒地靠近,用鼻头嗅了嗅他,还想去身后嗅一下菊花。   祁渊顿时如临大敌,退后三分龇牙咧嘴地恐吓她。   小白被吓到了,微微向后退步,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气哼哼地吱吱叫。   俩鼠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虽说简钱在精心饲养下,体型不似刚出生二十天时干瘪,可他毕竟从小营养不良,又是一只公鼠,终究还是比小白弱势些。   祁渊可是记得呢,刚出生一个月时觉醒了领地意识,这只熊就追着他咬屁屁,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还掉进垃圾桶里,屁股上粘了口香糖。   这场战争终究是要打响,他绝对不会输。   简映厘简单地吃了几口,有个刚八岁的孩子到她屋门口,她立马向前去制止,柔声地告诉它不要随便进去,又随手拿了个自己一起爱玩的布偶给他哄过去。   拧下门把手,简映厘有些好奇,这俩小家伙究竟有没有产生化学反应。   可当她靠近的时候,却听到吱哇乱叫的仓鼠叫声,实在是惨烈。   这下子简映厘只好把遮羞布掀起来,结果她看到两只鼠子扭打在一起,由于手太短,只能用嘴去互咬。   祁渊身上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只是帽子掉了,被挤兑压制在二楼的栏杆边缘,他一时之间支撑不了,又瞧见简映厘的眼神,心头慌乱,顿时从二楼啪嗒地掉在了一楼。   掉在一楼的他是腹部朝上的,正巧掉在一个圆碗沙坑中,由于吃得有些胖,被卡住得根本翻身不了。   而那只母鼠,虽然打过一架,但毕竟还在发晴期,顺着气味到一楼,正打算去简钱那里。   看过这番经过,简映厘突然觉得简钱有些可怜,那圆润的豆豆眼楚楚可怜得冒出了泪光,她于心不忍,趁着小白没靠近,连忙捞起简钱。   这场相亲算是宣告失败了,吃过年夜饭后,江若念便回去了。   走之前还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小白,确认没有伤口才松口气,此后也再不会让自家女儿跟简钱有任何纠葛了。   祁渊埋头吃特制的饺子,虽然近些年江城禁止燃放烟花炮竹,可架不住一些人好喜庆热闹,还是点燃了烟火。   窗外砰砰地炸开烟花,简映厘轻轻抚摸着祁渊,嗓音温柔:“新年快乐呀。”   新年快乐。   祁渊也是这么想的。   此刻的另一个自己应该还在赶往江城的飞机上,纵使是忙碌,他也会抽空回来。   因为只有这里有映厘,他想与她一起过年。   祁渊清晰地意识到,只有待在映厘身边,他才会穿回那副身躯里,即使作为仓鼠,他不能说话,不能做任何事。   他能做的事情太少太少,唯独他亏欠映厘已久的陪伴,却可以以这种方式来弥补。   “映厘。”   房门没关上,简雯轻叩后唤了她一句。   掌心下的小家伙已经渐渐有了倦意,正张大嘴打哈欠,眯着眼睛蜷缩在简映厘的手掌,继而还未留下温存,就被放回笼子里。   祁渊本是想进窝窝里睡的,可是映厘不睡,他也不睡,扒拉着栏杆,将头放在上面望着简映厘。   “妈,我已经考虑好了,这也算是简新近年来不可或缺的机会。”简映厘神色认真,很是笃定地说道。   简雯沉吟片刻,与她聊了些许公司上的见解,随后也松口,轻声道:“你去那儿少说也要七个月不回国的,不过你要是想,妈也是支持你的。”   七个月不回国?   祁渊顿时精神了,刚遭遇过一番揉躏,现在又听到这种消息,心里有些复杂。   简新需要开发海外市场,简映厘则是作为代表到海外融资,进而让更有潜力的项目运行起来。   祁渊了解简映厘的,以她的能力来说,倒也并不算天方夜谭,有野心是正确的,简新也需要新的血液注入。   可是一想到要去意国四年不归国,祁渊心里却烦闷得难受,他们会有许多时间见不到面,身为蔚京的决策者,祁渊没办法长期抽身去。   眼前氤氲出了雾气,水珠顺着豆豆眼眼眶划过,腾出粉爪子,揉了揉。   夜晚,简映厘与简雯侃侃而谈自己的计划,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没有任何人能阻断她的将来。   将来?   这个字眼顿时引出了些许回忆,祁渊想起自己也曾为了工作到海外尽半年不回来,那个时候映厘有多么不舍得,在机场目送他离开,深深地拥抱着不肯撒手。   她说她会等着他回来,再思念也好,也始终认定着——   祁渊,你的过去有我,未来也会有,所以我等着你。   可是现在,未来里想拥有对方的只是祁渊的一厢情愿,简映厘再也不会那么想了。   “大概需要等到早春再去吧,妈你早些歇息。”简映厘说道,旋即将简雯送到了门口,把门关上。   伸了个懒腰,简映厘注意到某个神色滢然的小家伙。   但她并没有看到,晦暗灯光下,湿透了的毛绒脸蛋。   毕竟仓鼠是夜行动物,夜晚如此精神也不足为奇。   定在早春是那个时候天气还不太冷,将手底下的工作交接好,她还能有时间去给江若念的清吧庆祝开业仪式,还有怀澜要去考少年班,她可以陪着去。   行程表计划得满满,简映厘几乎每天都有事做,并非是枯燥无味的工作,更是在交际上,她有了许多交往的朋友。   【渊:新年伊始,喜乐安宁,新的一年要天天开心。江城后天有灯会,你可以陪我去么。】   微信上突然弹出一个消息。   简映厘困意正浓,倒没注意到是谁发来的,很是礼貌地也回了一句:【嗯,新年快乐。】   飞机上的祁渊垂眸,指腹轻触屏幕:   【我就当你答应了,后天见。】   他心知肚明,此刻的简映厘是挨不住熬夜,才这么迷迷糊糊地回消息。   可是有了这种允许,纵使映厘之后改口,他若是死缠烂打,系统也无法判定他的男德不过关。   【男德系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我,靠!你还真会钻空子!】   -   翌日醒来时,简映厘已经睡到了将近十一点,江若念发消息说明天想和她一起去看灯会,还有怀澜也去。   既然如此,简映厘自然是答应了。   不过她答应之后,倏然想起自己在临睡前,好像也有谁问她灯会的事情。   简映厘沉吟片刻,从满是祝福里找到了一条消息,是来自祁渊的——【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后天见。】   ???   他居然要来江城?   还找她去灯会见面?   什么毛病啊。   简映厘气笑了,不过她并没有发消息给祁渊,而是点开江若念的小窗,问道:【这次回江城的只有你和怀澜么。】   【念:啊?对呀,小叔被表哥扣在京城了,不过昨天晚上三点的时候表哥也回来啦,真是稀奇,他居然会连夜回江城过年。】   【念:等等,表哥不会是为了你而来吧?呜呜呜这究竟是什么追妻剧情,爱了爱了,所以该不会他昨晚还问你要不要去灯会?】   不愧是江若念,短短一个问句就能联想到这么多,关键是她还真猜对了。   简映厘一时之间不知道回什么,这时又发来了一个消息。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我爆哭感谢在2022-07-15 18:45:44~2022-07-16 17:3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8268785 3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是来自霍景阳的消息, 平常他鲜少会提及严耀天,毕竟一对一教学方面的事,他完全可以直接与严耀天沟通, 俩人加上微信,也只是因为话题投机, 聊得上来。   【霍老师:早啊, 听说你们江城有灯会,我奶奶跟我唠叨了好久, 小的时候我也去过,今年应该也很精彩。】   又是灯会。   简映厘扯了下嘴角,她很难不怀疑,这次灯会是个关键点, 绝对所有人都会去。   【系统:BINGO!你猜对啦女主, 在原文里,你就是于这个阶段与男主酱酱酿酿, 缠绵与虐爱, 暴雨后的天晴!】   【系统:不过你们已经离婚了,也许不会按照原文的剧情走,但是这个节点可是尤为重要的~】   系统激情昂扬地说道, 简映厘一边洗漱着, 思绪也逐渐清晰。   新年的一天,她并不会为此而纠结,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要飞往意国,不管怎么说, 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她定下来的计划。   与此同时,刚来江城的严耀天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应, 即使简雯对他而言算是半个陌生人,可他仍然礼貌且恭敬,甚至偶尔会流露出放松的表情。   昨夜简映厘也与简雯聊过严耀天的事情,好歹是她肚子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绝不可能便宜了严胜昌与李萱灵两口子。   而事实上,简雯也在为夺回抚养权做了充足的准备,关于律师,简映厘为她介绍了优秀的团队。简雯的条件并不比严胜昌差,只是这么多年有着极大的财产纠葛,抚养权与财产方面的纠缠仍然需要肃清。   简雯苦恼于自己早些年的老糊涂,可简映厘并不想责怪她,柔声安慰了许久,也告诉她严耀天是自愿而来的。   时间来到第二天,在将近傍晚时分,江若念又来串门了,这次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带来了江怀澜。   他们是约好了晚上要去灯会,江城在新年的第三天就会举办灯会,这是习俗,寓意着新年繁华光彩,万盏灯海辞旧迎新,接来光耀与好运到来。   江若念穿着一身鹅黄色的汉服,明亮动人,她在来之前就问过映厘要不要也穿一身去玩。   对此,简映厘本身是想婉拒的,她没穿过汉服,有些繁琐又怕麻烦,可是架不住江若念的执拗,再加上亲眼见到她穿,感慨汉服实在是美得惊艳,她便也接受了。   自然,最叫人感到惊讶的,还是将怀澜也身穿一袭墨色汉服,飘飘若谪仙,灼热的目光看向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要穿就一起穿。   “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作业要写。”严耀天站在门口,温吞地说道。   他的确是不想去,可是根本说不出来是馋简雯做的一桌晚饭,只能以这个借口糊弄过去。   简映厘挑眉,并没有强求,心知肚明得很。   不过这样也好。   坐上轿车不过会儿便到了灯会地点,该处临靠着江城最大的江海边葡江,还有几舟龙船在湖面上漂浮着,挂满了灯笼张灯结彩的,与江水映照,实在是美不胜收。   过了满是花灯的木桥,此地拍照的人有很多,甚至他们穿着汉服而来都不足为奇,很少会有人将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   “往年我妈拉着我来我都不愿意,现在她不来了我却兴致冲冲的来玩,真是太美了,但是人好多啊,咱们跟紧点!”江若念举起自带的相机疯狂抬头拍摄,拍完一组后才冲着他们招收示意着凑近点。   简映厘站在靠江边的扶手处,指腹摩挲着木质的红色栏杆,江城的冬天并不是很冷,她身上层层叠叠的汉服裹得很是严实,就连加了假发包的头也完全不惧寒。   这套汉服是明制的,淡黄内衬袖口宽大,烫金的暗蓝色马面在灯光的照射下反映出浅浅光色。领口处有些许毛绒,衬得脖颈更加纤细,皎若白玉的脸庞,垂眼睫毛扑闪着。   江若念趁人少的时候给她拍了好几张,拥挤着又过了桥,身侧有着过路匆匆的人将她挤兑开,一股大力的劲儿又握住她的手腕。   拉回来后站稳,本能的,简映厘脑海内想起一个人。可是当她抬眼看向那人时,却并不是他。   “姐姐,小心点。”江怀澜低声说道,顺着腕部又到掌心,紧紧握着她不撒手,继而扭过头淡道:“一会儿下了桥再松手吧。”   “好。”   简映厘就这么由着江怀澜牵着手前进,江怀澜虽然才十五六岁,可个子已经将近一米八了,穿着一身汉服,俊逸清冷的天生厌世脸,让不少女孩接连侧目去注视。   更有甚者上赶着问是不是来拍戏的男明星或者男网红。   目光落在那牵着的手,简映厘有些恍惚。   某种意义上来说,江怀澜与祁渊的性格是何其的相似,但区别也颇大,她并不会对怀澜的行为感到不快。   “表哥也来了,你会不高兴吗?”走到寺庙前的一处人流量较少的地方,江怀澜倏然问起道,只有她听见。   这个问题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旋即简映厘想到之前他好像也这么问过,思虑了片刻说道:“会吧,会让人觉得纠缠不休,感情本该干净利落。”   “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这件事呢,其实跟你也没关系,即使没有祁渊,你都喊我姐姐了,我还能装作不认识你么。”简映厘轻笑,有些无奈。   “没什么。”   江怀澜说不出这种感觉,他没谈过恋爱,自然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对于祁渊的做法,倘若不伤害到姐姐,他不会阻挠,也不会去帮他。   他只是想知道。   姐姐在不知道熊先生是谁的情况下,会那么开心,究竟是为什么。   “快来拿,我买了一大堆!真的好好吃啊。”江若念捧着一盒炒面,让俩人又到邻摊去取,烤冷面、锅巴土豆、臭豆腐,刚好三个人两只手拿着。   他们留着肚子来就是为了品尝小吃,总算是找到一处露天的桌子上,简映厘稍微歇歇脚,插起一块臭豆腐送到嘴里。   这时她从腕部挂着的包里掏出手机,发现有很多未读消息。   五条消息,出自两个人。   【霍老师:南城离江城很近,灯会就在交界处,我跟我奶奶一起来了。刚刚在看龙舟点灯,你呢?】   【渊:你在哪里?】   简映厘并没有回祁渊,给霍景阳分享完手上的小吃后,这才回复:   【昨天是我熬太晚没看清,我和若念一起逛的,所以你自己玩吧。】   【上次是我说话太难听,但是我就是这种态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手里的小吃吃得差不多了,三人继续往里头深入,花灯在头顶高高挂起,悬吊着流苏,宛如一片烛火星河。   寺庙内参拜神明,身上染了一股淡淡的烟火香,简映厘求了事业签,得到祝福,她唇角不禁漾开淡淡的笑意。   “我靠,算命的说我今年还得等等缘分,唉,我自从高中早恋过后,就一直单身到现在啊。”江若念实在是可惜,忍不住拉长了尾音,下巴靠着简映厘的肩边。   “刚刚那个算命的怎么说的?”   “我去意国会有意外收获吧。”简映厘把那黄纸塞进包里,语气悠悠然。   “你要去意国?什么时候?我也去玩几天呗。”   “是工作不是去玩,你的成绩还有半个月就要出了吧。虽然现在是解放了,但是到时候读研还是要收收心啊你。”简映厘勾唇,拍拍她的头。   另一个肩边上也突然沉下去。   “为什么要去意国,我想知道。”江怀澜嗓音低沉,轻飘飘地落入耳廓。   “喂,你干嘛呢你,没大没小的还学我!”江若念伸手去怼江怀澜。   俩人吵吵嚷嚷的,简映厘直接把他们的头往后推开,无可奈何地笑骂道:“你们都别把我的肩边当支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背后灵,晦气死了。”   江若念:“滚边儿去,你个背后灵!”   江怀澜:“你才是,懒得和你吵。”   他们此刻站在江边,人不是很多,风吹过河面激起千层涟漪,简映厘不由的搓搓手,天气好像有点变冷了。   鼻尖滴落一滴冰冷。   旋即地面有了些许斑点。   简映厘抬起头,伸手掌心向上,似乎是要下雨了。   “要下雨了!我天,我出门前忘记看天气预报了,难怪今天预计人流量会少。”江若念着急忙慌地查看天气预报,虽然现在是为时已晚了。   江怀澜的眼神有些鄙夷,看向不远处,指了指:“那里有便利店,还有手艺人做油纸伞。”   “你去买吧,我和映厘就在这个站台下面躲躲雨。”江若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毫不留情地提议道,生怕他有空暇拒绝。   换做以往,江怀澜绝对会和她耗到雨停了,不过他看向简映厘,碎发因水滴贴服着额头,抿了抿唇,还是立刻拔腿跑向那处。   本来是打算来放莲花灯的,他们是新进的一批,由于下雨天,工作人员便去疏散后面要来的人,毕竟这儿的山路不好走。   简映厘倒是很喜欢下雨天,空气清新,带着独特的韵味。   水面上向远漂泊的莲花灯仍然好好的,简映厘不禁看出了神。   过了几秒钟,江若念又察觉路面有些泥泞,又道:“我要不趁现在雨势不是很大,去跟工作人员说一下拿木板铺路吧?老躲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到时候走了踩这泥地很容易滑倒的。”   “我们一起去,搀扶着点儿。”简映厘收回视线温润道。   “哎呀不用啦,你这身可是我认识的店长还没出的新品呢,还是唯二的样衣,可别脏了裙摆啊,我这裙子比你那方便多了,到时候要是跌倒了,咱俩都得在泥地里打滚。”江若念笑着拒绝了。   话音刚落,江若念立马用双手抓起裙摆,里头的黑色长裤走起路来确实会很方便。   简映厘:“原来只有我是打扮成了花瓶……但你这个朋友还真是心大。”   “哈哈哈,对不起啊,可是你穿上真的很好看诶,我磨破了嘴皮子才借来的。”江若念干笑几声,很快就凭借着灵活的双腿到了工作人员的亭子里。   简映厘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马面裙,确认没有沾染污渍才松口气。   面前倏然多了个人影,简映厘以为是江怀澜,还未出口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毕竟她抬眼看过去时,居然又是……毛绒熊头。   古装版?   怎么会这么凑巧……   墨黑色的劲装,腰间还配了一把剑,骨骼分明的手握着一把油纸伞,熊先生立刻塞到简映厘的手中,共执一伞,走到往山上的石板路上。   说是一起走,实际上简映厘像是被‘胁迫’的,那处石板离得有些远,熊先生臂膀环绕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悬抱起带过去。   “等等,你要去哪里?”   --------------------   作者有话要说:   你小子花样还真多啊jpg   大渊种:我只想追妻罢了 第58章   简映厘本以为他是要带着自己去工作人员的亭子里, 结果却被他单手揽着腰到去山上的石板路上。   她稍微挣扎了一下,并不太敢动作幅度过大,毕竟这衣服是江若念借过来的样衣。   熊先生始终没吭声, 另一只手里拿着卡片,她一低头便瞥见了。   居然还真的是上次舞会的那位?   简映厘拾起卡片, 上面写着他来是为了带她去避雨。   “我有一起来的同伴, 我总不能放着他们不管吧?麻烦你松开我好么。”简映厘抬头看向他,想起霍景阳也在这里, 不由得怀疑这个熊先生究竟是不是他。   当然,这仅仅也只是个猜测,霍老师温润随和,并不可能能做出这种毫无道理的行为。   虽然毫无道理, 可简映厘并不会觉得反感, 熊先生在她的请求之下,很快便松开了手, 油纸伞任由她一人手持着, 把空间留给了她。   简映厘不矮,当她拿着伞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向下偏, 熊先生足足有一米八七, 低头抵着伞内壁,左肩全然暴露在雨天下。   又是一张卡片:   【山上可以坐观光车到你想去的地方,路面较为平缓安全,那里有几家旅馆。】   简映厘看完卡片又扭头看向身后,走了大概五六分钟, 下坡的路没有路灯确实不好走,而且因为雨水的冲刷, 全是一滩滩水。   “我先跟我朋友说,让他们也上山。”简映厘说着,将伞又递给他,从手腕上的包里掏出手机发消息。   江怀澜与江若念同时到了站台,没看到她时发了好几条消息了。   简映厘简单地解释了几句,把重要的消息发送给他们。当江若念问她身边那个人是谁时,简映厘顿了片刻,抬头看向那人。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霍老师?”   头套下的祁渊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霍老师?那个到檀香华庭补课的老师么。   心里有一瞬烦躁,可是祁渊透过头套内的网格眼看向简映厘,那股不快还是很快被心动所替代。   “算了,一会儿再说,雨越下越大了,赶紧去山上的旅馆避雨。”简映厘握着他的小臂,拾起裙摆一步步地踩在石板上前进。   祁渊也牵扯着她的裙摆,避免沾染了泥水,好在这把伞很大,再加上石板路上水坑很少,一路走到旅馆时,只有细微的边缘有水渍。   旅馆会客厅内人不少,简映厘坐在沙发上靠近热原烘烘裙摆,江怀澜与江若念大概需要三分钟就能到。   穿着古装的熊头先生明显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熊先生与前台交涉,随后便向她缓缓走来。   简映厘心里又多了一份猜疑,可是这个猜疑让她心里不由得沉下几分。   工作人员前来与她交涉,因为雨势太大,像是邻市波及而来的台风,这个时候走山路难免会怕路途大树倒下。   熊先生为她提前预约好了房间。   “一共是两间套房女士,都是二人间。”工作人员温和地说道。   他怎么知道和她一起来的人不多于四个人呢?   “以及,您这一身衣服行动不方便,他也为您准备了一套保暖且舒适的衣服。”工作人员等简映厘起身后,便将她带去了套房,把一袋子的衣服塞给了她。   “那位先生人在哪里?姓什么。”简映厘边问边低头瞥了眼袋子,将毛茸茸的领子拆卸了下来。   工作人员依旧毕恭毕敬:“先生不愿意透露姓名,他说您待会儿就知道了。”   简映厘沉默了片刻,随后与工作人员道声谢,心里越发笃定这个猜想。   可是她心里有些乱,即使从细节上能对应上,她本能的也不想把熊先生与祁渊合并在一起。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对一个已经和她离了婚的人心动,这算什么?   【系统:剧情居然掰回来了?嘶……好奇怪啊,女主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呢,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系统:在以往绑定了的小说里,女主只要改变了感情线,之后就不再会和原定的男主有纠葛,因为发生改变后,世界观围绕的就是女主。】   【系统:男主又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按理来说不会感到愧疚并且幡然顿悟想起对你的爱,这不应该。】   【系统:不会是我哪里又失误了吧……完了,这次业绩评定肯定芭比Q了。】   系统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简映厘心里也没那么烦了,反而安慰了几句系统。   换下那身明制汉服,袋子里的是一身运动服,确实很符合舒适又方便,但是现在天已经黑了,简映厘洗完澡后直接披上一件浴袍。   与此同时,江怀澜与江若念也在前台取了房卡,他们没想到能在台风影响下这么顺利地住进旅馆,毕竟今天人就算不是很多,这几家旅馆也绝对人满为患,这里可是江城有名的景点。   江若念得知简映厘也在套房里歇下,问了几句后又到楼底下买了点零食。   从始至终简映厘都绝口不提是另一个人替她安妥好这一切,找了几个借口,江若念也信了。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声,简映厘撂下手机,没什么表情地把门打开。   果然是毛茸茸的熊头。   “进来吧。”简映厘敛眉,唇角微微勾起,随手把屋内最亮堂的灯关了。   简映厘坐在床上,她密且黑的卷发披散在左侧,弯曲着,勾着边儿,勾勒起伏的胸膛,浴袍松松垮垮,随意地系紧,细腰下左腿搭在右腿上,白皙的小腿交叉着落下。   “我猜一下,你是霍老师,对吗?”   她嗓音温温柔柔的,比平日里多了几许蛊惑的意味,从开门到坐在床上仰视着他,浑身都透露着对口中的这个男人毫无芥蒂——甚至是关系匪浅。   灼热的目光抬眸落在熊先生身上,简映厘能仔细地看见对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只可惜,表情在头套下,并不能看到是什么模样。   这场台风来得太过突然,霍景阳自然是也找了个旅馆停歇,他甚至也过问过简映厘的情况,需不需要他帮忙。   简映厘心里清楚,他不可能是霍景阳了。   可是她要是这么问,祁渊会怎么想?   简映厘并不觉得自己这样能惹怒祁渊使他吃醋,可是每一个男人估计都会恼羞成怒——自己刚离婚不到一个月的前妻,无缝衔接了一个暧昧对象。   还伪装自己来欺骗她,她为什么不能反过来也骗他呢。   那束郁金香至今还在花瓶上插着,那个毛绒仓鼠也在床上,真是讽刺。   “这个游戏很有趣,今晚你就在这儿歇下吧。”简映厘抬起小腿,脚尖若有似无地蹭过他,起身淡淡地说道。   “我不是他。”头套下的男人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嗓音喑哑带着股闷气。   “嗯?”单音上扬,简映厘没当回事,单手摩挲着他胸膛上的衣领,轻轻呼出一口气:“别闹了,去洗澡吧。”   手腕被握住,他的力度很大,呼吸逐渐有些粗犷。   另一只手即将揭开毛绒熊头,简映厘又腾出右手,拉着头套的沿边,那被禁锢的手也按着他的肩膀,丹唇逐渐靠近,近乎快要吻上时,软语温吞,热气喷洒在鼻息间。   “还是你要先做再洗?”   “可是你知道的,我喜欢洗完澡再说。上次碍于工作原因时间太急,来不及做好充足的准备,这次你可以留夜,还是先去洗澡吧。”简映厘轻笑,媚眼如丝。   头套摘下一半,祁渊并没有看到她那毫无笑意的双眼,她的每一字暧昧都像是锐刀,一点点地割下一道,深入再深入地揭开血淋淋的伤口。   他的呼吸急促且喘不过气,根本来不及思考,失去的理智已经在脑内占据上风,祁渊只想抱着她,问她这是不是假的。   可是映厘向来不会骗人,而他也从来没见过她对任何一个男人如此暧昧过。   一股热意涌上眼眶,祁渊的双眼有些猩红,简映厘的手不再拽着头套,而是一点点地揭开,知道双目相接,她才彻底将其仍在地上。   “怎么是你呢。”   简映厘松开了他,退后一步表情格外的生冷,嗓音也好似雨水夹杂着的冰,狠狠地向他劈头盖脸凿了下来——   “一直都是我,那天和你一起跳舞的也是我。”祁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热红的眼眶,眉头蹙起,嗓音带着颤动。   “你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了?”   简映厘无路可退,身后是床铺,她双臂抱胸,听到这话心里嗤笑万分。   当时演得多好啊,现在就急不可耐地表现那个人是自己,还逼问她究竟是不是在一起了。   “祁渊,你很闲吗?你装作他和我跳舞,你以为你带着头套我就可以把你当做他去喜欢?”   “我和他在一起多久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和谁在一起,在一起多久,干了什么,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少自作多情在这里问来问去。”   “哦,那我告诉你吧,我喜欢他性功能好,温柔体贴还会陪着我哄着我,更重要的是,他比你年轻。”   简映厘微微一笑:“够了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本章发红包,终于突破20万字啦~   大概还有五六万字会完结(只是猜测0v0   感谢在2022-07-17 18:24:01~2022-07-18 21:5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蛇院二年级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尾翼上挑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带着浅淡的笑意,滢然而无辜,似乎这番话完全没有任何说谎的意味。   祁渊盯紧了她那张脸, 眼角越发泛红,嗓音嘶哑:“可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也不一定比他差。”   对于简映厘的话, 他已经没有任何心力去验证其中的真伪, 假如是真的,祁渊也无可奈何, 他清楚的意识到,他们已经离婚了。   多么残忍的现实。   不论从道德层面还是法律层面,映厘与他人暧昧,也算作是她的自由, 他无从干涉, 只能在心里歇斯底里,或是不断地自我内耗发泄情绪。   就像现在, 他的呼吸越发紧促, 心口每一次收缩都在抽痛着。   在这种情况下,祁渊的内心越发焦虑不安,他只能妥协, 可是他忍不住想去靠近她, 向前一步,近乎不留有余地让简映厘站稳脚跟。   面对祁渊的步步紧逼,简映厘感到措手不及,她下意识地用双手贴着他的胸膛,倘若要再往后的话, 便只能仰躺在床铺上。   “你想干什么?试什么?”简映厘蹙眉,炽灼的双眼瞪向他。   祁渊的双眸晦暗不明, 其间暗含着些许复杂的情愫,像是被洗濯过,泫然而难捱,晴欲在这种目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简映厘顿时了然他话音里的那层意思,都是成年人,谈到这种话题不足叫她面红耳赤,可简映厘打心底的不想让他碰。   以前在这方面上,简映厘不管怎么挑拨,祁渊也向来没什么古欠望,按照系统的话来说,就是因为拿着火葬场剧本,他们的关系在冰点之下,很难会燃起。   在那些不走心走肾的总裁文里,祁渊也算是一股清流,不会嘴上说着不爱,身体却很诚恳,结婚将近一年,他们确实没有过性行为。   思至此,简映厘已经无法忽视他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了,可是双手贴着他的胸膛,不管怎么使劲也实在是疲软。   暴晒在烈日下的海滩无疑是干燥且沉闷,水浪越发激烈,层层递进地涌上岸边,也击溃了她心底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祁渊紧抿着薄唇,额头冒出了些许细汗,从方才起掌心便从腰部向下挪移,一点点勾起柔软的浴袍,与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相互摩挲。   越发靠近那处,简映厘的反抗力度也越小,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她不由得瘫软在床榻上,脸颊红润,显得眉眼中的不情不愿更是羞赧。   祁渊深吸一口气,单膝按压在床沿边,见他如此,简映厘将他揽腰的手撇开,手肘支撑起上半身,用仅存的些许理智命令道:“……你不要上来,下去。”   “好。”   祁渊垂眸,膝盖从床上下去,嗓音越发磁性低哑。   见他如此,简映厘平稳下呼吸,可是感觉并未消散,甚至越发的浓烈,她微微闭上双眼,最终瞥向地面上的毛绒熊头。   “不是想试试吗?可以,但是我不想看到你的脸,你去把那个熊头戴上。”简映厘的嗓音干涩而娇柔,声线却不夹杂丝毫感情。   祁渊拾起那熊头,瞥向简映厘,四目相对,她依旧是强硬的态度,命令不容置喙。   毛绒熊头重新戴好,简映厘扬起下巴,垂眼见他也无法忍受,没什么反应,只是在他走到床边,让他不得上床,非必要情况下,也不得摘下熊头。   他都一一照做了,甚至是单膝跪下,摘下昨夜被雨水冲刷过的苹果,露珠斑斑点缀着,如此娇嫩欲滴,指尖拨弄梗叶,继而为了更好的品尝,摘下擦拭好水渍。   许是饿意难以忍受,简映厘又叫他抬起熊头,只单单露出鼻尖之下,薄唇在那上面结结实实地啃下一口,顺着牙印之下的果肉,轻吻着。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简映厘使不上劲,也任由祁渊带去洗净身上的汗水,她躺在床上,得以满足很快便入睡了。   看着床上呼吸逐渐平缓的女人,祁渊敛眉,为她掖好被子,从始至终都未为些许得不到满足而叫嚣。   甚至在过程中,简映厘都格外坏心眼的挑火,却对他的难忍视而不见。   祁渊只能静默着走进浴室,一遍遍把那妄想从脑内剔除干净。   他的膝盖有些酸涩,洗净后望向镜子里,祁渊的双眼通红充满了血丝。   他不知映厘是否满意,也许从戴上熊头的一开始,她便只当他是另一人。   重新穿戴好衣物,男德系统在十分钟后也终于在脑海里出现,每当触及到书中隐私时,他们都会被世界所屏蔽,看不见听不见。   当然,系统还是能察觉到些许的:   【女主没什么不适,得到了很好的满足,这次主动有正向效果,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恭喜你,向着男德班毕业更进一步~】   祁渊近乎一夜未合眼,闻言微含下颚,现在是6点57分,窗外雨势渐渐淅沥,映厘完全可以在醒了之后回去。   不过她再醒来应该会很饿,他需要去为她准备一顿早餐。   那身古装过于繁琐,祁渊早已备了一套舒适柔软的衬衣高领毛衣与西装裤,领口整理好,他刚准备出门,门外倏然响起了敲门声。   与此同时,简映厘也被一道电话铃声吵醒,她睡眠不够充足,闭眼摸了好久才摸到手机,划开之后顺便开了扩音外放:   “我住的旅馆就在你这家隔壁,楼下有一家早餐店很好吃,我已经帮你买好了那一份,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送去,你住几号?”   是霍景阳。   简映厘清醒之后才反应过来,但与此同时,祁渊正站在她对面,脸色有些深沉。   昨夜的情动让她掉了不少的封心锁爱值,也许是出于这个原因,简映厘稍微被他的神色所震慑到。   但她没什么好心虚的,更何况为了圆昨天的谎言,霍景阳这道电话也为她加以佐证了。   简映厘温温柔柔地与电话那头道谢,并说明自己会下去吃,随后望向祁渊,语气淡淡:“怎么了?”   这等反差让祁渊心里格外不适,他握紧拳头,一字一顿:“门外有人,是若念和怀澜。”   “嗯。”简映厘沉吟片刻:“你进厕所躲着吧,别让他们看见了,我顺便带他们也下去吃早饭,然后你再走。”   祁渊的目光一如既往的炽热,简映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心里默数秒数,在想他究竟会忍到什么地步。   可是并没有,祁渊偏过头,俊逸好看的脸庞苍白且淡,嗓音沉沉地应了声。   他一步步前来,简映厘看不懂他究竟要干什么,手里拿着那袋运动服,亲手摊开,看不见脸:“我帮你穿衣服。”   简映厘眉心一跳,瞬间把衣服扯下来,推开他道:“不用,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用不着你。”   “你去门外,我要换衣服。”   “好。”   还真是听话。   经历了昨天到现在,祁渊的反应都叫她不由咋舌。   穿戴好衣物又去洗漱,祁渊就在门口站着,接听助理的电话,沙哑的声线透着独-裁者雷厉风行,很快便否决方案,如此干净利落。   在之前的有那么一瞬间,简映厘怀疑祁渊被夺舍了,可是他挂断电话后,目光深邃地望向她——   恳切地问了句:“走之前,你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事吗?关于你将来的计划。”   祁渊一直都在等,简映厘会告诉他出国的事情。   他因为简钱的身份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从简映厘口中得知又是另外一回事。   倘若她能明确地通知他一声,祁渊也值当她对自己心里留有一丝情分,不至于冷漠到陌生人。   直到现在,祁渊才终于清楚,原来鼓足勇气去追求一个人,也需要对方给予动力。她眉眼里带着生冷,语气带着疏远,都让他每分每秒无法向前。   唯一支撑他接下去的,是心有不甘和复婚的渴求。   他渴望映厘回来,如此□□裸而热烈的念想。   “没什么,这跟你没关系,简新又不是你蔚京下的子公司,你还要插手是吗?”简映厘轻嗤,拿起手边的雨伞,走到门前,轻飘飘地落下一句:“我走了。”   “我是说你去海外扩张市场的事情。”   简映厘:?   他怎么知道的。   简映厘很清楚自己这件事只和简雯详细地谈起过,而江家姐弟那里她只是顺便提了嘴会出国,并没有落实到说明是干什么。   见她面露警惕,祁渊这才轻缓地解释,自己是从圈内散播的消息得知的。   毕竟这种事情,总归是要经过公司层层考量的,祁渊作为这个圈子的佼佼者,消息自然会更加灵通。   “对,我确实是要去海外,但是去哪个国家,做什么,恕我直言,这和你没有关系。我也希望你不要对我的事情指指点点,不论是感情还是事业。”   简映厘双臂抱胸,语气清淡。   不论从态度和话语,都还算这么生冷。   祁渊心头泛酸,眼角也亦是如此。   或许昨晚还有些不确定,可是现在简映厘看得一清二楚,终于笃定了:   “你哭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部分原计划是马上写完的,看来还得再写一章qaq,就……我真的好喜欢女方满足了结果男方x求不满还只能委委屈屈自给自足,最终女方发现他哭了然后有些无奈或者不耐烦hhh感谢在2022-07-18 21:54:19~2022-07-19 17:49: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卖墨水的王大妈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简映厘向他走近, 那通红的双眼确实水波粼粼,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祁渊哭。   也不是,准确来说, 是她之前根本没注意到。   她扯了下唇角,带着讽刺的意味, 有些好笑地眯了眯眼。   “我想你留在我身边。”祁渊哑声道, 像是充满了青苔的石板,叫人听得有些不真切不清晰。   可他垂首, 抬手轻抚着简映厘的耳后,眼睑下是浅淡的泪痕,越发地靠近,呼吸交错。   “我会给你买早饭, 你在这里待着好不好?要回去我也会开车送你回去, 至少你在国内的这段时间,让我陪着你。”   在昨夜的旖旎之中, 祁渊一遍遍地问她出国后要做什么。   纵使情动共浴在□□之中, 简映厘仍然咬定不想见到他。   如今意识清醒,简映厘的双瞳清冷,直视着他, 拍开了他的手, 依旧强硬:“我不需要你,我现在很饿,先去吃饭了,你在这里做什么都随意。”   -   霍景阳在早餐店等了十几分钟,此外简映厘也顺便叫了江家姐弟, 他俩昨晚住的一间套房,简映厘从楼上下来, 听了江若念一路她是怎么耍花招挤兑怀澜出去睡沙发的。   简映厘被他们相爱相杀的一夜逗笑了,把餐桌前的椅子拉开,互相介绍了两边的人。   即使是初次见面,霍景阳也依旧从容不迫,在闲聊之余并不会让人觉得话语难理解或是难以沟通。   直到最后分开时,江若念问他是谁,才诧异地惊呼:“我靠,居然是清大的?才二十岁吗?我都没发现……我还以为这种学霸都不食人间烟火呢。”   “他刚刚还细心地给你剥了茶叶蛋吃呢,看你的眼神也很温柔,长得还这么帅。”江若念嘴里嘀咕着,已经开始替简映厘衡量利弊。   她失声地笑了笑:“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简映厘上楼把那套汉服收拾好放进刚买的行李箱,祁渊已经不在了,打开窗让屋内透透风,转身踩到一个疙瘩。   蹲下身拾起,发现是祁渊时常戴着的领带扣,不知怎的,简映厘顿了片刻便将其放进了口袋。   昨夜是祁渊一直在满足她的需求,床单已经被整理好了,看这手法不像是阿姨进来打扫的。   临走前瞥了一眼,想起昨夜她的耳根有些滚烫。   【系统:封心锁爱值-15!】   【系统:所以他昨天晚上是做的有多尽兴?这是能说的吗?】   【系统:再这样下去可不妙啊,女主千万别被他攻略到了!我刚刚去调查过了,你所在的这本书确实有些小bug,但是我没看出来是因为什么,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闻言,简映厘跳过了上一句话,冲着系统的调查说了声辛苦了。   随后刚把行李箱拉出来,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按着把柄,抬眼时见到霍景阳温润一笑:“我来吧,听说你们忘记预约回去的车了,我们可以拼一起。”   简映厘点点头,不过这行李她是不想劳烦他的。   “作为朋友,我很乐意为了你搬行李,你就当做我是在对你示好好么?映厘。”霍景阳丝毫不费力地一手拿起行李箱,偏过头嗓音磁性,最后两字轻声而带着笑意。   简映厘撩起耳畔的碎发,顿了顿,哂笑:“那好吧,景阳。”   坐上保姆车,简映厘按下车窗,抬眼时似乎瞥见了什么。   再定睛望去,树旁只有一辆车,旋即车子启动后,她便躺在椅背上,微微闭目养神。   祁渊从方才便抽了一根又一根烟,薄唇轻吐白雾,烟气缭绕,氤氲了眉眼有些不真切,他将指间烟蒂摁在玻璃缸中。   “开车。”   眼窝深倦,祁渊深吸一口气,垂眸盯着屏幕上的睡颜,心里仍然不好受。   -   简映厘在江城待了一个星期,年假过后准备回京城,严耀天还在京城多待半个月,直到开学才回去。   因为严耀天的事,严胜昌就在她前脚走之后,后脚就又跟了过来,毕竟他就严耀天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死不肯撒手。   而李萱灵的状态也没那么好,据简雯的描述,她还运用了苦肉计,企图打感情牌让简雯体谅她。   简雯不傻,甚至觉得李萱灵多多少少脑子有些不清醒,给严胜昌养孩子,没名没分究竟图什么呢,到最终不还是会被他喜新厌旧一脚踹开。   何况,在他们之间的博弈里,严胜昌有几斤几两,简雯清楚得很。   看着简雯斗志昂扬,甚至还非常有精神地变着法辱骂严胜昌,简映厘嘴角不禁漾开笑意,回了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开工忙碌了一段时间后,江若念回来了,录取通知书被邮寄到老宅子,一切的努力都有了回报。   她拆下快递,给简映厘打电话,完全抑制不住喜悦之情,和简映厘聊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之久,还提醒好几次一定要来她新开业的清吧庆祝一下。   简映厘轻笑:“好啦,绝对忘不掉,你放心吧。”   “诶,那你今天有安排吗?咱们要不出来吃顿饭?”   简映厘挑眉:“抱歉啊,我今天得跟组盯着拍广告,恐怕是不行了。”   “什么广告?哪个明星拍的?”江若念又问。   得知是一个女明星,还是她没那么熟悉的,江若念便只好作罢了,何况自己去好像也并不是很方便。   “那你是不是还要顺便和那个霍老师……嗯,一起吃饭?天哪,那我就不好打扰啦。”江若念小声嘀咕。   那场广告是要在清大拍摄,得知此次行程的霍景阳,主动与她说可以在校内吃顿饭。   来往过好几次,简映厘与他相处得融洽且轻松,自然也答应了。   电话是外放接听的,祁渊立起耳朵听到这来龙去脉,心里已经被尖刀扎麻了。   趁简映厘不注意的时候,他时常会偷偷去看俩人发的消息,没有一点过度暧昧,也或许是他没读懂其中的暗号。   可是几乎每天都在聊天和一周见两三次面,就足以让祁渊泡在醋坛子里淹死过去了。   毕竟在那灯会之后,祁渊也给映厘发过消息,几乎一次都没回复过。   距离她飞往意国的时间,别说是人手了,他粉爪子都能数过来了。   笼子里的小家伙郁郁寡欢地躺在跑轮上,简映厘觉得有趣,又拍下来一张。   躬身在镜子前涂上口红,耳边是一对月亮耳坠,黑发盘起,穿着一身毛衣裙,差不多了简映厘便拎起包包走人。   现在的她很少会带简钱出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它长大了的缘故,经常会在外带笼里啃笼子,或者不安分地想爬走。   避免出意外,简映厘就把它留在了家里。   于是小家伙直立起来,以圆溜溜的豆豆眼看着自己,简映厘心里也完全没有愧疚感。   对于祁渊而言,这不是主人与宠物之间的背叛,而是他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前妻去工作,顺便和别的男人约会的难过。   蹲坐在木板上,祁渊思索着自己要以什么借口去‘偶遇’。   -   这次的广告拍摄并不顺利,原本计划十一点录完,拖延到十二点一刻钟也还没完成。   女爱豆坐在马扎上歇息,即使没有阳光,助理仍旧规规矩矩地给她打伞。导演在她耳边沟通,她带着墨镜,有些看不出是否听进去了。   简映里收回视线,正巧看到从另一侧路来的霍景阳,场务将他拦了下来。   “是我朋友,进来吧。”简映厘轻声提醒。   “好的简总。”   霍景阳大步流星走来,袋子里装着许多饮料,这些简映厘并没有让他去买,递给一瓶她最常喝的,剩下的都被分给了其他疲倦的工作人员。   “还没完工?”霍景阳顺手替她把饮料的盖子拧开,好看的脸庞如沐春风,将那瓶水又归还给她。   “谢谢。”简映厘喝了一口,挑眉无奈道:“去沟通了一下,不是方案不满意,而是这位女爱豆对合拍的男演员有异议。”   简映厘合作过的明星数不胜数,按理来说一个女团出身,刚小火没多久的艺人不应该会这么摆谱,可听小群里的八卦,似乎后台很硬,是哪家哪家的千金,并不好惹。   拍到现在,工作人员也都饿了,那位千金点了日料外卖,导演这才放话让所有人停工吃盒饭。   ”我一时之间走不开,不好意思啊。”简映厘领了两盒盒饭过来,倍感歉意,坐在他面前。   原本是打算去校外吃饭的,那家餐厅不好预定,霍景阳提前三天才订下位置的。   “没关系,我还是第一次吃广告组的盒饭,也算是借着你的光尝鲜了。”霍景阳丝毫不在意,一次性筷子撇开后互相摩擦着,继而递给了简映厘。   霍景阳总是能把小事做得细致入微,简映厘不由得问起:“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系统之前有说过霍景阳没谈过,但他学物理还能细心到这种地步,简映厘实在是很意外。   这个问题有些不恰当,问出口了也没办法收回,简映厘低着头咽下一口饭。   “没有,大学之前我是不打算谈恋爱的,即使是一个班的同学,目标和志向也不一样,我不喜欢谈异地恋,也不想把彼此的心思放在实现理想以外的事上。”   “这对我的努力不负责任,也是对女孩的不专一,所以我至今没谈过。”霍景阳很是认真地说道,剑眉星眸,眼底带着光翼。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严肃,他又低头笑了几声,揶揄着问道:“抱歉,因为是和你说,所以不自觉地会解释,其实我也很好奇,你这么优秀,追你的人应该也不少吧。”   在这之前霍景阳很少会过问她感情方面的事情,他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候,一步步了解她。   简映厘对这种情商极高的相处模式感到无比舒心,哪怕知道霍景阳比自己小了七岁,她也丝毫没什么可隐瞒的。   “没,从学生时代到现在我就谈过一次,不过已经离婚了。”   简映厘语气稀松,嘴里鼓鼓囊囊的塞下了一口饭。   静默了几秒钟,她抬头看向霍景阳,发现他脸上的笑意减淡了些许。   下一秒,他又道:“只谈过一次啊,那你之前很喜欢他吗。”   简映厘莫名从他口中听到些许的失落,摇摇头:“自从发现多爱自己一点更好,不合适的人不要强求,就已经没那么喜欢了。”   “我喜欢能让我开心的人。”   闻言,霍景阳无声地松了口气,盒饭里的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将其收拾好,临走前轻飘飘地问了句:   “那我可以让你开心吗?”   浅淡得好像能被风吹过,落入耳廓有些痒痒的。   简映厘侧目看向他,男人抿唇弯起双眼,仿佛是再说一句玩笑话。   开心吗?   确实是有。   意识到这点,简映厘的心倏地松懈了下。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3!】   等他回来之后,差不多还有十分钟就又要开工了。   简映厘是在篷子门口吃饭的,篷子内是那位女爱豆,名叫杜雪,此时助理正把那些垃圾往外倒,杜雪似乎是为了减肥,特地出来走走道。   “什么玩意儿嘛,粉丝称他是人间小云朵,结果白是白,但是五官是真的丑啊!简直就是诈骗……”   “真的不能换人吗?他不会跟我一样是被塞进来的吧?这里好歹是大学欸,就不能从校草里挑一个跟我拍吗?”   听着杜雪的吐槽,简映厘不由得皱眉。   别人再怎么说她是真性情、说话有趣,可不礼貌、拖延组内人员的工作,她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我陪着你吧,刚开学今天下午没课。”霍景阳洗干净手,站在她身侧说道。   听到这话,简映厘侧过身,杜雪的目光也随之落下。   电话那头不管怎么说,杜雪都愣愣地挂断了,勾着唇,似笑非笑地走来:“你的长相不错,就你跟我拍吧。”   杜雪此刻就站在他们面前,甚至是自来熟地上前,想揽着霍景阳的胳膊。   注意到这点,霍景阳微微向后退,面色疏离:“抱歉,这不是我的工作,你没必要拿这个跟我开玩笑。”   杜雪:“?帅哥,我真没开玩笑啊。”   简映厘深吸一口气。   工作方面她作为合作方可以耐下心地伺候她,尽量让进度加快,可是一旦殃及到身边人,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简映厘握着她又搭上来的手,语气淡漠:“杜小姐,合约上签好的演员,不是你现在说换就能换的。”   “你已经耽误了全组的进度,还请你遵守一下职业操守,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杜雪愣了几秒钟,眼瞧着简映厘只觉得有些眼熟。   再加上第一次有人这么不客气的怼自己,她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上来了:“你有病啊,我叫人家帅哥跟我拍,管你屁事?”   “而且你好像……好像是……”   “嘶,好像是我爸认识的哪个老董的小老婆,还上过八卦新闻呢。”她嗤笑,眼底带着不屑。   与此同时,助理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那助理说是杜爸来组里看望他,顺道来的还有蔚京总裁。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大概已经沦为没有感情的暖床工具了,会让小厘和霍老师谈恋爱的,宝子们放心~感谢在2022-07-19 17:49:03~2022-07-20 20:44: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固烟粒粒粒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该去拍摄了, 各就各位。”副导演冲着工作人员喊道,旋即又去与杜雪沟通,说是沟通, 实际上是用软话哄着她去。   “不行,必须换人, 我想和这个帅哥拍。”杜雪双臂抱胸, 倔强地看向霍景阳,随后见助理把杜父领了过来, 又摆摆手道:“你们想办法帮我处理好吧,我先去和我爸说会儿话。”   副导演见状,只能讪笑着送她过去。   简映厘顺着他们的方向投去浅淡的目光,不远处的祁渊始终保持着不苟言笑, 不论杜雪如何搭话, 他也惜字如金地只与杜父谈生意。   唯独抬眸与她对视,眼底似乎有着些许缭绕的火星子。   不论是凑巧还是有意, 简映厘都不想与他在这里有过多的纠缠。   “抱歉, 我对拍广告不感兴趣,您不必再多说了。”霍景阳拧眉淡淡道,不论副导演怎么费口舌, 他也依旧执着于自己的想法。   “简总, 他是您朋友吧?您看……”   “不论是我还是我朋友,都不喜欢和一个不礼貌的人合作。不好好拍是么?那就等着付违约金吧。”简映厘语气生冷,毫不留情地直戳要害。   她是尽职尽责地来监工了,倘若广告拍不下去,出问题的是杜雪又不是她, 她完全可以找杜雪索赔违约金。   想在这圈子厘不守规矩地豪横,倒是得财大气粗地付出相应的价格。条款上已经清清楚楚地写明白了。   副导演没辙了, 简总虽然看上去人温柔好说话,到底也不是好得罪的,不论是行事方面还是背景,这杜雪也真是个没眼力见的。   两头碰钉子,他这和事佬的脸也有些挂不住,但愿这事能早点结束吧。   简映厘找了个位置坐会儿,姐妹群里热热闹闹地闲聊八卦和有趣的事,她也一块儿分享自己碰到的奇葩。   【念:我去,这也太没素质了吧,跟我上次遇到的男爱豆简直一模一样,人糊架子大,抱抱你,以后和明星合作还是提前筛选好吧。】   【小蒋甜:这个人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还是太大众了,我之前好像还加过她微信。】   【谭籁:哦,这人啊,之前在群里不冒泡,还在上次的美术展里怼过甜甜没文化呢,我把她踢出去了,你忘了?@小蒋甜】   【小蒋甜:!!!什么,居然是她!名字这么大众,长相也很大众欸,我怎么可能记得!】   简映厘被逗笑了,小群里一共四个人,即使人少,也依然热热闹闹的。   好像不论是谁遇到了什么事情,就总会出现在屏幕前,捧哏逗乐开解一下。   【谭籁:你打算怎么做?和这种人合作真是浪费时间。】   【厘:她不干活我就摆烂呗,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项目,我临走前就这么一个活儿了,实在不行我就等着违约金。】   【念:确实,这种人你越是催着哄着越来劲儿。】   “喝杯奶茶吧。”骨骼分明的手里捧着一杯热红豆奶茶,他顺势坐在简映厘身侧,还买了一盒章鱼小丸子。   其实简映厘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很少喝奶茶了,道了声谢后,她便抿了一口,忍不住喟叹:“好甜啊,不过是我喜欢的口味。”   “上次你在电影院门口就说过喜欢喝红豆的,你刚刚吃的也不多,吃点儿章鱼烧再垫垫肚子。”霍景阳轻笑,两根竹签插在了章鱼烧上面。   “遇到这种事情,换做我我也会感到很困扰。所以最好是化悲愤为食欲,多吃点美食。”   “虽然这些只是小吃零食。”霍景阳无奈地叹了口气:“等你抽空,我亲自给你做好吃的,你可以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系统:叮!封心锁爱-10!】   手里的奶茶喝了三分之二,不得不说,会做饭真的很能加分。   “爸,你看,这个人和我拍广告是不是很搭呀?”杜雪揽着杜父的胳膊,笑吟吟地走来。   看到简映厘时,她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刚才那么怼过后不敢吭声了,现在怎么还坐在这里这么心安理得的吃零食?   祁渊睨着简映厘,深沉的双眸微微暗淡,尤其是看她与霍景阳坐得如此近。   “是挺不错的。”杜父点点头。   他向来是宠女儿的,因此得知杜雪的需求,也跟着劝霍景阳把最后跳舞的part拍了。   表面上是劝,实则是赤果果地以上位者的姿态命令。   方才简映厘不和她掰扯是不想白白和祁渊惹上关系。   可是现在祁渊就在眼前,杜雪还这么不依不饶,她便忍无可忍了。   “杜小姐,和我们公司签约的是你和王泽琦,请你不要像个老鸨似的拉一个路人来满足你的一己私欲。不想拍是吗?那就付违约金吧。”   “别拖累整个拍摄组陪着你在这里耗,清大的学生过路不方便,其他人也想早点收工。不是所有人都应该伺候你的大小姐脾气,以及你刚刚辱骂我、污蔑我的事情,我也有权维护我的利益。”   “你也不想媒体记者传出去你是一个干啥啥不行只会摆谱喊爸爸的千金大小姐吧?”   金红配色的眼影,衬得简映厘眯起的双眼更显威慑,搭配的红唇轻轻勾起,带着些许冷意与漫不经心。   祁渊的喉结微微滚动,听到这话知晓了来龙去脉,也不由得对此人心生厌恶。   “你……爸,就是这个人老跟我对着干!”杜雪被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倏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扭头看向杜父。   “怎么,没长嘴还要你爸帮你?”简映厘面不改色。   “你一个老男人的小老婆得意什么!”   杜父也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听到杜雪这么骂,也丝毫不在意,反而有些轻蔑地扫视简映厘。   他刚准备说些什么,一旁便传来了磁性低沉的声音:“确实,不想拍就可以滚了,我也不想和没素养的人合作。”   杜父闻言,心中一喜,连忙附和。   本来杜氏集团和蔚京的合作早在一年前就终止了,他又跟着其他人牵线求合作,耗了半年,祁总才总算松口见上一面。   方才在车上聊了一会儿,准备预定一家餐厅好好详谈,谁知祁总却听说他要来拍摄组里看望女儿,也顺道过来了。   这还算他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毕竟祁总日理万机,他的预约谈项目,也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祁总还帮他说话,这可是头一回呢。   “看来杜总对令千金的素养不高也清楚得很,那就付违约金走人,别耽误拍摄组的时间了。”祁渊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轻缓淡然。   杜父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什么意思?   祁总刚刚骂的是小雪?   “至于我司与贵公司的合作,自然也没什么可谈的了,希望下一次见面,您和令千金的素养能稍微提高些许。”祁渊抬眼看向他,语气凉薄。   祁渊这么放话,不论杜雪怎么唤杜父,杜父也不敢吭一声。   唯独回到休息室里,他才劈头盖脸地将怒气撒在她身上。   杜雪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挨了一通骂才反应过来是自己闯祸了。   可是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这位祁总难不成还喜欢礼貌的人?   她不就是怼了一下看不爽的人吗?   杜雪哭哭啼啼地平息下来,最后还是问杜父自己哪里做错事了。   杜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女儿是不能留下来拍了。   即使这广告和祁总没有任何关系。   拍摄组忙活了一天,得知杜大小姐要走人,不知是喜是悲。   违约金还得走流程才能到账,反正他们伺候了这位姑奶奶这么久,今天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捞着。   导演沉思片刻,听取了简映厘的建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在清大招募演员了。   反正大学里有的是人美心善脾气好的小姑娘。   拍摄还在继续,只是已经到了下午,他们不得不加快进度。   简映厘跟着一起挑人,拍摄地门口停了一辆迈巴赫,不去看车牌号也知道究竟是谁。   她装作没看见地招呼着感兴趣的姑娘到里面试镜,祁渊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你还生气吗?映厘。”   简映厘听到这话,并没有正面回应他,而是扭头看向他,眉眼中带着疏离的意味:“合作不谈了,你还不走吗?”   “凑巧碰见你,我就不想走了。”祁渊嗓音柔和,丝毫不为所动。   简映厘:“……”   这人什么毛病?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是吗。   “你是要我和你道谢吗,祁先生。”陆陆续续的姑娘进去后,简映厘微眯双眼,反问道。   其实刚才要是没有祁渊,杜雪自然还是会走人,只是祁渊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直接滚得很彻底。   简映厘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感谢他的,甚至这莫名其妙的“凑巧”,她也有些不可信。   “我并不这么觉得,因为这是我应该做的。”祁渊淡道,上前一步,双眸晦暗:“那我和你说实话,我就是想你了,所以来见你。”   从某种角度来看,有些许暧昧。   耳畔拂过热气,简映厘心头一颤,不自觉地向后退,却踩到了石头,踉跄着要跌倒。   祁渊伸手揽着她的后腰,指腹微微摩挲,让她有些敏感。   而这些正是那晚祁渊反反复复挑拨的地方。   意识到这点,简映厘嗔瞪着他,刚想说些什么,手臂却被另一人拉过。   “先生,请你不要骚扰她。”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大概会断更一天,本章和下一章都发红包qaq 第62章   霍景阳将她护在身后, 旋即很快便撒开了手,双眸凝视祁渊,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见到他时, 祁渊并不似刚才那般优游自若,反而带着些许愠色的审视, 从头发丝再到语气词, 祁渊早在心里相形许久。   他打心底的厌恶霍景阳。   这种强烈的念想,让祁渊心里对其嗤之以鼻且醋心泛滥, 只因自小有着良好的涵养,祁渊并不会对他做出过分的行为。   何况,有简映厘在,他理应做出良好的姿态。   于是祁渊面对这句话时, 面不改色且风淡云清道:“我是她明媒正娶的丈夫, 你又是谁?”   简映厘:“……?”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系统:嚯,明媒正娶?】   【男德系统: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要崩人设, 试图走小娇夫路线来博取女主好感!】   “丈夫?”霍景阳眉头皱得更深了, 记得刚才映厘和他说过已经离婚的事情。   面前的男人气度非凡,他亲眼见到刚才的情景,心里早已知晓对方的身份贵重, 或许豪门之间的事较为错综复杂, 但霍景阳还是选择相信映厘。   而且他怎么觉得,这个人好像就在不久前见过。   “他是谁和你没有关系,你是前夫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简映厘忍不住抢先开口了,她又不是死了,怎么可能会放过祁渊在别人面前胡言乱语。   祁渊微微抿唇, 触及简映厘的目光,心头倏然一紧。   不等他开口, 简映厘便拉着霍景阳的胳膊,淡淡道:“不用再和他浪费时间了,我还有工作要做,走吧。”   “映厘。”   祁渊伸手想去拉住她,尤其是看到映厘牵着的胳膊,让他心里酸意更是泛滥。   霍景阳松开了简映厘,将祁渊挡在身前,极为恳切:“先生,请你尊重映厘,不要再纠缠她了。”   简映厘见状,本想带走霍景阳不与他多费口舌,可惜工作人员又叫她先去片场,她只好匆匆留下一句‘一会儿见’才走。   “从法律层面来说,你们已经不是夫妻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映厘不愿意见你,您还是好自为之吧。”霍景阳耐下心来,理性地与他说。   祁渊目光紧锁着见映厘离去的背影,久久才看向眼前的男人。在系统的严厉教诲下,他自然深知这个道理。   正是因为清楚,他才想尽办法不那么唐突地来见映厘,尽自己的能力帮她庇护她。   在这种情况下,祁渊无法做到完完全全的克制与忍耐,何况还有一个男人就在她身侧徘徊。   “既然你不清楚,应该没资格插手我和她之间的事情。”祁渊语气淡薄,亲手卸下他拦着手臂的那只手,并没有向前一步。   “我有权利追求她。”   “那为什么离婚之前没有好好的挽回呢?”霍景阳又问,他思虑了片刻,尤为不解,只能以自己的角度告诉他:“既然已经离婚了,对映厘而言,你就是她的过去式,她已经不再喜欢那样的你。”   “所以即便是你想追求她,成功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况且她和你一样,是有思想的独立个体,而不是一个系统运行的游戏,游戏你第一关失败了还想重新再打一次,对人而言真的适用吗?”   霍景阳轻笑,带着些许无奈的意味:“当然,我这些并不是从你的角度出发的,而是因为我发现我喜欢她,我在以自己的方式劝退你。”   虽然早有预料,可祁渊心里还是闪过一瞬不快,面色不显露,薄唇轻启:“所以你在以主观的想法来让我理性思考甚至是让步么?那很抱歉,我能站在这里,就根本不是把映厘当作游戏来通关对待。”   “对我而言,她比那些繁杂的工作来得复杂且纯粹,也是更加重要。我尊重她,因而离婚,离婚也是新的开始,我可以将过去所发生过的复杂事情都向她一遍遍捋清楚,不再犯错。”   “我比你要更了解她,也比你忙多了,我没办法理性地对待她,但她要我克制,我也会一遍遍地向她靠近。”   这些话祁渊本是不想和除了映厘之外的闲杂人说,一是他觉得没必要,二是浪费时间,在他眼里,还是与映厘重归于好复婚最要紧。   可是眼前却突然多了一道障碍,让他感到极为不爽。   何况,都已经‘挑衅’在面前了。   也算霍景阳识趣且坦诚,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刚才说的一大堆都是一己私欲。   可是这种源自于对映厘有着同样想法的同性,他仍旧保持着厌烦。   一个比自己年轻、还温柔,时不时对映厘说一些甜言蜜语,对祁渊进行自己都做不到的开解,甚至是主动投怀送抱——   【男德系统:经鉴定,他的男德分比你高,从你的角度来看的话,家世虽然普通,却能引得女主青睐,大概是绿茶型男人。】   对,绿茶。   真是个叫人反感的同性。   “那我们公平竞争吧。”霍景阳微微一笑。   白净的脸庞与这纯粹的书香气息,让祁渊莫名幻视到高中时,曾也有隔壁男同学,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候,祁渊丝毫不在意,毕竟映厘喜欢他许久,他心知肚明。   而现在。   已经离婚了的他,好像和这个男人身份根本无异。   他也会知道映厘腰间的腰窝。   困兽犹斗,祁渊做过了许多的思想挣扎,他难以摆脱开映厘与这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的噩耗。   能如此平和地站在他眼前,已经是将心底那一丝丝疑虑都剔除干净。   如此的嫉妒难捱。   为什么还能装作一副很道貌岸然的样子?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祁渊再次给自己做了思想准备,他的气息逐渐轻缓下来,冷冷地讽刺:“原来你还没成功上位么。”   “我不是小孩子,像是在抢玩具一样。我的目的不是和你竞争,而是与映厘复婚。”   “还有,你知道她在下个月初就要飞往意国么?你是清大在读学生,学的又是理科,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到意国做交换生。”   “想要公平竞争,也得拿出竞争的资格。”   祁渊侧眸看向车内的助理,一个眼神对方便知晓,下车为他开了后车厢的门。   聊到这地步,也没什么可说的,祁渊无法到片场见她,就在车上等她出来。   霍景阳握紧的拳头微微松懈,见对方离开,便也转身向场内走去。   -   工作结束之后,从片场走出来,简映厘还是能注意到祁渊那辆车,不理解为什么到现在他都不肯走。   为了表示补偿,简映厘又在校外附近一家餐厅请他吃饭。   那辆车始终跟着她,停靠在餐厅之外,所以他们选择了不靠窗的位置坐下。   简映厘不知道霍景阳都和他聊了什么,不过看这样子,似乎根本没能劝退他。   尤其是,她还拿霍景阳来扯谎。   这点她并不好与他解释。   简映厘看着面前年轻的男人,心里有些许愧疚。   菜还未上齐,霍景阳拿热水烫了烫茶碗,语气柔和地问道:“听说你在下个月初要飞往意国是吗?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简映厘拉回思绪,听到这话,与他简单地说明了情况。   “原来是这样。”霍景阳点点头,叹了口气,有些许失落:“那这样的话,我们就有半年多的时间无法见面了,其实我希望你可以早一点跟我说,毕竟我们是朋友。”   “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你尽管跟我说。作为朋友,我只信你说的话。”   他越是这么说,简映厘心里就越愧疚。   才二十岁,真是单纯好不做作。   因此,简映厘只好把前不久的事也一并说出来,当然,她会省略掉部分叫人难以启齿的细节。   “其实……为了不让他缠着我,我和他谎称你是我的新男友,抱歉,之前没和你说,随便利用了你。”简映厘上身向前倾斜,眼底带着些许不好意思,澄澈且明亮。   四目相对,霍景阳心头漏了一拍,几秒钟后才摇摇头,耳根滚烫:“这没什么。”   隔壁餐桌。   祁渊就坐在此处,俩人的话语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祁渊还是听到些许。   透过反射的镜子,镂空的装饰下,祁渊能看到霍景阳那又紧张又不好意思的笑容,实在是堵心。   这算什么?   约会?   他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称心如意甜甜蜜蜜。   得到指令的李特助一噎,立刻粘牢了自己的胡须。   跟在祁总身边工作了这么多年,向来是公事公办,唯一诟病的,大概就是祁总工作狂,他也得跟着出差加班。   不过祁总的待遇还是很好的,出差除了报销之外,还会有额外的奖金和礼品,加班也会按时给加班费。   不过这种‘加班’……   真没想到,他谈了那么多次恋爱,还能因此得到工作机会。   其他特助干不过来,他能做,也只是因为祁总给了太多了。   但是这方案,他还得改改。   “总裁,我觉得装作醉汉,还是有点儿不符合逻辑。这么一家高档餐厅,我还穿着西装,不太贴切醉汉形象啊。”李特助小声地说道。   见祁渊眼底没什么波澜,便又继续说:“我可以装作这里的服务员,一不小心把酒倒在他身上,对吧?”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用这里的服务员做这种事?”祁渊很是直白地问。   “不过要是没有提前和这里的经理说明清楚,这位服务员不就很容易被经理辞退了么。”   李特助:“……”   好像还真是。   可是怎么好像符合逻辑又有人道精神,可是他却觉得那么变扭呢。   “我不是白白让你来加班的,做好自己本分的事,不要多问。”祁渊语气清冷,继续看向镜内。   李特助叹了口气。   得,还是不容置喙的老毛病。   算了,这烂钱他挣了。   -   菜刚刚上齐。   简映厘一边切牛排,一边与霍景阳漫无边际地闲聊。   但就在这时,她闻到一股浓厚的酒气,一个不修边幅的酒鬼突然拿着酒瓶子,浇在霍景阳的身上。   俩人立刻从椅子上起身,简映厘拿着纸巾给他擦拭,虽然觉得那酒鬼眼熟,但眼下还是霍景阳最要紧。   何况现在天气还没那么回暖。   “算了,我回宿舍换身衣服吧。”霍景阳有些无奈,这是红酒,就算擦干净了,也还是会留下污渍。   “嗯,那我送你回去。你的领口也湿了,去洗手间换掉这身衬衣,就穿外套,把围巾也戴上。”简映厘立刻把自己的围巾送给了他。   从隔壁默默窥视这一切的祁渊,牙齿都快咬碎了。   还送回去?还送围巾?   李特助:“……”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   作者有话要说:   是大渊种要醋晕在厕所里的程度了   发红包啦~ 第63章   自那天之后, 简映厘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手头上的项目与任务都与同事交接好,只待下周一,她就能飞往意国。   在此之前, 江若念在京城商圈内的小清吧也开业了,简映厘接回刚考完试的江怀澜, 对面就发来了那家清吧的定位:奚桂路街13号Le papillon irve。   这店名是江若念用百度翻译取的, 简映厘一睨,酒醉的蝴蝶?   【哈哈哈哈你懂什么, 大俗即大雅,只要从中文翻译成外语,看不懂就能让人觉得高大上啦,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小彩蛋很有趣吗?】   【还是你不懂这个梗?你去音乐库里搜一下就知道了, 这歌贼带感!】   江若念发来了一个贱兮兮的熊猫表情包。   秉着好奇心, 简映厘去搜索了这首歌,从上车到听完这首歌结束, 她觉得自己也快从车窗内飞出去了。   她一度以为是自己搜错了歌, 就把刚刚听了一遍的那首分享给江若念,刚想点小窗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错人了。   当她看清是发送给谁时, 手指蜷曲倏然一顿, 旋即立马长摁那首歌准备撤回——   【渊:这是什么歌?挺好听的。】   简映厘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回复,是住在微信上了吗?   而且这才刚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能听出好听?   【系统:这该死的巧合,真不愧是前男主!】   系统又突然一句神吐槽。   简映厘已经许久没有在微信上回复过祁渊任何消息, 但因为于他总是每天分享自己身边的事,所以才一直在消息列表的前端。   每天无非就是发一些风景照, 或是几句关心的话。   一开始简映厘是想拉黑的,后来他的分享久而久之埋没在工作消息里,她便没当一回事。   现在空闲下来,简映厘决定把他拉进黑名单。   【渊:听完了,我很喜欢。】   消息暂停在这一秒,祁渊已经被她拉黑了。   之后车子也停靠在清吧前,她没太在意,手机熄屏放在口袋里。   那一刻是无比轻松的,简映厘丝毫不带犹豫一下,也或许是因为这个举动过快,瞥见那些密密麻麻、从未回复过的消息,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的。   祁渊总是忙于工作和应酬,而她也并非闲着,他们时长聚少离多,为了所谓的保鲜和维持感情,简映厘每天都会与他报备自己在做什么。   再到下一个节点,看到上一条消息并未回复,她的心里总不是滋味。   可是即便如此,简映厘仍旧风雨不动地发送。   发送,再发送。   他会看见的。   回复寥寥几句,也让她心动万分雀跃不已。   而现在身份互换,祁渊又是什么感受?   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思虑,就连简映厘自己都觉得怪异可笑。   她为什么又要去想对方是怎么想的呢。   ——所谓的既视感,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保持着一样的想法。   那时候她那么喜欢祁渊,满心满眼都是他。   现在的他可不一定。   顶多还是系统所说的,遵循火葬场定理,男主必定有一段戒断反应。   总是跟在他身后的人,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离婚,从他的角度来看,一切都是那么不合乎情理而又可笑的事。   到底还会有多久,他才能停下这种瘾呢?   【系统:虽然现在大致剧情已经与原作完全偏离,但是如果是女主出国后再回来,差不多也到了快大结局了。】   【系统:一旦顺延到大结局,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你与原男主再无可能了——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中的。】   这么快?   简映厘突然发觉,除了剧情上有变动,时间似乎跨度也没那么大了。   【系统:原文里的大结局,是你遭遇不测躺在病床上,男主等了你许久醒过来才happy end,这场遭遇不测是你在国内的事情,只要躲过了,并且男主不再对你穷追不舍,就已经算结局了。】   【系统:恭喜女主,胜利在望~】   胜利吗。   简映厘思虑片刻。   她并不觉得祁渊是那个敌对方,只是她在这场所谓的‘战争’当中,一遍遍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与其治愈别人,倒不如好好放松疗养自己。   -   清吧内人不多,江若念和一圈的好朋友,有男有女,开了香槟庆祝。   一开始简映厘有些落单,直到他们开始玩游戏,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真心话大冒险。   简映厘很少会参与这种聚会,学生时期她为了考上清大,没什么朋友就是埋头学习,工作后,她只想见到祁渊,直到坐上总监的位置,也不会有人拉着她玩这种游戏。   所谓的俗套,是她总在电视上、或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流行到现在,也确实有原因。   足够刺激。   江若念请来的都是比她年纪小的年轻人,摇到一个女人面前,要她回答自己有过几个性伴侣。   她笑了声,比了个八。   甚至还能很顺畅地比对出谁的性功能更好更持久,让她念念不忘的尺寸有多大。   简映厘表面没什么反应,心里已经惊讶连连。   倒不是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玩得多开放,而是这种对照组学术精神,还有这完全不把他们当外人地分享,实在叫人佩服。   这时,转瓶转到了她面前。   江若念搂着她,狡黠一笑:“呀,到你啦!来点一下试试!”   她捧过一个带有电子转盘的平板给简映厘,点击一下转到哪个就要回答问题或是做出相应的要求。   简映厘随手点下,转盘的指针指到一个蓝色区域,是大冒险——   “是什么是什么!”蒋甜冒出头,急切地想看转到了什么。   打电话给暗恋的人/暗恋你的人来现场。   简映厘挑眉,把平板立起来给大家看。   “这个。”   “哇,这个好诶!要是来了不就是双向奔赴吗?”   “嗯……”江若念心里纠结了一下,看向简映厘,觉得这个会不会太为难她了。   “要不要换一个?”她凑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蒋甜耳尖,立马起身道:“那可不行啊,真心话大冒险就是要刺激一点!”   “快打电话打电话,呜呼!”   这小丫头就是人来疯,谭籁拿个刚兑好的柠檬蜂蜜柚子茶给她:“行了你,又没喝酒在这耍什么呢,乖乖喝你的果汁。”   “我都成年了诶,喝什么果汁。”   “不用,我都离婚了,为什么要避开?”简映厘被这种气氛渲染,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看向江若念。   江若念一愣,倏然想到。   姐不会要叫那个人吧。   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了?   简映厘打开手机,从最近通话里拨打。   她确实是打给了霍景阳。   那天吃完饭,简映厘把他送到了宿舍楼底下,他让她留在宿舍阿姨的休息室前,等会儿下来送点东西。   几分钟过后,霍景阳塞给了她一包小面包。   “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请你吃我做的饭菜,这些是我在之前做好的,可能有点少了,你可以尝尝。”他笑着说道。   “就当是那顿饭没吃饱,垫垫肚子?”   抬头看向他,他笑得漫不经心。   那时简映厘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分外的熟悉。   好像也有人做过同样的事,到底是谁呢。   可是换一个人,似乎也并没有区别。   只是在恰巧那个时分,她急需要一个能让自己温暖的怀抱。   假如怀抱不再温暖,她完全可以再换一个,一如既往地熟悉、从一而终的温暖。   电话拨通过去,忙音响了还没三秒钟,对面便接听了。   “我在上课,你在做什么?”   他问。   简映厘顿了片刻,想着还是不要打扰对方上课比较好。   此刻音乐有些喧闹,那些人或许是觉得真心话大冒险又有些无趣,转而到舞池里蹦迪。   嗯,这就是清吧么。   简映厘耳朵贴着手机屏幕,与在舞池里的江若念摆摆手,到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继续说。   不过似乎游戏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在她之前已经玩过几轮了。   “你在哪里,怎么那边那么吵?”霍景阳又问,有些无奈。   “没事,和朋友出来玩呢,刚刚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所以打电话给你。”   “嗯,所以是什么样的真心话大冒险,方便和我说吗?现在还是还有五分钟上课。”他莞尔,嗓音温润轻缓。   简映厘弯了弯眉眼,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出:“嗯,是要把我喜欢的人,或者喜欢我的人打电话叫到现场,我身边就你一个比较熟悉的异性,所以打电话给你。”   “游戏而已,糊弄过去就好,他们已经……”   霍景阳那头沉默了片刻,咬字清晰:“我喜欢你,所以你喜欢我吗?”   简映厘说到一半,愣住了。   此刻系统也察觉到不对劲,在她脑海内疯狂发出弹幕。   “虽然我此刻不能到你身边,但是你打电话打对了,我确实是喜欢你。”他又说道,语气极为认真。   简映厘紧绷着的神经微微松懈,但是那音乐过于嘈杂,他们最终还是挂断电话,以打字的方式来回应。   边看着手机,她边往回走。   当她不知以什么消息回复霍景阳时,舞池的音乐前奏瞬间拉回了她的思绪。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磁性而蹩脚的嗓音——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我不仅要打断你们的电话告白,我还要用迷人的歌喉吸引走小厘,哼0v0   感谢在2022-07-23 16:59:42~2022-07-24 18:09: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你啊、与你再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你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这歌喉听得简映厘眉心一跳, 她还以为江若念不会为了店名放这首歌的。   舞池上的人们面面相觑,似乎也很意外。   “我靠?这DJ怎么回事,跟我搞笑呢。”江若念啧了一声, 在朋友间的调侃,穿过舞池到后台去。   她能确定, 这一定是哪个哥们儿亲自唱的, 还有喷麦的声音。   简映厘也不由来的觉得想笑,秉着好奇心, 紧随江若念身后到音乐播放间。   “声音太小了?”副歌中途,瞥见来这儿的人,那人侧眸问道,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扣着按钮微微转动。   嘈杂的背景音乐有些盖过了他的声音, 江若念挡在眼前, 简映厘看不见也听不清,只觉得有些许耳熟。   “我靠……”身前的人发出惊叹, 僵持在原地, 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忽地察觉到身后的简映厘,江若念回过头来,想把她拉走, 又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简映厘看着她慌乱错愕的表情, 心里也莫名紧张了起来,直到她目光江若念身侧,瞥见那拿着话筒的男人。   四目相对,纵使是淡定如简映厘,也着实是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音量在祁渊的控制下放大了, 尤其是见到简映厘,他回过神又立刻跟上音乐的节奏, 看着身侧的歌词,认真地跟着唱:“花开花时节,月落月圆缺。”   “原来我就是那一只,酒醉的蝴蝶。”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江若念双手抵靠在她肩膀上,摇摇头有些气若游丝地说道。   简映厘:“……”   【系统:???和人设完全不符,bug,绝对是bug!】   上次系统察觉到不对,便一直在探查是否世界里出现了什么问题,感到不对劲是真的,只可惜它没调查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别唱了。”简映厘上前,夺取他手中的麦克风放在桌上,直视着他,丝毫没有生气的想法,反而是觉得又可笑又丢人。   她不过是来之前手滑误发了一条歌曲分享。   还当真了吗。   几秒钟的时间里,简映厘开始怀疑,是不是祁渊的脑子开始不好使了。   看着他沉寂而幽暗的双眼,似乎并没有发觉任何的不对劲,即便是跟来的李特助表情有些精彩。   雇来的DJ默不作声地调低声响,换了一首较为和缓的音乐,祁渊在这时,依旧凝视着简映厘,语气温软:“可能是我唱的不够好听,但是我来就是想让你听听。”   “以及,我希望你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拖出来。”   深沉的嗓音轻飘飘地落入耳廓,似乎还撇起耳边的碎发,挠着耳垂耳廓,有些瘙痒。   简映厘愣是从他说的这两句话,听出了些许委屈。   不对,他怎么会委屈?   一瞬间的出神,让简映厘再度认认真真地端详着面前的男人,他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原本疏离清冷的眉眼,似乎柔和了许多,垂着眼,眼底藏着淡淡的光翼。   简映厘才发觉,他似乎确实有变化了。   只是自从离婚之后,他一直都是这种表情,从无法违抗的态度,再到如此低声下气,明明以前是那么忙碌,忙到他们结婚许久,形如路人。   但她以前好像也见过这种表情。   生涩的、蠢蠢欲动的,期盼着她能在失意的目光中,带着笑意。   柔和的月光透过纱帘,倾斜于地面,以及她光洁的脚背上。   小小的严映厘坐在地面,忙着擦眼泪而耐心地听着,眼前小少年蹩脚地拉奏小提琴。   那些又饿又不敢吃下饭的时光,也有一个干涩的面包,一点点地剥下来,塞进嘴里,混着委屈的泪水。   【系统:叮!封心锁爱值-30!】   回过神来,眼角酸涩,简映厘拧眉,嗓音生冷而干脆:“你就为了这件事?我想若念请来的都是一些同龄人朋友,你不要在这里为了一点小事胡闹好么。”   “真当自己是什么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吗?拿这种小把戏来开玩笑,真无聊。”她轻笑,灯光自上倾泻而下,没过她额前直至睫毛,双眸水光潋滟。   祁渊睫毛轻颤,伸手想去触及她。   可简映厘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转身走向门口急忙低头玩手机的江若念,拍了拍她的肩边。   “我去趟洗手间,你是这里的老板娘,你来处理。”   “啊?”江若念懵了,再看看眼前的祁渊,心里一阵嘀咕。   祁渊并没有为难江若念,侧身走出室内,紧跟在简映厘身后,将她即将走去洗手间的门摁住。   “映厘,你哭了?”   虽是问句,却带着笃定的口吻。   “这里是女厕所,让开。”简映厘没回头看他,拧下门把手,抬手握着他的手腕,想扯开。   “我来是想让你开心的,你是想到什么了么。”祁渊又问,低下头,鼻尖微微触及头顶。   “过去是我的错,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和你解释以及证明。”   “你不想听,我会等到你想听为止。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包括像上次那样。”   祁渊恳切地说道,目光炯炯,按着门把的手脱落,轻轻握着她的小臂。   清冽的气息笼罩在身上,简映厘曲起手臂,手肘向后一靠将他推开。   “我和你说过了,我不想见你,会让人误会,尤其是景阳,我不希望他误会我和你还有瓜葛。”   简映厘淡淡道,转身轻轻推开他的胸膛,眼神清冷:“我想你也不想莫名其妙被人当做小三吧。”   祁渊蹙眉微顿,直到她将门关上,他才想起那段系统幻境里的往事。   在那段时间,他有半年身处国外,对简映厘所遭遇的事一无所知。   【男德系统:还要继续吗?】   系统这次没再阴阳怪气,有些毫无感情地问起。   【男德系统:女主已经不是单身了。】   车厢内,窗户落下,祁渊点燃了一根烟,烟气缭绕。   当他看到简映厘眼中夹杂着几许情感,他以为她有所触动。   他了解简映厘,说谎话时,总会下意识地抠手指,可即便是如此,他听到那句淡然若之的谎言,依旧会心头一刺。   他畏惧且后怕谎言实现的那一刻,而似乎,这‘谎言’早在他未注意的时候便已经悄然发生了。   在车内不知等了多久,直到简映厘离开后的半个钟头,祁渊也没让李特助开车走。   他好像习惯了现在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映厘。   就像在笼子里,除了等待她回来,就是看着她做任何事,无法发出任何人类的声音,或是越发趋于金丝熊的习惯,单一而枯燥的活动——   在此之前,他许久没这么认真地了解过她了。   离婚前,映厘开心过吗?   莫名的,滋生出这个问题。   相识相知二十年,在过去的时光里,出现在简映厘身边的异性少之又少,她从来不会去注视除了他之外的人。   霍景阳是第一个。   意识到这一点,即便是难以割舍,祁渊也耗尽了全力,说服自己。   她是自由的,舍弃了他,总要是与其他人在一起。   他无权利干涉。   【男德系统:回忆修补考试将于晚上八点开启,请考生不要迟到……】   -   自从那日之后,简映厘莫名其妙地梦到了许多,或许是因为祁渊太过于阴魂不散。   彻底摆脱这些噩梦,还是在她即将飞往意国前一天的聚会上。   一群人围着餐桌吃火锅,简映厘稍微地喝了点酒,醉醺醺的,没过多久便有些昏昏欲睡,是霍景阳搀扶着她回房睡觉。   这夜,笼子里的小家伙也很适时地没有跑跑轮,到了第二日上飞机前,情绪不振,还莫名吐了一口辅料。   简映厘亲自喂了些水,简钱的脸色才稍微好些,它的小爪子扒拉着指尖,豆豆眼泪光泛滥。   是觉得她会把它丢在这里么?   简映厘柔声地安慰几句,飞机落地后安顿好一切,简钱的情绪也越发稳定。   又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毕竟金丝熊的寿命只有2-3年,在意国的这段时间,也迎来了简钱的一岁生日。   他的毛发越发失去光泽,体型渐渐变瘦,即使是简映厘只开小灯工作,他也不再会爬上跑轮肆意奔跑,而是静静地趴在跑轮上,看着简映厘。   手机打来电话,简映厘起身,手指敲着椅子边以英文混杂着意国语,私人的电话她向来用不着翻译。   祁渊听着那些英语,多多少少能听出究竟是在说什么。   简映厘很出色,即使是到语言不通的国家,也能以自己的能力架起沟通的桥梁,她认识了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也拥有了关系良好的朋友。   不会拘泥于所谓的情爱,虽然,她与霍景阳总是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每一次的嫉妒都是那样的强烈,可是祁渊认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他要尊重映厘,让她与其他男性接触,而不是在意那段他与她之间并不那么好看的感情。   简映厘没做错什么,该受惩罚的应该是他。   这副金丝熊躯体走起路来有些沉甸甸的,祁渊已经习惯了,上次在外遇见过一只比他年纪还大的仓鼠,将近两岁,连饭都有些吃不下去。   当时祁渊不清楚,简钱的寿命还能有多久。   想到这点,系统给出了答案——   还有一年,整整两年的寿命,只剩下最后一年。   不排除会有其他的意外,而如果他的男德班还没毕业,即使是拥有短暂地魂穿回去的机会,也会随着简钱的去世,一同消失。   --------------------   作者有话要说:   0v0 第65章   但祁渊得知此事, 内心却格外的平静,唯独在乎另一点。   距离毕业并不遥远,他不一定会随之消失, 只若是简钱去世了,映厘会很难过。   【男德系统:今晚没有考试, 就在两个月前, 幻境突然有了变动,好像是有什么外界干扰。这个世界除了我之外, 还有另一个体系的存在。】   另一个体系?   这个问题对祁渊而言很好理解,也就是说,除了他有男德系统,这个世界的某一个人也有系统。   【男德系统:大概率是女主自带了系统, 真是稀奇, 一般来说若是主角双方都有带系统,应该都是同出一个体系了, 由于两者不同, 我很难判定女主究竟带了什么系统。】   【男德系统:或许会对你的毕业有所影响也说不定呢~】   祁渊心里也多出了几分猜测,目光沉沉地落在简映厘身上,她刚洗漱完, 每天早上都会来看他的情况, 即使是不在家,也会为了温度适中而开一整天的空调。   将仓鼠的岁数换算成人类,此刻的简钱差不多已经是中老年阶段了。   前半生几乎都与她生活,这不禁让祁渊想到,系统的设定是否就是这种用意。   而他考试的内容, 也是将过去所经历的遗憾,一遍遍修正成理想中的状态。   据系统所述, 他考试的内容,那些修改过的回忆,都会变成片段,潜入简映厘的睡梦当中。   真的会吗?   粉鼻子嗡动,祁渊注视着简映厘,这半年日复一日,他几乎都期待着,某一天醒来,她会与旁人倏然提起,自己梦见了他,还有些许的想念。   他也正如同她所想要的,近半年都从未出现在眼前。   -   意国的项目合作已经融洽运行,简映厘在一家中华料理店吃饭,正值暑假期间,江若念便也飞往意国,游玩了几天。   “诶,现在都已经稳定下来了吧,你什么时候回国呀?”江若念坐在她面前的座位上,摘下眼镜与她说着这半年的变化。   他们虽然保持着联系,可因为时间差以及都有各自的生活安排,能聊的也就是浅显的小事。   江若念说怀澜考进了南大的少年班,还有小姑娘和他表白,他都拒绝了。   还有她最近经常被祁玥强行拉着去相亲,之所以跑来意国旅游,一是想见她聚聚餐,二是逃离祁玥的掌控。   说着说着,也不自觉地聊到了蔚京,在她离开的半年前,公司高层又经历了大换血,祁锋病倒在床上,已经无心掌管蔚京。   而据祁家旁支的小道消息,似乎早在一年前,祁渊便已经在布局,在一层层的眼线下,他却顺利地渡过了实权转让,基本大权都掌握在他自己手上。   蔚京的发展,江若念并没有怎么关注,不过从她那些金融学的朋友来说,似乎跟往年比起来,缓慢了许多,大概率是为了稳下局势。   说到这儿,江若念才意识到自己多说了,她注意观察着简映厘的表情,发现她并没有什么波澜,很是轻快地揭过,换下一个话题。   也许,已经放下很彻底了,毕竟都过了半年了。   他们的离婚,也已经是八个月前的事情了。   江若念压不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八卦心,不等她问起,简映厘便接到了一个视频通话。   她坐在旁边不入镜,一眼就看出是那位清大的小学弟霍景阳。   他们虽然是一个学校的,可由于学院不同,清大又那么大,自然是碰不到面的。   这次从屏幕上看见他,江若念不禁感慨,一个男人的变化还真是大。   “我不用避避嫌?”江若念挑眉,有些暧昧地问道。刚才为了更好沟通,她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就坐在了简映厘身边。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吃饭的时候会视频一小会儿,聊聊最近的情况。”简映厘丝毫不在意。   俩人坐一起还是有些放不开手,江若念还是坐在了对面,看着简映厘与屏幕对面的人聊天,耳朵若有若无地听着。   霍景阳已经升到大三,他是学院里最优秀的学生,教授推荐他去实验室做实验,到了明年,还会出国去一所有名的高校学习。   他的气质一如既往的温润,比以往更成熟些。   其实江若念觉得,他与映厘其实并没有那么合适,无关年龄,也无关外界因素。   仅仅是因为,从她的角度来看,简映厘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成熟而稳重的,她与她相差不过四五岁,即使没了表嫂这层身关系,也依旧是想依赖她。   霍景阳会怎么做呢。   江若念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下,但她并没有直接说,毕竟恋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她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   思至此,简映厘与他视频的最后,突然提到自己会在下一周回国。   “诶?真的假的?”   “我一开始不是和你说了吗?”简映厘抬眼看向她,开玩笑似的带着几分嗔意,拍了拍她的头:“你呀,我和别人聊天你倒是挺爱听墙根儿的。”   江若念一想,似乎还真是,刚才问了一句后,她就开始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身边的琐事。   “你什么时候回去?”简映厘问。   江若念摇摇头,有些苦恼:“算了算了,我还是再玩半个月吧,我妈那架势我可受不了。”   “你小心她杀过来。”简映厘眉眼不由得柔和,打趣道。   “那我马上飞回去找你,反正你家里没人,现在还能像以前那样住你家,在带几个好姐妹轰趴。”江若念丝毫不慌,狡黠地笑了笑。   这次聚餐后,简映厘回公寓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本部过来的助理翻译和她同住,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却情同姐妹。   其实回国这件事,简映厘原本计划是等下个月,但霍景阳却和她说,因为到了下学期会变得忙碌,他想带她回去见见父母。   他们的关系霍父霍母略有耳闻,所以才提出见面。但简映厘其实有些不太愿意去,毕竟这意味着,他们的关系还会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   简映厘说不出什么感觉,和霍景阳在一起的时候她很舒服,虽然彼此忙碌有各自的生活,他也基本会把她的需求面面俱到。   比如前不久的情人节,他纵使是无法飞往意国,也用自己的方式带给她惊喜。   刚下班后,就有一个玩偶人捧着鲜花送给她,在联系不上的时候,会提前录好视频与语音,讲能做到的事情都面面俱全。   思至此,其实他的浪漫,已经让她能忽视许多世俗的眼光。   简映厘躺在床上,脑海里有些乱乱的,也不知怎的,渐渐有了睡意。   直到眼前出现了熟悉的画面,是几年前的清大,如此的清晰,意识也格外清明。   可简映厘就是动弹不得,像是被鬼压床了。   她看着自己在大学新生典礼上演讲,祁渊在台下捧着鲜花,满心满眼都是她。   那么年轻,脸上带着浅淡而温和的笑容,继而在鼓掌声之中,等她下了台,把鲜花递给她俩人相拥。   怀抱很温暖,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以及抬起下巴,四目相对下,他热烈的爱意,唇齿相依的交融。   这一刻的癫狂让她怦然心动,哪怕上一秒如此清楚地预料到这些是梦,简映厘也沉醉在其中。   甚至,即便对方是祁渊,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一直到隔天太阳透过窗户照射在她眼皮之上,她在反应过来自己又做了一场梦。   【系统:叮!封心锁爱-10。】   系统会时刻地弹出消息,可每一次都是在她做梦梦见祁渊之后。   简映厘的系统,已经在三个月前,经常梦见祁渊而抽身去调查这个世界。   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现在的系统不过是没有感情的数值机器。   心跳跳得很快,今天是休息日,简映厘稍起身去倒杯水喝,内心才逐渐平复下来。   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总会梦见他。   即使是离开中国半年,她也总能强烈地感受到,祁渊就在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甚至在几次梦醒时分,她还能感到彻夜的空落。   那些梦断断续续的,做了这么久,恍惚过了有十几年,一直到现在,时间线来到了大学时。   其实如果不考虑祁渊的存在,这还算一场相当美好的春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识相伴十几年。   女主角是她,可男主角是祁渊,却显得有些割裂。   是封心锁爱值不够?   也不是,现在的她已经脱离了虐点,所谓的减掉数值,也只是某个人将她攻略。   可偏偏是祁渊……   绕来绕去,简映厘不由得蹙眉。   因为即将回国,简映厘在飞回国之前,还关注了一段时间国内的消息。   小到朋友圈里的八卦,大到商圈的变化。   直到回国前夜,她偶然间在微博上刷到了同城的消息。   还真是凑巧,又是她认识的人——苏玫佳。   其实那次的官司,对苏玫佳和那群人而言,处罚并不算大,但她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是亲朋好友异样的目光,以及工作上的障碍。   她现在的工作大不如从前,值得注意的是,她与宋娅初的关系还很融洽。   不过这并不是最主要的点。   简映厘在清理私人账号里的消息时,发现有一个三无小号骂了她整整一个月。   那些言论她只看了一条便没再看下去,毕竟没必要这么伤害自己。   消息停留在三个月前,或许对方察觉到她不用这个账号,才发了一个月没接着发下去。   简映厘也突然想到,之前好像也有简新官博皮下的小妹妹说过,有人私信恶意辱骂。   细思极恐。   没有系统的陪伴,简映厘也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这件事直到她登上飞机,也仍然耿耿于怀。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不稳定,评论区随机抓几个小天使发红包,不限章节qaq   其实也快完结啦 第66章   八月份的京城, 刚从机场出来的简映厘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遮阳伞也抵挡不住这暴晒的天气。   看见一辆银白色的轿车,简映厘立马上前, 在霍景阳的帮助下把行李装上,收了伞坐在副驾驶。   简映厘把外带笼放在腿上, 此刻的简钱也受不了这炎热的气候, 躺在一块儿事先准备好的光滑石板上冷敷。   意识到周围的环境有所改善,它才眯着眼微微睁开去看, 结果看到了刚扣上门的霍景阳,给简映厘递了一瓶开盖的矿泉水。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足足有半年,可即便如此,再加上简映厘出国那么久, 他们从来没有好好在一起过, 祁渊见了他,心里多多少少会觉得烦闷。   “它需要喝点水么?”霍景阳转动方向盘来到一处红绿灯停下, 瞥见毛茸茸的小家伙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倏然开口问道。   祁渊并没有吭声,心里已然对他这副善心白莲花的模样感到嗤之以鼻。   在飞机上有些颠簸,三个小时没喝水, 他确实有些口干舌燥。   可是霍景阳这么一说, 他只是懒洋洋地又趴下,浑然没有喝水的意思。   那双黑漆漆的豆豆眼,耷拉着眼皮,直直瞪着对方。   “不用,它有自己的小水壶。”简映厘莫名从简钱身上看出了些许敌意, 她不以为然,勾唇浅浅一笑。   “你今天不是要做实验么?怎么来了。”   “我提前和教授请假了, 这么热的天,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何况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霍景阳语气稀松,眼底带着笑意。   祁渊听着他们聊天,从天南地北聊到最近的琐事,霍景阳几乎事无巨细地把事情都办得妥当。   他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来,那种酸涩感又熟悉地席卷而来,淹没得他透不过气。   从前以往,简映厘的这些话,向来只对他说,她那神采奕奕的目光,也总归会落在他身上。   距离拉近,此刻的简映厘与霍景阳多么像一对平常而甜蜜的情侣,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又看向霍景阳,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如果此刻在她身边的是他该有多好。   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忙于内部斗争而疏忽映厘,哪怕是劳累了一夜,也会为她接风洗尘。   重逢的滋味一定酸甜而怀念,祁渊会迫不及待地赶往机场前,为她送上一捧花,继而拥抱着亲吻脸颊。   行李搬上车,在无人的时候,扣紧她的后脑勺,热烈而汹涌地拥吻着,听着她说意国的趣事,举办一场只有俩人的迎接约会。   而这些只能想想。   祁渊眼角有些湿润,在经历了那么多场次的回忆考试,他也不自觉地会想到,这些无数次的如果。   那是他曾经自以为的束缚,现在徘徊在无人在意的境界线中,与简映厘的生活完全隔绝。   下了车后,祁渊才发现简映厘的住处有所变动。   沉浸于臆想中,他倏然想起,映厘曾说过自己把檀香华庭的那套房挂在中介那里,她要彻底与过去割舍,所以又买了一套崭新的房子。   就处于简新附近,比之更加狭小,是一处公寓。   原木风的装修,拉开各处的窗帘,阳台还有一处专门用来种植绿植,点缀些许花种,祁渊的笼子被放在了阴暗处,看着她忙来忙去。   从意国回来,简映厘身穿吊带外搭淡紫色真丝衬衫,黑色包臀裙垂直到膝盖处,她微微躬身,胸口处一片空白。   霍景阳就在她面前,收拾着纸箱里的物品,一件件拿出,并未抬眼。   祁渊的心却已经悬紧得透不过气,咬紧啮齿,差点儿崩坏。   要是霍景阳的狗眼睛看一眼,他绝对会从笼子里爬出来,狠狠地趴在他脸上抓花面容!   屋内收拾好后,简映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见状,祁渊那妒火中烧的醋意也顿时没那么强烈了。   他又一次想起,映厘是喜欢这种风格的,曾经缠着他要亲自装修,毕竟这是专属他们俩人之间的房屋。   在考试里,他也为此学会了刷大白、安装家具以及修水管。   可是事到如今,这些都用不上。   倘若他是以祁渊的身份站在这里,绝对会被她拒之门外。   结束了这一切的工程,霍景阳接到了一通教授的电话,不得不在晚上赶过去做实验。   临走前,他们在一起吃晚饭,是两人份的小型火锅。   说起父母要求见面,霍景阳才与简映厘谈起自己的家,他的父亲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母亲没什么文化,但手艺很好,是开点心店的。   看似是一家三口,但除此之外,他原本还有一个哥哥,因为在河边玩水,年仅十岁便去世了。   那天起,他们家就没有一天是好过的,不过再怎么艰难,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霍景阳被给予了极大的期望,越发奋力向上地学习,甚至他来京城,也是父母不舍地送过来。   现如今他虽然还未进入社会,但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还是拿着奖学金以及校方的资助,在京城立足,并且偶尔会存下一笔钱,寄往家中。   “等我忙完会来好好陪你,至于你顾虑的事,其实我爸妈只是想见见你而已,你别太紧张。”霍景阳站在门前,倏地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温声细语道。   简映厘轻笑:“还好,我只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只是见面,并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吧?”她又问。   霍景阳微愣,有些无奈:“我是这么想的,我想我爸妈应该也不会很着急。”   这种氛围有些微妙,简映厘不禁想到,她上一段婚姻,因为两家都比较熟悉,确实没有所谓的见父母一说。   但她见到祁烽的时候,也确实非常的紧张。祁渊唯一做的极好的事,大概就是在那种场合,将她毫不犹豫地带走。   也许是因为操之过急地步入婚姻殿堂,这次的简映厘并不想那么快。   因为身边的亲朋好友,以及在意国的经历,她并没有年龄焦虑,只是偶尔会想慢下脚步。   对视霍景阳的双眼,下一秒,简映厘倏然被他拥入怀中,彻底打破了方才的氛围。   这还是简映厘第一次,和除了祁渊以外的男性如此深度地拥抱。   随着胸膛相贴,以及那钻入鼻息间的清冽气味,简映厘倏然有了恋爱的实感。   她的手也顺其攀在他的腰间,下巴抵靠于肩膀上。   足足有十几秒钟的时间,简映厘才与他分开,将门关紧后,收拾了一下餐桌上的饭碗。   霍景阳送了旋转木马音乐盒,对于简映厘来说多多少少有些幼稚了,但好歹是他送的礼物,她还是在手上把玩着,转动了按钮。   音乐盒放在桌台上,简映厘又去洗碗,轻哼着小曲。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映厘才把目光放在了笼子里的小家伙身上。   碟子里还有一大半的粮食,扒拉一下小木屋,发现他蜷曲着躺在了垫料上。   注意到她时,才翻过身,胡须与鼻头轻颤,他眯着眼,仿佛有水珠,低头贴着她的指尖蹭了蹭。   “怎么不吃呢?”简映厘皱眉,把小家伙捧在手心,好好地安抚了一下。   可是当她拿起一勺抵在它唇边,简钱也似乎没有张嘴吃饭的意思,甚至是一抽一抽的,有些鼻塞。   简映厘把它放了下来,转而又去研究一下仓鼠的食谱,做个更适口的辅料。   祁渊并不饿,难得看到简映厘眉眼中的担忧,即使是对这副身躯的简钱,他抽痛的心也有所抚平。   总是不愿睡去而每分每秒地看着简映厘,他在方才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   也许是因为看到俩人相拥的画面有些受刺激,他梦见了简映厘与霍景阳在一起的模样。   他们会互相见双方的父母,会一起去店内挑选合适的戒指,会同住屋檐下。   这些点点滴滴,是祁渊在脑海内描绘过太多太多次的,只属于他与简映厘之间的故事。   是他从往常记忆里修正好的、理应发生的事。可是当这些故事的男主角换成了霍景阳,他便嫉妒得难以呼吸。   明明每一次的念想都近在咫尺,可他却从未伸手去抓过。   简映厘又煮了新的辅料,当她走到笼子前,发现小家伙已经熟睡过去了。   手指轻抚它耳后有些发白的毛发,指尖突然触及了些许湿润。   也许对于一只小仓鼠而言,老去无法对粮食有食欲,是一件格外难受的事情。   简映厘心里有些不舒服,捧起小家伙在手心。   接下来的两周,简映厘又在简新本部工作,一个有资历的老总,自然是会顺其自然地接应公司内的事项。   一个新推出的IP需要提供策略方案,简映厘收到文件,还没来得及翻开看,抬眉随口问了句是哪家公司的IP。   新来的助理刚跟在她身边,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该公司。   是半年前新建立的,专门负责娱乐方面,新推出的IP是一家游乐场。   “那边的团队需要接洽沟通一下,问您能不能在下周二和他们吃顿饭。”   “嗯,下周二我带上Anne和小李总一起去。”简映厘给自己倒了杯水,随手翻看企划书,点点头。   助理应了声好的,继而出门与合作方通话。   简映厘坐在办公桌上,脚边倏地踢翻了一个盒子。   她立刻蹲下身将其拾起,发现那盒子是一个礼盒,里面装着个硕大的音乐盒,直径大概有二十厘米了,做工精致,木马后的南瓜车里坐着一个穿着礼服的女人,与身侧的男人亲吻着。   助理通完电话后走进来,指了指说道:“简总,这个是合作方送来的礼物。”   “设计师专门设计的,独一无二着呢。他们还挺贴心的,听说您刚回国,还订了一捧花送到您这里来。”   “是这个?”简映厘若有所思地看向桌面上的一捧花,从回到公司以来,她已经接连收到了不少老员工的礼品。   “是的简总。”   简映厘捧起花,香气扑鼻,暗红色的玫瑰花瓣微微触及她的鼻尖,有些瘙痒。   藏在最深处,似乎还有一张小卡片。   正面是这家公司的logo,一个泰迪熊头像,翻过来,是瘦劲爽健的字迹。   曲调放缓,每一个音节都如怦然心动,生动地永镌刻着独属于你的记忆。   ——金石熊娱乐有限公司。   这个名片还真是适合发送给情侣。   简映厘如是想。   合作方送来的礼物稀松平常,简映厘也没当回事,好好地放在了公司内。   回国后她再一次熟悉地用起了微博,就坐在车厢内,她再次收到了一则消息:   你今天穿着珍珠白的衬衫,高腰长裤,我看见你了。   想和我见面吗?我倒是很想再见到你一次……   是一个三无小号,莫名的,简映厘起了鸡皮疙瘩。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在这里澄清一下,我已经是一个懂浪漫的小仓鼠了!! 第67章   账号里翻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简映厘并不觉得这是哪个‘熟人’在开玩笑,况且能如此准确地说出穿着,她不能不重视。   系统不在, 简映厘抬眸与司机沟通,先绕一段路再回家。   正逢下班时刻的高峰期, 路上有些堵塞, 简映厘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躁意。   注意到檀香华庭的图标,她思索片刻, 便让司机往里头开去。虽然房子已经挂在中介那里了,但她还是可以进入小区。   过段时间,简映厘披上车里的风衣,让司机先在檀香华庭待着, 她自己打车回去。   接客的是一名中年女司机, 从她一上车便侃侃而谈自己的生活,简映厘一边应声, 一边也逐渐放松下来。   回到家中, 简映厘反锁好门窗,这才彻底地坐在沙发上松口气。   过了几分钟,微博再次传来了私信, 简映厘心头一颤, 点开看,发现是新闻推送。那个三无小号她并没有拉黑,毕竟像这种人,很有可能有无数个小号。   她不拉黑,也意味着对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看到消息。   到底是谁?   他究竟想做什么?   脑海里有无数句困惑如弹幕般萦绕, 简映厘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紧张,点开微信, 不由得与自己的好友倾诉这件事。   群里时时刻刻都有人,消息一发出,瞬间炸出了三个人。   【小蒋甜:!!!宝宝你遇到变态了吧,最近是有得罪什么人吗?快安排保镖!】   【谭籁:之前和我公司合作的女艺人也遇到过,经纪公司不当回事,结果在走红毯时一个漏阴癖突然跑出来和她表白。】   【谭籁:你说是你的私人号,只发了一条,但还是得多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啊。】   【念:???我去,发生了什么,我刚睡醒。】   江若念没接着搭话,应该是在往上翻记录,简映厘一一与他们回复,听取了许多建议。   她现在所住的安松苑,安保措施以及保密工作都做得很好,住在楼上的就有一个小网红,偶尔会打招呼。   简映厘买了监控摄像头还有各种堵门器,必要的话还需要装作自己家里还有别人,多收集证据,以防万一还可以报警。   以及,他们半开玩笑地问要不要借此机会和男友同居。   【谭籁:你们在一起有半年了吧,要不住一块儿得了,在一起才能发觉许多原本不知情的事。】   【谭籁:我的eex是我在健身房认识的,真的特别戳我,人高马大身材好,没想到同居第一天】   【小蒋甜:咦?快说快说!】   【谭籁:他的脚滂臭,我当场就拉着行李走人了。】   【小蒋甜:啊这】   【小蒋甜:虽然但是,这和你铺垫的前情提要有什么关系?】   【谭籁:哪里没关系了?他让我当场萎了,自然就不戳了。】   【谭籁:难怪每次开房都支支吾吾的,原来是想把我骗下来,他临走前还拉着我说是沾染了别人的脚气,其实他很注重卫生的。who care,老娘忍不了大半夜十二点也要走。】   俩人聊得火热朝天,简映厘也有些想笑,但这个方法,她还有待斟酌。   不过,事发到现在,她好像一直都没有和景阳提起。   他在实验室向来很忙,一忙就是一天不回消息,那次抽空来送她回来,还被教授阴阳怪气。   简映厘点开聊天框,江若念那头却发来消息:   【念:嗯……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就是你是不是把表哥拉黑了,他又来找你啦?】   【念:我之前没跟你说,其实我妈那里一直被人推哪家哪家的千金中意表哥,但是家里面已经没有人能管得住他,表哥回绝了很多人的相亲,甚至还以终止合作来堵住他们的嘴。】   【念:我绝没有要替他说话的意思!这么做确实不对诶,感觉很奇怪。】   看着这几条消息,简映厘沉默了片刻。   离婚后祁渊纠缠她确实不假,可是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往他那里想。   这样实在是太low了,以她的了解,祁渊并不会这么做。   【简映厘:不是他。】   她将截图发给江若念,对面沉默了片刻:   【也是,表哥不可能这么low的,这明晃晃是个臆想症患者啊。】   再之后,简映厘一如既往地像那天一样,没有直接回家,快递买的摄像头和堵门器也到了,她自己就能安装好。   那个三无小号其实也在这几天断断续续地发过消息,比如一些风景图,还有她穿的衣服颜色样式。   消息言简意赅,仿佛将她当做了‘女友’,经常说一些暧昧的话:   用户334**2:你今天真美,口红是什么味道?   用户334**2:我想你了,只能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你。   用户334**2:其实你也想和我见面吧。   简映厘感到无比的厌烦,不过她也能从中得知,对方似乎并不知道她现在的住址,檀香华庭自然也进不去,只能在公司附近徘徊。   这天是周二,简映厘在公司午休了片刻,有所补充睡眠。   或许是白天的事太多,她的梦境总是越发地复杂,而且还是日复一日地梦见了祁渊。   梦见在大学时与他漫步校园,在外野炊,一起收养了许多流浪猫。   与那私信的用户334**2说了的话重合了起来,只是听着有些许差别。   她像是沉浸在这毫无道理的梦乡里,封心锁爱值一点点地跌落,甚至每次醒来,都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仿佛那些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失落,也算是一种负面情绪么?   难道她又在因为过去的事,对祁渊耿耿于怀,从而又引发了虐点。   又或者,这些梦是在暗示些什么?   简映厘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虽然现在夏日炎炎,可她却仍然觉得浑身冰冷,手心冒了不少的热汗。   正巧遇上了经期。   Anne见她脸色不好,亲切地问了句,还往她手里塞了瓶自己泡好的红糖水,问要不要回去休息,他们来开会就好。   “谢谢,不用了,没什么事。何况这是第一次开会,我作为主要负责总监,不能缺席。”简映厘摆摆手,定神露出淡淡的微笑。   Anne也不好多说什么。   面谈的前十分钟他们先行到了饭店,简映厘坐在餐椅上等候,霍景阳发来了一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下班,他已经在公司底下了。   简映厘才发现他们有三四天没有联系,其实在一天前霍景阳也给她发消息,只可惜她并没有看见。   【在和客户吃饭,我还得晚点才回家,你那边还忙吗?】   霍景阳汇报了最近的事,语气诚恳至极,他已经在半月后订好了回家的票,到那个时候,可以和他一起回家见见父母,好好地陪着她。   他还说本该是让霍母霍父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让她跑来跑去没那么麻烦,但他在京城的公寓不足以住下一家三口,父母也因工作走不开。   这些,简映厘都清楚,他再一次强调和道歉,她也并没有苛责的意思。   只是突然感慨,学生与出了社会的人确实不一样。   简映厘与他又聊了几句,注意到门口来的人,便与他说明好情况,等结束了再联系。   金熊游乐场将会在三个月后开幕,简映厘所要做的,就是结合他们的想法,做出宣传方案。   见面的主策划欧小姐是一个有趣的女人,还与她分享开设游乐场的初心,以及背后设定的故事,充满童趣与浪漫,主要人物是一只金丝熊与少女。   简映厘忍俊不禁,对方竟也是鼠鼠教,说现在市面上的猫猫狗狗元素太多了,鼠鼠也需要一席之地。   会谈很顺利,临走前对方又送了一袋的小礼品。简新来的职员人人有份,只是唯独她的,多了个金丝熊小面包挂坠。   “我们的leader非常喜欢你,认为你是一个优秀的女性,特地送给你的,小小礼品,应该很方便携带。”欧小姐轻笑,看着她空落落的手机壳意有所指。   这个面子简映厘当然会给,何况这个小挂饰也确实可爱。   散伙后,简映厘打通了霍景阳的电话,那头的他嗓音喑哑,似乎是好久没休息好了。   他执意想来送她回去,简映厘无奈地笑了笑,嗓音柔软:“不用啦,你好好休息吧,等这周周末再见面。”   挂断电话后,简映厘又让原本雇佣的司机来,她本身是会开车的,只不过来的时候搭的顺风车。   ……早知道回去也搭车了。   刚才去了一趟洗手间,走出来人都走了,唯独一直留下来等候的Anne家里还有孩子,从这里到家需要近一个小时,简映厘并不想麻烦她。   晚上八点半,简映厘就在饭店大厅内坐会儿,其实刚才她并没有吃饱饭,注意到门口街道上的臭豆腐,她不禁向前走去。   这个点的人不算多,很快简映厘便拿到自己那一份臭豆腐,塞了一口在嘴里,注意到手机来信,她又立刻划开去看。   【用户334**2:把头发盘起来的你真好看,这么巧,我又遇见你了,这下子,我们可以见一面了吗?】   看到这消息,简映厘立马将手机熄屏放进口袋里,纵使身边还有五六个人,她心里仍然有些许后怕。   有那么一瞬间,简映厘是希望对面是祁渊的。   即使那样,她会非常反感他。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面前,车窗移下,晦暗的灯光下,面容清冷而立体,他的声线透着些许沙哑,已然摁下把手:“怎么就你一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老婆我来惹 第68章   祁渊从车上下来, 扣紧西装上的扣子,垂眼看着简映厘。   在家没等到她回来,他始终于不远处静静等候, 纵使他一直以另一种方式在简映厘身侧陪伴,可现在总算以真实的身份面对她, 他仍然有着难抑的情愫。   这种情愫被他隐藏得很好, 在那平静的神色下,巨浪的拍击胸膛, 只有他清楚。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低沉的嗓音,徐徐没入耳廓。   简映厘抬眸看向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见到祁渊,她心里莫名的安心, 可是简映厘怎么也无法将他与那三无小号联系在一起。   祁渊沉默了片刻, 他并不能直说自己一直在关注她,否则会引起她的不快, 只能说:“我在这里有饭局, 凑巧看见你。”   “真有这么巧?”简映厘微眯双眼,将那微博上的私信展现在眼前,似笑非笑:“我还以为这个变态是你。”   “这是什么?”祁渊定睛去看, 光是看到第一句便忍不住皱起眉头。   难怪这些天又是买堵门器又是看摄像头。   “一个变态盯上我了。”简映厘又把手机熄屏, 看着祁渊的表情,也确定不是他了。   这种氛围,莫名的有些平静。   “我送你回去。”祁渊反手将门开得更大,他并没有上前拉着简映厘,只是沉静地看着她, 征求她的同意。   但他的架势,却完全有一种‘你要是没走, 我就待在这里不走了’。   简映厘扯了下嘴角,说了句自己有司机接送,转而拨打电话给司机,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手里的臭豆腐有些凉,简映厘也丝毫不在乎祁渊的存在,一口一口地吃掉放进垃圾桶。   在这十几分钟里,其实祁渊把车停在小贩前,已经影响了生意,他直接叫李特助给了对方几千块。   夜里的风徐徐拂过,有些冰凉,简映厘却并未感觉到腹部的坠痛。   司机的车停在了车后方,祁渊修长分明的手扣着门把,替她打开了后座的门,最后进入车厢内,简映厘按着窗边,淡淡道:“虽然可能是一次偶遇,但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保持距离。”   祁渊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直到她将门扣上,才淡道:“我知道。”   “你说过的,我都记得。”   最后一句话不知简映厘有没有听清,司机在简映厘的指令下,踩下油门扬长而去。这句有些滞涩的话语,像是被尾气拍散,在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有些不真切。   透亮而狭长的双眼凝视着逐渐消失的车尾,渐渐地,祁渊才将目光扫向不知何方。   “查一下用户334**2的IP地址,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好她。”祁渊坐在车上,语气凉薄。   “334……什么?”李特助没听清。   “33458,查出来尽快将信息汇报给我,一天之内。”   李特助很快便将账号发给了调查的人与之沟通,随后问祁渊要回哪处,他看向窗外,脸色没什么情绪:“去那里买一份臭豆腐。”   热腾腾的臭豆腐捧在手上,这股气味并未引起祁渊的不适,他学着刚才简映厘的样子,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她吃过的、喜欢的,总归是需要一起体验过。   自打那天起的半个月后,简映厘便再也没收到过那人的私信。   虽然笃定了不是祁渊,可无形之中又多了几分未知的恐惧,还没有接受过仲裁,她不信一个变态会立马改变主意。   此刻简映厘已经与霍景阳来到他的家乡南城,先前的工作是她抽空调休,腾出四天的时间。   南城的气候高温中带着湿润,简映厘披发下的脖颈沁出了薄薄一层热汗,不得不扎成马尾辫。   好在一出机场就有车可以坐,在空调的凉风下,她总算是缓过来这股热劲儿。   这次和霍景阳到南城,简映厘是轻装简行,甚至连简钱也没带。   那只小仓鼠眼睁睁看着她收拾行李,像是呆滞了一样,一整个下午都没进食。   简映厘又把它送到江若念那里饲养,这时江若念发来了饲养视频,通过屏幕,简钱那圆溜溜的豆豆眼实在叫人看着心疼。   【厘:还是不肯吃?】   【江若念:吃是吃了,就是感觉没有以前活泼,看着有些抑郁,大早上趴在大理石板子上发呆。】   【江若念:这就是老年鼠吗?可是小白的状态还不错诶,鼠和鼠之间就是不一样,看来他还挺认主的。】   简映厘莞尔,发了一条语音过去:“我还有一周就会回去的,简钱别难过了。”   “你昨天和我说的那个人,最近没有在骚扰你了?”霍景阳下车替她拉着行李箱杆子,倏然问起道。   “没有,半个月没找我了。”简映厘摇摇头。   “抱歉,是我太忙,没有关注你。”霍景阳脚步一顿,语气轻软地道歉。   “没什么,要是真的很严重的话,我也不会自己处理的。”   简映厘思虑片刻,侧眸看向他:“对了,飞机票和车票我们AA吧,你现在还是学生,没必要担负我这份钱。”   “虽然我知道你在为我考虑,但我并不想这么做,我也有自己的存款。”霍景阳笑了笑。   简映厘没多说什么,霍景阳的家是一个小县城,她的穿着在这里略显有些格格不入,一路上惹来了不少瞩目。   直到到了家门口,霍母在店面招呼着,他们家楼底下就是甜品店,二楼是住处。   一见到简映厘,霍母还愣了一下,瞧见霍景阳又立马拉着她的手,笑吟吟的:“我这儿正忙着,你和景阳到楼上等等,我叫别人替班。”   简映厘闻到一股香甜的气息,上楼后,霍景阳亲自把从店里带来的甜品放在桌上,还准备了茶点。   客厅的光线很好,整个屋子大概有一百五平米,墙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奖状以及一些海报。   甜品很好吃,霍母的手艺确实不错,在这条街都很有名,开了得有二十几年了。   简映厘随着霍景阳左顾右看,发现桌上还有阿姨叔叔的结婚照。   “这是你爸妈年轻时候么?照片还挺多的。”   “对,这个是结婚照,这些是我五岁时候拍的全家福。”霍景阳拿起相框,一一说道。   霍母在二十岁出头就与霍父结婚了,俩人是媒人介绍相亲在一起的,从相片里能看得出他们的幸福,还有那个永远停留在十岁的哥哥,也完完整整地保留下照片。   “我自从上了高中,一直是自己做主,在甜品店没做起来的时候,其实家里并不富裕,好在我那个时候坚持下来读高中,否则现在可能就在厂里工作,也见不到你了。”霍景阳以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道,将高考毕业后的照片放在桌子上。   简映厘看着那照片,想起高中毕业后,她也曾有过合照留影。   是和祁渊。   “缘分也需要努力争取,才能得到吧。”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这句话,顺口说了出来。   霍景阳深深地看了眼她,轻笑:“确实是这样。”   “缘分除外,也需要两个人生活上的同步,我会努力跟上你的步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梦境的缠绕,简映厘还是不由得多想那些梦。   那场主角是有她与祁渊的梦,更像是第三人称与第一人称的切换,和系统给过的原文不同。   高考毕业后,祁渊主动问起她会填报哪所学校哪项专业,他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在梦里,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觉得,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他说他需要应付家里人,祁烽逼迫他学不喜欢的专业,他会努力地做一个更好的人,既能满足家里人的期望,也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我给你建一个游乐园吧,你肯定喜欢。”   简映厘只觉得莫名其妙,游乐园?这算哪门子的理想。   她必然不会像梦里年轻的自己,会有如此困惑,而是眼里带着笑,与他拉钩:“不用花钱,一个人就能去吗?”   “当然,可是我一定会陪着你的,你绝不可能一个人。”   简映厘想起来了。   小的时候她一直想去游乐场玩,可简雯却一直没空,她打心底不愿意与家里的阿姨去,一个人坐着车到了游乐场。   没有家长陪同,一个人去,理所应当会被送回来。   恰巧那天她逃了小提琴的课,简雯又得知她一个人大老远地跑到那里,罚她晚上不许吃饭。   祁渊一如既往的会翻墙为她送来小面包,看着她哭出鼻涕泡,郑重地承诺自己会为她建立一所游乐场。   “我会跟上那些大人的步伐,一定做的比他们还好。”   他确实是做到了,即使不像梦里那般温和,记得所有给过她的承诺。蔚京在他手里运行得更好,甚至熬到祁烽倒下,他一人也能支撑起。   原来他们有过那么多天方夜谭的约定,夸张到连简映厘都忘记,唯独记得小提琴、小面包,点点滴滴不起眼的好。   毕竟那个时候,祁渊确实很好。   而梦里,像是是把那些好,用修正带把错误的地方涂抹干净,更加纯粹而顺利。   过了不知多久,简映厘整理好思绪不再去想,镜子里的自己却眼角泛红。   从梦里醒来的滋味,如同品味茶水一般,久闻幽香清新,喝时只注意到舌尖的温度,直到茶盏放下,她的腔内才逐渐有了回甘。   一点点的,越发浓烈。   简映厘心里郁闷,她其实并不想与霍景阳在一起的时候想到这些。   尤其是丝毫不相干的事,就能勾出这么多。   门外传来敲门声。   “映厘呀,不好意思阿姨刚买菜回来,我不知道你爱吃些什么就随便做了点,现在菜还没做完,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爱吃什么。”   简映厘洗好手从厕所里出来,霍母其实做了一桌的菜,她坐飞机那么久只吃了甜点也确实很饿了,摆摆手笑着婉拒,并且夸赞她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   霍父在汤端上饭桌时也恰巧回来,除此之外,还有霍家的旁系,姑姑搂着小妹妹来,五六个人在客厅,一下子热络了起来。   那些人都不约而同地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简映厘,问起她的事。   “那你和景阳差了有六七岁了呀!”霍姑姑表情有些意外:“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和你岁数差不多,孩子都五岁啦。”   “不着急,景阳说他们才在一起一年多呢。”霍母直接打哈哈过去。   一顿饭下来,简映厘有些透不过气,就到门外吹吹风。   手机的消息还未来得及查看,其实也没多少人给他发消息,只是……   微博上又有了小红点。   简映厘皱眉,心跳跳得有些快,尤其是在这种只有一人的时候,她有些害怕。   按下门把手的同时点开信息,门却打不开了。   【用户334**2:我马上就要到南城了,你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我哐地一下把背上的锅砸了(bushi 第69章   【用户334**2:他到底哪里好?是不是因为上次没见面, 跟我赌气和他在一起?】   真是自信而臆想过度的言论,简映厘仍稳下心态,根据上一条他说的, 大概率是还不知道他在哪里。   而且对方能一直发消息,简映厘已经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试探性地发了个问题:   【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用户334**2回复得很快, 依旧是那副将她当做女友的姿态:   【用户334**2:你终于回复我了,我就知道你看得见我的消息, 我们当然见过面。】   【用户334**2:我和你在一起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见过面呢,我还记得你喜欢吃煲仔饭。】   门口只有一盏微亮的灯,四周孤寂得连隔壁门户里偶尔传出的电视声都能听见, 简映厘一句句地引导, 也渐渐得知了些许的信息,虽然不一定都是真实的。   用户334**2说,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进入同一所大学,理所应当地在一起了。   真是太会臆想了,简映厘捧着手机的手随着心脏律动而颤抖, 打心底的感到厌恶。可当她想问他叫什么, 长什么样,对方的言语却不再那么有‘逻辑’。   【用户334**2:还不到时候,你很快就知道了……你也很希望我是,对不对?】   简映厘琢磨不出,就在此刻面前的一扇门倏地转动门把, 她被吓了一跳,抬头时瞥见男人的身影, 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被关在了外面也不给我打电话?”霍景阳伸手轻抚她略微有些冰凉的手臂,语气略显无奈。   “进去休息吧。”   简映厘一时之间说不出自己在做什么,脑内刚组织好语言,那些吃完饭的霍家亲戚便各自散开了,霍母为她收拾好房间。   家中原本是有三个卧室的,不过有一间被用来改造成书房,霍景阳的房间给了简映厘,他自己去睡沙发。   临走前的霍姑姑还打趣两个孩子都已经这个关系了,没理由‘分房睡’,这些霍景阳都认认真真地回应:需要尊重映厘。   其实简映厘清楚,在这里有许多他们约定俗成的规矩,即使对她而言确实是有些冒犯,可她没必要去与对方争辩什么。   生活的环境不同,造成的想法不同,她只需要坚持自己就好。何况霍景阳也并没有去顺遂他们的意愿。   夜深了,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即使是劳累,简映厘也有些难以入睡。   异国之时,她能感受到与霍景阳之间的相处愉快,甚至连年岁都能有所忽视,可现在,她并不会为年龄差距感到焦虑,只是莫名的,又滋生出许多问题。   衡量所谓好感度的封心锁爱值,似乎也始终没有变化。   -   “查得怎么样了。”从氤氲雾气里的淋浴间走出,祁渊单手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与电话另一头的李特助通话。   这次他是独身一人来到南城,李特助也并未偕同到这里。   根据李特助所说,用户334**2的IP地址从未离开过京城,至少自注册以来的三个月是一直在京城。   “不对,又变了,这次他到了南城。”   祁渊眉头微微蹙起,看来这人一直没有放弃跟踪简映厘。   他也需要时刻注意着,避免映厘受到伤害。   【男德系统:叮!有这种觉悟非常好!男德分+1!】   祁渊心知肚明这次映厘为什么会和霍景阳来南城,为了能更好的掌握信息,他也提前查探过霍父母的信息。   而简映厘也并没有额外预定酒店,此刻应该就是在霍家住下,距离他订下的酒店不过几百米之远。   内心受到了无比大的煎熬,祁渊只能闷哼一声,将自己携带的衬衫穿好,凑巧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还未去开门,对方已然将门打开,是一个五十岁的阿姨,一口纯正的南城音,见他的穿着,又皱眉劈头盖脸道:“水用的怎么那么多!我一开始不是跟你说过不能用超过十五分钟吗?”   祁渊消化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应了声:“我知道了,是我没注意到。”   “你们这里的酒店怎么没有配备吹风机?麻烦能不能给我一具。”翻开抽屉,祁渊侧眸看向阿姨问道。   阿姨啧了声:“这里的电用过度了会跳闸,你给我去一楼吹!”   祁渊神色淡淡,听阿姨这么说,他只好任由头发自然干。   这里的条件确实没那么好,例如水壶内壁生锈还有一股味道,床榻只有木板和一层凉席,招引来的蚊虫很多。   祁渊来到南城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再加上想离简映厘近些,他只能订下这里的酒店,虽然看上去更像是民宿。   养尊处优二十多年,他终归是有些不适应,修长健美的臂膀上青筋绷起,有着五六个蚊子包,那床榻他也思虑了片刻,起身下楼找店主阿姨,付了几千,让她去重新购置生活用品。   阿姨见到钱时愣了一下,又听他说剩余的不用找,那些生活用品他也不会带走,瞬间绽放了笑容,态度也比刚才好很多。   祁渊回到房间内,看着那生锈的门锁,又想起阿姨推门而入,突然觉得完全没有锁上的必要了。   只能用防盗链拉上,拿出一件衬衣垫在木椅上坐着,静静等候阿姨回来。   【男德系统:男德小抽查!假如有一天你家道中落,但女主愿意死心塌地追随你,你会去白手起家吗?这种普通人,甚至是更加贫苦的生活,你一定受不了吧~】   祁渊看着窗外,思虑了片刻。   会。   这种生活,映厘也愿意与他在一起,他并不会觉得苦,甚至觉得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也挺好的。   他们或许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但也总归会在狭小而温暖的床上,相互拥抱彼此谅解对方。他爱她,哪怕生活再贫苦也无所谓。   可是问题就在于,倘若他是家道中落,那么映厘在此之前的生活就应当是像这样富足的,如果他根本无法给她一如既往的生活,那分明是带着她受苦。   为了恢复她原本应有的生活水平,他理应去创造更多的财富资产,不让她受任何苦。   【男德系统:那你有考虑过,万一她得不到充足的陪伴该怎么办?】   祁渊看向窗外,沉静的双眸一如那地面倾泻的月光。直到现在他依旧认为,如果有那么一天,其实映厘也许并不需要他的陪伴。   他已经让她失望了太多次。   无法弥补之时,他感到不安且煎熬,如果是换一个人,那个叫霍景阳的人,也会这样纠结么。   这些个所有的如果,都让他自我怀疑,是否因为简映厘身边只有他的存在,所以她才如此降低要求,眼里只有他。   无数个如果,都让他透不过气。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当然会付出所有的心力,陪伴她,给她应有的爱,补偿她,让她过上本该拥有的生活。   她没必要为他改变什么、屈服于什么,甚至她想要的,以及需要弥补的,祁渊都会一一实现。   系统还未给出判定,阿姨已经带着大包小包来,甚至亲力亲为地帮他铺上床,连不会安的蚊香液也安好。   祁渊在她临走前,道声谢。   -   在南城住了两三天,简映厘始终在与用户334**2周旋,对方此刻并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可他拍下的街道,从手机地图上能看出距离在不断拉近。   简映厘想,她或许需要和霍景阳好好沟通。   恰巧谈起这事时霍母也在家,霍景阳将这件事与她告知,对方的脸色略显担忧。   “怎么会这样呀?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简映厘并不想和霍母说,可既然如此,她只能好好地与霍母解释,说出自己的猜测。   “这也太吓人了吧!你不是说你的工作是做广告策划的吗?怎么还摊上这种事了呢。”霍母忧心忡忡,情绪有些激动。   霍母并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惹上这种人,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以自己的角度给了些许建议。   说着说着,又绕到了两个人之间的事,她坦白说希望俩人能在霍景阳毕业后尽早结婚,只要结婚了,就不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   简映厘是耐心听着的,就像是对待那些与她有着不同想法和方案的员工,可是她听着听着,前些天的焦虑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她站起身,面对霍母略显错愕的目光,脸上恢复出淡淡的神色:“抱歉,我觉得这件事还有待商榷,何况我来你们家,实际上也是想和阿姨叔叔见见面。”   “可能是我一开始没有想好,我先出去散散心了。”   话音刚落,简映厘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她刚到楼底下,霍景阳便叫住了她。   “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陪你吧。”他拉着她的手臂,语气一如既往的温软,面色缓和而平静,丝毫不受刚才的影响。   简映厘点点头,她正好也有话想和他聊聊。   “其实我妈也是以她的经历说出自己的想法的,你们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她的想法放在你身上确实不管用。”霍景阳说道,眼底略显复杂。   “那你呢,你是什么想法?”简映厘听着他为霍母的话开解,实际上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霍景阳沉默了片刻,又道:“我之后会出国两年,其实在计划里,是想再接着读研读硕。”   “我听说了,你的前夫是祁渊,我也有调查过,他是蔚京集团的CEO,有着上千亿的身价。我希望能做的比他好。”   “你有自己的工作,也过着很好的生活,除了能比过你的前夫,最重要的是,我想跟上你的步伐。”   霍景阳目光灼热而真诚,像是鼓足勇气下定决心地告诉她:“其实毕业后结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你觉得太早,也可以再等几年,我……”   “抱歉。”简映厘打断了他的话,四目相对,耳边似乎有着什么在叫嚣,她感到格外的歉意:“其实我并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能感受到快乐与满足。”   “我并不想尽早地许下任何承诺甚至是做出决定,我还没有。”   没有知道为什么封心锁爱值不动。   这些话说出来算是轻松了,可简映厘看到霍景阳眼里的复杂,心里又有些不忍。   “明天,我就回家吧。”   不知过了多久,霍景阳似乎是把对话中的情绪消化好,仍旧是温润的模样,他问:“回哪里?京城吗?”   “嗯。”简映厘轻声应道。   她本身也没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何况因为那件事,也给他们添麻烦了。   回到二楼,霍母也问过俩人的情况,对此,简映厘本想亲自去解释,但这些都被霍景阳拦着,让她自己收拾好行李,由他去沟通。   夜晚,简映厘在阳台处吹吹风,即便到现在,她也依旧对霍景阳保持着些许好感。但同时,也仅止步于好感。   霍景阳端来了两份麻辣烫,是他在楼下隔壁家买的。汤面红油一片,热腾腾地冒着雾气,柔和了简映厘的眉眼。   其实她不是很喜欢吃麻辣烫里的海带和蘑菇,可是如果已经端上桌,色泽鲜美,她还是会为了填饱肚子去吃。   一些从未尝试过的,她也会去品尝。   简映厘吃了一口粉丝,将自己的想法,全都告诉了霍景阳。   她尊重霍母的想法和见解,也尊重他的计划,也恰巧欣赏他这一点,旺盛的生命力,如此年轻且真诚,毫不保留地告诉她自己的想法。   所以将心比心,简映厘也这么做了。   仔细想想,她也总是为了去迎合他人的看法,改变自己,一些不情不愿只能埋在心底。   霍景阳还很年轻,她也年轻,六七岁并不算什么难以越过的沟壑,只是恰巧,他们因为年龄与各自生活环境的不同,造成的思想上也不同。   他们各自都没必要为了对方而改变什么。   “那,我们这样算是分手了么。”他单手打开罐装汽水,仰头喝下,气泡在腔内炸开,酥酥麻麻的,就连嗓音也有些沙哑。   “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越来越好。”麻辣烫还没吃完,简映厘收拾了一下,轻声道。   霍景阳看着简映厘,眼眶微红,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对方要离开阳台,他才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她。   “我差点忘了,这个是在门口看见的,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别忘记拿走。”霍景阳语气温和,抑制住内心的酸涩,扯出一抹笑。   简映厘看着那寄件上确实是自己的名字,心里还是格外的诧异,毕竟自己在这里并没有网购过。   可是霍景阳也不可能会开这种玩笑。   电话号码也是对的。   接过那盒子,大概有十五厘米大小,简映厘当场拆开了,盒子是纯黑的,而且有一股异味,她不由得皱眉。   “这是什么?”当露出一个角,那股味道更浓,简映厘立马将其扔到桌上,捂着鼻子忍住。   “我看看。”霍景阳也紧锁眉头,将盒子彻底拆开,发现里面躺着的是一个死老鼠。   平时做实验他并不少见这种玩意,可毕竟简映厘在场,他看完后还是立马扔进了垃圾桶里。   “一只死老鼠,别看了,是那个人寄给你的?”霍景阳到阳台处的洗手池里清洗,看向刚擦过手的简映厘,目光有些复杂。   简映厘点开手机里的微博,但这次对方并没有在微博上发消息,而是……   【136****67:怎么样,喜欢我的礼物吗?霍景阳已经帮我递给你了,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136****67:明天早上我会去门口接你,我希望只有你在,要是出现了那个人,我会杀了他。】   简映厘握紧手机,手指泛白,心脏瞬间漏了一拍,立马将其熄屏。   “是他。”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更新六千,不过晚上要去吃席0v0   感谢在2022-07-31 18:37:56~2022-08-02 17:4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oy09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这条短信以及垃圾桶里的死老鼠, 简映厘都一一作为证据保存,并且也咨询了之前认识的律师。   事发突然,简映厘也不想大半夜的打扰律师, 不过事到如今,她没有别的办法。得到回复后, 律师明确地告诉她, 其实是可以定成寻衅滋事罪。   根据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四十二条规定,写恐吓信或是其他方法威胁他人人身安全的, 将会被处以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并处500以下罚款。①   简映厘压着反感忍耐到现在,为的就是能让证据更齐全, 并且最好能判得更严重。   可是对方不仅知道霍景阳, 还跟踪到了霍家,她没理由殃及到他人身上。   能立案给对方一个教训就好。   霍景阳那头已经替她报好了警, 从律师那里得到咨询, 简映厘前往警局做笔录,她一时半会儿也还离不开南城。   而这些,祁渊都在车内看得一清二楚, 从警局出来的简映厘只穿了单薄的衬衫, 霍景阳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到她身上,无微不至地又整理着衣领,轻轻搂着她上了一辆车。   呼啸声从片叶中窜动,路旁的梧桐树随之婆娑摇摆,这不安分的风扰乱了祁渊的思绪, 原本充满了担忧与疑虑,此刻却隐隐被戾气所占据。   指间夹着一根烟, 点燃末端,烟草味进入鼻息,那股烦乱仍旧未消除。   翌日,警方很快传来消息,大概是在下午的两三点,警方便查到了骚扰她的人是谁。   简映厘并没有见到对方,倒是从警方的口中得知,他已经被拘留过一次了。   还真是‘凑巧’,简映厘思索片刻,很快便想起对方是谁。曾经同为清大的学生,又是祁渊同宿舍打过架的室友,在苏玫佳那里顺藤摸瓜发现,此人一直在意淫她。   一年前就被她起诉坐牢了些天,现在出来了仍然不屈不挠。   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简映厘在群里报平安,打算把手机号之类的信息换一换。   她的手机是双卡双待,被骚扰的那个号码,是她工作用的,而微博也是她学生时代注册着玩玩的。   没有了那人的骚扰,简映厘便只身到江城看望一下简雯,并且把手机号也换了。   霍景阳打算送她去的,他们默契而和平地分手,他仍旧保持着一以贯之的温和态度,在他看来,他们仍旧是朋友。   简映厘心知肚明这‘朋友’之下会蕴藏着什么,她不想冷血地对待霍景阳,可是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已经没办法说服自己了。   不论是谁,与自己不合适的人,终究是不能留在身边。   如果说她是一旦到了冬天就要南飞的鸟儿,那么霍景阳便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和计划,前夕到南极大陆海岸的企鹅。   他们彼此双方都没必要为了同步而牺牲什么。   “我自己去就好,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江城来的司机将她的暗黑色轿车开了过来,但她并没有选择让司机开车,而是亲自坐在驾驶座上,看向霍景阳,平静且温柔地说道:“希望你能坚持自己。”   霍景阳深深地凝视着她,末了还是在临走前,将霍母提前做好的甜品送给了她两大袋。   车窗上挪,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腻气息,简映厘开了一会儿车,便拿出一小份吃。   一段感情结束,耳边本应该有系统在噼里啪啦地说话,不过此刻仍旧处于平静状态,或许系统还没把事情办好。   这种孤单,简映厘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与系统相处了那么久,她还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出事。   那些小说里都是怎么写的?系统都会出一些什么状况?   乱七八糟地想一堆,简映厘叹口气,又塞了一口甜点。   平静之余,她的心脏还隐隐约约为着什么事跳动、紧张不安。   -   委托的人已经调查出对面是谁,不过不等祁渊予以惩罚,对方已经被警局拘留。   得知是谁时,祁渊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他动用了一些人脉,亲自隔着窗瞥见那人。   田哲辉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他坐在椅子前,双手被扣紧,凌乱如鸡窝的头发下涔出些许热汗,油腻的皮肤上那充满血丝的双眼,流露出憎恨与嫉妒。   清楚且明晃晃。   对此,祁渊只是淡淡地解开领口的纽扣,高高在上的姿态,无疑加重了对方的戾气,田哲辉握紧双拳,继而那修长的指甲,在自己的小臂挠出血痕。   身侧的警官将他制止。   “我才是简映厘的男友!他是冒牌货!我才是……”   田哲辉嘴里嗡嗡地低语,祁渊丝毫不为他的话语感到冒犯,只是见他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唇角不由得勾起,讥讽且不屑。   他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而动怒,只是保护映厘,必要地需要监控他。   大学时期对祁渊而言并不遥远,每一次的男德考试,都让他想起许多埋藏起来的过去。   田哲辉的动机,也显而易见。   那时,他与田哲辉是院内名列前茅的特优生,只是次次压过对方一头。无意间得知对方喜欢简映厘,他内心一闪而过不快,旋即又不以为然。   可事情的转机就在他发现田哲辉手机里的偷拍,以及外网上的意淫与分享。   祁渊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爱多管闲事的人,可是就在那刻起,他有一种怒气填胸的感觉,瞥见田哲辉回来,一拳就砸在他脸上。   田哲辉抱头鼠窜地躲闪着,质问他为什么要随意打人,另外两个室友也一同阻拦,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失去理智的祁渊。   失去理智,也意味着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他,祁渊把田哲辉打到手臂脱臼,被辅导员送到校长室,他面无表情且冷厉地举报了田哲辉手机上的事。   校方不好做,何况祁渊是校董的儿子,一边压着舆论不散播谣言,一边又将田哲辉开除,予以惩戒。   祁渊也根据老爷子的要求被处分,甚至是送出国外,让他好好地反思半年。   “你会这么善良嫉恶如仇?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打架,真是太没自制力了。”祁烽冷笑,锐利的双眼如冰渣般从他头顶浇灌而下,那拐杖也随之落在他的肩膀上。   祁渊咬紧后槽牙,并未吭声。   他确实不善良,也并非嫉恶如仇。   但也,不是为了简映厘。   就像是在固执地以自己的方式证明这句话,每每触及少女懵懂而明亮的双眼,他只觉得心里有一根刺,内心的波涛汹涌化为冰雪,从内而外地冰封。   田哲辉被□□了一星期,等他出来,祁渊会派人跟着他盯紧了。   南城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将酒店退房,祁渊听着特助提醒简小姐已经去了江城,而接下来又有合作项目需要签字。   他停顿了几秒钟,轻启薄唇,还是选择继续跟着。   从南城再到江城,与霍景阳这一出,分明是要订婚的意思。   祁渊并不愿想到这种可能,他的脸庞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思绪,直到这种想法蔓延开来,闪过那瞬俩人拥抱时的模样,他颔首垂眼,眼睑冒出些许的红丝。   既然到了这地步了,他也该好好看看她幸福的模样。   -   在江城换完新手机号,简映厘又在此处住了七天。   出于纪念意义,简映厘陪同简雯在简新的旧址逛了逛,正巧遇见简雯的老熟人。   熟人阿姨姓曾,做的是珠宝设计,一见到她便亲切地说道儿时见过面的事,临走前还送了个戒指项链。   因为是简雯的闺中密友,简映厘也并没有怎么拒绝曾阿姨,戒指戴在中指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夺目。   这天她打算离开江城回到京城,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她本以为是接她到机场的司机开来的。   可当简映厘即将把行李搬上去,却发现下车的人是祁渊。   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没见面,见到祁渊时,简映厘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快上车,我送你回去,到了机场会有保镖护着你。”祁渊低沉的嗓音倏地响起,虽是命令的语气,却丝毫不生硬。   简映厘没理解:“你什么意思?”   “田哲辉装疯进了精神病院,现在已经逃出来了,是我没有让人盯紧他,你跟我走,会更安全。”祁渊拉着她的手臂,急切地解释着,语气不自觉地上扬些,显得有些冷厉。   他宽大的手掌紧紧握着手腕,将简映厘拉到了副驾驶,扣住车门开启。   心脏骤然变得有些急促,简映厘鬼使神差地坐进副驾驶,被系好安全带,油门踩下,祁渊握着方向盘,立刻向前方道路飞驰。   在红路灯处暂且停留,简映厘才后知后觉地想到,祁渊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又得知田哲辉的事,未免也太凑巧了些。   种种迹象汇成一个想法,他必定是跟踪了她。   简映厘是厌恶这种行为的,可她张了张口,看向一侧目不斜视开车的祁渊,心里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只是恍惚间,脑内支离破碎地闪过梦里的片段,她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并且还一种油然而生的危机感,不是对她自己而言,夹杂着些许的担忧。   祁渊能感受到身侧人炽热的目光,余光瞥向她,察觉那素净手指上的戒指。   耳廓边上夹着的耳机传来声音——   “祁总,对方开了一辆SUV正在向您的方向而来,根据计算极有可能会在中途拦截您。”   田哲辉是土生土长的江城人,对地理位置再熟悉不过。他装疯卖傻,可也阴险狡诈,否则也不会跟踪至此。   “派几辆车过来。”祁渊冷冷道。   就像是对他了如指掌,祁渊断定,田哲辉在行动前是经过一番调查的,或许还有人在背后指使。   后视镜已经若隐若现出现了一辆SUV。   转动方向盘,祁渊拐进一条有些陡峭的路,这条街道的人不多,凑巧一路绿灯,改变向往机场的方向,与耳机那头的对接人呼应。   在停车场停下,祁渊看向简映厘,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的戒指之上,酸涩的堵塞感攀爬上喉结,滚动片刻,祁渊低沉道:“下车,差不多还有两三分钟有人接你,我去引开他。”   从始至终,简映厘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琥珀般的双眼与之对视,像是有千丝万缕的细光在尘埃中纵横交错。   祁渊晦暗不明的双眼闪过一瞬隐忍,额前碎发落下几许,显得格外落魄,他拆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侧身前倾向简映厘靠近,亲自卸下她身上的安全带。   如此靠近,熟悉而清冽的气息侵袭,却不夹杂着任何强硬的意味,像是在放开她,向外推,语气也喑哑低沉到听不见尾音:   “走吧,和他好好过。”   安全带收缩的声音清晰可听,盖过了他些许音量,简映厘睫毛轻颤。   “你路上小心,我走了你就能安全吗?”   祁渊抬眼,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扯了下唇角:“你相信我。”   “这是最后一次,往后不再会出现在你面前。”   是承诺,又是难捱的自嘲。   接应的车已经停靠在车旁,简映厘立刻下了车,想到什么,又扭过头:“你注意安全,系好安全带!”   钻入车厢,她还未坐好,祁渊垂眸苦涩的笑意更浓,将安全带系好后便先行从他们车后绕过。   他的车速极快,又为了引开田哲辉,故作不熟地在小路上绕来绕去,简映厘坐的是一辆运送货物的面包车,进入车群中根本不起眼。   这辆车的司机上安装了定位仪,简映厘能明确地看到祁渊的车开到了哪里。   “那个田哲辉,怎么会知道祁渊的车牌号?还知道我的行踪?”稳下情绪后,简映厘皱起秀丽的眉头,倏然问起。   司机是祁渊身边的保镖,简映厘只见过一面,倒是记得很清楚。   保镖:“祁总的意思,大概是他背后有人。”   简映厘闻言,看着那定位仪上距离越来越远,心里越发不安。   既然背后有人,那为什么又要冲着她来?   如若是要针对她,又怎么会让祁渊轻而易举地查到?   种种疑虑都加倍剧增了简映厘的困惑。   “出、出事了!祁总那里又多了几辆车!”   保镖耳机有些聒噪,狐疑未决的简映厘此刻像是听觉放大了好几倍,一下子便听到了这句话。   “他们的目标肯定是祁渊!”   -   江城郊区路途颠簸,重回公路是崎岖而蜿蜒的上山路,鲜有人烟。   是去往机场的方向,不过却绕了一大圈。   也许是因为距离越发偏远,祁渊的思绪犹如重石般向下沉了又沉,略微泛红的眼睑干涩得叫他不由得眯了眯眼。   指尖扣紧方向盘,余光瞥见逐渐靠近的SUV,他咬紧牙根又在拐弯过后加速。   只是不知眼前什么时候多了几辆逆行的车,祁渊立刻向左偏移尽量放缓车速去躲闪,此刻他有所料想,心脏紧紧悬挂起,如击鼓般快从胸腔内跳了出来。   祁渊极少开车,也许是危机当前肾上腺飙升,他的每一次转盘踩油门,都在豪赌中与输方擦肩而过,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眼前恍惚闪过一瞬亮光,车轮像是卡住了什么,哐地一声车身有所偏斜,祁渊微微松开方向盘,彼时身后又传来了撞击——   “祁渊,你听到了吗?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你怎么听了?我已经让好几辆车过去,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耳机那段传来了急促而紧张的喘息声,她的不安带着颤抖,一如潺潺流动的清泉汇入,强有力地托起他的心脏。   扑通——   扑通——   又一次撞击,这回无力回天,祁渊不禁向后侧倾斜,不再握着方向盘,随着重力的失衡,耳廓上的音麦有所松动。   骨骼分明的手攀上耳机紧紧握着,仔细摩挲着,像是如获珍宝一般,不愿松手。   再好好听听。   他本该是如此。   没有得到回应的简映厘已然带着哭腔,他张了张口,喉咙内已然洇出血水,咬字清晰,一字一顿,带着笑意:   “我听见了。”   从山腰处跌落,撞击让他逐渐意识消散,可耳边的声音却越发清晰,次次回荡着。   每一次的乍现,都让眼前刺眼且透亮的曦光模糊不见,看不到任何的清明。   血腥弥漫开,划过指尖,他仍旧握紧耳机。   --------------------   作者有话要说:   ①摘自网络上的治安管理处罚法。 第71章   简映厘赶到时, 其他人也已然在破损的防护栏停下,围成了四辆车,与此同时警方的鸣笛声从下方传来。   乌压压的一群人, 以及嘈杂的人声鸣笛声、呼啸而过的穿堂风令她脚步蹒跚。   握紧拳头,一步步走到栏杆前, 简映厘虚了虚眼向下看, 却见那破败不堪的车旁,玻璃碎了一地。   警员拖出的一只手, 还紧紧握住一把耳机,血水从雪白的袖口弥漫到掌心,她有些不忍去看,双眼早已模糊得看不清。   酸涩的鼻头堵塞有些窒息, 她张了张口, 哑声得说不出任何话,只是脑海里祁渊那句‘我听见了’, 她就想问问, 他都听见什么了?   既然听见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一些还未来得及逃脱的轿车被扣在原地,田哲辉跑得很快, 但没两下就被警车围住, 押送到车上。   不知过了多久,场面似乎是被稳定了下来,祁渊已经被从车内解救了出来,他躺在救护床上,额前胸前手臂处皆是血迹。   简映厘原本是打算一同跟着上救护车, 但警方先前找到她去警局做笔录,不论如何, 这件事她都应该冷静地去处理。   “姐!”刚做完笔录,江若念便抬手晃了晃,气喘吁吁地停在原地。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大致了解了,何况在祁家,从前也并非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除了江若念到场搂着她回去,其他人也基本上在微信上轰炸,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坐在车上,简映厘缓过神后才打开手机屏幕,指腹下滑页面,多的是未接来电以及99+的信息,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将手机关掉。   “别担心,表哥不会有事的。”江若念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简映厘,只是想到刚才祁玥到第一医院里询问病情,顺口这么一说。   “医生怎么说?”简映厘握紧她的手,嗓音有些沙哑。   江若念微微愣怔,心里突然料想到什么,但她并没有明说,笃定地慰问道:“现在送进急诊室了,做手术的是江城最有名的医生,表哥一定可以挺过来的。”   穿过一排排杨树,江若念将她带到了祁玥家,印象当中,这还是她第一次来。   一整天未进食,直到晚上□□点,简映厘腹部一阵揪痛,她倏然反应过来自己有轻微的胃病。   祁家上下都没有人来劝过她吃饭,简映厘按下门把手推开门,才有江若念来问她要不要吃晚饭。   “你看上去状态很不好,最好是多少吃一点。”   状态不好么。   简映厘扯了下唇角,像是有什么揭过她胸膛深处密不透风的帘幕,光线从逼仄的缝隙里穿过,直至所有都暴露在阳光下,炽热且强烈。   【系统:叮!封心锁爱-100!】   【系统:叮!全文所有虐点已完全清除!】   清晰且毫无感情的系统音,一点点拉回简映厘的思绪,她甚至能无比理智地分析,这些所谓的情绪、状态不好,或许是源于那个人。   手术结束后,祁渊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至今也没有苏醒的迹象,一如开始一般。再加上先前的旧伤再次复发,恐怕这回还得许久才能康复。   蔚京积攒了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担子再度落在祁嵩州身上,以及祁渊培养好的新派系,都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不过几天的时间,蔚京的局面很快便稳定了下来,一切事务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简映厘也并没有闲着,跟着警方配合调查案件,背后的丝丝缕缕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复杂,简单来讲是商业上的斗争,犯人也招供了自己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她。   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为了安全起见,这些天简映厘出行,都有保镖护着。   她按下房间的灯,啪嗒一声骤然光明,继而看到脚边的纸箱,以及原本寄养在江若念那里的简钱。   笼子里没有任何动静,简映厘看了眼便收回视线,注意力放到了纸箱上的卡片,强劲的字迹上写着落款处是给她的。   揭开箱子,破旧的物品映入眼帘,简映厘眉头舒展开,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   这些都是被她扔过的,比如一个被缝了三四次的沙包,还有一瓶子的纸星星,丢出去时是什么样的,现在却完好无缺,甚至贴上了标签摆在她面前。   简映厘认得出来这是祁渊的字,沙包是他们五年级时,祁渊送给她的,纸星星是他折了一个星期,祝愿她能考过小提琴六级。   其实这些本身她是记不太清的,可是莫名的,结合祁渊写下的标签,她一个个都能想起,好像就在不久之前。   最深处,有一封信。   拾起信封翻看,从成色上来看,似乎跟其他的物品比较,并没有那么久远。   简映厘,见信安好。   ——清隽的字迹每一笔一划都像是规规整整地落在无形之方框中,颇有仪式感。   很抱歉直到七年之后,我才回复你的来信。纵使那封信我已经找不到,可每一个字我都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   如果回到当初,我一定会回应你,将你的信好好保存,一如你将我送给你的礼物每一件都妥善保管好。   像是有魔力附着再其之上,对不上音轨的声线里复杂多变,夹杂着稚气的少年音,以及深沉磁性的嗓音,一字字对上信封,飘忽在眼前,萦绕耳畔。   眼前恍惚间,她手里拿着的并非是信封,而是一只稚嫩的手,握紧她向前跑。   等她目光落在比自己矮一截的男孩身上,简映厘发觉他缺了牙笑的模样,实在是眼熟。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是哭哭啼啼的样子,当时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爱哭的小姑娘,我妈说过,给糖就能哄好,可是我发现你并不能,我好着急啊,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   他一脸愁苦地喃喃自语,时过境迁,男孩逐渐成长为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尽显怒意。   祁渊哄地一声推翻了书桌,将身上的外套系在她腰间,抬眼依旧握着她的手,向着门外跑去。   “你是在小学时来的例假,比班上所有女生都来得早,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得了绝症。后来我才明白,这是女孩正常的生理现象,可是好多血啊,搓了好久才洗干净,要是只有你一个人,我怕你应付不过来。”   “我是不是很可靠,未来你也会依赖我吗?”   他轻声地问道,愁苦的情绪没那么浓烈,转而换之的,是淡淡的羞赧与期待。   “可是故事好像就在这里戛然而止。”   如果我从未搬家,春去秋来,我们一直都是邻居,我与你同班或是不同班,会因为校门前的小吃流连忘返,注意你翻看班上流行的言情小说,不会感到幼稚。   临近寒暑假,我们会规划攒下钱去哪里玩,祈求着父母去游乐场、博物馆,到任何想去的地方。你怕冷,我猜你一定很想在大冬天时到更温暖的地方度假。   学生时代很短暂,我想过有很多可能发生,或者不会发生的,只要有你就好,就像是我们会考到京城,你期待北方的第一场雪,在皑皑白雪中尽情奔跑。   也许在这里,我们会开始交往。   但提前告白的并不是你,我会在高考前与你提前袒露心声,看着你红扑扑的脸颊,以及忽闪的双眼,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喜欢你。   你会答应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但不论如何,我总会等到你答应的时候。   大学四年我们不同专业,男生宿舍与女生宿舍并不相邻,下了晚课,你会很想吃夜宵,假如是没课,我会提前替你买好,站在教室前送给你,将你带到女生宿舍。   大学校园的情侣随处可见,不会有人为此起哄,可是我喜欢看着你,刻意保持的距离,以及一不小心说错话咬到舌头。   我心甘情愿,任何琐事,我都愿意做。   那些令人头疼的期末考试,我会陪着你度过每一个自习,你写不好的论文,我会酌句酌字为你梳理下来。   直到你毕业后。   我们会有几年才结婚?两年?三年?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等着你,一如你答应我开始交往时,你的决定,我绝不干涉。   我会亲自订下设计师为我们定做戒指,会俗套地在任何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只有我们俩人间地求婚。是在生日宴的蛋糕里,是在某一天早晨你眼前出现,是在展开的书封之中。   在此之后,我会隆重地与祁家所有人介绍你,虽然他们有些人一直都认识你。你是我十多年的朋友,也是我喜欢了好几年的女孩,我不再羞于唇齿,也不会逃离,我只想在任何你存在的地方。   在我们的故事里,不会有其他人。   顺理成章地结婚,纯白的婚纱将你层层叠叠包裹,众人艳羡祝福的目光下,我会捧起你的脸,浅浅一吻。   也许我们会忙于各自的事业,但总归会在只属于我们的家中温存,一年两年的过去,我对你的爱意从来不会减退,甚至是越发浓烈。   稀松平常地度过几十年,在你深邃微黄的眉眼间,依旧能看到我的身影。   这便足矣。   简映厘是在电话铃声中被惊醒。   睁眼时,她能感受到脸颊上的湿热,以及久久无法消散的空洞感。   就像是录像机的磁带,明明已经断断续续地出现在梦里,她却能做过一次又一次。   好像他们的人生,本该是这样进行。   “姐,表哥醒了!”   这声消息犹如水泡般,重重地砸在她身上,淋漓清醒。   简映厘深吸一口气,起身瞥见笼子里的小家伙。   它正以圆溜溜的双眼,看着她。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我活了,出了两次车祸也活着,不愧是我 第72章   准确的来说, 祁渊是在一周前清醒的,就像是第一次穿越到这副金丝熊躯体里,由于另一个自己陷入无意识状态, 他只能存在于简钱身上。   车祸当天他被宣告晋升优秀男德班学生,距离毕业还有遥遥一段距离, 恐怕等映厘与霍景阳结婚, 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毕竟一个优秀的男德班学生,是不能做出道德低下的事情。   在笼子里静静看着简映厘为案件奔波, 他心里倏觉心满意足。   如果只有一年半的时间能待在她身边,他甘之若饴。   笼子里的小家伙趴在冰凉石板之上,两只粉爪子仿佛支撑着脑袋瓜,认真地凝视她。   简映厘在想, 是不是自己最近忽视了它, 所以简钱才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打开笼子,小家伙顺着手掌爬到了她拎着的包包, 露出小脑瓜, 毛茸茸的皮毛上立起粉粉的耳廓。   简映厘就由着它了,用手指轻轻点了下小脑瓜。   江城第一医院。   不同的地点同样的场所,不过一年半的时间, 简映厘心里多多少少有所触动。   摁下电梯上升键, 叮的一声门向两侧展开,简映厘脸上平淡得没什么情绪,只听到哐当的推车声,以及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   来到病房前,她的呼吸略微一紧, 推开门把,病房内好似除了床上那人, 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纯白的病床上,祁渊的额头处缠绕了一圈圈绷带,他的肋骨断了两根,再加上旧伤复发,又得住院几个月。   他双眸紧闭,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眉心轻颤着睁开双眼。   这次并没有与简钱实体接触过。   难道不需要触碰就能魂穿了么。   祁渊微顿,与简映厘的目光相接,见她从袋子里翻出了自己外带的便饭盒,递给他。   “中午了,我按照医嘱让张妈做了午饭,你吃点儿。”简映厘淡淡道,旋即转身将窗帘拉开,屋内瞬间亮堂了许多。   微黄的光影从透过她的衬衫以及半腰裙,她就像是沐浴阳光,浑身闪闪发亮,发丝也带着些许光点。   用金丝熊的目光,终究是无法与人类肉眼可比拟,祁渊双眸晦暗,心头怦然漏了一拍。   他完全可以直面这种感情,甚至越发地放大。   简映厘看着他吃,即使是在病床上,祁渊的举止也无比斯文从容,只是偶尔因为手上的伤,动作有些许迟缓。   想起小时候,他还曾发胖过一段时间,为了减肥把所有零食一股脑地塞给了她。   “什么时候回去。”筷子放在桌面上,祁渊喑哑的嗓音和缓淡然。   “配合警方调查,我大概还得一个月才能回京城。”简映厘打开包包里的夹层,将一些案件信息递给他。   那枚戒指仍然在中指上,祁渊扫过一眼,又收回视线,不自觉地蹙起眉头,语气低沉:“不去南城么。”   简映厘没太注意他语气里的变化,摇摇头抬眼望向他,轻触绷带:“有点渗血了,需要叫护士么?”   她凑的很近,身上浅浅的馨香将他笼罩,祁渊虚了虚双眼,指尖蜷曲,二十七度的空调,似乎并没有让他体温正常。   “不用。”他轻声吐息。   叩叩叩。   简映厘见他状态不错,便起身去把门打开。   来的人是霍景阳,他听说了这件事,专门从南城而来,并且还带了些病人能吃的糕点。   “客气了。”简映厘拎起糕点,又接过一捧花,看着霍景阳温润如初的笑容,心头一暖。   “都是朋友。”霍景阳轻笑,似乎有所释然。   他向来都是如此平和而温柔,简映厘把门关上,带他进入病房。   祁渊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发梢,显得没那么凌乱,不过男德系统却说,有些女人最爱的就是男人略显病态柔弱的模样。   直到他见到霍景阳,不由得微微眯起双眼,背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一如他在蔚京董事会上的姿态,沉静且清冽。   “祁先生,这些是我妈做的慰问品,代表我的心意,希望你可以早日康复。”霍景阳说道。   祁渊薄唇轻启:“我不爱吃糕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会分给其他人。”   “既然是送给你的慰问品,我当然不会过问你如何处置,祁先生请自便。”霍景阳脸色风淡云轻。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菠萝包么?”简映厘想起些什么,面露疑色地看向他,将袋子封口拆开,掏出一份菠萝包:“这是景阳特地问我你爱吃什么的。”   景阳。   还特地问?   祁渊内心轻嗤,心里越发的变扭不适,他的脖颈靠在枕头上,微微抬起下颌,语气温软:“现在不太想吃,还是比较喜欢你亲自带的饭,很合我的胃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厨艺又进步了很多。”   简映厘有些听不懂祁渊在说什么,张妈做饭二十多年,他可从来没夸奖过。   “映厘做的饭确实不错,我的口味偏清淡,但是她做的鲜辣味令人食指大开。”霍景阳点点头。   简映厘:“……”   “不是我做的,你搞错了,如果你喜欢吃的话,这个月可以多付些奖金给张妈。”简映厘忍不住提议,她可没那个闲心去揽活。   “嗯?”霍景阳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被戳破春秋笔法的套路,祁渊也丝毫不在乎,他沉得下气,尤其是在简映厘面前。   “是么,我倒是觉得你的厨艺与张嫂不下上下。”他很自然而然地夸赞,轻笑道。   “行了你,我给你带了水果沙拉,多补充点维生素。”简映厘有些无奈,把保温袋里最底层未掏出来的水果摆在他面前。   戒指依旧闪烁着淡淡的光翼,也许是头脑一热,祁渊倏地过问起:“这枚戒指,我记得前年拍卖会上有差不多的样式,不过这枚更朴素,做工很一般。”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霍景阳身上,不紧不慢的口吻,仿佛是在无意间地说起这类话题。   “如果是用来做订婚戒指,未免有些不够上心。”   磁性的嗓音落入耳中,简映厘是越发听不懂这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尤其是听到‘订婚’二字。   病房内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简映厘这才反应过来什么。   敢情祁渊是以为她和霍景阳订婚了?   简映厘气笑了,尤其是看着他带有敌意地望向霍景阳,却在与她目光相接处时,又换上了温和且虚弱的表情。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祁渊这么戏精。   “嗯……虽然我现在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其实我和映厘已经分手了,她手上的戒指,并不是订婚戒指。”霍景阳起身,他还有事,临走前很坦诚地解释清楚。   直到他走后,病房内也依旧沉默。   简映厘心里并不恼火,就是觉得有些无奈,甚至是想笑。   她也收拾了一下吃完的盒饭,刚拿起饭盒,手腕便被轻轻地握住。   “抱歉,我刚才误会了,你可不可以先别走。”祁渊沉声道。   简映厘淡淡抬眼:“你这句话应该和霍景阳道歉,和制作这枚戒指的阿姨道歉。”   “我下午还有事,你慢慢休息,先失陪了。”   把手轻而易举地抽出,简映厘拾起外带的鼠笼,不过几步,便听到祁渊轻轻咳嗽的声音。   简映厘若有所思,转眼时,却见祁渊从沙拉里拾起一颗草莓,塞在腮帮子里,又拿起一颗,细微地咀嚼草莓尖尖。   他的目光投向了窗外,并没有做过多纠缠,注意到简映厘顿步转身看,他才又转移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   深邃的双眼,透着复杂的情绪,简映厘说不出是什么,此时此刻有些岁月静好。   所谓的争吵,似乎也并不会令双方争论得面红耳赤。   她的内心格外平和,哪怕祁渊看上去有些许幼稚,也好像和以往不太一样。   鲜活。   她突然想到这么个词汇。   【系统:女主我回来了啊啊啊!!!】   耳边再次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她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捂下耳朵,是前不久为了调查世界的萌宠系统。   【系统:我知道哪里出问题了!真是太震惊了!你养的简钱居然是男主!】   简映厘:?   【系统:一旦脱离宿主,我就会被卡在世界屏障之外,幸亏你已经不需要封心锁爱值,我才又回来了!】   系统的声音掩盖不住兴奋,过了数十秒简映厘才反应过来,系统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而系统也意识到自己没表达明白,再度重复且清楚地告诉她:【就是在男主昏迷的那段日子,其实灵魂穿越到了简钱身上!】   简映厘:……魂穿到简钱身上?   她的心里还是有点不信的,忽闪的双眼映照出祁渊习惯性把饭菜塞进嘴里,又单手吃着草莓尖尖。   这个画风,实在是诡异。   可是又和简钱重合在一起……   以前祁渊没这么吃过东西吧?   【系统:男主肯定也自带了系统!虽然我没摸出来是什么,不过感觉能掰回剧情,一定是个金手指!】   “怎么了?”祁渊已经把所有的草莓吃得一干二净,注意到简映厘并未离开。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种:我多少还带了点简钱的习惯   ————————   大渊种掉马啦哈哈哈,大概还有一两章正文完结,之后会更新几章番外0v0   明天有事出去~明天的和后天的合并一起发 第73章   系统的声音逐渐变小, 简映厘踱步走到祁渊身侧,又把包放下,那外带笼被放置于膝盖上。   笼子里的小家伙探出头, 似乎不太满意这狭小的空间,急忙想爬出来, 但被简映厘按了回去。   看上去并没有平时那样聪明。   其实仔细地回想一下, 简钱确实偶尔聪明偶尔又有些笨拙,透过那双豆豆眼, 她总能看出一个类似人类的灵魂。   原来居然是祁渊。   依靠他来获取封心锁爱值,想想还真是变扭。   系统的话简映厘还是相信的,否则心里也不会如此感慨惊讶,她目光沉沉地凝视着祁渊:“有件事, 我想问你。”   “你是不是简钱?”   简映厘很直截了当地问, 她并不喜欢拐弯抹角。   她所携带的系统体系,并没有限制他们不得说出秘密, 只是所有的一切必须按照轨迹合理化。   倘若祁渊坦白了, 那她也可以顺延下去说出自己的秘密。   【系统……额,你们这是大结局坦白局了?】   大结局吗?   她内心波澜不惊,好似一切都不足以让她产生痛苦, 只在此时此刻, 她迫切地想知晓答案。   简映厘的双手放在笼子盖上,小家伙还坚持不懈地用两个小爪子扒拉透气孔,素净的脸庞,眉头微皱。   祁渊的脸上闪过一瞬惊异,但多年来的习惯, 让他喜怒并不形于色。   只是他没想到简映厘会这么问,毕竟即使是一个脑洞大的编剧作者, 也不可能猜得那么准。   不过简映厘这么问,也愈发印证了男德系统的猜测,她也是拥有系统的。   【男德系统:如果你要将自己的系统全盘托出,也不是不可以,我司只规定一切必须顺从小说发展逻辑。】   【男德系统:事到如今,你也没办法隐瞒了吧。何况这种经历,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不就是被女主放在手心玩弄了吗?】   “我是它。”   “在一年半之前的车祸,我就魂穿到了它身上,那时候被你从宠物店里带回家,我还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阴差阳错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清冽的嗓音透着些许笑意,与此同时,他的眼底也淡淡洇出一层雾气。   “我看着你在结婚典礼中止后风淡云轻,也听见你对我的许多不满,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嗤之以鼻,可是直到一次次想起过去的事,我逐渐发现这些不满都是我的问题。”   “我对你许下的承诺并没有兑现,一次次期待落空,伤心的是你,做错事的是我,所以从一开始的匪夷所思,再到现在,我并不觉得魂穿成你饲养的金丝熊有多么天方夜谭,我甚至很感谢。”   “它让我发现,我的心一直在你那里,这颗心渐渐地长出了一双眼,并不那么灵活的身体,短腿短脚只能匍匐在地,会动、会跳、会因为饥饿感到不满,可是它一直独居,在一个小小的笼子里,靠着枯燥无味的跑轮,去往漫无目的且毫无停歇的路。”   “这座笼子并非是任何人给予的,他隐藏在最深处,是我一直封闭着,却企图将其推给你,它困于囚笼之中,微小的,也需要爱。”   “唯独只有你可以施舍。”   “这份爱。”   “我至今还是与简钱命悬一线,系统使它从我的胸腔内产生出,是我的另一颗心脏,这并不是什么比喻,假如有一天你抛弃了它,也相当于将我抛弃,除了你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处置。”   说到这儿,祁渊垂眼牵起简映厘的手,放置于自己的胸膛之上。   清冽的嗓音犹如清酒般丝丝涓入耳廓之中,他是如此郑重地说明,悬挂的灯映照于双眼,真诚幽深。   掌心下的温热,跳动着,跳动着。   跟她曾经触摸简钱时再相同不过。   四目相对,她并没有着急地抽出手,直到不再触碰胸膛,她也依然与祁渊双手相握。   笑了声:“难怪,你吃饭的时候会像仓鼠一样,把食物塞进腮帮子里,还喜欢小口小口地吃草莓尖尖。”   “所以你是通过这个方法发现的?”祁渊沉吟片刻,这并不是什么好习惯,因此他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毕竟这种行为,放在人身上太蠢了。   “不是。”简映厘摇摇头:“是我的系统告诉我的,所以你的系统……就是让你穿成简钱吗?目的是什么?”   祁渊又沉默了良久:“男德,学习男德。”   【系统:……???】   简映厘愣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祁渊口中的是‘男德’二字。这男德她并不陌生,毕竟从系统那里,她也学习了点皮毛。   系统再度在脑内炸开了,他预料到男主绑定系统,可没想到会绑定的是男德系统,叽叽喳喳的仿佛是它有史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与此同时,祁渊脑内的男德系统也骂骂咧咧的,它不理解祁渊为什么会沉默这么久才坦白,在他眼里,学习男德不是一件极其光荣的事情么?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男德系统比简映厘的萌宠系统要更高级一些,它出面连接上了萌宠系统,以极度自豪的语气和她宣扬男德有多么的重要。   当简映厘问到它的来意时,男德系统也战术性地沉默了几秒钟,弱弱地说,因为世界屏障的不稳定,它一次工作失误,导致的该世界故事线发生混乱。   所谓的追妻火葬场,根本不是他们的剧本,可是混乱发生了十几年,它不得不前来从中途掰过来。   一切的故事,都需要逻辑,虽然小说就是小说。   “一个逐渐失去男德的男主,也需要好好从头开始学。”男德系统轻哼:“对应上你们的萌宠系统,我发现穿成手无缚鸡之力的金丝熊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祁渊才知道那另一半的真相,脸色微微有些阴沉,握紧简映厘的手,恢复温和的模样:“……听到了吗,也许我们的剧本,应该是像梦里那样。”   对此,简映厘并没有在祁渊期待的目光下点头,很是赞同男德系统的话:“事到如今没什么可说的,好好学男德吧。”   凝视着祁渊,她临走前不由得感慨:“还是简钱模样的你,比较可爱。”   祁渊:“……”   望着简映厘离开,病房内再次沉寂,只剩下他一人。   故事并没有完全画上句号,可他此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从始至终,简映厘并没有告诉他,她所携带的系统究竟是什么,但他也或多或少猜了出来,唇角不由得漾开笑意。   自那天起后的三个月,简映厘都在配合金石熊的游乐场进行宣传,将会在年底开幕。   过节经常会有合作方送礼,简映厘的办公室已经堆满了各种礼品,像一些巧克力甜点,多的吃不完还容易坏,简映厘就分给了其他员工。   其余他们喜欢的,也随意挑走。   “妈妈,我想要这个。”一个一米出头的小姑娘指了指架子窗内的八音盒,单纯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渴望,但并没有上前去触碰的意思。   “姐姐,这个会送人吗?”   面对这么有礼貌的小孩,简映厘有着十足的耐心,不过她刚想说些什么,那笼子里的另一个小家伙的架起了打字的手机——   【那是我送给你的。】   鼠鼠站立起来,看向小姑娘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快。   坦白身份后,‘简钱’的智商简直是质的飞跃,毕竟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做出人类才有的行为。   譬如昨日简映厘在审核文案,她刚出去五分钟,祁渊就趴在桌上,用一个小小的铅笔划来划去。   嗯,这叫什么?田螺少年的金丝熊翻版吗?   只要她不去医院看望他,祁渊总会附身于金丝熊,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现在她也才发现,那几次匿名托子公司送来的礼品,原来是他自己准备的,包括那手机上的吊坠。   简映厘微微躬下身,揉揉小姑娘的脑袋,温声细语地婉拒了:“抱歉呀,这个是姐姐一个朋友送来的礼物,不能送给你,但是你可以拥有一只毛绒玩偶。”   得到赠与的毛绒玩偶,小姑娘点点头,很是懂事:“没关系姐姐,小朋友送的礼物是不能随便送给别人的,我知道的。”   “我还只是一个朋友?”   电话另一头传来磁性的男声,简映厘刚坐在车上,双手握着方向盘,手机外放,她的语气很淡:“那不然还是什么呢。”   对面停顿了片刻,“那霍景阳呢,我和他谁更好,他是好朋友,我为什么只是普通朋友。”   “祁渊你幼不幼稚,我工作的时候你穿成简钱盯着我,还和他送一模一样的礼物给我,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的。”简映厘扯了下唇角,瞥见眼前是红灯,停车有些操之过急,语气便也急躁了些。   “你在开车么,注意安全,等见面了再说。”他的语气依旧温软,甚至还带着些许退步的委屈。   “就算只是朋友,也没关系,我不着急,你别生气。”祁渊悠悠地补充:“我不希望你不高兴。”   【系统:他好茶,什么时候学会这么绿茶了!】   -   祁渊目前再疗养几个月便可以重新回归蔚京,从医院转移到家中,私人医生伴随身侧,除了定时吃药换药以外,需要多走路复建。   短短两年内出了两次车祸,看着祁渊长大的祁玥立马爬上了京城最灵的寺庙拜佛烧香,保佑他不再出任何状况,还顺便替他算了一卦。   “近半年不会有任何姻缘,只等有缘人了。”千言万语只能汇成这么一句话,祁玥也是头疼,如实地转告祁渊,也安慰了他几句。   但祁玥不会再插手这类事了,瞥见祁渊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心底里暗暗喟叹了句‘兜兜转转还是一个人’,便悻悻地离开了。   又是一年冬天,窗外漱漱落下小雪,枯树摇摆动荡,一切都在这层雪白下静谧而安详地沉睡。   祁渊脚踝处的伤已经可以拆线,落地站在木板上,每走一步会略微有些迟钝,他微微扬起下颌,手指绕过领带,一袭正装服帖且修身。   从门口到车厢前,有助理替他撑好伞,落雪飘忽在伞之上,眼前一片雾蒙蒙,他的思绪不由得随之飘远,他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再见过简映厘了。   即便是穿到简钱身上,也看不见她。   这些月在病床上修养,祁渊也从来没有停过追她的意思,也许就是因为这层原因,简映厘才对他的靠近如此不耐。   追求并不能以时间与精力,或是财力去衡量,倘若不能招得映厘的喜爱,这些根本就不值一提。   祁渊清楚地认知到这一切,所以在规划好之后,内心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就像是初次恋爱。   -   今天是金石熊游乐场正式开幕的日子,简映厘得到了免费入场券,放假第一天便给了合作方一个面子,带着江家姐弟俩亲自来现场体验。   来往的游客熙熙攘攘,因为可以从VIP通道进入,三人毫不费力地便找到了一项游乐项目玩。   江若念一看到过山车就怂,到最后只有江怀澜和简映厘上了车的最前排。   江怀澜握着简映厘的手,侧眸问她会不会害怕。   “虽然是第一次玩,不过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简映厘亮亮的桃花眼里藏着笑意,也反握紧了江怀澜的手。   她小时候来游乐场,最羡慕的就是那些可以玩过山车和降落伞的大人,现在总算可以体验一次,她怎么可能会退缩。   江怀澜闻言,越发坚定了要保护映厘姐姐的心,发车时来到最顶端,他一直是面无表情。   直到从最顶端急速下滑,他才微微皱起眉头,表情变得有些许的微妙。   与他沉默不语反之不同的是,简映厘却肆意地享受着风略过脸颊,拂起发丝,那种自由、畅快淋漓的感觉。   每一次落下、转弯,简映厘都发出了兴奋的笑声,她的血液为其沸腾,一直到这趟过山车结束。   “怎么样?果然很好玩吧。”简映厘看向身侧的江怀澜,见他垂着头,看不清面容还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身后的游客接二连三离开了,她也想立刻撒开江怀澜的手,卸掉身上的安全带,然而那只握着的手,却一直被牢牢抓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映厘和买完热狗棉花糖的江若念汇合,一直在公共厕所门前等着江怀澜。   “他怎么回事?是来之前吃坏肚子了吗?”江若念不解。   想起刚才,简映厘发现江怀澜脸色不对劲,还让过山车一位工作人员搀扶着才下了车。   江怀澜刚下车便吐了一身,连身上的羽绒服都是,沉着一张脸,还有些迷茫和无助,简映厘真是又无奈又想笑,明明自己不行,还偏偏要装作一副自己很行的样子。   所以现在他在公共厕所边吐边清洗,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江·亲姐·若念一脸鄙夷:“菜鸡,像我一样有点自知之明吧。”   “你能不能坐降落伞?不能的话我自己去了?”   “我不行,我接下来去玩儿碰碰车,那批人刚玩上,我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玩,你去玩吧。”江若念摇摇头,找了个空闲的椅子坐着。   “行,那一会儿汇合call我。”   简映厘来到降落伞项目队尾排着,冬天的京城天黑得很快,不过七八点天边便只残存了些许余晖,金石熊游乐场此刻亮起了五彩斑斓的灯,就像是黑夜里的梦幻城。   广播也适时地奏起轻松愉快的BGM,甚至还有游行队伍。   一些不愿意等待的顾客,被小孩子拉着想去游行队伍凑热闹,简映厘很快便排上了队,尽兴痛快地玩了一场。   从后门出来,此处人烟稀少,简映厘本想与江若念他们联系,却见眼前多了个戴着熊头套的西装男人。   这模样,简映厘是化成灰也认得,一个伎俩用两次,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熊头套的西装男人递给她了一张名片,但简映厘并未去低头看,而是向前一步踮起脚尖,扯下来他的头套。   “所以,你答应陪我一次约会了?”他低沉的嗓音好听且温柔,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并不恼简映厘把头套摘下来。   “故技重施,还真不腻啊。”简映厘轻嗤。   “看看卡片。”祁渊从容不迫,低声提醒。   手上的卡片,logo是金石熊,翻过来看——   摘下了熊头套,就和我约会吧。   看到卡片,这种感觉就像什么呢,像学生时代那种被恶作剧开玩笑似的套路一样,‘收下花就和我在一起吧’、‘吃了我的巧克力,就是我的人’,张狂且幼稚。   偏偏对上祁渊那张矜贵自持的成熟脸,她有一种想笑的违和感,仿佛这烂俗的套路,在祁渊那里就是新鲜玩意儿。   哎,没见识的男人。   简映厘突然生出了些许怜悯的想法。   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祁渊打破。   “这座游乐场,其实是蔚京旗下的,从故事再到设施重新推翻了一遍,按照你的想法去实施的,如果你不愿意约会,你可以把头套再给我戴上。”   “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你还在这座游乐场,这里所有空闲下来的员工都会优先服务你,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和礼物约会也可以。”   祁渊拾起她手上的头套,很郑重地捧着,像是在等待她的决策。   关于这件事,祁渊也并没有隐瞒过,金石熊商务合作专员送的礼品始终围绕着暗示,只是简映厘一直没当回事,甚至也忘了最开始那音乐盒是哪位合作方赠送的。   所以简映厘很快便想起了这茬。   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祁渊的表情坦然从容,他可以继续等,哪怕时间并不长。   “你不戴也行,戴上去跟你走在一起未免也太蠢了些。”简映厘淡淡道,转身时一副很大方的模样,指点这游乐场,宛如自己的江山。   眼珠转动,满脸的狡黠:“我可不小气,既然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想陪我玩就玩呗。”   得到允许,祁渊俊逸的脸庞上有一瞬的松懈,他看着简映厘,能明显察觉到,她与以往的不同。   在简新,简映厘始终是老派而温和的总监,在一些年纪较小的后辈面前,她也总是一副老成且知性的模样。   不论是什么样,祁渊都喜欢,可是这副流露出的不羁无束的笑容,却是最罕见的。   他想保留下这一刻。   其他刺激的项目简映厘统统都玩过了,唯独隧道列车是能俩人一起坐。   进入一只白腰金丝熊外观的列车上,简映厘坐在祁渊身侧,列车发动,缓缓地向隧道内前行。   这项目排队的人很多,小朋友最喜欢这有些神秘的游戏。简映厘心里也升起了些许小期待,即便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也许是这种状态过于放松,在左侧突然冒出的一个机械女巫,吓得简映厘攥紧了身侧人的衣袖。   祁渊轻笑一声,在这之后的每一个阶段,总会莫名其妙蹦出一个‘鬼怪’,有时候是机器,有时候还是真人扮演。   直到简映厘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些许不对劲。毕竟在手册上,这项游戏并没有任何惊悚数值,只是一个类似于观光的3D电影,最适合小朋友玩了。   这必定是有祁渊从中作梗,简映厘面无表情地远离他,兀自到另一项目去玩。   首次开幕的夜晚,以放烟花为庆祝,简映厘登上了一艘轮船,双臂支在栏杆上,发现身上飘落了些许的雪花。   江若念刚结束几个游戏项目决定汇合,简映厘告诉她自己在轮船上,没法一同见面,碰见祁渊的事,也与她说明了。   【念:快半年了,修养了这么久可以下地走路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来见你。】   【念:快和我说说,你什么想法呀?】   半年前的那场车祸,想起来时仍旧心悸后怕,简映厘花了快半年的时间,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产生这种类似内疚的想法。   可是似乎根本不是这样的,她似乎也希望像梦里呈现的,与祁渊顺遂地度过一生,而现实里有所偏移的剧本,在扭转后她也逐渐看清了自我。   简映厘无法用只言片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内心,于是她并没有回复江若念,她享受当下的一切。   双臂交叉,下巴靠在上面,她不由得虚了虚眼。   一只臂膀轻轻地落在她的肩膀上,熟悉的沉木香侵入鼻息,简映厘对祁渊再熟悉不过。   她侧过脸,俩人鼻尖微微触碰,祁渊的嗓音稍许被烟花掩盖,但简映厘听得一清二楚。   即使是唇语,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几十年未变,她也能知晓。   这一刻,简映厘如释重负,她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轻抚着祁渊的脸庞,在他的薄唇上,落下浅浅一吻。   “我不会丢弃你,不论是你的心脏,还是你,我都希望你长命百岁。”   --------------------   作者有话要说:   在预设里其实已经想好在25w字左右结束,如果我再勤奋点估计还能写得更多,在这里给大家道声歉呜呜呜。   设定上是,小厘可以决定大渊种的生命,如果某一天她把简钱抛弃了,祁渊也会狗带,但是如果不抛弃,简钱也可以长命百岁!!【某种程度上也算大HE吧?   写这篇有时候会迷茫,但是看到小天使的评论我又有动力写辽,一路走来真的很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的陪伴我估计都写不下来了。   你们,就是,我的神!!为了表示感谢,这章评论区发红包~番外完结后也会抽奖!   番外大概三四千字,下一篇写《还童后,和顶流孙子上综艺》 第74章 番外   京城入春之后, 在祁渊的百般无赖下的请求下,简映厘不得不再次从自己的小窝举家搬迁,回到檀香华庭。   檀香华庭原本是被简映厘挂在中介那里的, 但是自从祁渊发现后,就以高价再次收回, 无比念旧地重新装修, 仿佛他堂堂蔚京CEO对该处情有独钟。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祁渊不紧不慢地解释, 这是他们最开始的家,没理由再换一个。   离婚前签订的协议里,檀香华庭的股份有50%是归于简映厘,因此俩人这‘抠抠搜搜’的行为, 惹来了江若念在群里的各种吐槽。   【念:不就是一套三层小别墅吗?至于这么推推搡搡的?原来这就是你们的情趣吗, 我实在是不懂了.jpg】   【蒋甜小可爱:已经比我哥大方多了,我哥有一套金屋藏娇的房子, 几乎每一任都住在那里诶, 嘿嘿嘿。】   【谭籁:此时此刻我只想唱一句,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翻修过的檀香华庭不再像从前那样冷冰冰,至少在卧室的床上, 简映厘感觉自己快要被闷热昏过去了。   灰暗的卧室内只有一盏小夜灯, 简映厘睁眼时,面对的是祁渊的脖颈,把压在身上的胳膊抬开,稍微起身挪移,双腿的酸涩也还在告知昨晚的经历到底有多么疯狂。   掉落的肩带勾起, 简映厘瞥了眼床上还在熟睡的男人,啧了一声, 轻轻拍打他的脸庞。   “谁允许你睡得这么香。”她小声地吐槽,拍打一下并没有唤醒祁渊,简映厘还捏了下他的鼻子,耳朵,以及脸颊。   玩够了之后,简映厘只觉得燥热万分,由于暖气开得太足,再加上祁渊抱着她睡了一夜,她身上还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双脚从毛毯上走到地板,拉开窗帘,小夜灯也被拍暗,简映厘蹑手蹑脚地走进衣帽间拾起衣物,腰间就被一臂弯环绕,肩膀上倏然一沉。   肌肤紧紧贴合着,祁渊的嗓音带着些许惺忪的低哑:“要洗澡?”   仅仅三个字,就让简映厘警笛大作,转身推开他的胸膛,语气淡淡:“不用你,我现在已经是贤者模式,别跟我动手动脚。”   “好。”祁渊并没有强求,只是替她将浴室的灯打开,等她洗完澡后出来。   冲洗二十分钟后,她喊了祁渊把遗留在外的吹风机送来,镜子内,简映厘拾起一些爽肤水,在自己的脖颈以及脸上擦拭保湿。   而祁渊则是插上电源,娴熟地握起她的发丝吹干。护发香精一缕缕地渗透在发梢上,他拢好放在一边,再一次地抱紧了简映厘。   “我去给你做早餐,下午一起去庄园。”   祁渊淡淡地说道,几乎只要是在闲暇时刻,他总会展示自己的厨艺,亲力亲为地为简映厘做一日三餐。   家中调遣了原本的家政,唯独只有在俩人不在时会来人打扫卫生,其余时间祁渊都宁愿过二人世界。   在没有复婚的情况下,他们悄无声息地在一起,简映厘并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反倒是祁渊,总是时时刻刻地希望自己能宣誓在她身侧的身份。   例如某一次的应酬,祁渊将她带到了合作方面前,时不时拐弯抹角地说一句‘我夫人’。   简映厘并没有当面拆他的台,而是很认真地告诉他,她不喜欢这样。   于是就在近半年的时间里,祁渊一直处于未转正的状态,但好在他们在一起是板上钉钉的事,他并不那么着急。   也就偶尔。   “每年祁家都会聚一次会,你愿意以我夫人的身份,陪我去么?”祁渊的语气,带着些许的央求。   毕竟在昨夜尽兴之时,他只说是以未婚妻的身份。   真是得寸进尺,简映厘望着镜子里的男人,故作大气地点了点头,只不过条件是,这几天都别想碰她了。   祁渊沉默了片刻,世上安得双全法,他并没有答应。   未婚妻就未婚妻,简映厘手上戴着他亲手戴上的订婚戒指,直到到了庄园之前,他也依旧握着那只手,摩挲着戒指。   祁家的人并不是很多,算上祁玥那一只,笼统也就三家,更多的是外姓的族亲,一些陌生面孔,在见到简映厘时,还是规规矩矩地喊了她夫人。   毕竟祁渊就在身侧。   他挺拔的身姿,以及从容不迫的态度,在一圈同辈里,确实称得上是最优秀的继承人。   和他在一起要应对太多的人,一口一个夫人喊,简映厘低头睨了眼订婚戒指,才明白自己是着了他的道。   于是为了喘口气,简映厘去完洗手间后就兀自在庄园的院子里。   江怀澜与旁支一系的同龄人在骑马,简映厘不太会马术,注意到荡秋千,便坐在上头轻轻地晃荡。   “姐姐,里里也想玩儿。”   奶声奶气的童音在眼前响起,简映厘抬眼看去,却见一个粉琢玉雕的小姑娘,散着短头发,圆碌碌的桃花眼煞是可爱。   看样子也不过两三岁,简映厘起身让座,发现她身边并没有大人。   也许是旁系的哪家孩子。   短手短腿的,扶着秋千也坐不上,简映厘失笑,搀扶好她坐上了秋千:“你叫里里?你爸爸妈妈在哪里呀,怎么没陪你出来玩。”   里里轻轻地荡起来,两只手肥嘟嘟的,垂眼时她的睫毛浓而长,洒下了一层阴影,她就像是特地背好了一般,有条理地说:“我大名叫宋里里,快四岁啦,最爱吃草莓,因为爸爸妈妈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到天上变成小星星了,所以小名和大名一样,里里一个人就能玩儿。”   简映厘微怔,秋千咯吱咯吱地作响,她有些心疼这孩子。   “姐姐,里里看见你和祁总总在一起,你们是夫妻吗?”里里弯了弯头,圆溜溜地看着她。   祁总总,祁渊?   简映厘轻笑,揉了下她的小脑瓜,这时候并没有拆台,顺其自然地承认了。   到了晚宴开始之前,简映厘都在和这个小不点在一起,双亲的过早离世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的心理阴影,宋里里依旧很开朗。   年仅三岁半,就会给她背九九乘法表,或者是古诗,说是自己从书上自学的。   没过多久,里里就被宋家的人带走,临走前她还有些舍不得,简映厘心里也莫名闪过一瞬失落。   从洗手间里出来,途经一间卧室,简映厘看清门牌,想起宋里里说过自己睡的门牌号是311。   此刻屋子里的门虚掩着,简映厘瞥见了宋里里,还与她对视,不由得轻轻推开,却听到不太友好声音——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乱跑!你要是得罪了这里的人,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真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一点儿都没有宋家人的规矩,要不是奶奶疼你,早就把你丢进孤儿院了!”   这么大的嗓门,即使是站在门外的简映厘也被吼得心颤,更别说是里头的小朋友了。   简映厘在宋家人那里旁敲侧击地问过了,宋里里无父无母,一直被留养在与母亲同父异母的小姨那里,经常一个人待着,也不爱说话。   也不知道怎的,来了宴会上却开朗了许多,一会儿和江若念聊,一会儿跑去跟旁支刚新婚的夫妻玩。   大概是在宋家太过压抑了吧,否则怎么可能见了陌生人就会这么开朗。   思至此,简映厘有必要为这个可怜的小不点出头,她敲了敲门,宋容欣上前开门,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   对方来不及说些什么好话来攀谈,简映厘便牵起了宋里里的小手,语气冷冽:“我看宋小姐也不是没有孩子,不知道在小孩子说这些话是有多伤人伤自尊么?”   “不是亲生的,你也不能这么对待孩子吧?恕我多管闲事,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宋小姐的做法,如果你私底下是这么与里里相处的,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带着她找你们宋奶奶好好说道说道。”   简映厘这番话一出,宋容欣的脸瞬间煞白。   可对面是祁夫人,她并不敢造次。   牵着宋里里的小手,简映厘低头看向她,发现小家伙垂首,不知道在干什么。   走到半途,她又停了下来。   “姐姐,谢谢你,但是里里不想麻烦奶奶,奶奶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宋里里说着,那张白净的小脸已经咕噜咕噜掉下了眼泪。   简映厘从来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小家伙宁愿陪着奶奶,等奶奶不在了,自己再到孤儿院,不麻烦宋家的人。   好说歹说,柔声安慰了许久,宋里里才不哭了。   简映厘直到晚宴开始,也一直带着她。   “她怎么还在?”祁渊刚找到简映厘,看到紧紧握着小手的小姑娘,顿时了然是那别人口中缠着简映厘的宋里里。   宋里里眼巴巴地看着祁渊,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只是抿了抿唇瓣,鼓起勇气地问:“姐姐,这是你的祁总总老公吗?”   听到这话,祁渊心里倒是极为舒适,也不再计较这小孩儿缠着简映厘,饭桌上,小孩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还背出九九乘法表,几首古诗。   祁渊其实不太会应付小孩子,也不做任何迎接新生命的打算,首先是简映厘并不愿意生孩子,其次是他不希望任何人能插入他与映厘的生活中。   面对小家伙机灵的表现,祁渊不置一词,只是淡淡地嗯了声,让她多吃点饭,少说话。   宋里里很乖,也确实没再说话了。   只是在庄园居住的这两天,她总会出现在身边。   甚至还强行将他挤兑出去,某天晚上,简映厘抱着她一块儿睡觉。   十点半,祁渊轻轻地抱起简映厘,在她的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简映厘刚迷迷糊糊地进入浅度睡眠,睁眼看见他,嘀咕了句不想要了。   只是这火一旦被勾起,她的睡意也渐渐褪去,身上的衣物掉落一地,简映厘跨坐在祁渊之上,双手贴着他的胸膛,轻声地呢喃着。   祁渊微微上扬着下巴,喉结滚动,热浪在海滩上击打,一次次比一次磅礴浩荡,他搂着她的细腰,避免冲击使其树干被折毁。   简映厘低着头,轻轻咬着下唇,继而攀着他的脖颈,啄了啄。   她有些累,躺平于海滩之上,椰果像是滚落在地面,被拾起摆正,又被捧在掌心,吮吸着椰汁。片叶跌落于身上,激起了涟漪,有些浅浅的痒。   一个没拿稳,椰果散落地面,简映厘娇嗔地瞪了眼祁渊,对上祁渊幽暗的双眼,渐渐地失去方向。   ……   后半夜简映厘睡不着,洗完澡后又去看了眼隔壁睡觉的宋里里,确认她还睡的酣香,才又回到祁渊这里。   窝在他怀里,简映厘思虑片刻,倏地说道:“我和你说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祁渊轻笑,搂着她在她脸颊轻吻。   “不,是两个好消息。”简映厘纠正。   “我们提前领证吧,就下星期。”   这件事对祁渊而言确实是天大的好消息,祁渊握紧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很是恳切:“感谢夫人提前批准。”   “但是,我想把宋里里那个孩子过继过来,她不是没有爸爸妈妈吗?要是一直待在那个小姨身边,很有可能会抑郁。其实我已经和宋奶奶暗示过了,宋奶奶那里只需要把这层纸戳破。”   简映厘说得郑重其事,小臂支撑起上半身,正面看向祁渊,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祁渊沉默了许久。   他没想到自己提前转正,居然是因为一个小孩儿。   也许是转正的渴求过浓,祁渊很快便答应了简映厘,毕竟在家里,向来是简映厘做主,都是早晚的事。   领证的那天天气晴朗,祁渊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要试婚服,婚礼仪式,他早已提前找人策划过,只要试玩婚纱,就可以举办婚礼,刻不容缓。   但是简映厘却并没有要那么快办婚礼的意思,宋里里过继过来的事还需处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后,宋里里总算是彻底地来到他们家,深思熟虑下随了简映厘的姓氏,名简漾。   小简漾的小名,还是叫里里。   从此在檀香华庭,就算祁渊刻意地不雇佣家政,他们的小家,还是多了一个小朋友。一个睡前必须要简映厘亲力亲为将故事的小朋友,一个握着简映厘手不撒开的小朋友,一个满口甜言蜜语,把他比下去的小朋友。   祁渊是有点小心眼在身上的,每当夜里简漾睡过去,他都会把她抱起来,放到另一处卧室。   可惜这点儿小心眼终究是被简漾看破,越发骄纵的她,开始学会在半夜被抱走后哭起来,只有见到简映厘才彻底停下哭泣。   “妈妈第一,里里第二,简钱第三,爸爸最后。”小里里趁着简映厘去洗澡,扬起下巴和祁渊振振有词地排列家庭地位。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祁渊才发现,这小祖宗比自己想象中要机灵得多,不然为什么初次见面的时候,还怯生生地懂得讨好他的欢心呢。   不过都是卧薪尝胆见机行事。   祁渊不与小孩子计较,终于迎来了婚礼那一天。   在璀璨的灯光下,小花童简漾揽着花篮,穿着小裙子屁颠屁颠地走在红毯上撒花。   简映厘不禁失笑,避免她受伤,还是选择侧身等她,握着小手向祁渊走去。   泡泡袖的婚纱点缀着星星斑斑的钻石碎,简映厘宛如绽放在红毯上的白玫瑰,清冷而优雅,简漾看着俩人接近,便也自动松开手,走到了台下。   四面俱暗,唯独在他们头顶上的灯光仍旧泛着冷白,此时此刻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俩人。   交换完戒指,那本该在初次开始时的仪式,终于圆满地结束。   誓言对于他们双方而言,不过是千言万语的凝结,他们之后还会有更多说不尽的话语。   简映厘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犹如初次恋爱般,看向眉眼含笑的祁渊,他们越发地凑近——   一个吻激烈地落下,简映厘被抱在怀中,听到了他低沉的嗓音:   “我会长命百岁地陪着你,直到永远。”   “我归属于你。”   --------------------   作者有话要说:   《仓鼠》的故事告一段落啦~~   承接上一条作话,完结了开抽奖w   下一本接档新文,跪求宝贝们收藏一下www   《还童后,和顶流孙子上综艺》   楚宴,出道即一炮而红成为唱跳顶流,多年来从未接过综艺,据传言人浪脾气差,经纪人不敢接。   然而就在不久之后,他不仅接了一档亲情综艺,还是和粉丝互撕过的男爱豆林浩铭一起上的。   节目播出后,腥风血雨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俩人都各自带了个妹妹,对照组难免不会比较到妹妹身上。   对家的妹妹是崭露头角的古典型美人,白花一般的脸庞,纤细骨感的身姿,性格也温温柔柔,楚宴的妹妹……好像,还挺朴实无华?   -   楚知舒没想到自己活到了七十二岁,竟然还能返老还童到十八岁,模样与那时大差不差。   但除此之外,她不仅返老还童,还得知自己的孙儿是一本综艺文里的对照组。她的女儿性子单纯柔弱,与孙子楚宴上综艺屡次吵架,不但催生出无数黑粉,还被狂热粉逼死,让楚宴自杀。   她深吸一口气,绝对不会让此时再度发生,所以……综艺,她来上。   “奶,你……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小!”楚宴傻眼了,轻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楚知舒皱眉,伸手拍开他的胳膊,拧耳朵:“没规矩,我现在返老还童到十八岁,上了节目喊我知舒就好。”   -   《我们的家人》第一期是在水镇乡村拍摄,原本以为楚宴这样的豪门大少爷会不习惯,直接撂担子不干,可没想到的是……   “平时健身不是挺给力的吗?喂猪怎么就不行,来,跟着我学!”楚知舒挽着他的胳膊,连忙走到猪圈前。   隔壁林浩铭兄妹怕得要死把猪拱了出去,而他们顺便把隔壁的猪拐到了自己的圈里。   观众:好家伙,拱猪的一把好手!   粉丝:哈哈哈哈哈哈哈都给我抢!   -   对照组几乎每一期都在楚知舒奶孙二人的碾压下度过,为了保持平衡,节目组加大力度。   时尚设计走红毯、唱歌跳舞楚知舒这种乡下来的应该不会吧?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   在唱跳舞台上,楚知舒身着一袭华美的戏服,头冠金银透亮,唱腔时而柔和时而颤动,功底丝毫不输给真正的角儿。   楚宴也一改原本的风格,黑红的古风劲装、高高梳起马尾,与古典韵味的戏腔搭配,歌喉悠远明快。   观众:这一刻起,我是他们兄妹粉!楚霸王组合给我出道!!   【阅读指南】   1.主角是楚知舒和她孙子,女主有cp,孙子没有。   2.cp是失踪已久的爷爷,爷爷也返老还童。   3.主打沙雕搞笑打脸爽文   【文案于2022.6.3已截图】   感谢在2022-08-08 21:40:51~2022-08-09 20:5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水上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